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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那些因为我流过的血,我不会忘记,也不会自欺欺人它从未发生过。”少女神情认真,“有些罪,需要人去偿还。”
霜儿睁大眼眸,怔怔的看着苍白的姐姐,突然觉得一向温柔的姐姐此刻坚毅的像变了个人,这些话她让她迷茫,让她不解,却不知如何反驳。
她不知道的是,曾经火祭时饭团惨烈的死亡,苍飞蛾扑火的拼命,都让眼前的少女生生撕扯了灵魂,涓涓流出的血液凝固后变得坚硬,像漆黑的外壳,散发着血腥味保护起曾经柔软的心。
而白露对自己的惩罚缘由,是那日祭台下更多的生命。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就在她一时的愤怒中被割伤,鲜血洒满她的白衣,大雨冲不掉那粘滑的触感。每每回想起,手中刀锋划破肌肤的感觉都让她不寒而栗,从梦中惊醒的瞬间总是心跳急促,尤其在无意中得知上百人全部死亡后,漆黑的午夜似乎总能看到泛白的冤魂漂浮身侧,哀哀的怨声似有似无。
我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罪孽!?
纵使表面上表现的再平静,无人之时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从未消失,我杀了人,怎么还能这般安逸的活着?那么多的生命因我之故消失了,我怎么还能去享受夏汶澈的温柔爱意?
痛苦,自责、恐惧、纠结。
夏汶澈在身边时,那种冰冷会消失,是因为他常年征战的煞气么,冤魂都惧怕呢。
白露有些侥幸的想待在他的庇护下,却在看到三娘和红罗受伤后打消了个这个念头,他的强大和保护,是建立在绝对的支配下,而她,却不想再次丧失了自我。
呵,多么矛盾,即使爱他入髓,也不愿失了自身风骨。
于是,铁链代替了他的存在,但不可思议的是,被牢牢束缚后的少女,竟然在一瞬间得到了宁静,似乎是罪孽被宽恕后的平和,漆黑不再可怕,夜风沙沙消失了鬼哭。
原来,这就是恕罪啊,白露笑的苍白,犯了错,就要偿还。
既如此,那他的杀业,也由我来替他恕罪吧。
那一刻的少女是虔诚的,真真切切的祈祷着,因为她能感觉到那股绝望森冷的寒气,那是死去之人深深的怨恨,即使夏汶澈身为皇帝,也无能为力。
或许是自己上辈子欠他的吧,那么,这辈子我就来还清这笔孽帐,嘲笑自己的众多理由,其实就算他什么也没错,到头来还是因为那深居体内的顽固执念在作祟。
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爱他,所以才想尽理由想尽办法呆在他身边。
已经离开过两次了,一次是自己逃走,一次是被他推开,那这一回,若他又想放手呢?
白露傻傻的找个理由锁住自己,看,我被锁住了,我逃不了了。
即使恨,即使难过,即使痛苦,即使无望,却依然还是想看到他。
爱,深入骨髓,无法自拔。
☆、第八十三章 各人心事
跟霜儿的见面还是轻松愉快的,白露假装自己从未见过杨墨清,浅笑温和的对他说着托付的话,又细语轻声的叮嘱霜儿许多,才恋恋不舍的目送两人离去。
自始至终,白露没有提到饭团,霜儿也没有问。
走出晴沅宫的霜儿绷紧了唇角,她听闻饭团已死,却不知原因,但杨墨清叮嘱他莫要提起,她信了,如今见了姐姐,她越发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姐姐身上好像有了曾隔膜,笑的不真,神情淡淡,好像看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摸样。
“呐?饭团,到底怎么死的?”霜儿突然站住,直直的看向身侧男子,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杨墨清沉默许久,却早知道她的个性,一旦想知道什么,绝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别人不告诉她,她就自己去查,不打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
“夏汶澈攻城之际,江宏命人拿白露祭天,说是妖女降世才使得天下战火接连。”男子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听说,火祭当时,有一狼犬闯入,以身撞之,且天降大雨,最终刑架倒塌,白露才得以活命。”
“后有一少年,以一人之躯抵挡百人,身受重伤丧命之际白露突然奋起,竟如嗜血修罗般斩杀百人与刀下,被人观之异态,成为名副其实的妖女。”
霜儿呆呆的听着,不可置信的喃喃,“原来姐姐脚上的伤是这么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饭团为了救姐姐身陷火海,苍也拼尽了全力,竟然只有我,还一一所知的呆在安全的地方!?”
少女声音变得尖锐,失控一般的抓住男子的衣襟,“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杨墨清沉默的看着她,轻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火祭时,我赶去现场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轻轻拉下少女的双手,男子说的沉重,“告诉你又能如何,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而且,她后来就被夏汶澈严密的保护起来。你知不知道,因为她的妖女名声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夏汶澈为了保护她费劲心思,把她深藏与宫中。为了让百官闭嘴,他借清除江氏余党杀了数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官员,可是,你的身份很特殊,如果被人知道你和妖女是姐妹关系,那你的郡主身份恐怕会变成泡影。”
霜儿愣愣的听完,却猛然把手一甩,桀骜的道,“我不在乎什么郡主身份!”
“那你也不在乎我了么?”杨墨清有些激动,修长的指节反握住少女纤细洁白的腕子,眸中是莫名的认真。
“我”霜儿顿住了,半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我在乎你,可是,跟姐姐有什么关系?”
“你不做郡主的话,我怎么娶你?”杨墨清忽然笑了,“难道你只想当我的一个小妾么?”
“哼!”霜儿不屑的冷哼一声,满眼骄傲,“我才不做妾!”
“是是,”男子温和的放下少女的手,“那我做郡主的驸马,可好?”
霜儿微微红了脸,有些羞涩的四周张望了一下,别扭的应了一声,“好。”声音虽轻,却答应的干脆,抬眼瞅瞅面前的男子,少女漂亮的脸庞如同上等的白玉,温润光泽。
杨墨清不动声色的出了一口气,好险,总算是转移了话题,但此刻,他也意外少女的坦然,笑意弥漫上眼梢,“那,以后有劳昌乐郡主多加照拂了。”
原本争执的两人复又言和,红衣少女和青衣男子并肩走远后,才有一些隐在暗处的丫鬟悄然走出,长出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曼步走开。
在这个宫中生活,要学会做一个聋子和哑巴,不该听的听不到,不该说的也不能说,否则,伸长的耳会被割掉,嚼舌的嘴会被缝上。
御花园中微风轻拂,一切都看上去安静美好,好像,从未有过黑暗和阴谋的存在。
昌乐郡主大婚前,苍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脾气耿直到憨傻女子,段采笙。
与霜儿一样,苍见到枷锁覆身的白露时勃然大怒,少年英朗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身上随处可见的绷带似乎都感受到主人的怒气,紧绷的似乎马上就要破裂。
“唉唉唉,”白露无奈的叹气,只得笑着劝慰数句,才将苍的怒火稍稍压下,为了让他不那么在意这件事,少女忙不迭的转移了话题,“听说,你的伤段七谷可治愈?”
“那是当然,我师父可是天下第一的名医!没什么是他治不好的!”段采笙骄傲的插话,表情明亮,还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苍,“你说对吧?对吧!”
“唔,段先生实乃妙手,”苍认真的回想片刻,道:“本来我这辈子恐怕还不如普通人,但经先生施手,或许有三分机会恢复功力,”少年眼中燃起了希望,出口的话也坚定了许多,“即使只有三分之一,我也不放弃!姐姐,你等我,苍很快就能再次保护你了!”
“”白露微怔一下,眼风瞥到一旁段采笙有些失落的表情,有些无力的笑,“傻苍儿,姐姐很好,你不用担心,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才是,还有,别忘了感谢段姑娘啊,她可照顾了你很久了呢。”
苍不甚在意的扫了一眼段采笙,微顿一下还是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段氏姐妹之恩,苍儿必报。”
段采笙有些悻悻的摆手,“谁要你报恩了,真是的”
白露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苍儿,似有些暗示意味的瞅着少女笑,“莫要在意,苍儿脾气严肃了点,却是个好心肠的孩子,你再等他些时日吧。”
段采笙眼睛顿时亮了一下,接着眯起眼笑的欣喜,“这个采笙知道,我,我先等他伤好再说”
二女对视一眼,有些心照不宣的微笑起来,苍儿在一旁莫名其面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皱起了笔挺的眉毛,疑惑道,“你俩怎么了?”
“没事没事。”段采笙忙忙摇手,“哎呀,刚才赶的急都忘了问了,今晚我们住哪?”
“什么我们。”苍有些无奈的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当然住这晴沅宫,至于你”
“也住这里。”白露不等苍儿说完就接上了话尾,顺便冲段采笙悄悄的挤了挤眼睛。
“太好了!”段采笙欢呼起来,飞扑过来抱住白露的手臂使劲的摇,“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姐姐!比我姐姐好多了!”
白露被她摇的头晕,只好转移话题,“呃,那你姐姐呢?没一起来么?”
“嘿嘿,姐姐和师傅去康平洲了,说要找什么草药去。我不放心苍,所以一起来凉都拉。”段采笙笑的单纯,话也说的直爽,倒让苍有些别扭起来,毕竟不是三岁的孩子,对方这么坦然的示好,他也是能看到的。
白露冲苍笑,悄声道,“这是个好孩子呢,对么?”
苍别过了头,眸中黯淡了些,没有接话。
白露当他害羞,倒也没再追问,反倒跟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女热乎的聊了起来,碍着铁链的束缚,三人都呆在屋中,不一会儿采笙便嚷嚷着热,毫不在意的扯了外袍,苍的脸上瞬间变色,忙转身低斥,“你是个女子,这般摸样成何体统。”
段采笙扑哧笑出声来,开心的挑逗他,“里面又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