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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那一日,手冢也是这样一语不发的坐在前排;那时候越前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暖暖的身体任由自己依靠。
越前……越……前……
千柔愀然,始终不敢抬头去直视兄长的目光。手冢亦是始终不曾开口主动提出些什么,只领着她回家,嘱咐彩菜伯母煮了一碗姜茶让自己热热的喝下去。
哥哥始终是,最在乎自己最疼爱自己最珍视自己的……家人。
那么,他这样无言以对的方式,是否也是在无声的……责怪着自己呢。
千柔心绪怏怏,终是病倒在了比赛结束的第二天。那一日她发着高烧,喉咙里逸出的,却是只有她才能知晓的发音。
E……chi……zen。
我真的是生病了吧……嗯,病的不轻,整个人都烧糊涂了。不去喊爸爸不去叫妈妈,嘴里念出的却是这样一个外人的名字。
离千柔这样想着,思绪里一片混沌。仿佛是回到了数个月之前暴风雨中的紫藤花下,他的怀抱那样紧那样暖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在这里呆多久,那么我就会在这里陪着你多久。”
随后是冰帝一战之后的球场,还有轻井泽破旧别墅的走廊。少年伸过来的手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疼痛……疼痛直至撕心裂肺一般的绝望。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虚脱一般的软倒在了床榻上。额角随即轻轻拂过一只手,那的确是他牵过她的手。
“做噩梦了吗?……会被一个梦吓成这样你还真是差得远呢。”
说归说,却又是悄悄将手探进被窝里,握住了她冰冷濡湿的手心。
那是他未能说出口,却的确传达到了的言灵。
“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样的话语还要重复多少遍呢?我还能够再像这样强行囚禁自己的心多久呢……
自欺欺人的不断重复着越前是不同的,越前只是很重要的家人。然而对于越前的定义,到底是打下了名为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烙印。他不再只是背影,不再只是替身。启乐离去之后,心底里对于这一段纠缠的感情愈发明晰。但是越是明白,越是觉得恐惧与不安;越是清醒,越是感到焦虑与痛苦。
英语课上无聊的涂鸦,单手托腮出神望天的动作与坐在左侧他无比相似。明明是出了名的好孩子乖乖女上课却又偏偏连连走神心绪不宁……直到被点名之后清醒过来,低头看去,草稿纸上细细的铅笔痕迹却是“Ryom”,小小的字母a也只差拐过弯儿来的最后一笔而已。那是毋庸置疑的自己的笔迹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不承认不承认绝对不承认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可是除了嘴上不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着一个事实。
于是丝毫不顾及英文老师的古怪眼神,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过钢笔狠狠的将草稿纸上的字迹大力涂掉,一圈又一圈的重复直到笔尖贯穿了纸背将草稿本上涂出了一个大大的黑点。那样歇斯底里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中邪一般的吓得围观群众浑身发麻。
直到下课的时候无力的瘫软在书桌上。越前却第一个起身走过来,强行想要拽过一塌糊涂的草稿本看个究竟。于是不言不语只咬着牙将那一页纸牢牢的攥紧撕碎,简单的不能再轻松的动作却抽干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越前……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看见,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遭到如此激烈抵抗的越前愈发恼了,只瞅着自己半天似乎是在究竟到底要拿自己怎么办才好。为着自己小小的课桌走来走去团团转却又丝毫没有办法,最后一咬牙俯身轻咛道,“晚晚……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明明这是我的错……这都是我,违背了自己灵魂之声的惩罚与报应。
“再我不惹你生气了好么……房间我会主动打扫的,也会按时起床……”
“……越前。”
“嗯。”
“我……”
喜欢你。
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从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痛苦的事情……是的,痛苦的卑微的不安的恐惧的,不敢说爱你。
“且慢。”
离千柔的内心独白,一时间惹得里茶会的魔女们纷纷陷入了沉思。负责阅读的赫佳特,亦是倾注了自己灵魂般的用尽心力去朗读。编纂的魔女神情肃敛,其目光悠远绵长,仿佛是蔓延到了另一个世界里的虚浮难觅。
出声喝止这一段朗读的,却是一向最爱这些温情片段的大思诺卿。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说出口来呢?明明只差一步了而已,明明……即将传达到了。”
你悲伤的时候,我不离不弃;你雀跃的时候,我用心祈祷;君之眷恋,日夜牢记;往日种种,历历在目……这样几乎是要侵染了灵魂的爱意,为什么你看不见呢?
思诺近乎控诉一般的抗议声,似乎是让编纂的魔女颇为头疼的样子。魔女们沉吟片刻,终于,玫莫离出声回答了她的疑问。
“人……人类,自所谓的‘公元’纪年之前的远古时代起,就一直在探求着构成世界的元素。古希腊人曾经试着用风火水土四大元素来解明这个世界,在那之后的数千年以来,人类也相继提出了五六七八甚至是十二大‘原初’元素构成世界的猜想。”玫莫离如是说着,觑一眼默不作声的赫佳特,“但是,这些无知愚蠢的人类无论如何的猜想添加,都未能够抵达那唯一真实的解答——是的,构成世界的第一元素,只有那唯一仅有的一个。”
“误入歧途的人类盲目的思考取证,却越陷越深彻底远离了那再简单不过的答案了~是哟!答案不是明摆在那里吗?无比的单纯明快令人何等愉快豪快畅快爽快痛快的解答——那就是‘爱’之元素!”
玫莫离如是说着,嘴角洋溢着对于一直探索着真实的人类们的蔑视与嗤笑,“‘爱’是构成世界的第一元素,有了爱,才有了万事万物!爱是起源亦是终结,是轮回之中最紧要的平衡点。承认了爱的人,也就是承认了随之而来的整个世界的沉重!”
“爱”之深意,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随口道来的词汇。“爱”是无比沉重的负担,需要支付出足够的代价来交换维持。“爱”着一个人,就要接纳她的世界接纳她的一切接纳她的美好以及所有的不堪;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爱”,是绝对得不到命运的认可的。
离千柔如今,的确是站在了名为“爱”的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失足坠落粉身碎骨。
“离千柔的灵魂,如今尚且承载不了这一份‘爱’的代价。”玫莫离眼神一转,拨弄着棋盘上失去了方向的棋子继续解释道,“‘爱’的负担太过沉重,尤其是‘相爱’一词那苛刻的条件与代价——相爱的,两个人。越前与离千柔是相爱的吗?灵魂的羁绊足够强烈吗?他们可以组成相爱的‘两个人’吗?……且不说越前的世界即将迈向光之彼岸,离千柔的人生却注定无法追随而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者,亦是无法将恋爱的人数确定为‘两个人’;之前离千柔对于龙崎的许诺,如今却要轻易的违背自己所立下的言灵吗?就此承认与越前相爱所以想要在一起的话,手冢会怎么看,亲族会怎么想,远在大连的母亲会允诺吗?能够使这一段恋情不成立的条件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就此与越前相爱并由此孕育出恋爱的奇迹,也不问问名为‘命运’的轮盘赌答应不答应!”
玫莫离丝毫不留情面的,否决着两人之间关于“爱”的解答。思诺似乎还有些不满,然而虽则想要出生抗议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反驳,只得不低下头去,品味着新鲜温暖的红茶愀然不语。
“那也都只是……无聊的顾虑罢了。”
一直以来态度暧昧不明的魔女竹语,此刻却忽而开口反驳玫莫离的发言。“不行哟莫离离,你所谓的阻碍,全部都是一厢情愿的拒绝而已。什么承受不起?什么难以言明?……那都是胆小鬼的借口罢了。若是真的爱上了,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哪怕燃尽自己的生命之火也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吧?”
言及至此,竹语轻蔑一笑,“所以事实是……离千柔根本就不爱越前。”
“啧……真是个犀利的家伙。”inori作势吐了吐舌头。刚刚端起茶杯的思诺顿时再度愤而起身还口道,“你在胡说什么啊!你这不懂得爱的魔女,是绝不会明白晚晚与越前相互依偎的,那所谓灵魂的羁绊的!”
竹语眼神一凛,“那么你就懂得爱吗?只知道一味沉溺在甜美的梦幻里不肯接受现实的残酷,糖水里泡大的魔女怎么会明白吾等元老院大魔女历经千年的时光洗礼!即使灵魂相连又能如何呢?终究会被命运给撕碎碾压成渣滓罢了。”
“观剧者必要的礼仪是,保持我这茶会基本的平静氛围。”
两位魔女的争吵,似乎是引起了茶会主人的不悦。编纂的魔女漫不经心的如是说道,随即挥手示意赫佳特继续阅读。
“与其无谓的进行争吵,还不如安心坐在绝佳的看台上,享受这刚刚泡好的红茶……”
“我无所谓,只要支付我堆成山的梅干作为酬劳就好。”
赫佳特探一探身,对于高位的观剧魔女之间不休的争论而报以了置身事外的态度。雪儿这才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座位上对着竹语飞了一记白眼。玫莫离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就终止此段对于离千柔心灵悲泣的朗读吧,赫佳特。翻到下一章去……”
“之后所有的内心独白全部跳过吗?包括与兄长雨后长谈的那一段?”
“诶,跳过吧……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再进行阅读的必要了。”玫莫离略一低眉,“无论你怎么认为也好,无论你是否选择接受——爱是真实,亦或是幻想;爱是心声,亦或是误解。拥有了只属于你的答案的话,重复累赘的呼唤与诉愿都只是懦弱与逃避而已。”
“了解了……”赫佳特垂眸,将书本向后翻过一页,以手抚心,作为朗读者宣言了最为温暖的一瞬。
——以我身为,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