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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侯令-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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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礼本就痛怒已极,无处可诉,现下一百个愤恨,一腔恨意统统倒在林弦身上,冷了眉目,恨声道:“你我本就无甚交情,不过两厢议定的约定罢了。你要我给柳卿书磕一百个头,我已经磕了。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往后你只要尽心看顾好他们母子就行,其他的事少管些。若你言而无信,来日柳某九泉之下,化作厉鬼,必扰你一世。”
话毕,柳卿礼也不管林弦作何举动,拂袖已经转进了屋子。独留林弦一人,心头郁郁,暗自愧疚。本来,他本不欲效力周朝,奈何柳卿礼心机深重,手段百出,逼得他一度几欲自戕,叫他实是痛恶极了。借着谢后身孕,他故意折辱于柳卿礼,扬言只要他给死去的柳卿书磕一百个头,他便从今往后效力谢后,绝无异心。他自是知道柳卿礼的心结所在,是以笃定他决计不肯,就是死,柳卿礼也是不愿向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低头的,这是他的锥心之痛,永不能愈合,是以不容许任何人逾越分毫。
林弦不是刻薄的人,只是他实难相信柳卿礼真的做了。于此事上,林弦一直觉得理亏,是以往后对柳卿礼心里一直存了歉疚,毕竟自己本身并非那种肖小;可想起他清月般的额头因撞地叩首而透出的淤青,林弦只觉得是自己为难了他。至此往后,无论林弦做什么,柳卿礼都只是冷然以对,看他时,眼中除了忿意和屈辱,再无其他神色。
林弦漠然叹口气,寻思着找机会问问柳卿易,不知何事让柳卿礼无状如此。
额角的伤口砸得很深,那种痛楚清晰明了的烙在记忆的深处,慢慢结了痂,只有他自己知道底下的鲜血淋漓。送走刘致后,柳卿礼不得不缚了条绫锻在额头来遮掩那道血痂。他本就生的精致,如此着装更添了几分魏晋名士的风流气度。柳卿礼却无意于这些,只是担心血痂一不小心破了,极容易被人发现……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剜心剜肺的苦楚,连日不绝的咳嗽,心头似乎压着千斤的痛意,看着血从喉腔里咳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手帕上,绽开的一朵朵嫣红。夏花般的绚烂,像极了她嫣然的笑靥……所有的苦楚痛怒只能奋力咽下,连过往的最后一分希翼成了幻像;看着手帕里日渐益多的血迹,他不得不勉强自己,打叠起精神为往后的事细细筹化。
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他并不畏怕生死,却深恨此生不能守她到老。他要确保今后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不会受到一点委屈;是以,忍下所有的不情不愿,隽秀清奇的柳体,一笔一划写着虚情假意的相思,足足一百二十封,连带着那个同心结一并放在一个盒子里。待他身死,太子依旧可以每月一封书信到天蜀,如此刘知琼绝对不会知悉他的死讯。
虽是勉力支撑,可他没想到,病势的骤然加重,竟让他在蓬莱殿病发!触目到她惊愕的眼眸,他比她更害怕……
他昏倒的刹那,想起儿时的事……
他在长安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王懿终究没有点头。
他翘首看着父亲甄挑太子伴读,手指从他的面上掠过却没有停留。
他打马挤到皇榜前,三甲上头的柳姓之人不是他。
他照顾着病重的老父,父亲弥留之际口中喊的不是他。
……
痛苦、失望,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懑。心底仿佛有一把火,灼烤着他,将一切都焚焚的燃起来,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年,始终不是他,什么都不是他的……
柳卿礼从往事纷沓中痛醒,眼前却是林弦为他把脉的情状。方醒悟过来,人在蓬莱殿;他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收拾,只能匆匆让他给自己施针,剧痛可以让他清醒,他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异状,绝对不能。
看她忧心的情状,心头似有暖溪流过,温温热热,熨烫着冰冷的心肺;他不是一无所有的,他有她的担心关切,有她的信任和依赖……那是所有人都不可得的东西,那是另一个柳姓男子生前死后都拥有不到的东西!思及此,柳卿礼不禁绽开一丝温润的笑意,款款笑着安抚着她的担忧。不错,再做不到的事,也得做,还要做得甘之如饴。
她将长安殿送予他,让他安心静养。他一直想了许久的地方,他一直无缘的殿堂……她冲他微微一笑,仿若多年以前就知晓的默契,她一直都明白他这些年放不下看不破的是什么。
悦耳的声音在春暖花开里弥漫起了然的关切,拔擢太子太师,赐居授业长安殿内……一切来的真美好,好的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难以适应,如坠在五里云端的茫然之中。无数心绪汹涌在心头,只能盈盈望定她的笑容,俯身叩谢。
他照顾着她的孩子,做着昔年王懿所做的事,住在昔年柳卿书住过的地方,随手拨弄青玉案上的凤梧琴,琴弦如丝,指尖一滑,长长的韵如溪水悠悠流淌,信手挥就的是一曲《汉广》。
小小的人儿与他甚是投缘,依靠在他的臂弯里,小手被他握着一笔一划地临摹着柳氏字帖,字体虽然稚气,下笔却是有力,可见胸中有丘壑,来日长成,未必逊色于他的父皇。
辛劳,苦楚,不堪,屈辱,愤恨……统统暂且搁置,无多的时日里,难得纵容自己放下心防自持。想着以前从师的经书里的话,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他有些哂然,如若有命,他情愿一生宿在桑树下,滋生无穷尽的情愫,在忧怖的轮回里永不超生……
东宫立本掀起的巨浪,在他的意料之中。俯首,上言,计谋……他拼尽最后一点的心力,筹谋了‘丙子之变’,当皇帝将空白的圣旨交予他时,眸中亦是惋惜。
得柳卿可得半个天下。
他含笑不语。这话刘知琼也说过。可惜,他没有过多的时日去指点这个风烟万里的大好山河……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离开长安殿,离开姜夏,回到柳府。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反复地搜罗着那些妄废中宫的朝臣的罪证,默默等着项婴赴死的契机。
是日晨起,在主厅里用茶,他再次见到了顾四娘,他已经很久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见到她来,他一个皱眉,倏尔起身便走。
她却拦住了他,抿唇忐忑,却带了分坚决:“我有身孕了。”
如平地惊雷,柳卿礼不得不僵住了身体……脑中自然的浮起那个夜晚的荒唐……她用这种方式来陷害他,而他竟然丝毫没有办法,就这样被心魔困住,从每一个清晨,到每一个黄昏,日日夜夜,任由那愤懑啃噬着残存的最后一分尊严。
隐隐有热泪从顾四娘干涸而空洞的眼窝中缓缓流出,似烛泪一般滚烫滚烫连珠般落下。他的耳边是她痛楚可怜的控诉,她一遍遍说着她的苦,说着他的无情……只是到了最后,她终于拉扯着他声嘶力竭地哭喊出了那个名字……
阿夏,阿夏,她洞悉了他最深的情愫,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痛恨,字字句句刺人耳膜……
挣扎、纠缠、拉扯,推拒……
“住口!住口!”压抑了多日的暴怒,愤懑,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温文,狰狞的绝望纵横在他的脸上,数年的痛楚都化作仇恨,最终无可抑制的爆发开来,“你懂什么!你如何能与她相比!”
顾四娘被他大力地掼进椅子里,泪水盈睫地与他四目相接。她亦是痛,亦是怒的;一声声哭出来,破碎了言语,只是不甘地质问着,哭喊着。
听着她的喝问,柳卿礼再忍不住,猩红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语声里是二十五年的凄凉与悲切:“列祖列宗?哈哈……我如何就对不起了?!我父亲从来就不喜欢我,他心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柳卿书!他不过就是断了腿嘛,我呢?我病了,饿了,痛了,谁管过!谁在乎过!”
“你应当很早就认识我才对。花街柳巷,青楼楚馆,我可没少去,当年整个京城都知道我纨绔……就像整个京城都知道柳卿书是长安第一公子……呵呵,断了腿又怎样?裴表姐,薛小姐,还不是个个都喜欢他?!”说到此节,柳卿礼呼吸急促起来,捂住心口,伏身不住咳嗽,直咳得浑身颤抖,“咳咳…当年,我在长安殿外跪了一天,王懿就是不肯收我;你可知为何?……呵呵,心术不正!呵呵……呵……咳咳!我爹也这么说我……十九岁那年,师父告诉我活不过而立。我告诉我父亲……可,他不信,他骂我,他还赶了处了家门……说没有这么个笃信巫蛊,不学无术的儿子…呵呵,咳咳!咳咳!…这些你不知道吧?”
柳卿礼伸手抓住顾四娘的一只手臂,仿佛整个人真的在这一刹那老去,他目光里有着绝然的痛楚,是他二十五年不得放下的执念。肋下隐隐的疼痛仿佛令知觉亦渐渐远去,顾四娘想扶住不住咳嗽的他,却被他猝不及防的推开!
什么都是柳卿书的!他无论如何的用心用力,却如何也逾越不过他!他挣开顾四娘,看着门外的芭蕉细雨,一瞬间克制的泪全部涌了出来。这一生他从未真正得到过什么,从未得到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柳卿礼撕心地笑着,一手死死捂住痛楚不堪的心口,剧烈的咳嗽伴随着放肆的笑声,分外刺耳。
“噗——”
眼前漫漫铺开的血红像长安暮春的花,艳艳灼灼,直烧到天边仍不见败意。抬手紧捂住嘴,血水却从指缝中不断喷咳出来……
顾四娘惊慌地扑过来,想要扶住他。柳卿礼身形微闪,堪堪地避开,眸中透出鄙弃与憎恶:“咳咳……咳咳,你别碰我!咳咳!”
顾四娘的手僵硬的留在空中,含泪的看着他,急遽的咳着,似乎要把命咳尽了才好。
良久,柳卿礼慢慢止住了咳嗽,抬手狠狠地擦去脸上的血泪,淡淡的看着顾四娘,冷笑一声,款款道:“这世上,只有她对我笑,对我好。” 在那一刹那,他的眸子在雨声里仿佛笼上一层什么,隔得看不清,“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她究竟有多好。” 抬起头来,他望着窗外的细雨芭蕉,唇畔噙起一丝清弧,“那年,我们在清风明月楼上,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她靠进我怀里,告诉我,她信我!她信我一定能比过柳卿书——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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