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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缩在迪诺怀里,盯着胳膊上的绷带,想要和他说一声谢谢,可一想到他的行为又怎么也说不出口。心里正这么挣扎着,忽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抬眼看过去,才发现迪诺的上身光裸着,左肩上的大片纹身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清楚,而右肩上则是被绷带包扎起来。但他的绷带明显包扎得很糟糕,似乎只是随便的缠了几下,而且因为我方才的动作全都松散开来。
“迪、迪诺,你的肩……”
“嗯?”迪诺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自己的肩膀,淡淡的笑了笑,“哦,没什么,小伤而已。”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后放开了我,自己把松动的绷带又紧了紧,神态和语气没有半点变化,就好像只是不慎跌倒了擦破了皮而已。可是我分明注意到,几乎所有的绷带都被血水染得鲜红,还有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除了一道明显的刀痕,周围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红白水泡,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烧伤所致。
烧伤?
暗夜中狰狞冲天的火光再一次涌上我的大脑,我一把抓住他胡乱包扎的手,声音涩哑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迪诺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被牙咬着的一截绷带从嘴里缓缓掉落。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影,让那始终温和而安然的俊脸看上去格外沉郁。
“对不起珞珞,我现在没办法送你离开了。”
……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没办法……送我离开了?
“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到了米兰就能送我平安的离开?为什么我们已经到了米兰了,你却说没办法了?”
“……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道歉!我只想离开!我只想要一张离开意大利的机票!无论去哪里都行!”
“小姐,你觉得自己离开意大利就安全了吗?”
“夏马尔!”迪诺猛的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一贯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严厉的责备。
“她有权也有必要知道自己当下的状况。”中年男人对迪诺的目光视而不见,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衬衫,“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我呆呆的看着他布满了胡茬的侧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勾了勾嘴角,转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透明水壶倒了杯水。“如果有什么人真的想致你于死地,是不会被区区一道国界线所限制的。你应该明白,‘追~杀~’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吧?”
他的语气很轻松,只是话的内容却完全不匹配,每个字都令人心惊胆战。
我的身体又开始发抖,拼命的摇着头否认,“不、不会的!你在吓我!我只是一个被卷进来的路人,他们只是把误我当成迪诺的同伴,并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我是谁……
刹那间,那个穿着夹克的女人在我眼前倏地闪过。我忙转过脸,再次看向迪诺,“迪诺!你有没有派人来找我?说要给我准备直升机?”
“诶?”迪诺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
“你再想想!好好想想!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亚洲女人!穿着夹克和牛仔裤!”
我用力的摇晃着迪诺,尽我最大的努力将那个女人的样子和穿着描述出来。
那个人看了我的护照,护照上有我的姓名、生日、国籍、出生地!她用笔把它们全都记下来了!她必须是迪诺派去的!必须是!
“我……”
迪诺动了动嘴,精致的眉毛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和不忍,“抱歉珞珞,我的确没有派人去找过你,而且米兰的基地里……并没有女人。”
……
他的音量不大,然而听到我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震得我无法再思考。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你派去的??那不是你的基地吗?!他们都在叫你boss!!”
“珞珞……”
“你不要碰我!”我一把甩开迪诺伸过来的手,“我不想死!不想被人追杀!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的,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明明……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
我听不到迪诺的声音,亦或者他也没有再说话。我双手捂着脸,从一开始失控的大叫渐渐变成了绝望的低泣。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颗从眼里滚落出来,沿着我的指缝滴落到洁白的床单上。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我哪里都不想去了,我只想回家……
如果我没有把出行的目的地定在意大利,而是回国看妈妈……如果我没有因为省几十磅的机票钱来到威尼斯,而是直接从英国飞去安安所在的罗马……如果我没有在城里一个人乱跑,而是出了旅店就安安静静的在车站等安安来找我……如果我没有赶上那一趟回车站的水上巴士……如果我下船的时候走得慢一点或快一点……
太多的如果可以让我避免现在这个让人根本无法接受的发展,哪怕它们当中只有一个如果变成现实也好。
可是我心中清楚的明白,人生中最不可能拥有的,就是如果。
☆、Target 7。身份
屋子很暗,只有对面楼房的灯光从窗帘的那一边零星的透过几点微亮。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披萨和一杯咖啡。几个小时前它们还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此时却半点味道都闻不到了。
我双手抱着膝坐在床上,墙壁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上衣传了过来,爬满全身。
——19:48
表盘上的荧光指针显示着当下的时间。本以为这样呆坐着已经过了好久,结果却一天都没有结束。
前天的这个时候,我初到意大利,正在威尼斯水巷边的小店里吃着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刚和迪诺走下火车,满心想的都是终于可以平安的离开了。
而今天的这个时候,我仍然在意大利,一个人蜷在陌生的公寓里,满眼都是看不到出路的绝望。
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又在哪里?在干着什么?是否……还活着?
我把头完全埋在手臂里,起起落落的呼吸声在狭小幽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明显。臂肘和膝盖上的伤因为关节过度的弯曲而开始疼痛,似乎是在提醒着我,这一切并不是一场啼笑皆非的笑话。
“吱嘎——”
房门似乎被什么人推开,头顶的灯一下子点亮。昏黄的光从手臂的缝隙间透了过来,那么微弱,完全不能驱走眼前的黑暗。
“啧,珞珞honey,虽然你的外伤不重,可是你这样可不利于伤口恢复啊。”
……是那个叫夏马尔的变态医生。
我低垂着眼眸,安静了好一会后,轻声问道:“迪诺呢?”
“嗯?迪诺?哦,他在隔壁,另一间屋子里。”夏马尔说着叹了口气,“唉,honey,你真是让我伤心,怎么一开口就问迪诺啊?哎呀!我给你精心准备的海鲜披萨和卡布奇诺也一点没……诶?你要去哪?”
“隔壁。”
我一手扶着墙,慢慢的爬下床向房门走去。蜷缩太久的双腿有些僵硬,让我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
来到意大利的五十二个小时,我已经经历了两次枪击一次爆炸。下一个五十二个小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我。有一些事情在今天以前我总是在避免让自己知道,而如今,却是不能不知道了。
“咦?隔壁?可是迪诺他……”
身后的夏马尔似乎又说了什么,我完全不想理会,径自推开隔壁的房门。屋内刺眼的白光一下射了出来,让我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我抬起手,挡了挡眼睛,逐渐在视野中清晰的画面却令我本要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记忆中那个始终沉稳温和的男人正毫无生气的趴在床上。漂亮的双眼紧紧闭着,眉头也皱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附在额头上。总是微笑的嘴唇没有了惯常的弧度,褪去了原本的颜色,纸一般的惨白。而白皙英俊的面颊上则漾着一丝不太正常的绯红。
他的上身仍旧光裸着,原本应该缠在肩膀和胸前的绷带被扔到了地上。一段段布条像是从血水中捞起来一样,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洁白。明晃晃的灯光下,后背上那道长长的刀伤和左肩上的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怎么了?”
“哦,”跟着我走过来的夏马尔毫不在意的倚在墙上,点了一根烟,“伤口发炎,正发烧呢。”
“伤口……发炎?”
我怔了一下,随后快步走到床边。迪诺背上的伤口的确如那个变态医生所说,四周都变得红肿,还有发脓的迹象。那一片水泡也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更加严重。
我蹲□,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传到我的手背,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啧,深度刀伤外加岚火烧伤,没有上药也没有任何治疗,当然会发炎。”
“诶?没上过药?”我猛的回过头,看向那个吐着烟圈的男人,“为什么?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给他治?”
“啧啧,我是医生不错。”他夹着烟走进房间,拿起柜子上的烟灰缸,将烟头在上面点了两下。他看着抖落下来的烟灰,声音低沉的说:“可是我从来不给男人看病。”
我愣了几秒,一时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只给女人看病,男人嘛,哼,管他是死是活。”他说着又撅起嘴,一脸猥琐的向我扑了过来,“美丽的珞珞小姐,来和我这个绅士医生接个吻吧~!”
“啊!滚开!”我下意识尖叫着立即起身,扬起腿踢向他的胯/下。
“哎呦!”
夏马尔痛呼一声躺倒在地,双手捂着裆部瑟瑟发抖,咧着嘴痛苦的说:“我说亲爱的珞珞啊,你是不是学过什么中国功夫啊?怎么每次都……都那么准?”
“嗯,学过一点女子防身术。”我戒备的看着他点了下头,下一刻又回过神来,连忙追问道:“什么叫不给男人看病!这是什么奇葩的规矩?你不是迪诺的朋友吗?你不是把我们救了吗?那为什么不给他上药看病?!”
“我说过我是为了救珞珞你呀,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