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棹兰舟-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在夜阑人静时,她会偷偷解开尘封日久的心,轻舐自己的伤口。两年了,她真的没有哭过,她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坚强。这两年来,“五神”似流云开,“五鬼”作鸟兽散。不论这些人曾经是为国尽忠还是与国为害,他们的亡故,多多少少使得朝中有些空虚。赵桢有时会来找她,谈一些政务;她也乐得替兄分忧。 

“君蓉,你知道新政之难吗?”赵桢仍然是那种悠哉游哉的风度,手摇折扇,轻轻而问。 
她自然明白新政之难。自从多了解了国事,她渐渐明白了枢宇的难处。这不是打补丁,而是改弦更张。打江山易,守江山难,革新求变更是难上加难。什么祖宗家法,什么先帝成命,一连串的反对理由冠冕堂皇的摆了出来,更有流言蜚语、落石下井、毁谤中伤时时相随。可以讲,守成易,求变难;朝廷并非永远难以居处,只要随波逐流,趋炎附势,自然可以步步高升,可一旦有半句不合或是片言不满,就会同仪仗队中的出头马一样,下场可悲。 
这两年的新政是在杜寰临终上的遗折的基础上,由范仲淹、富弼二人经营的。二人苦心孤诣,只换得满朝攻击,一有疏漏就被驳得体无完肤。前些日子,夏竦等人执一诏书,告发此书乃石介代富弼所作,预谋废立,从笔迹上看赫然是石介亲书。此事一出,满朝哗然,纷纷复议,请赵桢废新政,罢范富二人之职。范富二人几乎难以自保。最后还是包拯查出这份诏书是夏竦的小妾偷偷练习了石介的笔迹后,在夏竦的授意下写的。夏竦伏诛,但经此一番,新政再难实行了。君蓉心中虽忧,可亦无可奈何。深夜里常常对着莲池自语:“夫君,如果你还在的话,恐怕也无力回天了!你看到这些,会心痛吗?” 
赵桢见她沉吟,冷冷的道:“朕已打算废新政、罢范富二人的官,你看怎样?” 
“四哥,”她惊道,“你忘了国库积贫、禁军冗兵了吗?你怎么能这样!” 
“你以为朕不想改变大宋积贫的局面吗?朕比谁都了解,比谁都清楚大宋的状况。大宋现在的确是内忧外患啊!可是你知道吗,纵是是这样,大宋的国力仍可以维持五十余年,百姓也可以相对安宁;但一旦变法,首先是百官不满,宗室内乱,祸起萧墙。辽夏二国势必挑衅,这样的局面谁又能收拾,到那时再谈什么国泰民安,不是奢望吗?” 
“可是四哥,你保得了一时,保得了一世,可保得了千秋万代吗?你想做太平天子,但你的儿孙会怎么看你?你的儿孙又将怎么面对这一积贫冗兵的局面?这些,你都想过吗?” 
“从始皇起,哪个朝代有过千秋万代?哪个朝代保得了万年基业?朕的确没有胆识魄力,朕只想平平安安做完我的皇帝,让朕的子民能安居乐业,就知足了。别的事自有别人来做,朕管不了。” 
“可是你停止革新就能保得了子民安泰吗?” 
“朕不会全面废止革新,也不会阻止其他人提出新的革新。只要它能在朕的控制之内,朕就可以接受这些改变,也会适当的保护那些想革新的人。你明白了吗?一切有损朕的人和事,朕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君蓉心中寒意陡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灰心与寂寥笼罩了她。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吗?这就是她敬爱和依恋的四哥吗?臣子,不过是君王手中的棋子罢了。夫君啊,你如果明白了这些,还会那么卖命,还会那么的不知死活吗?你所谓的匡世济民不过也只是帝王允许范围下的小小变化和小小努力罢了,你太单纯了、太幼稚了。大宋,真的值得你为之而亡吗? 
是的,四哥是这样的人,一切有损他的人和事,他都不会容忍。君蓉的眼睛湿润了,她想起了鸣筝。她早已得知鸣筝暴亡的原因。柴彧说的不错,害死鸣筝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桢,但绝对不是因为赤血玉。谋财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鸣筝被害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是西夏派来的卧底,与当年母妃相似。鸣筝深深的爱上了赵桢,愿意抛弃一切来追随赵桢,但又不敢告诉赵桢自己的身份。那次西山事件之前,鸣筝对柴彧偷偷暗示君蓉对杜寰有情,让他去找杜寰说合,目的就是想让杜寰去西山,她凭直觉知道杜寰一定有能力来发现和制止偷袭。事后,柴彧把对鸣筝不寻常举动的怀疑告诉了赵桢。赵桢逼问下,鸣筝吐出实情,赵桢本想隐瞒,可是元戎被捉的手下招认在宋有卧底。于是,为了保全自己,他逼鸣筝自尽;同时为了陷害六皇子赵杞,故意把这件事情落在了赵杞的生母贵妃的身上。至于谪贬涿州,也是赵桢为了避开荆王气焰和控制军务的有意之举。一石三鸟,这种心田,果然缜密的很。 
君蓉查明了真相,反而觉得心中更加难受。四哥,她一向认为的谦谦君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在宫中,保护自己是必须的,但是却牺牲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以感情的名义去做残忍的事。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所追随的,她所敬重的,她的理想所寄托的四哥,成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与父皇相比,四哥,真的很无情,可是,这又是世俗礼法所认定的正确做法,是顾全祖宗社稷的舍小情取大义。她是不是真的很傻?但是,痛苦过后,反而看得淡然了。也许就是柴彧故作风流的原因吧,“王孙归来兮!山中不可以久留!”他这样说过。他是明白人,早就明白这些。自己现在明白,不算晚吧! 
忽然淡淡一笑,唇角轻扬:“四哥,你说得有理。但是先别罢范富二人的官,派他们去西疆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们也许能有些作用。” 
赵桢点点头,意味深长的望着君蓉:“怎么,你现在也学会了?”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在希望未灭之前多做点事,若要等到他们心灰意冷了,恐怕皇上亲自去求,他们也无心做了。我说得对吗,四哥?” 
“经常给臣子们一点希望?哈哈,不愧是朕的小妹,有心术,也有手腕!” 

君蓉没有接口,也没有笑,慢慢折下一枝梅花,飘飘然走向屋内—— 

时光飞逝,又是一年多,时值初秋,朝中已不再为新政而争论,反而是宋夏形势成了每次朝会的议题。范仲淹一年多以前因新政失利而被黜延州,此地正是宋夏边境,战火纷繁。范仲淹一改择将以资历论资排辈的弊病,启用年轻将佐,联合延州军指挥使吴征与凉州军指挥使莫逐,用一年多的时间,稳固了延州一线的防御,并且在好水川一举破贼十万余众,生擒夏主元昊的亲弟弟元戎。夏主无奈,只得提出议和,自愿以赵桢为兄,效澶渊之盟为例。赵桢允诺,在范仲淹归来后,在瑶光宫后的竹苑设一小宴,君臣共酌。 
“范卿一年多来辛苦了,请先饮此杯!”赵桢举杯相敬。 
“皇上过奖,臣实际上不懂军事,这一年多来的战绩,皆为一人之功。” 
赵桢面露诧异,而在屏风之后,着白衣,面罩白纱的宫装少妇也微微一颤。君蓉有时会进宫来看望赵桢,宫中没有人知道这位成日以纱遮面的女子究竟是谁。人们只知道这是一位朝中大员的遗孀,最多的也只知道是杜寰的寡妻,其余的事情一概一无所知。而且这位夫人常常可以自由出入后宫,与太后刘氏和几位娘娘都熟悉,在皇上跟前也说得上话。这日是赵桢让她在屏风后偷听的,说是让妹妹听听西线的战事,帮忙出出主意,君蓉也就领命了。 
范仲淹继续说道:“那是柴彧引荐的一位青年侠士,名叫沐云,字啸风。他骑白马,剑术高明,出入常有一只苍鹰为伴。到延州后,他精选州卒一万八千人,由六将分领,加强了督导训练。逢敌则据敌情出征,他居中指挥;而且他依地形筑了一系列堡寨,使之相互驰援。微臣只做了一些民政上的工作,其他一应细务俱出此人之手。这次好水川大捷,智擒元戎也是他的调度。臣之所以未在报捷的折子中提及,是因为啸风贤弟不属军籍,不归吏册,他没有出仕为官之意,只求做臣的帮手即可。他不让臣奏报,臣自然不敢强求,但臣以为此人有大才,望皇上查之,调他入京,封他官爵,以便为国效力!” 
赵桢微微颔首:“如果他有意,朕必当重用。范卿,来,尝尝这道菜,可对口味?” 
屏风后的君蓉眼光迷离,若有所思:“沐云?是柴彧引荐的?”两年多以前,柴彧从辽邦回来就辞官了,出京之前特来别她。记得当时他说要游历山川河流才不枉人生一遭,她没有这种豪情,也没有这种逸致,只有一点小小的羡慕与嫉妒。末了他狡黠的一笑:“在你的灵堂上,韩倬出来了,替他爹娘和你都报了仇,你知道了吗?”她当时只道耶律隆耀倒台,心头正诧异,现在听柴彧一说,方恍然大悟:“是韩靖昌掀倒的他?他果然已经报仇了吗?”柴彧点点头:“他报了能报的仇,投胎转世去了!”说罢拂袖而去。她当时怔怔,半晌未语。但自从两年多一别,柴彧再无音信,为什么又会向范仲淹荐人? 
沐云,他是谁?青年侠士,白马、剑术、苍鹰,而且知军书晓战事? 
记得七年多以前,洞庭湖边初遇,她曾向他提过把禁军分为若干单位,每一单位置将、副将各一人,选派有武艺又有战斗经验的军官担任,从而可以解决禁军缺乏训练、战斗力低下之流弊。往事历历,呈现眼前,竟然与沐云的理军之法如出一辙。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 
她颦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子不语怪力乱神,她素来不信鬼神,杜寰死了,死在她怀中,她看得清清楚楚,绝不能复生。就算可以复生,他一定会来找她的,而不会三年多音信全无,躲她逃她骗她。她不信,心中反复的说——沐云只是一个陌生人,不能扰乱自己沉睡已久的心,不能! 
屏外,赵桢闲适的呷了一口酒,对范仲淹道:“范卿,你词做得好极,一曲御街行,唱遍黄河上下,京师内外啊!辞真情切,把柳三变无病呻吟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都比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