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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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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留下顾四娘?
是了,柳卿礼和我说过曾允诺保她性命的。
姜御丞的手段,我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只是脊背还是止不住的寒冷,雷霆霹雳,斩草除根,一向是帝王的本事;我不知道我因何而颤抖,只是心底的凉意,丝丝缕缕,明灭不绝……
似乎看出我的惧意,姜御丞缓缓拉过我,轻轻地拥入怀中,微不可察地叹息在头上飘过。他的衣襟间有甘苦的瑞脑香气,夹杂着西府海棠的幽幽清甜,还有他身上那种盛年男子陌生而浓烈的气息,像极了昔日父亲的味道,叫我好奇并沉溺。
太阳在窗外缓缓升起,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如千乘奔马,涛涛而来,滚滚烟尘。
大争之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在蓬莱殿中浅浅眠了一刻,怕梦魇不敢贪睡,过了晌午我便再不肯呆在床上,进了些膳食,逗弄起翡翠来。翡翠被刘嬷嬷养得很是壮实,一刻不不停地追着我手里来回晃悠的笔杆,甚是活泼。
姜御丞几时来的,我都不知道。他向来喜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下朝后,他只穿着家常瑾紫暗龙纹的衣裳,益发衬得面若冠玉,仿佛还是昔日在淮安府中的逍遥王侯,唯有腰际的明黄织锦白玉扣带,方显出天家本色。
“那日,汝在谢府门口站了一宿,可是想家人了?”姜御丞清清淡淡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温和。
我抬头,静静地看进他的眼中,看不出他眼中的深意;宫人皆知,家人是我的大忌,从无人敢在我面前提起过只言片语;能这么明目张胆问出这话的,唯有姜御丞一个。
“再怎么想,也不过是黄土白骨而已。”我抿嘴,压住心头泛起的苦意和恨意,轻轻道。
姜御丞凝视着我的眼睛,款款道:“吾记得,汝有个姑姑嫁与燕景帝为妃,育有一子,算起来,他应是你表兄……”
我一怔,心里一顿,此时只觉得掌心里一点绵软向周身蔓延开来,脑中茫茫然的空白,心底却是一股热气翻涌起来,带着如履薄冰的微喜,说不上来的酸楚,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姜御丞。
我在幼年之时,就知晓我的姑姑是燕景帝的宠妃,模模糊糊记得有这么个表哥……
抄家灭族之祸,连姑姑都未曾幸免,我只当这个表哥已死了……今时今日,见姜御丞的口气,我着实惊了惊,悲苦惊疑,欢喜酸楚……只觉得心头什么滋味都有。
蓬莱殿内的窗纱是江宁织造例贡上用雨过天青色蝉翼纱,朦胧如烟,和暖的风吹得那轻薄的窗纱微微鼓起若少女微笑的腮。
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漱漱,像是极亲密的低语喁喁。那声音隔得那样远,仿佛是在遥不可及的彼岸,向我温柔召唤。
润,是叫润吧?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姑姑一生的期望吧……
“换身衣裳,吾陪你去见见。”姜御丞对我含悲含喜的神色恍若不见,淡淡地开口。
我怔忪之下,恍恍然,忙起身拢起头发,绾了绾,择了一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笔寿字簪别在发上。玉本显温润气度,白色高贵又不张扬,姑姑生前很是喜欢。这样简淡的装束,并非是为了方便,只是想着要去见长久未见的亲人,不愿穿着凤服吉裙来显皇后身份。
我抿着嘴,在铜镜前晃了晃,若是谢府未灭,我大概便是这个样子了,一个年轻官家小姐的样子。
至始至终,姜御丞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我望向他,他的眼眸中牢牢固定住我的身影,仿佛有滟滟无尽的刻骨水纹在流转生波,连我的身影亦被映照得流光宛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玉树未怜亡国人(下)

连着数日,我频频探望着表兄司马润,林弦显然同他早就说过这几年的风雨。头几次,两人都有着刻意的生疏,心下又酸又喜,如含着一枚被糖渍透了的酸青梅,随着说起父亲,说起姑姑,说起深宫,逐渐亲切起来。有一个在世的亲人的欢喜大约就在于此吧。
我虽不记得姑姑的容貌,却依稀记得族人对姑姑美貌的盛赞,娘亲也曾赞姑姑是“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昔日谢氏覆灭,姑姑自缢,而表兄却留下了性命。大燕虽亡,但前朝还是有诸多大燕的老臣,也有王、祝、司马等族人在朝为官,迫于压力,姜御丞并没有动手杀掉前朝的皇嗣。
许是为了彰显他的仁德之心,许是那些皇嗣对他已毫无威胁……
哥哥被姜御丞和他的侄儿司马沅软禁在一起,衣食起居,均是由林弦请缨照顾的。无论如何,司马沅终究是他的侄儿,也是姜御丞在世的唯一亲人,他终究没有下杀手,虽是软禁,也是好吃好喝供着。
偶尔,也可以看到他来探望他的侄儿。司马沅对我恨之入骨,却杀不了我,自然是不愿意看见我,每每我一来,便早早地搬到了庑廊旁的暖阁里。
许是为了弥补十年的缺憾,我总是看不够哥哥似的,心像踩在高跷上,虽喜却隐隐带着不安。
此生良苦如斯,往事累累扎得我身心俱碎。然而心灰意冷之中,终有什么是始终没有放弃,始终都在渴求的。
只是这微薄的喜悦连带着朝堂诡谲的静谧,叫人心生了不可把握的害怕。如同海上有风暴来临前,海面总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如今也是,越是静,风波越是大。
我一直不解,为何姜御丞说‘项婴的着落已经不重要了’,项婴在他眼中一直是把锋芒的利剑,如鲠在喉,不知这把利剑何时会穿刺过人的咽喉。
姜御丞的义女仁武将军与他数度交手,情仇纠葛,也曾说过:项婴其人,不能颂扬他,不能追随他,不能向他奉扬忠诚,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为大燕为司马洵施展手中利刃,将自己烧成灰烬。
项婴如同上天送给大燕最坚韧的利器,人间的欲望烟火丝毫不能熏染他,丝毫不能改变他。对这样的坚韧,宵小之民除了敬畏,连爱慕他的激情和为他献身的权利都不能有!
姜御丞片言不提项婴,似乎根本不关心他流亡何处。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又不忍打破现下的平静。直到柳卿礼新婚燕尔,携妻拜会朝中命妇时,暗暗抽身,渡船蓬莱,将一支“坎卦”奉上予我:坎为水,上坎下坎,同卦相叠,险上加险,大凶之卦。
“天行有常,常中寓变,远非常人所能窥视。”柳卿礼说得极为含蓄,但已经暗示得甚为明了,“天心难测……望娘娘早作打算。”
他密密地说了许久,借着天相的说辞,转达着朝堂的风云。
天心乃天子之心。
几千年来,“天”的暗示对于庶民国人是无比神圣的,他们承认服从“受命于天”的大人物,心甘情愿的为他流血拼命,成就他的大业。
别的不说,天子一称已是昭然,只要司马氏皇嗣不绝,项婴就有起事的旗帜!项婴不能平白无故地复国,复国需要一个漂亮的噱头。陈胜吴广,鱼肚藏书,上书‘陈胜王’,焉知不懂这种天命预言的威力?
柳卿礼跪在我的面前,桌上织锦桌布千枝千叶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芒,他忧虑地看着我用手一点一点抓紧桌布……我只觉得背上像长满了刺痛奇痒的芒刺,一下一下扎的我挺直了腰身。
终于明白为何姜御丞说抓不抓得到项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断了项婴复国的借口,只要司马氏皇嗣俱灭,项婴就再不能“受命于天,匡扶大燕”;民气为军之根本,民气正则军心盛,民气颓则军心散。
姜御丞深谙此道,怎会不懂?
心似一块被冻结的冰,倏然裂出崩碎的裂痕,再无从弥合。仿佛有无数针尖从五脏六腑中深深刺入,我不自觉地伸手紧紧攥住柳卿礼,死死忍住指尖的颤抖,轻轻咬牙道:“大人可知,陛下打算……何时动手?”
他沉吟片刻,答我:“陛下已托藏英会的人前去邙山了……白帝羽的本事,司马沣想必活不了……至于五皇子……”柳卿礼悯然地看了我良久,“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吧……”
“这几天?”我微微一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姜御丞的‘兵贵神速’,为人君者,最忌惮的不就是夜长梦多?
十年不见,兄妹的情分就只剩那么几天而已。
茜纱窗下翠色树影沉沉,有风肆意穿行而过,满院花树被风携过,轻触声激荡如雨。世事身不由己,我仿佛被谁狠狠扇了一耳光,直打得眼冒金星,鼻中酸楚,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那司马沅呢?”我哑着声,咬牙道。
“信阳王是陛下亲侄……何况,项婴决计不会打七皇子旗号……陛下心慈……”柳卿礼目光觑到我冰冷的霜寒之色,微微噤声,不再说下去。
我奋力仰头,将眼角的泪意憋了回去,忍着鼻头的酸楚,勉力镇定道:“大人瞒过陛下耳目,将这事告知本宫,也十分不易……本宫前些日子,心绪烦累,口不择言……让大人委屈了……”
柳卿礼复俯身行礼,斯文的脸上露出焦意道:“娘娘这么说,岂不是折煞微臣!娘娘心里不痛快,说出来总算疏散心肠,免得郁在心里,伤了肺腑;微臣虽无能,但替娘娘排解一些也是好的。”
我一把扶起他,沉声道:“本宫说过,绝不疑心大人。今时今日……除去大人,本宫还能信谁呢?只是……本宫不希望大人牵涉此事,来日若有好歹……本宫何处去寻如大人这般可以仰仗的人呢?”
柳卿礼满目悯色,他如此聪明,自然一点就透,也就不再坚持,只是温言提醒道:“娘娘还是早日打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四·谁人不愿天伦享(上)

柳卿礼前脚刚走,我连发都来不及梳,抓了一大把首饰包在衣服里,风一样冲了出去,避开重重守卫,一路上,春日的阳光几乎刺得我睁不开眼,裙裾上已经被水打湿浸透,污了一大片颜色,我只是跑,拼尽全力地奔……几乎是不顾一切地降到了哥哥的面前。
许是看出我的形色慌张匆匆,他的眼中有家人独有的嗔怪和微责。
我的心酸痛悲恨到无以复加,脑中有轻微的绞痛,似蛇一样蜿蜒着爬上来,我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我的丈夫正心心念念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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