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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听说傅恒舅舅来了,迈着两条小短腿不顾后面奶妈追着她让她喝掉牛奶。和敬歪歪撞撞的扑向傅恒,吐字不清的喊着:“舅舅!”
“和敬!平时怎么教你的!”琅华轻声呵斥道。
和敬便松开抱住傅恒的小手,嘟着小嘴背过手去,“食不言,寝不语,知礼仪,晓诗书。。。。。。和敬这就回去喝牛奶。。。。。。”说完,和敬依依不舍的看向傅恒。
傅恒被和敬天真无邪的眼神打败了,他抱起和敬,同和敬一起期待的看着琅华,琅华则向两人无害的眼神投降了。
傅恒向奶妈伸出手,“把杯子给我吧。”
“是。”奶妈把杯子递到傅恒手中。也不怪和敬喜欢这个舅舅,英俊不凡又温文儒雅,还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年方十四,顶多再过一两年求亲的女方就要踏破门槛了吧。这样想着奶妈缓缓退下,要是自己的大女儿能给傅恒公子当小妾也好啊。
喂好和敬,傅恒问道:“怎么不见永琏?”
“教习师傅带着他和永璜在倚月水榭写生呢。”琅华亲自替胞弟泡上一壶茶,“百香果茶。”
“好香呢。”傅恒笑着抿了一口。
“永琏要是知道你来了也一定很开心。”琅华扫了一眼和敬,“和敬,还不放开舅舅!看你,把点心碎屑都吃到舅舅身上了。”
傅恒怀中的和敬正捧着一块百合莲子绿豆酥吃的嘴边身上都是碎屑。傅恒闻言替和敬扑掉身上的碎屑,“姐姐偶尔也要宠宠小孩子才是。”
微薄的笑意在傅恒脸上凝固,和敬仰面看着傅恒,她最喜欢舅舅了,温柔又冷情,可是对和敬、对哥哥还有对额娘确实极好的。
“不教不成器。”琅华淡淡的答道,他知道弟弟是在指永琏的事情,才三岁就让他跟着师傅学四书五经。“你当时不也是如此?”也算不得为永琏开蒙,不过是姑且跟着师傅学着画画罢了。
傅恒笑笑,望子成龙的迫切心情他也曾经承受过,所以也就格外理解永琏,“和敬啊,我们去找永琏哥哥好不好?”
“好!”和敬赶忙咽下手中剩下的一点绿豆酥从傅恒的腿上滑下来,“我带你去!”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今天师傅教永璜、永琏画的就是倚月水榭中几株金桂。
“青福晋?”原来秋风送暖入人心的箜篌声来自青樱纤纤素手,傅恒有些诧异,舞姿风采已是名动京城,马上的风姿亦是华丽无双,素手丹青不下当时些许文人骚客,听姐姐说寥寥数笔便可将海东青勾勒的栩栩如生,一手行楷写的赏心悦目。如今听这纯净如清泉流泻,潇洒如山林红枫,温暖如三月春风的一曲箜篌,他被青樱折服了,人心弹琴心,他体会着也疑惑着,她还有多少值得人去挖掘?
画笔不停,琴声便不止,她答应永璜和永琏为他们伴奏的,看永璜和永琏小小的身躯伏在小案上,糯米团子一般小手握着画笔,心中便止不住的爱怜。“给傅恒公子请安。”青樱并不看傅恒,拨弄琴弦的手指也没有停下,听过的声音她便记得了。
“青姨娘。。。。。。”
傅恒不以为意,拉拉牵着的和敬,示意她不要打扰她们。
“和敬也来了?”听到和敬的声音青樱愉快的说道,“稍等哦,待会儿我们一起看他们的画哦。”
傅恒淡淡一笑,肯理会孩子却不肯好好跟他问候么?傅恒蹲在和敬面前,“很喜欢青姨娘么?为什么?”
和敬想了想,“青姨娘会好多东西啊,她会带着我们玩沙包、踢毽子,还会做萤火虫花灯!她还会斗箭!”和敬偏着头想了想,继续说,“其实,额娘不喜欢我们玩这些东西,所以和敬也不是那么喜欢青姨娘。”和敬又想了想,补充道,“哥哥更喜欢她,因为青姨娘帮他改了好多次画哦。”和敬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食指放在唇上,“不过这是秘密哦。”
傅恒摸摸和敬的头笑了,以为青樱是倾城淑女、优雅端庄,没想到孩子气还这么浓,人后可以完全不像是个大家闺秀。
“哦!舅舅来了!”永琏愉快地叫到。
傅恒望着永琏浅浅一笑,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专心作画。不过三岁孩童的画算是涂鸦吧?瞟了眼师傅,正拎着一壶酒壶小酌,无限享受的样子。傅恒凝神闭目,弦卷秋风,曲转花叶,自在心游。
一刻后,永璜、永琏画好了,永璜静静地站着等待师傅来品评,永琏则握着画笔像只乳白鸽扑向傅恒。傅恒看着迎面飞来的墨汁没有避闪,而是伸手抱住了永琏,“走路要稳不可急切。”
“舅舅的衣裳。。。。。。”永琏愧疚的看着傅恒雪白镶红边的衫子。
青樱把箜篌交给站在一旁的惢心,盯着傅恒衣服上的墨迹许久,“永琏啊,我有办法补救哦。”
“真的么?”永琏问道。
“就是要劳烦傅恒公子稍稍站一会儿。”
傅恒狐疑的看着青樱不做声,负手而立,“春和孑然而立,悉凭尊便。”
青樱执起画笔,竟用师傅酒壶中上好的竹叶青化净墨汁,运笔点上傅恒身上几点墨迹,墨迹氤氲成几点墨梅,青樱有点了墨汁稀疏错落的画上几桠树枝,暗香浮动月黄昏。
“得罪了。”青樱狡黠的冲着永琏眨眨眼睛,素手点上永琏小巧的鼻头,“这个叫做衣上酒痕画中诗,点点行行。”
师傅看着青樱画在傅恒身上的墨梅,芷兰心思铸就的巧手妙想,只是可惜了自己半壶竹叶青啊。
“永璜小子,画的不错嘛!只是看着就觉得闻到了花香。”师傅捻着胡须开怀笑道,虽然构图稍欠火候,写形而意稍差,但从五岁孩童的角度来说很是不错了。“至于永琏么。。。。。。”
四笔勾出方框框,一笔斜横半幅图,叶非叶花非花,非得动用些想象力才知道画的是些什么。见师傅皱着眉头不知该作何评论,青樱和傅恒不约而同来到永琏的小案前,青樱蹲下偏着头瞧瞧,忽而展颜一笑。傅恒略略弯腰,仔细审视着这幅幼稚的画作,忽而也是一笑。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青樱提笔在画的右上角写到。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傅恒则抬头向师傅行了一礼,“我看永琏这幅画做的很不错啊,信达雅。”
“青姨娘写的是什么啊?”和敬伏在青樱身侧问道。
青樱摊开手,“就是你傅恒舅舅念的那句啊。。。。。。”
傅恒闻言,缓缓转身凝视那两行秀气的行书,为这幅画增色不少,傅恒淡淡一笑,他所认识的女子中只有青樱担得起蕙质兰心四个字。
“既然有傅恒公子和青福晋相助,永琏岂有不过之理,为师勉强算你过了吧。。。。。。”师傅故作无奈的说道。其实他本意也是带着孩子们来写写画画放松一下,怎么会为难他们呢?“只是,”青福晋都能像唐寅那样点墨成画,傅恒公子不露两手太对不起观众了,“这两个孩子还差的远呢,斗胆请傅恒公子指教他们一二。。。。。。”
“老师。。。。。。”傅恒无奈,他也是这位师傅启蒙的呢,有几斤几两师傅清楚的很。。。。。。他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放过自己的。“真是老奸巨猾。。。。。。”傅恒偷偷念道。
“嗯?”
“不知春和该从何指点?”傅恒恭谨的问道。
“你不是十岁就可以起武弄画屏了么。。。。。。让他们见识见识吧。。。。。。”
师傅说的云淡风轻,傅恒只差一口血没吐出来。。。。。。他十岁那年听闻秦淮陈圆圆舞艺冠绝天下、明艳不可方物,起舞作画的绝技更是当世文人墨客的笔上美谈,那时的他就逞能说自己可以一边打拳一边画画,其实画出来的东西不比永琏画的好多少的样子。
青樱吩咐在一旁伺候着的惢心去让下人搬来四折花屏。看到四展纯白的画布,傅恒更是想吐血。。。。。。真当他画技绝顶呢?
师傅依旧坐在太师椅,青樱和惢心拉着三个小不点给傅恒让出空来。
傅恒无奈的理理衣袖,走向放画笔的案几,手掌一拍,裂纹白瓷笔搁纹丝不动而画笔拍案而起。傅恒眼明手快捡了大小最适宜的毛笔,一套青峰画眉剑法化成笔法向画屏逼去。一来二去,再换四五支笔于指间,片刻间一幅画水木亭台楼阁一一写意,重点描画的丹桂嫣然灿烂,仔细欣赏,又有一种卓尔不群的自信傲气。
“春和献丑了。”傅恒将笔一掷,毛笔稳稳落在笔搁上。
“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永璜赞叹道。
“叹为观止。。。。。。”永琏目瞪口呆的附和道,心中的震撼远不是四个字可以表达的,也因此一下子找到了崇拜的对象。
“青福晋似有所感,不如为春和这画题词吧。”师傅倒了倒酒壶,竟然空了。。。。。。可是傅恒身上的酒香隐隐穿来,肚子里的酒虫要出来了啊。。。。。。青樱那丫头是要干什么啊,放着清水不用偏要抢自己的酒。。。。。。浪费啊。。。。。。
和敬扯扯青樱的裙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青樱蹲下身同和敬一起做了个鬼脸,说道:“那青樱便也献丑了。”
傅恒将笔递于青樱。
“扬朱华而翠叶,流芳布天涯。
上有栖鸾,下有盘螭,去留随意所欲存。
高高上际于众外,下下乃穷极地天。”
青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字,应该不会辱没傅恒公子这幅画吧。
师傅笑眯眯的抚着胡须,字体流云凤舞,配的上傅恒的鸿鹄志气。
“原来青福晋欣赏曹子建的才华?”傅恒望着那三行字,瞳仁深邃,看不出所思所想。
“天下才气,曹子建独占八斗,傅恒公子不欣赏么?”青樱很快敛去那一瞬间的怔愣,反问道。
“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乃魏晋仙才。然,陈思文才富艳,足以自通后叶,然不能克让远防,终致携隙。”傅恒理一理衣袖坦然说道。
曹植虽不羁却是坦诚仁爱之人,文风潇洒飘逸,桂之树中少年气性比天高,他并非不惜曹子建之才,而是对其政治上缺乏建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