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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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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有一阵恍惚,差点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这大概是频繁出差者都会有的问题吧。这两个月满世界地跑,在家里的时间寥寥,幸好明天就能回家了,一定要好好放个大假。

昨天提前完成了采访任务,飞机是明天的,于是临时起意,决定跑去温布尔登见一见手冢国光。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他回国,正好参加同学聚会,周助就带了我一起去。虽然三年间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但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变得有趣一点呢?这样想想就对见面很期待呢!

可是结果却令我小小地失望了一把——指望手冢国光变得有趣,倒不如指望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在异乡见到久违的旧友,总是高兴的,虽然这很难在他不诚实的表情里找到蛛丝马迹。

手冢国光,现役网球选手,世界排名第二十一位。这个排名稍微有点不上不下,但已是日籍男选手的史上最佳。在这项欧美选手称霸天下的运动中,即使强大如手冢国光,也是步履维艰,但这些年他的努力和进步亦是有目共睹。

温网开赛在即,大部分选手已经前来备战,所以在我们约见的咖啡店里,他一次次被伏击的球迷认出来索要签名。而他显然是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的,虽然并不拒绝他们的要求,但那自始至终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令其他蠢蠢欲动的球迷自觉放弃。

他看到忍不住偷笑的我,极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用冷冷的声音说:‘来看比赛吗?’

‘不是,来工作,’我假意拿出随身带着的记事薄打开在桌上,‘给你做个专访。’

‘我拒绝。’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回答。

‘国光,我们这么熟,这也太绝情了一点吧?’我知道他除了例行的赛场采访和新闻发布会,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媒体专访,所以故意这么说。

‘抱歉,但是我拒绝。’仍旧那么固执。

‘哈哈,’我终于憋不住笑出来,‘幸好我们杂志社现在还没有采访你的计划,不然我回去一定会被老总骂得狗血淋头的。我是去伦敦采访一个建筑大师,顺便来看你的。’

他推推眼镜,似乎对我的玩笑不那么满意,但始终没说什么。

手冢国光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也许是清楚地了解这一点,和他相处,反而会觉得轻松,因为在言语间没有任何揣测和介怀。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天马行空地说话,告诉他这些年大家的生活,抱怨一下频繁的出差,他并不吭声,却听得很认真。偶尔提问,他也会耐心作答,三言两语,并无赘述。

末了,他简单地感谢我特意来看他——虽然有耽误他训练之嫌。

我再次拿他开起玩笑:‘我说国光,你该叫我依奈了,因为现在我姓不二而不是若江。’

这个玩笑似乎令他不胜尴尬。

于是我挥挥手说:‘嘛,不叫我依奈也没关系,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一脸狐疑的表情。

‘假若有一天你愿意接受专访,请一定把这个机会留给我。’

‘好,一定。’同样没有任何犹豫地,他答应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约定会在什么时候实现,但我坚信着它一定会到来,在他日后攀上更高的高峰时到来。

三天后开赛的温网,是他最擅长的草地赛事,我不知道他可以打到何种程度,但我相信,是手冢国光,就一定没有问题。”

******

“平成24年3月3日,晴

迹部景吾的专访,他主动要求在Last咖啡店进行,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但细细想来,这也许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很多年过去了,Last咖啡店我却很少再来。

明净的玻璃窗外仍旧有开不败的阳光;老板还是那个可爱的大叔只是斑白了鬓角;咖啡店的墙上依旧挂着不知名画家的画,只是芳子那幅大片蓝色中翱翔的翅膀还是挂在最中央,即使她渐渐成名,不断地有人上门想要出高价买走,它最终还是被安好地保留在此。

回忆太满,于是不敢碰触。

这里发生过太多故事。我仿佛能够看见多年前,披着盛大的阳光、踏着玻璃门后铃铛急促的声响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的嚣张少年。而现在,他作为我的采访对象——迹部财团的总裁,安静地坐在我的对面。

坦白说,迹部实在是个难搞的采访对象。他出身高贵,却又不像圆谷洋一那般为人玲珑;他睿智善思,却又不似周助那样待人谦和;他强大慎言,却又不如手冢国光那样坦率。

幸好,我对他总算有些了解,一问一答倒也进行得中规中矩。

‘我们都知道,你在高中时代是国内一流的网球选手,是什么让你决定放弃网球接手迹部财团的?’

‘你们都以为网球是本大爷的理想吗?那就错了。事实上,迹部财团不但是本大爷的责任,更是本大爷从小到大的理想。还好,本大爷早就想明白这一点。’

‘刚才你分享了许多取得成功的要点和心得,那么这些年的成功,又教给了你什么?’

他听到这个问题时,微微抿了抿唇,这是整个专访进行到此,他唯一不自然的小动作,我心里不禁紧张,暗自思忖这个问题有否不妥。短暂的静默后,他出人意料地用平静而坚定的口吻给出了答案:

‘等待。’

锐利的眼神里晃过一些柔软的东西,我想,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看了看手中的工作笔记,那里还有些许准备好的问题,但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问。

沉默中,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我阖上本子,直接跳至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你可以说一句话,只有一句,你会说什么?’

‘Edel sitzt Gemüt; nicht im Geblüt。’

他不假思索地这样答道。目光转向窗外,阳光下的街景一片寂静。

我的耳畔仿佛掠过时光穿梭的声音。

‘呐,迹部,知道这里为什么叫‘Last’吗?’

他转过头,莫名其妙地说:‘最后的?或者上一次?’

我笑着摇头:‘我们都这样认为。老板曾经告诉我,Last还可以是个动词:持续。’

那一刻,他的嘴角扬起极小的弧度。

我知道,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明白。”

******

不知不觉就被卷入回忆,抽身而出时,下午已过去大半。

今天不二应该会提早回来,若江这样想着,拆出一本新本子,将这一天的日记写完。

“平成24年9月9日,小雨

……

来这家医院的次数很少,所以想,也许应该顺道见一下忍足侑士。这些年,我们很少见面,但偶尔也会发个短信问候彼此。

护士小姐告诉我,忍足医生正在做一项外科手术,应该正要结束,并将我带至他的办公室。

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在医院里,这样的情形并不出奇,虽然残酷。

我走出去,循着那愈渐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路走过转角,看到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口,女人伏在忍足的身上嚎啕大哭并且咒骂。

来不及躲避,忍足就抬眼看到我,略微窘迫地笑了笑。这情况,任谁都尴尬。

两位护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女人劝走,忍足得以脱身。

他顺手摘下帽子,看起来非常疲惫。

‘侑士,辛苦了。’一位护士为他递上咖啡。他感激地对她笑了一下,然后示意我去办公室等他。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他走进办公室时,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深蓝的发丝搭在白色的大褂上,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病人的太太吗?’

‘不,他的母亲。单亲家庭,孩子只有6岁。’忍足低沉平静的嗓音里藏不住悲凉。

‘看来我没能给你带来好运呢……’此情此景,我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的母亲一直不愿意手术,决定得太晚,成功率降到最低,我已经尽力,还是救不了他。’面对失败,他表现得遗憾,却坦然。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多年前的画面。

那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我们看了一场无疾而终的电影。我说,我讨厌失败。他说,没人喜欢,但总要经历。

那时的忍足,已经有了逾越同龄人的成熟。成年后的他,又多了几分豁达。何况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之下,每天面对生老病死,做到如此淡定坦然,绝非易事。撇开那些年少懵懂的情事,我始终是欣赏他的。

而今天的天气和那一天出奇地相似,窗户外的天空爬满乌云,空气潮湿黏腻,灰蒙蒙的城市街景令人感到压抑。

但我们终究不再是那个多愁善感的年纪,那些年少的忧伤和脆弱,早已成过眼云烟。成长令我们学会珍惜,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知足并感恩。

‘那个护士,是在交往吧?’我问。

‘啊,’他的表情里竟少有地流露出腼腆,‘有一段日子了。’

‘这样很好啊,’我笑,‘你也差不多该收心了。’

他挑挑眉毛,又是那蛊惑的声音:‘听起来诸多不满。’

‘完全是为你着想。’

‘那么感激不尽。’

谈笑风生之后,不愿过多耽误他工作,便起身告辞,打开门,他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里面又多了些温柔:‘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

转身向他致谢,看到他的笑容真诚温暖,恍如隔世。

多年前的感伤终于随着岁月远去,而现在,我们各自幸福。”

若江依奈放下笔,嘴角定格在一个上扬的弧度。

阴天,白昼离开得无声无息。不二周助总会在夜晚到来前回家。

“我回来了,”他轻轻地亲吻迎上前去的爱妻的额头,“带了你喜欢的海胆寿司回来哦。”

她熟练地接过他带回来的晚餐,放进厨房,又回到客厅,将从医院带回来的化验单递给他说:“恭喜你当爸爸了,刚好两个月。”

他拿过化验单,仔仔细细地看,眉眼弯成新月,蓝色的眼瞳掩在睫毛之下,露出浅浅的光芒:“太好了。”

一个月来的蛛丝马迹,两人其实已经大致知晓结果,所以谈不上惊喜,但必然是高兴的。

她站在他身旁,看他笑弯眉眼的样子,打心眼里地欢喜。

他扶她在沙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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