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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拳头微攥,目光坚定地摇头。
慕清彦顿时如坠冰窖。
“是因为陛下。”他清楚长宁的顾虑。
“父皇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可能就这么放我离开,更不可能让任何人娶我过门,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长宁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再”
“你要我做懦夫?”慕清彦第一次打断她的话。
长宁抿唇:“是识进退。”
大公主威仪凛凛。
慕清彦不语:“我若不识呢?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与你的婚事名正言顺,纵使和亲也要考虑我的意见。”
他上前,声见厉色:“我手持婚约,坚持不许,便是陛下也拿我没辙。”
长宁心头凸凸直跳。
慕清彦有这样的气魄,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为了一个女人,陷辽东慕家于险地,你何苦。”长宁规劝。
“你以为我擅离职守,陛下就真的不清楚吗?”慕清彦笑了,如非陛下默许,他这一路怎么可能畅通无阻,沿途车马驿站都有最快的好马供他换乘。
“所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父皇越是如此在意,长宁就越觉得她会给慕清彦带来灾难。
“你为父皇救回我,父皇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若执意娶我,父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曹彧受到的压力你也一样躲不掉。”
“我一桩都不会躲。”慕清彦目光真挚。
长宁却是固执。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岂会放弃女帝之尊,做你的辽东郡王妃。”她冷笑,取出一封薄薄的信。
慕清彦眼睛微眯。
“你我婚约已解,两不相干,有此书信为证,慕王,这上面的私印,可是你的吧。”长宁问。
慕清彦脸色一青,没想到长宁会在这个时候拿出这封信来。
“长宁,你这是在逼我。”
长宁脸色郑重:“回你的辽东去,长安的事再也不要掺和。”
慕清彦垂下眼皮:“你真的要我走。”
长宁看向远处:“是。”
“你是天上的谪仙,卓然不群,便是梅妻鹤子也好,总之,你不该留恋凡尘。”
慕清彦苦笑。
“你现在才说,是否太晚了。”
长宁晶亮的眸子看他。
慕清彦欺身上前,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只在须臾,慕清彦的手又一次攀上她的腰。
长宁下意识躲闪,电光火石间,她眼疾手快,将折信收回胸口。
慕清彦君子风度,但他从不墨守成规。
长宁护住胸前倒退,那封信却已经躺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慕清彦将信一横,两手交错。
“慕清彦你敢!”长宁喝道。
“刺啦!”
答复她的是如此决绝的声音。
慕清彦将信纸撕得粉碎,像冬日里的雪片一样扬到空中。
朔外的风吹过,碎屑飘飘洒洒落在城墙上下。
长宁咬牙切齿,手还没离开胸口,刚才慕清彦宽大的手掌伸进来时那火辣的感觉还让她脸面红透。
“你敢轻薄我!”
“是殿下先动的手。”慕清彦风轻云淡地甩锅,心情大好地按住自己的唇,“错了,是先动的唇。”
“你!”
慕清彦笑容灿烂,洁白的贝齿微露:“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长宁磨牙:“还有我。”
“我不肯嫁,父皇曾当着满朝武的面对我许诺过,只要我不肯,他一定不会强求我。”长宁肯定道。
如果事情真如慕清彦所料,一切都是父皇的局,那么父皇背后的目的一定不止这些。
还有持令者对她的警告,郑安侯的暗杀,突厥人的虎视眈眈。
她就像一块被狼群标记过的美味,慕清彦想靠近她保护她,就要面对所有压力。
他不是她,对皇帝没有足够的价值却妄想同皇帝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
所以长宁不想连累他。
哪知慕清彦听过她信誓旦旦的话不急不怒,反而苦笑着走进。
“长宁,”他张开双臂,红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长宁坚如磐石的心竟在这一刻软成一泓春水。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
她甚至不需要慕清彦什么信誓旦旦地保证,只因他这么一句柔中带刚的话,就动摇了自己的决定。
什么时候起,她如此感性了。
慕清彦的怀抱扑面而来,长宁与他身高差距明显,此刻她的头被慕清彦轻轻按靠在肩上。
“从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那天起,我们就都回不去了。”
他声线柔和悦耳,让长宁的脸色逐渐软和下来。
慕清彦的手摸着她的后脑,手指掠过她的发丝:“你可知道,我从前并不喜欢观星。”
长宁微微一动。
“天机不可随意窥视,一旦窥见就要付出代价,我慕家一直都在为此恕罪。”他道。
长宁错愕,竟有此事。
旋即她反应过来,的确,慕家的男子似乎真的没有寿命长的,都在中年以后英年早逝。
“慕清彦”
“听我说,”慕清彦按住她的唇打断道。
长宁眨了眨眼,一动没动。
慕清彦与她四目相对,眼波流转。
“但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激自己懂得观星之法。”
“因为正是它们告诉我红鸾星动,告诉我该到长安寻你,该与你厮守一生。”
慕清彦深情款款的话像暖阳初生,让人眼前闪过一抹白亮,人生都多了道亮眼的色彩。
长宁定定看他,闭上了眼。
慕清彦微微偏头,俯身烙在那丰润的唇上。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
没人想到这个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燥热又这么自然。
长宁只知道,这个男人,她是不会放手了。
第四五七章:对错
慕清彦做出决定,长宁如何逼他放手也难见成效。
就在他放弃救援辽东转而快马加鞭赶到西北的那刻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这份感情他既然意识到就不会轻易放手。
长宁摆出什么道理,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心。
这些让长宁既愤怒又动容。
“慕清彦,”她轻轻开口,情绪已经恢复。
他轻嗯一声,眼中是难掩的心疼。
长宁如今的风平浪静,心志坚韧,都是建立在她曾遭受过的痛苦上。
柳家的案子与陛下的阴谋,一桩桩一件件不断浮出水面,像两只翻云覆雨的大手,让她的小舟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左右颠簸,才练就了她如今坚忍不拔的心志。
“我需要想一想。”长宁说。
慕清彦点头。
“我明白,有很多事你要捋清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慕清彦道。
回长安的路至少要走五天。
这五天足够长宁想清楚一切,想清楚以后的路。
长宁深吸一口:“好,先回长安。”
次日一早,公主启程还朝,慕清彦骑马在侧护持,一并回程。
不过第二日就收到皇帝的斥令。
“和亲乃国之大计岂容儿戏,着令振威将军亲自押解慕清彦回长安面圣,钦此。”宣旨太监一脸倦色显然昼夜兼程,让他吃不消。
“有劳公公,”慕清彦下马接旨,方谦道了声得罪将他双手缚住。
宣旨太监绕过两人走到长宁车马前。
“陛下另有口谕给公主殿下。”
车帘撩开,长宁走出车驾。
“吾儿还朝,朕心甚慰,令沿途官员城门迎送,如朕亲临。”
长宁领旨。
“殿下能回来陛下开心得不得了,病都好了一半,这急着命咱家安排回程沿途的行程,突厥那边您也不必担心,是那若王子急于回程爽约,与大楚和谈并没有什么影响。”太监陪着笑脸。
“父皇病了?”
“可不嘛,殿下出嫁的第二日陛下就吐血晕倒,太医诊断实是忧心太甚,福安大总管也说要您出嫁那就是在剜陛下心头的肉啊!”
传旨太监不遗余力地感慨一边瞄着长宁的脸色。
“本宫明白了,传令下去,尽快回程。”
“哎!”传旨太监松了口气。
他来前就收到福安大总管的警告,说此行公主有直接去辽东的可能,要他千万小心措辞,一定要说服公主回长安。
不过现在看来,公主对陛下思女成疾还是很感动的,二话没说就答应回程,根本没有提及去辽东的事,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
长宁看了慕清彦一眼,他依旧风度翩翩地冲她点头。
但他手上的麻绳让长宁蹙眉。
“方谦,给郡王松绑。”
“殿下这”方谦还没说话,倒是传旨太监为难起来,“这不合规矩啊。”
长宁本要进马车,闻声回头:“哦?”
传旨太监干笑。
“他是本宫的夫婿,回宫只是跟父皇解释而已,你们绑他又是符合哪条规矩?”
“这”传旨太监下意识看向慕清彦,哪边郡王美颜盛世,笑得比天边朝阳还要绚烂刺目。
“来人,还不给郡王松绑。”
方谦亲自给慕清彦松绑。
长宁与慕清彦对视一笑,转身回到马车上。
全军再次出发。
长宁回到马车里,盯着小桌上的图纸出神。
车上只有春晓一人侍候茶水,烧热一小炉滚水沏茶端上来。
春晓顺便扫了眼,桌子上的图纸只有寥寥几个姓氏。
君字在正中,其下分别写着郑、宋、衍三个字。
而另一边则竖着写着是墨、莫二字,再其上还有突厥一词烙在远处。
春晓盯着邻近的莫与墨,转瞬想明白这张图的含义。
长宁提起毛笔饱蘸墨水将宋字与君、莫和墨分别相连,而这当中,墨与莫两个字又连上一笔。
如此宋莫墨三个字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像天边的风筝,通过宋字将风筝的线联在了君字手上。
“殿下”春晓指着宋字双目睁大看向长宁。
长宁提了红笔将宋字圈红。
“没错,我明白父皇为何要保宋宜晟的命了。”她笔尖朱红的丹砂滴在宋字至上,像染红的血珠。
“宋整,他是前任矩子的大弟子。”
“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