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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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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猛然醒悟过味,江采苹这时才觉有点面红耳赤。原以为,在这场赌局中,纵使自己未能占得上风,起码也未输阵气。先时之所以岔开话题,江采苹本来就作备,借由着薛王丛耍的高姿态将计就计。好奇害死猫,尽管薛王丛的好奇心不见得有多重,但既然其乐得上勾,江采苹又何乐而不为,做这个钓者呢?

    可过后再细忖,特别是这会儿时候,倚靠着门扇把自身从头打量到脚,江采苹才突兀反应过来,幡然醒悟到,搞半天自个竟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让薛王丛那种好色之徒讨净便宜。

    尽管江采苹打的小算盘,勉强称得上成功,可心计却失策了。与其说愿者上钩,反不如说薛王丛乐得陪江采苹演这出戏,心知肚明江采苹是在使诈骗其退下石阶去,以便于其好关门逐客,却还是悠哉悠哉地乐意被个女子诓吆得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薛王丛倒也确实有够悠哉。至少,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无须偷窥,便可将欲窥之人,窥个尽兴,却也划算。

    然较之于江采苹,等醒过劲儿,心头的别扭则更甚于前时。本欲及早换下身上的睡衣,早些梳洗,但顾忌到当下薛王丛仍然杵在门外,望着梳妆镜中映照出的自己,却又不自觉地颜颊泛烫。

    试想,一个男人就站在自个闺房的门前,且是个与自己多次存有嫌隙者,如若自己还能全然不在乎的就背对着其换衣,虽然隔有层门扇,窗棂亦皆紧闭着,滋味却是难喻,微微泛滥苦楚。

    奈何薛王丛并未自行离开,江采苹进退两难犯愁间,未期,一不留神手中握着的那笺黄绢不巧“啪”地轻响,掉落于地。与此同时,亦牵引开江采苹视线。

    思及先前李东尚在场那会,自己有粗览此绢,而绢上所书字迹,乃是出自于江仲逊之手时,江采苹脑海猛地闪过一个激灵,忙不迭蹲下身去,捡拾起滑落出手的那笺黄绢,随即展启。

正文 第050章 山上的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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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东,从江采苹闺房处离开之后,在走往江家庖房去的途中,恰巧须路经采盈居住的那间厢房。

    前晌,经由过江采苹与薛王丛一茬事儿,李东方懵觉到,其竟打心底里跟采盈处得更为近乎些。说来亦不奇怪,毕竟,自打进入江家草堂做学徒开始,时不时的,李东惯常可见到的人便是采盈,对于江采苹,诸如其这等的“仆”人,向来鲜少可得见主人家之颜。

    鱼找鱼,虾找虾,自古皆然。何况,江采苹本非男儿身,平日里,李东偶尔能接触得到江采苹,已属有幸,又岂敢存有非分之想。说句实在话,其实即便是采盈,李东亦心中没谱。按理讲,到了其这般年岁,也至该着暗里寻香的时候,奈何家境有限,加之人各有志趣,姑且就惟有随缘的份。

    再者,李东虽为男子,却较为小脸,反倒是采盈,尽管人称小女子,倒颇为大呼。亦正因于这点,于江家草堂内,不止是与李东,采盈同其身边的旁人,亦“打”得甚热。由是,李东也不无顾忌,虽说采盈待其不“薄”,但实则与待旁人无异。

    “咚咚咚~”

    尽管心下思量重重,途经采盈门前,李东仍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拐过修砌于庭院中央位置的花圃,转而绕至采盈门阶处,抬臂轻叩了几下门扇。

    “采、采盈……”往日里遇见采盈,倘若李东胆敢直呼其名讳,断然没少给采盈揪住小辫子言教,这回,虽说嘴上依然唤得别扭,可为免再被采盈那张利嘴叨唠个没完没了,李东磨叽着,却是卖了通乖。终归嘴甜点,少不了块肉。

    但奇怪的却在于,李东在外静候了好会儿工夫,也不见房内有人回应其。这下,不免犯疑。如若换做往昔,且不论现下时辰早已不早,照理讲,采盈理当起了床才是,但凡闻见有人唤其,本该利落地开门出来,即便无须迎出门来做以接应,至少也应应声。

    “采盈?”忖及今儿个清早,打由在江家门院内转悠来晃悠去起,便未曾看见过采盈人影,即使是先时在江采苹闺房那里,亦未有听见采盈那高嗓门的破锣嗓子音,李东心中的疑惑顿时变得更重。

    据其悉,每日里,江家庭院中,多的是采盈的聒噪。而今晨,江家则被四邻八舍烘衬得格外凸显安静,不止是缺少惯常以来采盈的那份唧唧咋咋,连同院落间的那股子氛围,实则亦在令人莫名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然而待李东不由自主靠向门扇,本欲扒着门隙撒瞅下房中动静之时,孰料,手指才碰触到门扇,眼前的门扇随就“吱呀”地轻微一声响,径自向里启开了小半扇。登时吓得李东浑身一哆嗦。

    素日里,采盈的凶巴,李东可谓领教颇深,眼下,一不小心沦为“登徒子”,难免忐忑。可待其噶及着眼皮,心虚不已地作备先行向房间的主人致歉时,却后知后觉的赫然发现,身前的这道门扇,原本就是虚掩着的,且,时下,房中并无人。

    至于采盈本人,亦根本就不在其房内。

    “真介个稀罕了……”待确定竟是虚惊一场,李东不禁长舒口气。但转而又思,免不了弄不明白,采盈既不在自个房中,同时人又不在江采苹处,那其究竟是去了哪里。

    昨个儿后半宿,江仲逊亲登门往李家柴门时,身后虽跟着个人,但李东辨识得出,那人较为面生,且是个男人,而绝非是采盈。尽管江仲逊去的仓促,走的亦仓促,交待于李东母子的事宜亦精简,但李东却记得清晰。

    当时因于正值半夜三更时分,李东本以为,是碍于时辰上的缘故,江采苹与采盈怎说亦皆是女子,外出行事总有所不便,江仲逊顾及于此,这才亲自叩扉,赶往李家跑了趟,将诸事交托于李东母子。

    遵照江仲逊叮咐,今日天色尚未见亮,濛濛一片时刻,李东母子一大清早便行来江家,待把早食备得差不多,李东即只身转往江家所留诸客的厢房处,待于厢房门外恭候至薛王丛以及高力士晨起之后,李东方将江仲逊吩嘱于其的话,只字不差代为转告于二客。

    直至薛王丛询问起江采苹,李东原是与高力士呆在一起,眼见薛王丛不由分说直接冲往江采苹闺房方位,李东放心不下,虑及江仲逊原就有信笺请其交之于江采苹,便也急匆匆礼别高力士,紧跟于薛王丛身后,疾步奔往江采苹闺房。纵使薛王丛无意于去江采苹闺房,反正李东亦须前去江采苹那边,索性跟了去无害。

    事儿推理起来,很具有逻辑性,但当下经以细细琢磨,李东方觉察到,事情似有蹊跷之处。即刻,未详忖,亦来不及多思,遂转奔往江家庖房方位。

    ——————————————

    珍珠村外,半山腰上。

    草深丛茂间,枯枝败叶半掩半埋之中,隐隐可见一座由土石垒砌而成的陵墓。

    远远观去,坐落于这座座起伏不定凹凸不平的山坡间,陵墓更像个低矮的小土丘,或言,像极个土疙瘩堆儿。压根不招惹人眼。

    时下的时节,雾深露重,既非清明之时,论墓龄,看似亦非新碑三七之时期,然而,墓前却站有人影,并摆有几碟样祭果。

    显而易见,纸钱已是烧了不少,经风一吹,瑟瑟得周遭尽是,吹刮得尘叶亦裹杂于其中,也或燃或潮。几小样虽称不上美观,亦不怎繁多的果品上,亦免不了被沾染上层层灰烬。

    但祭拜之人,却仿乎全然未察觉这点,依旧沉浸于其间,在不间断的添加着纸钱,只是沉默不语。就连鞋衣均蒙上了纸灰,更别提身畔,也早已被阵阵秋风,吹拂到腿脚旁堆堆枝叶。

    日头渐升,斜影蜷绻,祭拜者亦始终未有离去之意。

    于当朝当代,这副堪称罕见的情景,倘若叫外人看见,定然会喟叹,这墓前所立之人,与这墓中所栖者,生前夫妻二人铁是伉俪情深。只可惜,死者已矣,生者何奈。

    “阿郎,眼瞅着已快近晌午,且允奴询句,是否当归?”偌大的一片荒野之内,除却这人,尚另有一人,亦不容忽觑。而此刻这张小脸上,那全然不似往日里净耍俏皮的俨然模样,一经细打量,竟也非是别人,正是采盈。

    采盈言外之意,自是道得明白,此时江家尚有贵客在家,且昨儿个便已言明,提前告知于过江家上下,将于今日晌午时辰告辞返程,而江仲逊也曾当面对客表有态,承诺其会按时为诸客送行。然而眼下,时间已是剩余不多,江仲逊却依然呆在村外,须知,由此处至珍珠村便已需约莫一个时辰有余,何况再赶至江家府院,至少需个把时辰,再不动身,采盈直有所忧忡,届时必将赶不及为贵客饯行。想来这会儿江家仅留有江采苹一人,如若因此被怪咎,又该如何担当……

    “阿郎……”思及此,采盈忍不住复又追问了声,心下尽管急迫不已,可当其再瞅见江仲逊貌似压根就无动于衷的神态,一时却也只能干着急。

    其实,即便采盈不予点破,不做只字半语提醒,江仲逊亦了然,今日家中尚有要事等其处理,更未忘却,今日之于江家,之于其自身而言,注定会是个大日子。与此同时,对于其而言,纵然留在家中,纵然恨不能可为今日必将发生之事做点什么,也已然早注定,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的话,与其锥心欲绝的惟余眼巴巴看着的份,反不如离得远远的,纵然做不到眼不见心为静,就算自个再怎样独自悲伤,起码可留给自己所不舍之人,一份安然。做个慈父,远比做个严父,更难。否则,江仲逊也无须一个人深更半夜走出家门,一步一步走来这山坡之上,对着这座土碑,望着碑上所刻之字,这般的有苦难言。

    嫁女,本是件欢喜之事。兴许换个人家,自家女儿一朝嫁与皇亲国戚,攀上龙附上凤,乃是桩求之不易之庆。然对于江仲逊来说,自打猜知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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