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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5章…石纸
田宝蛟造假的这个技术是从源头就开始的，他手上有一种叫做“石纸”的东西，这个东西用我们现在的话说，是一个压力敏感型的材料。
每一个客人在来到他们钱庄存钱拿银票的时候，都是把契约垫在石纸上签字画押的。无论你的签字画押是什么样的，石纸都记录的明明白白的，只要用布蘸着特定的药水一抹石纸，就会显现出客人签字画押的痕迹。
所以每一个客人在这里拿到的银票，田宝蛟都有第二份，他就拿着这第二份银票去买东西，就凭着这个，他田宝蛟的财富就可以凭空而来。
有人可能问了，他开的银票不是找田氏钱庄兑吗？不一定的，当时几大钱庄联手出具联名银票，一票通兑，所以他的开销基本上都是所有的钱庄在帮他买单。这种事情不到大面积爆发的时候大家谁也发现不了。
这种造假技术全天下他田宝蛟独一份，别人都不知道，钱庄的人只知道掌柜的要求每一个客人都要垫在纸上签字画押。而且垫纸一个客人一张，用完以后要放到一个规定的盒子里保存，这是钱庄一向的规矩，从来没有人疑心过。
田宝蛟之所以不怕别人知道自己造假是因为他掌握着能让石纸显影的药水配方，而且每一次他都是现配现用，用完就销毁，所以别人根本就不可能从石纸上发现痕迹。
这个田宝蛟可真的是一个高明的骗子，他知道自己这个技术不可能被人发现，所以当人家说他造假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冤枉！
风乾胜从田宝蛟的表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直觉觉得这个人没有说实话，所以他想方设法想要调查出来田宝蛟究竟有没有造假。
想来想去，他决定从田氏钱庄的二掌柜的那里入手。
二掌柜的早就被放了出来，但是田宝蛟被抓非常影响田氏钱庄在京城的生意，他也盼着田掌柜的可以早一点被放出来。
所以当风乾胜说明来意的时候，二掌柜的非常愿意配合，他就把田氏钱庄日常取兑银票的规矩说给了风乾胜听。
风乾胜没有管理过钱庄，自然听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但是他拿纸把规矩详细地记了下来，后来他又打听了几间钱庄，详细地问了他们的运作，也将过程记录了下来。
回到了家里他拿着所有钱庄的流程对比，就发现了田氏钱庄有垫纸的这个问题。
他又反复跑钱庄，最后确定了其他钱庄确实没有垫纸的这个程序，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但是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他找二当家的要来了一张垫纸详细研究，但是研究不出任何问题出来。每天吃完饭风乾胜就坐在房间里看着这张垫纸，将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他也想过这个垫纸是不是有复写的功能，为此他还把垫纸放在纸上用力压，希望能把隐藏在其中的墨水压出来，但是什么结果的都没有。
胤天看他每天神神秘秘地，觉得好奇，就偷偷观察他，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对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发呆，胤天终于忍不住了：“大哥，我看你每天晚上都盯着那张纸看，那张纸有那么好看吗？”
“唉，二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要找出证据来证明田宝蛟其实有造假，但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证据。”
“那就不要找了嘛，也许田掌柜确实没有造假呢？”
风乾胜很固执：“不对，我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二弟，你来，你来看看这张纸有什么问题？”
胤天走过去摸了摸这张纸：“比其他的纸硬一点。”说着他把这张纸折了一下。
风乾胜没有想到他这么莽撞，赶紧把纸拿过来展平，却发现这张纸被折过以后留下的折痕似乎比较明显。
他试探着在纸的一角又折了一下，展平了以后，折痕确实比较深。
风乾胜一激动，一把就把胤天抱住了：“二弟，你是我的福将，你来看，这个纸的折痕是不是更深一点？”
胤天附和着风乾胜：“是是是，是深一点。”
可是更为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这个折痕居然慢慢地消失了，风乾胜就觉得后背直发凉，胤天问他：“大哥你想什么呢？”
“你别说话，你先别说话！”风乾胜示意胤天闭嘴，他在心里想着，折痕很深，却又渐渐消失，这纸大有问题。如果是印记被印上去，肯定会慢慢消失，但是是不是有方法能够让印上去的字迹重新出现呢？
风乾胜马上用手在茶杯里面蘸了一点水，轻轻地涂抹在刚刚的折痕上，没有任何反应，接下来胤天就看到风乾胜一会儿涂点水上去，一会儿涂点酒上去，什么热水、热酒、热茶、醋、酱油只要是液体风乾胜就往纸上涂，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风乾胜连续几天把能找到的液体都涂了上去，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他知道这纸一定有问题，一定有东西可以让它把折痕再一次显现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以后，风乾胜彻底投降了，他知道这个能让纸显影的液体只有田宝蛟才能知道。
所以他拿了纸就去牢里见田宝蛟。
京兆尹这一次见到他一改往日的客套，先是避而不见，风乾胜只好找了曹秋施压。
等到京兆尹终于肯见风乾胜了，又推脱说田宝蛟最近病了，等他病好了再和风乾胜见面。
风乾胜看着京兆尹的意思似乎有内情，就又去找曹秋，曹秋虽然觉得有点不耐烦，但是也派了一个人跟着风乾胜去终于说动了京兆尹放他们进去见田宝蛟。
风乾胜进到牢房里面的时候，田宝蛟是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的。
“田兄！”风乾胜喊道。
田宝蛟没有任何反应。
风乾胜和胤天两个人走上前去，把田宝蛟翻了过来，他蓬头垢面的，浑身散发着一阵臭味儿，胤天和风乾胜忍不住用手扇着风。
风乾胜又喊了一声：“田兄！”
田宝蛟还是没有反应。
第0347章…查案
土雷作坊爆炸震惊全中土，朝廷十分看重，特意成立了一个由佐政王为首的三司会审，旨在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缘由。
佐政王主导这次审查蒙亲王等一众亲王当然不同意，姜明王当时就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两派人在堂下指手划脚，脸红脖子粗地“据理”力争。
九王爷：“佐政王这句话我不爱听，这土雷作坊开始的时候是蒙亲王提出来的，可是你也没有异议是吧？怎么出了事就开始怪同僚了呢？”
总理处：“九王爷言之有理，佐政王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而已。”
佐政王：“我当时同意是因为南国正在进犯边境，但是我记得我也表达过自己的隐忧，你们没有理会而已！”
京兆尹：“我建议三司会审。”
佐政王：“我同意，我来主持。”
“怎么是你？”“我来主持”“我作为三朝元老，应该是我主持！”
中枢尉：“我说成王爷，这土雷作坊的管事的就是你举荐的，你想主持三司会审，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成王爷：“你敢跟一个王爷这么说话？明王在上，请王上看看这个中枢尉说的这是血什么话？”
姜明王现在用手支着自己的额头，也看不到他说话，李大总管走过去一听，姜明王都打上呼噜了！
蒙亲王，九王，成王还有华亲王都无奈地摇摇头。
佐政王这回来精神了：“既然明王身体不适，我们就不要打扰他的清净了。本王向来有代王做决定的先例，我就老实不客气地推举我自己为三司会审的主持，大家不要争了！谁要是扰了明王的好梦，我这把肃清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举起了手中一把短剑。
总理处太傅、中枢尉太保等人面露微笑，洋洋得意，转头看着几位亲王。
成王爷是气得不行，但是现在明王这么一睡，就是默许了佐政王的行为，他知道自己和几位王爷敌不过佐政王手中的肃清剑，这可是先王当着他们几个面赐给的佐政王，想当初那个佐政王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佐政王虢仕甫当初可是一个谨言慎行，思维敏捷，办事利落的可靠之人，和几个王爷关系都很好，为人刚正不阿，怎么知道现在位高权重了以后，早已忘记了自己为官的初心了！
于是这班朝臣告辞离开了议政厅，等他们都走远了以后，姜明王睁开了一只眼睛问李大总管：“常发，他们都走了？”
李大总管走到姜明王身边扶起了他：“王上圣明。”
“现在朝中还是佐政王势力大啊，这一回就依着他算了，反正这一次绝对能够让他断条胳膊什么的！”
“是是是，一切都在王上的掌握之中，小小的一个佐政王算得什么？”
“你要是不让他引起民愤，拿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虢仕甫大过没有，大功倒是多得很，贸贸然拿下他，会伤了人心啊！”
李常发伸手打算扶着姜明王，“不用了，在你面前我还装什么装？你去把我的剑拿过来，然后把门关上，叫来秦幕僚，我有话和他说。”
李常发应了一声，出去拿来了剑，请来了秦幕僚。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姜明王一边练剑，一边听着秦幕僚下一阶段的计划，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土雷作坊的负责人是成王举荐的，爆炸以后已经失踪，一说跑了，一说被炸死了。
佐政王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派人把这个人的娘子、父母、七大姑八大姨都抓了起来。
男的先是一顿打，女的绑在旁边，谁要是哭就掌嘴到出血为止。
大家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胆子小的女眷都闭着眼睛不敢看，一顿板子下去，男的臀部上都血肉模糊了！
“你们说，孙广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老爷，我们确实不知道，爆炸案发生了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广全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请大老爷开恩啊！”
佐政王在这家人身上耀武扬威够了，土雷作坊的火已经扑灭了，是时候实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