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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佞小剑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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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走眼,因为她左瞧右瞧,就是觉得现下仿佛亲亲大哥变成一戒手里的黏土,很没节操的被人揉扁搓圆,已经不是之前自信傲然的司徒剑兰了。他都没听出自己呼喊她的名字时有多么黏人,多么恨不得将一戒绑在自个儿身上,不许她离开他视线半步的独占吗?到底是谁曾耳提面命,说不可以轻信一戒,要对她抱持怀疑的?自打嘴巴嘛。

“没瞧见她就少啰嗦。”司徒剑兰不给她好脸色,一早的坏心情迁怒在亲妹子身上。

“兰哥,你也太见色忘妹了吧?!”司徒百合哇啦哇啦大叫。摆出那副她对他毫无用处就少去烦他的嘴脸算什么呀?!她好歹也姓“司徒”,好歹叫他一声“兰哥”,好歹是从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耶!

“一戒!”司徒剑兰不理睬她,迳自叫着第二十一声名儿。

傻丫头,快出来呀!

“一戒!”第二十二声。

“……我在这儿。抱歉……”匆匆的,有人影奔过屋檐,看来赶得仓卒匆忙。

待司徒剑兰定睛瞧清,一戒正顶着一头散湿的长发,满脸水珠子地伫在他面前。她身上衣裳胡乱扎系,同样布满水湿,连鞋袜也没着,光裸着足,可见她是在沐浴时听见他的叫声,不假思索也顾不得自己地赶过来。

“浴池有点远,所以没听仔细你的声音……找我?”

“进来。”司徒剑兰压根不理会妹妹探索思量的好奇目光,对一戒伸手。

一戒没反驳地握住他的手,他一使力,她借力使力,身子灵巧跃过窗棂,被他揽在怀里。同一瞬间,司徒剑兰反手关上窗,半点隐私也不让探头探脑瞧好戏的司徒百合看见。

“好可惜喔……”司徒百合嘟着唇抱怨。还以为可以看到更多精采的景色哩……只有那么匆匆一瞥,就是亲亲大哥将一戒拉进房里,他的嘴,好像立刻就黏上一戒的……书里的急色鬼就是在说他那种行径的男人吧?她昨夜才读到的,书里的禽兽——噢不,男人,一见到女角儿就扑上去剥光她的衣裳,整本里有半本是在描写禽兽——噢不,男人,是如何如何用他的舌头将女人从头到尾舔乾净,另外半本就是女角儿惨绝人寰的呀呀呀哀求……唉,要是可以近一点看不知道有多好……等等沾口水去纸窗上挖洞好了。就这么决定。

不过后来当真干起偷窥小人事的司徒百合却是惨白着一张脸缩回房里铺上,小脑袋不断地左右摇晃,神情仿佛大受打击,菱红小嘴不住地喃念颤抖,从偶尔几个比较清晰可闻的字拼凑起来,终于听懂她说了什么——“那个人不是兰哥!一定不是兰哥……不然就是中邪的兰哥……兰哥才不会做那种事!好可怕!呜……”

百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呀?

司徒剑兰瞪着一戒浑身上下半湿不乾的模样,忽略了自己才是害她不能安安稳稳洗个好澡的罪魁祸首,她匆促奔来回应他的召唤,还得不到他的好脸色对待,何其无辜。

他随手扯来一套乾净的衣裳,就替她擦拭起湿发,当她想出言阻止,他眯起眼睨她,一戒也识相,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乾脆也不说了,任凭他处置她一头极少散放开来的黑长发。

他动作不算温柔,但很害怕弄疼她似的小心翼翼,带伤的手几乎要捉不牢拭发的衣裳,他却半字也不吭,仍坚持要一络一络弄乾它。

“你这袭袍襦也太湿了,脱下。”一定会着凉的。

“因为我听到你在叫我,来不及擦乾身子就套上,所以……”又挨他白眼,他的眼神在说——我是叫你脱下湿衣,不是要听你是怎么弄湿它的!

一戒放弃多言,因为他大概也没耐心听,只回他一个“好”字,便动手解开衣裳。袍襦之下便是她的裸躯,连件贴身小兜也没有。

司徒剑兰瞧见一身如玉凝脂,呼吸一窒,他脑子里双手、双唇还牢牢记得它的触感有多么细致多么温暖多么引人再三流连,但她肤上因寒冷而立起的小小疙瘩提醒着他——眼下并非放纵他满脑欲火燎原的好时机。

“穿上。”他粗声地递给她一件男人的长衫,她乖乖接过,将长衫套上。

“……兰哥,你在生气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好像随时会放声吼她。“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或者你在气我还没去找曲爷吗……我是打算等你睡醒,同你说一声之后就去,要不,我现在去——”

“坐着!”他左手压按在她肩膀,不让她妄动。

“兰哥……”她觉得无所适从,知道他不快,却不懂他为何不快。

“你为什么不等我醒来?!”让他一个人孤伶伶在床上清醒,那股窝囊气还是令他不满极了。

“……我怕会吵醒你。”

“吵醒就吵醒,我会在乎吗?”

“……说不定吵醒之后,你说的就不是这句话了嘛。”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虫,连他想什么都能摸透彻。“我看你睡得好熟,我又不习惯人醒了还赖着床不起来,所以我就去练了几套剑法,后来出了一身汗,才想先去沐原…”本想冲去一身汗臭,将自己打理乾净,再回房来瞧瞧他醒了没。

“你还有余力去练剑法?”这是在暗喻他“不行”,没办法让她瘫死在床上呻吟,像废人一样腰断腿酸吗?!

“今早醒来,觉得精神特别好,特别想耍几招剑法,而且耍起来也格外流利。”她丝毫不知道打击男性尊严的严重性,仍单纯说道。

“你采阳补阴吗?”千年女妖吸取男人的精力,几夜春宵,男人形销骨立,女妖反而容光焕发,美艳不可方物,和她的情况真相似——瞧她脸色红润得足以比拟桃花,双眸又晶亮水灿得多可爱。

“采什么补什么?”不懂。

“你一点都不累?一点都不想多贪赖在我身旁?一点都不奢望多汲取我身上的温暖?”所以早早起床、早早下床、早早练剑去?

“不累。想。奢望。”

她的答案还真简单,不过后头那两个回答让他满意……数来也不过就是少少三个字,竟然胜过千言万语,他的不满被安抚了、一早在榻上孤单醒来的沮丧被弭平,轻而易举。

“既然想,也奢望,下回就不要这么早离开。”害他也白白损失一个甜美的早安吻……他发现自己非常在意这个,觉得硬生生被剥夺掉,很不甘心,所以不吃亏地在她脸颊上偷一个回来。

“下回?”被他吻过的颊又发红起来。

“下回、下下回、下下下回、下下下下回——”他扳着她的指头数,一直数到十只指头再也不够用,他还拿自己的指来借她。“……都得等到我醒来,才能下床。”

“可是醒了却要躺在床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望着床板发傻吗?还是像她今晨睁开眼,看着他沉沉睡颜傻笑?

“偷吻我的额、我的鼻、我的唇,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他提供给她挑眩“这样会吵你睡觉吧?”听起来……好像很吸引人。偷袭地吻吻他,就像他教她的那些……“要是吵醒我,才有乐趣呵。”再大战三百回合,用彼此的身子来叫醒对方,想来就觉得亢奋。一日之计在于晨,道理就在于此。

司徒剑兰弄干了一戒的发,执起木梳替她梳整。他不是没摸过女人的青丝,青楼花娘、邻家小妹、隔壁俏寡妇,哪一个不是长发如瀑,发间还带有迷人香气,质地比丝绸更舒服,教人爱不释手,但一戒自然不像寻常姑娘肯花心思在料理长发上,八成是洗净了就放任它自然风乾,了不起一条毛巾胡乱抹拭两下就算善待,所以她的发质不算顶级,至少不是他所碰触过最柔最软的,可……却是最让他舍不得离开的。

“兰哥,我准备待会就起程往银鸢城。”沉默了好久,她淡淡开口,一双低垂的眸光落在铜镜里,与身后的他互视,她扬起苦笑,表现得并不明显。

既然承诺要为他做这件事,她当然会做到,即使她可以预见在曲爷面前会受到多少责备及轻蔑……毕竟她曾在曲爷手底下做事,拿他的薪俸吃他的米粮,现下竟然要与他兵戎相向,怎么想都只有忘恩负义可以形容。

“那件事可以缓。”

这句话是出自于司徒剑兰的口中,只是铜镜映照出来的他,是一脸震惊于自己怎会说出这些的打击。

喂,司徒剑兰!你的目的不就是拐这个蠢丫头去替你教训曲无漪,让曲无漪知道你也不是软脚虾,被逼急了也是会反咬他一口?现下多好呀,这个蠢丫头自动自发又不用人催、不用人赶,急呼呼地准备去办好你任性的要求!姑且不管她能带给曲无漪多大伤害,是小小割破他手臂一刀还是将他当成萝卜切块,至少能见到曲家内讧,你不就神清气爽,笑得合不拢嘴?

是呀,我的目的就是这样没错,够无耻够下贱吧!

好极了,那你告诉我,你该死的为什么告诉她——可以缓?!

……刚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你再装呀!好胆你就对天发誓,说要是那句混蛋话是从你喉头滚出口的,你出门立刻就|奇+_+书*_*网|被十辆马车活活撞死!

……我被马车撞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天人交战的争吵在司徒剑兰的脑子里闹得不可开交,轰得他左边额际泛疼、右边额际青筋浮现。

“兰哥,你……是说真的吗?”可以缓?但他昨天表现的态度,是巴不得她彻夜飞奔赶路,最好是清晨就提着曲爷的脑袋回来向他领赏。而今……怎么又爱杀不杀随便她?那是不是再拖过今天,他也许就会收回他的话,不用让她去杀曲爷了?

“我的意思是,先去探探曲无漪的弱点,找出他最重要、最在乎的人事物,从这方面下手,应该——比较有趣。”对,这才是他的心底话,他没打算放过曲无漪,说什么也要跟曲无漪斗上一回,这跟担心一戎独闯龙潭虎穴没有半点干系,绝对、绝对和她无关。

你现在是在自我安慰还是在自欺欺人?我什么时候说跟那蠢丫头有关了?你自己在那边急急强调什么?!难道你——“闭嘴!”司徒剑兰低狺,将脑子里另一道吱吱喳喳吵得他不能安宁的声音给赶出去。

“兰哥?”

“我不是在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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