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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在无数男女倾慕的目光里,当时舞刀弄枪的天锦,远极不上她那位天仙般的姐姐。
若不是乱世降临,北国鼎鼎有名的锦公主,早已活成了一首珍藏的诗。
可惜啊,世事难料
刘裕的军营在建康城的郊外,十万大军驻扎在此,莫说操练时壮观景象。光是阵风袭来,刘字军旗在风中发出的响声,就叫人不寒而栗。
刘裕站在高台上,肃穆的看着依次操练的士兵。
此时,赵林和林敬轩一前一后走来。
“太守。”
“见过太守大人。”
还未近身,赵林隔着老远就叫喊起来;林敬轩走到身边时才恭敬行礼。两人都是刘裕的副将,一直都是他管理军营征战四方的左右手,但两人的性格、素养却相差甚大。
不过刘裕并不计较这些细节。
“嗯。”刘裕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刘劳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不妙。”林敬轩摇了摇头,遗憾道,“与恒玄相对,战役基本节节败退。”
赵林冷哼,嘲讽道,“那混蛋就知道吹牛皮,真正打起来就犯怂。”
“也不尽然,恒玄的实力确实不能小瞧。”这一点刘裕还是认可的。
赵林还是不服,拍拍胸口又指向风中飘荡的刘字旗道,“那得看遇到哪家的军队了。”
刘裕轻笑,“我们已经有强敌了,还是先别揽事的好。”
“谁?谁敢跟我们百战百胜的刘军对抗?”赵林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
林敬轩略思绪了一下,探问道,“太守大人指的事司马元显吗?”
“嗯。”刘裕点头。
“宰相大人?”赵林面露疑惑,“他刚刚还给咱们太守向皇帝邀功了,什么时候变成敌人了?”
“不是什么时候。”刘裕看向疑惑的赵林,忽然又想到天锦,更是加重了语气,“一直都是。”
“啊?”赵林只知道打仗杀敌,从不过问政内的事,所以现在听得稀里糊涂,完全分不清情况了。
反倒是林敬轩,虽然也身在军营,但朝廷里的动向多少也留意些。他看向赵林解释道,“司马元显的父亲司马道子就有谋朝篡位的野心,虽然没有成功也已退居,但他的儿子司马元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成功把持朝政。现在的皇帝已经是他的傀儡,唯一遗憾的是,军权并没有全部集中到他手上。”
事情解释到这份上,赵林赫然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宰相大人想要咱们太守的兵权。”
林敬轩点头,转而又看向刘裕,“太守大人是有什么想法吗?”
“司马元显已经把持朝政,我们不能和他明里对抗,以免被他拿住把柄,借机发挥。”刘裕看向远方,神色肃穆,“我们需要盟友。”
赵林顺着刘裕的目光看去,赫然又明白过来,“刘劳之!”
刘裕轻笑着摇头。
林敬轩上前一步,“太守大人指的是恒玄吗?”
刘裕压低眉宇,眼神锐利,“没错,就是他。”
“可是恒玄这个人也是狼子野心不甘于人后的。”林敬轩有些担忧,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顾虑。
“我也是啊。”刘裕勾起嘴角,神色傲然,“恰逢乱世,没有野心的人怎么脱颖而出了?”
林敬轩看着师兄锐不可挡的模样,欣慰的含笑不语。
“但他现在是个反贼,正跟刘劳之纠缠不休。”赵林咬了牙,手掌按在刀柄上,一副不想拔刀的样子,“贸然帮他恐怕不好吧。”
“帮忙不一定要直面啊。”刘裕撇向身边的副将,面露傲色,“告诉刘劳之,给司马元显打仗不用如此卖力,左右挑选个地方,来回跑跑就行了。”
“嗯嗯。”赵林笑着忍不住点头。
林敬轩提醒,“恒玄那边也该有通知吧。”
刘裕迎风叉腰,“先写封隐晦的书信过去,探探口风。”
“是。”
三人正聊得兴起,展望前景正如此刻的天地,一片大好。突然,有下属跑来行礼,有些匆忙的样子,“参见太守。”
“什么事?”
“建康府里传来急报,请太守大人速回。”
不是朝廷,也不是军营里的事,而是建康府!?
此刻的建康府除了一个被保护周全的女人在,还能有什么急切的事?
总不能后院起火吧!?
“”赵林和林敬轩连询问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面面相视。
而刘裕神色一变,连忙拂袖向台阶下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守在军营。”
“恭送太守。”
目送了他们出类拔萃的太守大人,赵林皱眉叹息,“堂堂号令千军万马的男人,怎么就被一个女人控制了?”
林敬轩眉头赫然一拧,轻斥,“你说什么了?”
第516章 血腥舒望苑
赵林一惊,自知失言,连忙挥手,“哦,没,没说什么。”
“这里是军营,不是文人的书斋,不得非议太守大人。”林敬轩冷冷的提醒他。
赵林讪笑,“是是,这不是以前跟太守大人闹习惯了么。”
“今夕不同往日,现在太守大人步步为营,走在刀刃上。我们也要万分警惕。”林敬轩面色凛然,目光谨慎的眺望着被山峦包裹的皇城。
赵林无声的扬了扬嘴角,目光轻撇过身边的同僚,不着边际的眸光里暗藏杀意。
林敬轩和赵林不明白建康府内会发生什么急事,因为他们以为建康府里只有一个女人。但事实上,建康府里的情况远比外人看到的要负责许多。
刘裕之所以问也不问急速赶回建康府,那是因为文锦没有能力传递消息,而能想办法将消息传到军营找他的天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打扰他。
果然,外表宁静安详的建康府内,实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跨进旁人不得轻易接近的舒望苑,里面充斥着惶恐、哭泣,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屋内传来悲切的哀嚎,无比的伤痛、绝望,那真是天锦的声音。
“锦儿”
“阿裕。”
刘裕跨进舒望苑后,刚想冲进去却被另一个人叫住。她款款身姿,裙摆庄重,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站在舒望苑的门口,“听说舒望苑里出了事,但下人们都不敢进去,我”
“滚!”
文锦刚想踏入,就被刘裕厉声制止,而舒望苑外还远远站着瞧瞧偷窥的侍女。
她身为太守夫人,在婚前还备受宠爱,结果刚过门就失了宠。还在众人面前被呵斥,太守大人对她何止没有爱,连太守夫人应有的尊严也不给,真是颜面扫地。
文锦紧绷着脸,看着刘裕一挥手,随即有侍女上前将舒望苑的门重重合上。
那轻缓的掩门声,就像一击沉闷的雷,重重的敲打在文锦心头。他的冷漠无情,犹如地狱门前的手,悄无声息的将她向深渊推去。
文锦将所有屈辱深深隐忍,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在下人的或轻视、或怜悯的侧目中离开了大门紧闭的舒望苑。
刘裕一进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此时稳婆正托着被鲜血染成红色的长布,惊恐大呼,“啊呀,救不活了,救不活了。”
朱瑾正拉住屏风外的老者,也是焦急万分,甚至是急切的祈求着,“张大夫,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血迹模糊的床榻上,天锦一手伸向无形的虚空,绝望的呼救,“不,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
然而,张大夫只是一味摇头,诚然劝道,“救不成了,再这样下去,连你也会没命的。快喝了吧。”
心爱的女人正躺在这边惊悚血腥的场面里,刘裕几欲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锦儿,锦儿”刘裕跑过去一把握住天锦的手,看着满目的血迹惶恐至极,“锦儿,你怎么了?你、这是”
天锦绝望的眼眸赫然一亮,好像看到了最后的曙光,泪水顿时滚落,“不,我不喝,让他们救我的孩子,我不喝”
“喝什么?”刘裕看向一旁,一个侍女正端着一碗汤药诚惶诚恐的站在一旁,汤面因为颤抖而晃个不停。
“这是什么?”刘裕质问。
屏风外的张大夫回道,“是堕胎药。”
“大胆!”
刘裕跺脚一呵,犹如晴天惊雷,吓得张大夫连忙跪地,“太守饶命,这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位夫人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如果不将孩子堕出,连这位夫人的命也会搭上去的。”
孩子保不住了!?
刘裕一惊,他只是离开短短半天时间,锦儿怎么会
他瞪向众人,暴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都吓得跪在地上颤栗,唯有朱瑾还有勉强保持镇定,答道,“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到了傍晚的时候主上就一直喊着肚子痛,然后、然后就”
朱瑾同为女子,光听着天锦承受的罪就难以张口,张大夫只好继续说道,“胎水已经流尽了,孩子也死在了腹中,现在迟迟出不来。若不将那死胎打出,怕夫人是过不了今晚啊。”
“不,不要,再救救他吧,一定还可以的”天锦撑着最后的力气,将手伸向屏风后,好像在奋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屏风后回忆过来的,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刘裕看着满床的血水,任是不懂医术的他,也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舒望苑。再看身边泪流满面的女子,苍白的脸上冷汗簌簌,身心的折磨已经让她虚弱到气息不稳。意识昏沉悲切,无法凝聚视线的双眸却凝满了恐惧。
“锦儿”刘裕低喃一声,坐在床头,将天锦抱进怀中,紧紧拥着。他能感受到妻子的单薄的身体在他怀中不断颤抖,因为悲伤、因为害怕,此刻的她脆弱的像狂风里的蒲公英。可是可是他现在除了心如刀绞,竟无计可施。
天锦还在低喃着,恳求着,“阿裕,阿裕,救救我们的孩子”
刘裕紧紧抱住天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咬紧了咬,红了眼眶,“锦儿,孩子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的。”
“不,阿裕,我就要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