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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旧事-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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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长恭手里的剑因为没有支撑从他手里落了下去,他双膝落地,发间沾着才落下的雪花,身姿挺立跪在灵台前,十步远的地方便是雪池,他低着头,仿佛若有所思,胸前却缓缓涌出鲜艳的血迹,像是白衣上才染上一朵红梅。
  月落日升,天边遥遥有细微光亮,王拂推开门的时,屋里的尾灯灯油已经烧尽,坐在窗边的女子抬头看着她,“你来了。”
  王拂这才看清幽幽今日的妆容格外浓重,画好的眉微微挑起,她手里撰着一株木刻的凤凰花,虽是匆匆完成,花却雕地栩栩如生,“他们已经去了灵台,独孤城亲自布好的阵法,你……”
  幽幽却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冲王拂笑笑,“慢慢闯,也就进去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平静,低头看着凤凰花枝,自顾自地又笑了一声,“哥哥他们都以为我睡着了,哪里就那么容易。”她转身朝门口走去,王拂却拉住她的手,“琅琊公主死前曾经托我给兰陵王带几句话。”
  “哦,她说了什么?”幽幽停住步子,眼有疑惑地盯着王拂。
  日影透过古老的黄木照了进来,王拂清凌凌的声音响在她耳畔,话不多,王拂当初听不懂,但她理清楚其中纠葛也不过一瞬,她身子颤了颤,声音几乎是在呢喃,“长恭若是也没出来,你帮我一件事,阿尧身上的催魂蛊解了之后你送他去陈留,永远不要让独孤家的人再找到他。”
  幽幽躲着孟行之他们拐进灵台所布阵法之中,眼前是六十四木桩,她并不精于五行八卦,但万幸,独孤城已经将白泽入阵,她骗了王拂,哪能走着走着便能进去,只是因为白泽自幼食她精血而生,即便白泽如今认错主,她还是能闻到白泽所在方位,只是方向虽对,阵法机关却真的不好挨,等她看到灵台的时候,只能摇摇晃晃站稳在原地而已。
  独孤城立在灵台西侧,听见动静便看见她缓缓顺着地上的血渍走到长恭身旁,每一步,都似乎下了毕生的力气。
  幽幽几乎是颤着手将跪在地上的人额前碎发拨开,她从没看过长恭这幅模样,双眸紧闭,唇色发白,没有一点气息的样子,她伸手去探长恭的脉搏,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控制不住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先生,你为何不杀了他?你不是要得这天下吗?还留一口气做什么?”幽幽将昏睡在地上的长恭抱在怀里,默默盯着半跪在雪地中的镜湖先生,又或者是独孤城。
  独孤城受了很重的伤,上衣已经被血染透,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他声音有些虚弱,看着不远处的雪池,缓缓开口,“我养大这孩子,不是为了杀他,可独孤家谋划这些年,差点就毁在他手上。他想用白泽来救高家族人,实在太天真,还有三个时辰,白泽就会出世,到时我不用杀他,他活不了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独孤城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果然,为了天下,你什么都不在乎,先前因为你察觉到觉迟知晓你是独孤后人,连她你也杀了,何况长恭呢,”幽幽低声呢喃道,一滴泪滚了下来,“你怎么就没发现,他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杀心,他一身武艺全是你教的,你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幽幽偏过头冷冷看着独孤城,落下的话像是冰刃一样慢慢刺进心里,“师父不是师父,徒弟不是徒弟,你们自己做下的事,你便一点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独孤城脸色瞬间惨白,心底一直恐惧的一幕要被揭开,就像是平地忽然起了惊雷,他连着退了好几步。
  “什么意思,先生不知道?”幽幽慢慢回了一句,她拨开长恭因为雪水粘在额前的碎发,不再看独孤城一眼,但眼神愈发温柔,全都落在长恭身上,“我被哥哥关了起来,是王拂将我放了出来,她跟我说,琅琊公主死前托她带给长恭一句话,若是一日与镜湖先生刀刃相见,务必要念着自己与先生师徒之意,不可杀之,否则黄泉之下,母子也不必相见。真是可笑,一边念叨若有来生,便做一对最寻常的母子,一边又逼迫儿子不可为之,我原是想不明白,在琅琊公主心中,师徒之意就比亲生儿子的性命还要重要?但想通了,果然杀不得,谁都可以动手,唯独他不能,”她哧笑一声,终于抬头看着独孤城,忽然舒缓了语气,“先生,我听人说过独孤族人自幼时起,以艾草染背附之纹身,纹的是不是蚩尤图腾,牛角蛇身,遇热才现,是与不是?”
  独孤城点点头,他不明白幽幽问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却突然心慌,幽幽抬头盯着他,眸色凌然,轻轻开口问道,“那这一段关于独孤家的传言估摸也是真的了,听说独孤青派嫡系有蚩尤血,可避蛇虫,百毒不侵,好巧不巧,阿尧身上也有蚩尤血,可独孤橫是白系独孤,先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她说到这里竟然缓缓笑了出来,不再去看独孤城的脸色,只低头看着长恭,再无他话。
  一阵狂风吹了起来,独孤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幽幽来时的足迹已经被大雪遮盖,他已经看不清来时的路,良久,才听见自己有些疲倦的声音,“长恭知道吗?那他身上的催魂蛊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狠心的父母,因为魏室王命不可违,母亲便将儿子交给皇室,为了天下苍生总要为阻止独孤氏开雪池留后手,将自己儿子以催魂蛊的血养大,说虎毒不食子,你看最后不还是这样吗?你问他知不知道,我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明白这些年一直活在圈套中。算计自己的还是生身父母,你让他怎么受得了?”幽幽将脸贴在长恭已经冰凉的面颊上,终于没有忍住,接二连三的泪水全都落了下来,“我刚刚一直在想,你们想争天下便去争吧,弄这些阴谋诡计做什么?弄得那么大义凛然又做给谁看?雪池开也罢,关也罢,反正不干我的事,我只要我的高长恭一世平安,连这个也不行吗?”她说的很平静,连语气都没有波澜,天上有雪花落在长恭身上,她伸手准备拭去雪花,看到六角形的雪花霎时化在掌心,静静地又笑了出来,从前听皮影戏的时候总有书生小姐分离的时候会下一场瓢泼大雨,如今大雨没有,狂风暴雪却是下了起来,雪池原是终年积雪,现下大雪似柳絮撒开,纷纷扬好一场别离。她低头看着长恭,温柔的笑意绽在嘴角,“谁不想好好活着呢,但没有长恭,我竟然觉得好好活着太可怕,”她的目光依旧落在长恭身上,话却是对独孤城说的,“烦您出阵后替我们好好看顾阿尧,解了他身上的催魂蛊,我们至此两清。”
  “两清?两清?”独孤城重复着这句话,嫣红的血自嘴角落在雪地,他踉跄着步子,又止不住地笑了出来,一股热泪从眼角滑落,“怎么两清?你不让他杀我,便让我杀了他吗?天上地下,你让我怎么还你,我们怎么还他?”他朝着灰暗的天空静静说道,“若不是祖训,若不是长乐城已亡,我何尝不想?”
  何尝不想带着你走,做一对寻常夫妻,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他仿佛又看到夏日星空,那时还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还未长大的魏朝小公主听完他说的独孤橫的故事,攀附在他脖子上软软糯糯开口,“师父的姑母好生厉害,为了族人存亡,竟然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
  “那觉迟呢?觉迟遇上这样的事该如何是好?”独孤城抱着觉迟温和问道。
  觉迟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又开口,“若是真的遭遇这种状况,当断则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说我从书上看到,所谓王公贵族皆受之于民,民所安稳,乃王族所求,在万民面前,自己的儿女情长实在不能算什么。”
  “觉迟,觉迟……”风雪落在独孤城的身上,他站在雪中,看着手里的琅琊玉,忍不住凄声大笑,“你从头到尾便知道我是独孤后人,我会杀你,那你为何不走,”他活了这么久,却一直想不明白,脑海中却一直浮现觉迟死前看到他时的眼神,不是怨恨,不是不解,她分明知晓死期将至,却那样坦然,眼神缠绵温柔,明明看的出来,却一直不愿意去承认。
  “你不愿意娶我,那我嫁给谁又干你什么事?”夏雷阵阵,连着扶风涧内也是电闪雷鸣,年少艾艾的小姑娘站在雨中,仰着头倔强问道,他几乎分不清从觉迟脸上落下的是雨水还是泪,他分明只比她大了八岁,先任镜湖先生弥留之际,魏王顾忌天有不详之兆,忙着将八岁的小女孩送来扶风涧,镜湖先生替他做主收了第一个徒儿,自己便为师为兄一样照看她长大,十年朝夕相对,怎么会没动心,可隔着纲常伦理,隔着独孤拓拔,怎么能敢?他原来真的在那晚拉住了觉迟,可是自欺欺人已经二十年,长恭长得像高澄,就不像自己了吗?明明独孤橫在自己还年幼的时候抱着自己说过我们阿城跟姑母长得最像,比弟弟都要像呢的话。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恍若过去那些年都是一个梦,他忽然就平静的笑了出来,“幽幽,你有办法救长恭吗?”
  幽幽依旧紧紧抱着长恭,轻声说道,“白泽不出世就行了啊,可白泽不出世,催魂蛊母蛊怎么杀,那我的阿尧怎么办呢?他身上也有催魂蛊啊,他父亲拼死救他,我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吗?”白泽出了铃铛,自然会杀尽三尺内蛊虫,可杀完之后,便会钻进养蛊人心脉,食养蛊人精血,南南凤凰白泽,不见人间白头。
  若不是青县一役,如今该陪白泽的会是南疆的小圣女,而不是蛊惑了白泽让它认错主的高氏长恭,没有血缘又怎么样,他总是想着让身边的人和和美美的活下去,幽幽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手里摇晃着铃铛,青铜鼎里关着的是催魂蛊,能杀不能杀,没人试过,那如今试试就好。
  独孤城手脚冰凉,他立在原地,心口紧紧揪在一块,呼吸声不断加重,他茫茫然看着手中的七块玉璧,眼里不见泪,可喉头一阵腥甜,他将七玉拼在一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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