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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于此。”冥王道。
阮灵看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西王母是天界神仙中数得上名号的。
天界针对龙族的事情，持续了几千年，这其中未必没有西王母的影子。
如果碧裳知道她喜欢的姑母也是害龙族的元凶之一，只怕情绪会更加崩溃。
阮灵一时间有些踌躇：“阿殊，你说，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
“你说了，她也不一定相信。”冥王语气平淡，“倒不如让她自己去发现。”
“可我担心这样瞒着她，对她不好。”阮灵有些忧虑，“如果她早些知道西王母的狼子野心，就不会去找她，也不会弄成重伤回来。她之前就有伤，这会儿伤上加伤，恐怕要养好一段日子。”
冥王颔首：“身体的伤好养，心里的伤不好养。”
“要么这样，先让她养身体，等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再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阮沉吟说道，“作为朋友，我不能明知道真相而瞒着她。至于她信不信我，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冥王说道，“碧裳的实力太弱，短时间内她翻不起什么风浪。如果她能沉下心来，好好修炼提高法力，以龙族的名誉掌控四海，那还有机会跟天界碰一碰。如果她再这么冲动的乱闯乱跑，灰心丧气下去，龙族也就只有彻底灭亡这一条路。”
阮灵听了心里不太舒服。
她沉默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钟山之巅有烛阴，那是龙神所在地。”
“是的。”
“如果龙神出来，召唤四海的话，一定能行吧？”
“龙神早就不存在了。”冥王淡漠说道，“如果烛阴还在，龙族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你分明答应过老龙王，要去钟山之巅查看的。”
“我会去，但事实到底如何，还很难说。”冥王说道，“三天后，我便出发前往钟山，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阮灵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冥王打量她。
“我知道我实力跟你相差甚远，但多个人，也算多个照应”阮灵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冥王却并未借此嘲讽她，而是温和说道：“钟山之巅是极寒之地，连龙族尚且无法长时间进入。你就别去了，免得受伤。乖乖在家等我。”
阮灵只好答应。
去那种危险之地，若有什么意外，非但她无法分担，冥王还得分神保护她。
这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场面。
第964章 隔阂
阮灵嫁给冥王，算得上是高攀，但她从没想过要永远活在他的保护和羽翼之下。
她有天赋，有勤奋，与其做一只娇弱的金丝鸟，她更愿意锤炼自己，让自己变成一只强大的鹰隼，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
她想与冥王真正的并肩而立，而不是活在他的保护之下。
想到这里，阮灵站起身，说道：“阿殊，你注意安全。”
冥王微微一笑，刹那间满室生辉。
他生来便强大，独来独往惯了，无论是恶魔的深渊，还是天界的凌霄殿，他都可以毫不犹豫踏足。
然而，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一句，注意安全。
在三界四海眼中，在地府的八百万阴兵心里，他生来强大，他永远冷漠，一直坚强。绝不会有人觉得，他需要一句关怀。
面前小姑娘纯澈的眼眸，温暖的笑容，让他冰冷的心，也有点点暖意。
他把她拉到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她的嘴唇，说道：“你别这么依依不舍，本王还有三天才去，你今晚回竹园住吗？”
阮灵想了想，说道：“我得看着点碧裳，如果她情况好的话，我再回去。”
“也好。”冥王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大步走出去。
倒也没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留恋。
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彼此间还说不上真正的亲密无间。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遗失的记忆。
阮灵也很快收回视线，走进碧裳房间。
碧裳已经醒了，双眼有些迷茫的盯着头顶的幔帐，神情委顿悲伤。
枝蔓端了粥和点心小菜进来。
阮灵让她们都出去，她亲自端起粥，坐到床边，柔声说：“碧裳，我喂你吃点东西？”
碧裳缓缓摇头：“我不饿，什么都不想吃。”
“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能好得快呢？”阮灵想了想，从纳戒中，取出一串黑紫色的葡萄，笑道，“这是地府的灵果，很甜很管饿。”
以前她都是趁着金银童子不注意，偷偷拿。
如今她成了冥后，可以正大光明拿灵果，却又没那么喜欢了。
纳戒可以存放活物，果子食物放进去还能保鲜，所以她经常丢一些吃的用的进去，权当做是冰箱。
阮灵摘下一枚葡萄，仔细剥了皮，送到碧裳嘴边。
碧裳别过脸去。
这么一动，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啪嗒啪嗒又流出来。
这两天掉的眼泪，比她前几百年加起来还要多。
阮灵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碧裳声音沙哑：“阮灵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你很聪明。”
“可我没法给阿爹报仇，”她哽咽道，“如今连姑母也不认我了，还要我嫁给那个丑陋恶心的怪蛇……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阿爹的唯一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啊。”
“我怎么能安心活着，过自己的好日子？”碧裳流着眼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报仇，也枉为龙族后代！”
第965章 求求你，告诉我
阮灵不知该怎么劝她。
毕竟她不是碧裳，没有经历她的感受，说什么安慰的话，都太轻飘飘。
想了想，她道：“碧裳，我知道你是一定要报仇的。但在那之前，你必须要好好养好身体，好好修炼，强大自己的实力。”
碧裳不由自主看向她。
阮灵接着说道：“凡间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凡人寿数不过数十载，尚且能够花费十年来韬光养晦，积蓄实力。你龙族寿命悠久，你又年纪还小，为何要急于一时？”
碧裳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阮灵见她有些松动，立即接着说道：“我很明白你急切的心思，想为龙族报仇，想让所有龙魂都得到安息。但你同时也是龙族最后一点血脉，如果有什么意外，龙族彻底灭亡，你怎么对得起龙族祖辈们？”
碧裳眼泪不停流下来。
良久，她呜咽着说：“阮灵姐，你说的对，都怪我太笨，太冲动。我现在太弱了，连一只丑陋的怪蛇都打不过，我怎么为阿爹报仇？”
“所以，你眼下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努力修炼，同时查清真相。”阮灵说道。
碧裳慢慢撑着坐起身，靠着枕头，哑声说：“阮灵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什么？”
“你如今是冥后，冥王一定不会瞒着你的。”碧裳低声说，“我想冥王一定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求求你，阮灵姐，告诉我吧？”
阮灵看她小脸煞白，眼眶红肿，心里也有些心疼。
她握住碧裳的手，说道：“我不瞒你，关于这件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但我现在不能说。”
“阮灵姐……”
“碧裳，你先别急，”阮灵说道，“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必须要静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我便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至于现在，无论你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这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就凭她现在浑身是伤的样子，如果再跑去天界，必定是有去无回。
天界屠龙几千年，死在他们手中的龙，何止上千条。
也不差碧裳一个。
碧裳神色苍白，垂下头，低声说：“我知道阮灵姐是为我好。”
“你先在我这里安心住着，把伤养好，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好不好？”阮灵问。
碧裳抬起头，神情认真：“好，我答应你，阮灵姐。为了龙族的未来，我一定要坚强起来。”
阮灵笑道：“这才像龙族公主的风范。好了，说了这么半天，你也该歇着了。”
阮灵把剥好的葡萄放下，说道：“你自己慢慢吃，吃饱了就睡。我让欢和喜在这里侍奉你，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去找我。”
“谢谢你，阮灵姐。”
“客气什么。”阮灵一笑，起身出去。
她还是挺喜欢碧裳这位龙公主的。
而碧裳也果然没有再冲动行事，自此就留在九秋山住下，除了养伤便是修炼，累了就跟雪莲和祝良几个孩子玩一玩。
除了她眼底偶尔流露出来的悲伤，别的一如从前。
第966章 不速之客
到了第三天，冥王已经出发去钟山。
钟山距离遥远，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阮灵便干脆搬回九秋山府邸住。
她要准备竞争府城隍，必须要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修炼，不能有丝毫懈怠。
钟馗可不会因为她是冥后，就偏袒她什么。
要争取府城隍的位置，她只能靠自己的实力。
否则难以服众。
她正在练功房中修炼，枝蔓敲门，说道：“主人，有客人来了。”
阮灵收手结束修炼，起身拿了块巾子擦脸，打开门，问道：“是谁来了？我这段时间一律不见外人，有事的话，你让叶小小连城或者花花处理。”
“是万菊山庄那位。”枝蔓低声说，“他正在书房等着您呢，看样子是有事。花土地她们也不敢惹他。”
蒲子凰来了，叶小小那几个土地神，还真招待不了。
阮灵擦擦汗，回屋换了身轻便白裙，去书房见他。
路上，她问枝蔓：“碧裳知道子凰君来了吗？”
“碧裳公主正在睡觉，应该不知道。”枝蔓答。
“哦，好。”阮灵颔首，步入书房。
蒲子凰果然正坐在椅子上，一袭红袍笑吟吟注视她，依旧是风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