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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现在看到娘亲这样伤心欲绝，又觉得，她若是能再忍一忍……再求一求他，就好了……
翌日，裴瑜哄娘亲喝完药后，回自己房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好半晌，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拿起梳子，给自己梳妆打扮，她换了一身较为单薄好看的裙衫，整个人看起来更娇嫩勾人了些。
裴瑜坐上马车，去了一趟大理寺。
她过去的时候，大理寺卿的内阁回廊上都是来往的官员，看起来颇为繁忙。
裴瑜跟外边的下属说了一声后，下属看了看她，显然是认得她身份，碍于大理寺卿的颜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说先进去给她禀报一声。
第1969章 慢慢喜欢你218
没过多久，那下属便过来找她，说大理寺卿请她进去。
裴瑜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起伏，五味杂陈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样是好是坏。
进去以后，大殿上很安静，大理寺卿正在书案前批阅文书，抬头看到她过来，微微笑了笑道：“瑜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裴瑜之所以找到这里来，也是……迫不得已。
前几年，她的哥哥裴迟和这位大理寺卿程白曾经一同在御林书院念过书，俩人都是同一届，有一段时间里，她经常看到程白来找她哥哥玩，程白那人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和她哥哥完全不是一种性格类型的人，但他跟哥哥关系却十分不错。
那时候裴迟年纪小，看着他们哥们儿俩经常在一块玩，便把程白也当成哥哥来看，见到了就喊程哥哥……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想起程白好像有好一阵子没有找过她哥哥了，她出于好奇就随口问了裴迟一句，然而她记得当时裴迟听到程白这个名字后，再没有从前那般友好，裴迟几乎是一脸恶寒地当着她的面骂了程白十来句，骂得十分恶毒，告诉她程白是个很恶心很变态的人，叫她以后别提这个名字，还说若是以后碰上面了随便打一顿，出事了算他的。
然而现在……裴迟自个儿倒是出事了。
如果不是在顾成暄那里碰了壁，裴瑜也没想过她会有来找程白的一天。
毕竟当年程白跟裴迟的关系搞得那么僵，裴瑜甚至都怀疑当年程白是不是抢了裴迟的女人，所以裴迟后来那么厌恶他，可是仔细一想，裴迟这种花花肠子，心里哪有什么女人。
她之所以来找程白，也是走投无路，因为哥哥这个案子，是归大理寺这边审查的，而程白年纪轻轻的早在两年前就当上了大理寺卿。
她记得两年前大理寺卿新上任的时候，爹爹还为这事说教过裴迟，说一样都是从御林书院出来的学生，两人还曾经称兄道弟那么要好过，结果人家程白多出息啊，一下子就当上大理寺卿了，而裴迟呢，说难听点，若不是爹爹扶持他，裴迟连官帽都碰不上。
裴瑜不知道程白还愿不愿意帮她哥哥，不过她今日是厚着脸皮强行让自己跟程白沾亲带故过来的，不为别的，就只想程白能够看在过去的份上，帮一帮裴迟。
因此，听到程白的话后，裴瑜鼓起勇气走上前，把手里的信物呈上去，看着程白说：“不知程哥哥，还愿意认我这个妹妹不。”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藏在袖口里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恬不知耻，但是为了娘亲，为了爹爹和哥哥，她不得不这样做。
程白闻言，淡然的目光落在她呈上来的一纸信物上，那上面画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是当年他在裴府随手作的画。
程白看着那幅画片刻，指尖轻轻划拉了两下画纸边角，又折下边角，总算是笑了笑，抬眸问道：“瑜儿翻找得挺辛苦的吧。”
被识穿的裴瑜面色一讪，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一直……一直留着程哥哥这幅画的。”
程白笑意浅浅，也不再拆穿她了，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好，我知道了，所以瑜儿找我所谓何事？”
裴瑜咬了咬唇，还想再拐弯抹角说点别的话，但她看着程白那笑容，隐约感觉有点不妙，便还是硬着头皮直接说：“我知道我哥的案子是归程哥哥这边调查的，我……我是想说，程哥哥能不能……”
“能不能徇私舞弊，包庇裴迟的罪行？”程白不紧不慢地把她未说完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裴瑜怔了一下，面上微红，又忍不住接着说：“我知道程哥哥跟我哥如今已经反目成仇，可是，我……”
程白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程白慢慢地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了裴瑜面前，低声道：“瑜儿，那不是画给你的。”
他想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他从始至终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然而裴瑜听到这句话，当场面红耳赤，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她瞪直了眼珠子，想着横竖都是丢脸，她又只好硬着头皮抓住了程白的手臂，又紧张又要逞能：“那什么，没关系，只要程哥哥愿意帮我这一次……”
就在这时，话音未落……
裴瑜突然听到书案的屏风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只听那道声音懒洋洋道：“程大人，你这儿的书可真难找啊。”
霎那间，裴瑜浑身一僵，一下子松开了抓着程白手的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循声望去——
只见顾成暄手里捧着几册书籍，不疾不徐地从屏风后边走了过来。
裴瑜：“……”
她觉得她这辈子的脸面可能都在这两天之内丢尽了。
而顾成暄一副不经意抬眸瞧见她的模样，淡淡一笑地：“程大人何时多了个小妹妹？”
程白低声道：“王爷误会了。”
“本王开玩笑的。”顾成暄又看了看羞恼不已的裴瑜，嘴角微勾道：“不过大理寺成天这么忙，程大人想跟小姑娘打情骂俏还是等出了大理寺再说吧。”
言下之意是在驱逐裴瑜这个闲杂人等出去的意思。
裴瑜又羞又恼，，她痛恨又绝望地望了顾成暄两眼，哪里还肯再留在这里被顾成暄羞辱，当即就转身走人了。
等到裴瑜走了以后，顾成暄放下了手边的书，走到书案那边，拾起那幅画，好整以暇地瞧了瞧，道：“程大人画的？”
程白点头。
“不介意本王撕了吧？”顾成暄轻笑了一声又问道。
程白停顿了片刻，轻轻点头：“随王爷处置。”
顾成暄把那幅画撕成两半，随手扔在纸桶里，这才重新拿起那几册书，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好好办事的意思，便走了。
……
裴瑜咬牙切齿地走在路上，想哭。
她是真的委屈到想哭。
好像自从碰上顾成暄那个老狐狸，她的生活就从没有顺过……
第1970章 慢慢喜欢你219
她已经不求他了，她想着去求求别人帮忙，总碍不到他什么事儿，结果还是要碰上他，还是要被他一顿羞辱……
裴瑜走着走着，膝盖腿又疼得不行，裴瑜干脆在路边停了下来，蹲下身体来，紧紧抱住了自己，把小脸埋进双膝里，凌冽的风雪呜呜地刮来，她鼻子抽咽得更厉害了，眼眶都是红通通的。
突然一下子觉得活着真没劲。
真的，难过死了。
委屈死了。
一辆华贵的马车忽然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裴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裴瑜冷不丁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她蹲在路边怔怔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到说话的人是成王的随从，又看到他身后的马车，想也不用想马车上坐着的就是那个老王八蛋。
裴瑜才刚被他在大理寺羞辱过，这下哪里还肯上去再给他羞辱一次，于是想也没想地悻悻道：“我不去！”
“裴姑娘，如果你想见裴老……”
随从话音未落，便被坐在马车里边的人淡淡地打断了话：“算了，走吧。”
裴瑜却顿时愣住了，眼看着车夫要出发，她几乎是忍着腿痛一骨碌跳上了马车，急赤白脸地地坐进来，然后，看到顾成暄优雅淡然地坐在马车坐榻上翻看着手里的书册，与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见她闯进来，顾成暄总算淡淡地抬眸看她一眼，随即又垂下眸继续静静地看书。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大道上，裴瑜不知道顾成暄要带她去哪里，但她方才从随从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希望。
所以，她决定接下来不管顾成暄又要跟她说什么难听话，她都要忍住。
忍不住也要忍住！
果不其然，过了没一会，顾成暄翻了一页书，慵懒的眼神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淡淡道：“你小小年纪的，倒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在我这讨不着甜头，便想跑去勾引大理寺卿？”
在心里快把自己忍成乌龟的裴瑜一瞬间破功，他嘲讽她，她也要毫不留情嘲讽回去，裴瑜冷笑道：“人家大理寺卿年轻俊美，我勾引他也比勾引成王赚多了！”
顾成暄眼神微顿，抬眸看她，“你在变着样说本王老？”
裴瑜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扛得住顾成暄这样的眼神，一下子就垂下头怂了，却还要强作嘴硬地嘟囔着道：“我可没有说……”
但她发现她错了，顾成暄压根就不生气，反而又轻声笑了笑，温声道：“裴瑜你知不知道，大理寺卿审查好的案子，最终是要先递给本王过目，本王印了章，才能呈给皇上的。”
裴瑜闻言，小脸一下子白了白。
而顾成暄还要继续刺激她似的，又慢慢道：“所以你去求程白，一点用也没有。”
裴瑜咬住嘴唇，低着头不吭声了。
眼眶却是越来越红。
她就是突然觉得，她想那么多做那么多有什么用。
就像顾成暄说的，一点用也没有……
她再怎么恨他再怎么讨厌他，人家始终是那一个能够主宰她家人性命的人……
顾成暄觉得挺好玩的，他平时一个人寂寞惯了，难得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敢跟他顶嘴，偏偏他还挺喜欢小丫头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他一边看着书，心情颇好的说完这句话后，等着裴瑜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