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军,你我说。公主临启程之前留下一个方子,让我长期煎给你,有补气之效。我平日便煎好了掺入茶中,再加入些许薄荷粉便无苦味,到有些清凉。”雨寒咳了几声继续说道:“房子在我抽匣中的盒子里,我走后,你要命人时常煎了喝。”
“雨寒,你何必待我如此,我不值得。”程策哽咽道。
“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从我发现自己迷恋上了你的笑容开始,便觉得这世间已无只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雨寒笑着说道:“公主不也一样。”
“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公主,你们不知道,其实,其实全都是因为我公主才会,才会……”程策哭着,还是没能说下去,“我是个懦夫,这一生都不敢亲口告诉她,是我害她亡国,是我害她如此,我是个懦夫啊!”
“她知道。”雨寒淡淡的一句让程策瞬间抬起头,愣在了那里。
程策急忙止住哭泣盯着雨寒问:“你说什么?”
“我说她知道,全都知道。”雨寒缓缓道来:
“彭吴杀了你父亲与你灭口之时,公主与我就躲在华殿的大殿内,你父亲与彭吴的对话,公主全都听到了。其实她当时离开地宫本是打算去救你们父子二人的,谁料,还没有赶到,你们已经落在了彭吴的手中。
“当时的她,真的崩溃了吧。我就记得她冲出去,拼了命哭,使劲地摇晃着你,问你为什么,可你毫不知情。
“而后,她忽然发现你还有一丝气息,就毫不犹豫地让我帮她,将你拖出了地宫,到了林子里。
“谁料,刚好碰到李广利将军带人搜查銮王爷,她为了让我们活下去,自投罗网,李广利将军甚是高兴,顺势救了我们,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其实,我骗了你。救你的人,始终都是公主。我只不过是替她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罢了。”雨寒说着,看看程策一副呆呆的表情,笑了笑。
“她都知道,那为何还要救我?”程策机械地问着,不知这个问题,是否是深思熟虑的。
“其实我也不明白,当时我们都还小,那样的屠城大家都傻了,只是记得公主毫不犹豫地说要救你。而后,在我临出嫁的前一夜,我问过她一次,她说,她只想要你活着。”雨寒说道。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要你活着。”程策忽然想起纯熙临走前对他说的话,她要他活着,好好活着。
雨寒见程策愣住,笑了笑,笑的眼泪滑落,说道:“她说,她不恨你。从未恨过你。”
“你知道吗,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踩着我宗族的血得来的!”
“你欠我的!”
纯熙的那些话忽然猛地跳入程策的脑海中,原来,原来是这样!
呵!程策顿时觉得自己很愚钝,很蠢。曾经只是单纯的以为,纯熙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銮王爷,原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临行,对我说,让我为你生个孩子,替她做完所有她永远不能为你做的事情。”雨寒还是哭了,还是哭了。
“你知道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的心情吗?!你知道她亲耳听到你和你父亲所作的一切时她的痛苦吗?!你知道她亲手触摸这銮王爷的尸首时的感受吗?!你知道她亲自见证你的两次大婚的无奈吗?!你都知道吗?!”雨寒似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再喊着这些话,她早就想问了,早就想了。
“我不知道……”程策怔怔地说道,淡淡的声音,像个犯错的孩子。
“你欠她的,不只是一条命。所以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替她活着,你知道吗!”雨寒质问着程策。
“嗯。”程策下意识地回答着。
“将军,照顾好念淇,她会像公主一般陪在你身旁的。
“将军,在这世上,已经在无人知道淇儿了,识得淇儿的人,全都死了。你也不必只是在梦里唤着她了……
“将军,我累了……”雨寒似乎说完了所有的话,笑着闭上了眼睛。
“啊……!”程策冲出御寒的房间,站在院中,对着天嘶吼着。
“淇儿!”他唤着,可却在无人应答。
雨寒笑着走的,是因为看到纯熙了吗。程策不知道,但他多希望,此时此刻,死的是他。
屋内,忽然传来了念淇的哭声,程策示意奶娘将念淇抱来他身旁。
“淇儿……”程策的手轻轻地触摸着念淇的小脸颊,轻轻唤着。念淇听到这个名字,反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那么洁白,那么美。
站在学里,程策望着念淇,良久,良久。
多年以后,珵儿早已是一员良将,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念淇,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或许是因为雨寒和纯熙自幼在一起长大的缘故,她们性格有些相近,而念淇的性子,也是淡淡的,淡淡的。
“爹爹,您看,我的字。”念淇拿起一张新写的章句给程策。
“垂柳落日边,夕阳笑人间。”程策看着章句,看着念淇,愣在了那里,泪水奔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
我出生在王险城的朝鲜王宫中,在父王和母后的宠爱下长大,性子似乎有些骄横,至少在城里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后儿被生擒到大汉,在未央宫中做了公主,毫无争斗之心,却不明不白地成为了众矢之的。
最后,嫁到了塞外的匈奴国,做了王妃,受着仰慕,享受着拓拔王子的宠爱。
我这一生,似乎都是在锦衣玉食中度过,虽无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好像极为令人羡慕。
各个宫里的争斗,似乎也都是为了我所得到的这些。
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自己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一些是非之中。
我也只会淡淡一笑,继续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奴才们似乎都想做主子,好像他们认为做了主子就像翻身了一般,人生就不一样了。
而主子们,又都想爬得更高,似乎得到了更多的恩宠,自己就可以在这宫里没那么寂寞了似的。
可我,为何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广陵王去后,我愿守护在他身侧以报大恩,但是我不可以,清雪可以。
程将军战败,我陪伴在其枕边以护他周全,但是我不可以,雨寒可以。
做主子,有什么快乐。
我总在想,若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依旧快乐地生活在王险城中,是不是就可以嫁与自己心爱的男人。
我不知道,可我相信,那样的我,始终都会有撒娇的权利,如鄂邑一般。
鄂邑终是如愿嫁给了程策,可她真的幸福吗?
我也不知道,可我相信,程策的心中,一定会有我的位置,始终都会。这样的他,她也会觉得幸福吗?
女人,果都是痴傻。
造化弄人,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与悲哀,但却无可奈何。只得任凭着这分悲哀生根发芽。
若相惜不相负,若有来生,我惟愿过着两袖清风,一行白鹭的生活。
回想着过去的种种,令我完全放心不下的似乎一点都没有。
我所在意的人,或早已先去在地下等我,或早已成家立业,儿孙绕膝,而我,确实是了无牵挂。唯一在意的孩子,拓拔王子定会照顾好的吧。
我是谁,我早已经分不清楚了。
我是卫淇吗?淇水汤汤,记得我的名字似乎是这样来的,可是,这世上还有谁知道她呢。
我是纯熙吗?纯纯如熙,是皇上说的,可这个名字,始终令我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
而我亦是匈奴国王妃。那个王子,是我如命,视我如宝。
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哭,毫无顾忌地笑了,终于可以看淡这世间的所有,甚至是生死别离了。
人们常说,不知何为快乐,而我现在,是那么的快乐。
若有来生,多希望可以回到那个清晨,扑入程策的怀中,不管不顾地放生哭着,那一刻,或许是我最快乐的时刻了,在我的家乡,抱着我爱的人。
闭上眼睛,我想我是笑着的。早听闻客死他乡这个词语,可对于我,哪里都一样了。
我这一生的漂泊流浪,
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喂:
从前,总想说,安能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而今,真的到了生死别离之时,确实淡然了许多。
曾几何时你走进我的心里,我已记不清楚。似乎,从十二岁那年,你住在我隔壁开始,我就渐渐习惯了你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安全感。
从前,我任性,不愿唤你名字,而今,我已习惯了我的专属称谓。
喂,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做个好将军,好丈夫,好父亲。
虽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早已是天人两隔,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在。
永远都无法忘怀,你去妓馆寻我的那日,你唤我淇儿的声音,焦急样子,还有在你怀里哭闹的感觉。
长安城的策马扬鞭,林中一吻,都是我梦中最美好的回忆。
曾经是那样的不愿你在身边,而后,又是多么渴望一转身就能看到你。
而我们都明白,不可能了。
那个坠子,你还记得吗。
它和在王险城里的小摊上的一模一样,那时的你,看了许久,终是被我拉走了,后来,在长安城见到,让我好想回头对你说:“你看,一样的。”可我回过头,却没有找到你。
在长安城里的那支舞,是跳给你的。
所有人都只是看到它的美,而且是,这是我家乡的舞蹈,名叫相思。那日,你就坐在那里,这么近,可却那么远。
塞外的冬日,寒风凛冽,我自知时日无多,多想见你一面,可是不能。
拓拔王子对我关怀备至,可他终不是你。
哥哥的死,一瞬间唤起了我的血性,我已经压抑了太久,可那又有什么用。我不会杀你的,在将军府的时候你我都明白,要杀你,何必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