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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之初暖,城南冬夏-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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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冬并不好奇之恩心里在想着什么,甚至,在他的心里,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暧昧的话,只是他在那么一刻看到之恩不安的表情时,南冬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让之恩安心下来,其实,也是在和自己内心中那个不安稳,恐惧着的自己说,南冬觉得,之恩和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消极的灵魂其实是一样的,所以南冬说他们是同一类的人,他懂得如何宽慰自己,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安慰之恩。
  窗外的风景越闪越快,树木开始在视线里变的模糊。尽管如此,之恩还是不舍得移开眼睛,如果可以,她想记得和南冬走过的这一路的风景。
  “妳想过要怎么样重新开始吗?”南冬似乎觉得两个人只是默默的杵在这里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之恩似乎又不是喜欢主动和自己说话的人,更多的,他确实想听听这个小女人的想法。
  “重新开始吗?离开了上海,我愿意以任何干净的方式重新开始。”之恩说的很认真,她愿意接受一切干净的卑微,只为了和南冬更加干净的开始,但是这句话,她是不会和南冬说的。
  南冬笑了,笑的没有什么防备,在之恩的面前,南冬不觉得自己还需要像个士兵上战场一样全力警戒,全副武装自己。之恩想说的,也就是他所想的,只是,他也想着重新开始,唯一和之恩不同的是,他并未做过什么感觉特别肮脏的工作,所以谈不上干净的开始。他所想要的,便是从前的自己,去一个新的地方,再重新开始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在另一个地方搭建起曾经所拥有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南冬不得不承认,或许这种积极,是之恩给自己的,他想带着之恩一起,两个人一起重新开始。
  之恩没有回问南冬的想法,她看到南冬的笑便知道他的想法,两个想重新开始的人总是会有莫名感知对方的能力的,之恩也笑了,学着南冬唇角上扬的弧度,转头,看着窗外,窗户刚好映出那画一般的景色,之恩的脸带着微笑,望着窗外的风景,而南冬低头,看着之恩的脸,带着同样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带着不安定因素的时间总是又难熬又刺激的,六七个小时的时间,之恩也不知道列车走了这段旅途的几分之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查票的列车员会忽然出现,甚至,会不会在抓到他们逃票,并得知并没有钱负担两张车票的时候会不会勃然大怒,将他们两个人顺着窗口扔下去,恰好落在某个小村庄,或者是某条小河边,或许这样,世界里只有她和南冬两个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想着,之恩便觉得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困意袭来的时候,整个人便很想瘫在地上,无论是脏还是凉都无所谓,只要有个地方就好。
  “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吧,”南冬并不是在征求之恩的意见,而是直接伸手,将之恩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整个人在稍微降低一点重心,让之恩靠着更加的舒服,爱上的时候,每一个小动作便足以让人的心都雀跃一整个夜晚,之恩被南冬的每一个小动作所感动着,心越被温暖着,眼里就越容不下眼泪。可是,她是拼死都不会流出的,那是懦弱的表现,在南冬面前,之恩不能懦弱。
  靠在温暖的肩膀上,感动与纠结的情绪并存着,心跳的感觉和不无阻挡的困意才是最真实的,事实上,之恩也确实是累了,不知多久,也就慢慢地睡了过去。
  列车摇摇晃晃,南冬直直的盯着对面的车壁,他不困,也不觉得累,只是心里放不下的,越走远,就越是放不下,他可以重新开始一切,却怎么样都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尽管初暖已经离开了很久,尽管被伤痛折磨的很怕,但是南冬偏执的觉得,这个世界,既然遇见了初暖,便是巫山沧海,在遇见的,也不过是那人不带颜色的影子,想着,便又想到了身边的之恩,南冬并不觉得之恩也是初暖的影子,尽管之恩的倔强和初暖那么像,可是在南冬的心里,之恩却更像是水一样,而初暖则如冰棱。
  一路上,又晃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外面的天也慢慢的蒙蒙亮了起来,之恩被列车猛的一晃终于摇醒了,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抬头,看到南冬依旧是刚上车的表情,看不出疲累。
  “你不困吗?”之恩的声音有些沙哑,南冬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之恩也就不在说话,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灰蒙蒙的世界,阳光似乎很快就会冲破所有的桎梏,带给这个世界至高至美的光芒,可是,终究不知道这美丽还要在等多久,正如南冬的心情,之恩知道,南冬是有心事的,直觉告诉之恩,或许,这心事,便是那段纠缠不舍的感情吧。
  本就放不下,那个城市对自己来说,是毫无牵挂的,可是对于南冬来说,或许,他的心都留在了那儿吧。爱着的时候,即使亲手死在了那人的刀下,你也不会做出悲伤疼痛的表情的,南冬或许如此,之恩不知道,自己对南冬,或许也是如此。
  车厢里一阵轰动,南冬终于缓过神来,朝着里面望了一眼,果然,穿着制服的列车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始查票。
  “过来。”南冬快速的牵起之恩的手,朝着离他们几步远的厕所里面走去。
  终于查票了吗?之恩觉得自己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种感觉既刺激又担心,但也未必不是一种享受,南冬拉着之恩,躲在了厕所的门后面,门并未锁起来,两个人尽量的踮起脚尖,不让自己占据那么大的空间,这样看起来更安全鞋,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如此的清晰,之恩握着南冬的手更加用力,甚至,之恩感觉到那个验票的列车员望了厕所一眼,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里终于有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成功了吗?之恩的声音小的只有南冬可以听的到,南冬看到之恩紧张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之恩的头,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或许,南冬和自己是一样的紧张,之恩忽然这么觉得。
  ”好玩吗?”南冬眉眼都带着笑,牵着之恩的手,又走回了之前的走廊,之恩的心跳并未完全的平复,愣了一会,站回之前的位置,再抬头看着南冬的脸时,两个人终于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很好玩。”之恩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抹着眼角终于止不住流出的眼泪。
  南冬并不介意看到之恩的眼泪,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稍微的僵持那么一下,还是轻轻的擦掉了之恩即将流出的眼泪。
  “这个世界并没有拦着我们重新开始不是吗?”南冬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列车一会飞速疾驰着,一会又慢慢悠悠的爬行着,车上的人一会醒着,欢腾着,一会又睡着,静默着,之恩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已经坐了多久的车,然后想着小的时候,妈妈指着地图对自己说,“之恩,妈妈以后就带妳去内蒙古生活好不好,或者是甘肃,我们躲藏起来。”然后,妈妈就用手指丈量着地图上的距离,从上海到甘肃,似乎也就那么两三步远。
  若是之恩没有遇见南冬,或许,即便是自己有勇气去进行一个逃跑计划,那终点也必定会是甘肃,内蒙古的。她一直都觉得,妈妈心里其实是充满着忧伤的,只是那个年纪的她还不懂,就算是她给了自己再多的苦难,之恩还是愿意,在多实现她的一个虚无缥缈的愿望。
  之恩觉得,自己还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她的已经去了天堂,或者是地狱的妈妈。
  南冬不似之前那么精力充沛的盯着车壁思考,一天的车程让他在列车温柔舒缓的摇晃中慢慢的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之恩没有躲开肩膀上忽然增加的重量。
  她知道,南冬或许是极其的信任自己的,不然不会这么安心的睡着,然后将头部,或者是全身所有的重量都留在了自己的身上,之恩轻轻的转了头,看着睡着的南冬,一样紧皱的眉头,一样不肯稍微放下一点的悲痛。还真的,就是一样的人。
  摇摇晃晃的列车终于越驶越慢,最后,终于完全的熄火,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南冬不顾一切的牵着之恩的手,快速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我们暂时逃离了一半的危险,和一半的苦难。”说这句话的时候,南冬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更像个小孩子才有的那种纯粹的自豪感。
  之恩只是仔细的听着南冬的话,并未回答。
  “还有一半的危险是来自于出站口的,我们没有钱补票,妳知道的。”南冬将手插在了黑色外套的口袋里,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之恩,继续说,“一半的苦难,只是精神上的解脱,但并不代表我们到了昆明,所有的事情就会有所转机,相反,或许我们会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人文等等。所以,”南冬顿了顿,继而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之恩,认真的说,“妳真的想好了,留在这里?或者是说,走出了这个出站口,我们都没有机会回头,只能留在这个城市里,逃票逃跑的计划我只会做一次。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在寻找下一个地方,让那么多的城市看到自己的消极绝望,所以,妳愿意走出去吗?”南冬的问题在之恩看起来并不够严肃,或者是说,这对于之恩来说本就不算是什么特别难下的决定,之所以如此,南冬也只是想要给自己一点时间,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而已。
  “希望和死亡是并存的,无论哪个,我都不想留给上海。”之恩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伸手牵起了南冬的手,这次,她的步伐足够坚定,并不是继续跟在南冬的身后,而是带着他向前走。
  南冬,不要怀疑什么,尽管面前的甬道是黑色的,压抑的,但我们走了出去,便是阳光,我们只需要适应自己,只需要相信自己,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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