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棹兰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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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您过誉了,我不过随手挑拢,怎能自比前人,最多是技法上差强人意而已。”君蓉起身,慢慢的说,“我体味不出这种纯而粹的林泉之心,闲云之情。我想,四哥也是如此吧!毕竟,我们都是天家贵胄啊!” 
赵桢低头不语,半晌方道:“两年了,时间真快啊——” 
君蓉望着窗外竹林,透过竹叶的细密,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上袅袅的白云和飞翔的鸟雀。 
两年了—— 
两年前她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自相残杀。她有高贵的出身,有成群的扈从,她可以以名相为师,以名将为友。她聪慧,深晓文理,精通史略,兼读兵书,自幼习武。雅擅抚琴,可使飞鸟驻听;略懂丹青,会鉴前朝书画。吟诗作歌女工刺绣皆有所学。可以讲,作为一个女子所应有的才学她都有;男子会的学问她也会。看上去她是极完美,极幸福的。但是,甫出生,母亲就莫名其妙的亡故,没有追诰,没有封号,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留下。父亲待她冷谈,虽然默许了她的自由,默许了她可以学习这些本不该学的东西,甚至不强求她缠足,但见面只那么几句冷言冷语。她伤心过,她无助过,但渐渐的她学会了坦然,学会了忍受,毕竟她是天子之女。“无情最是帝王家”,自古以来皇室子女父母是没有天伦之乐的,甚至还会罹受更多的苦难与分离,杀戮与陷害。她身处其中,自然懂得。皇后刘氏也是冷冰冰的,礼仪上一分不差,情感上一分不多。她待之如母,礼敬如常。其实,皇后对亲生儿子赵桢也是冷漠至极,这其中的渊源没有人猜得出,但又人人都心照不宣。忌口乃天家之第一要务,惟此方可无虞。赵桢倒是君蓉最亲近的人,二人一处长大,脾气喜好俱各了解,有了心事也常常互诉衷肠。可以讲,她在这宫中的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位四哥,唯一的牵挂也就是这位四哥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十六岁,就在她将要被封诰的前夕,她随赵桢到江南寻访,了解国计民生,不料在洞庭湖边遇到了刺客。赵桢常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见怪不怪,可那日的刺客全冲向她。以她的武功,应付有余,就在她运功之时,发现周身无力,内力俱失。千钧之际,是离箫子大师出手相助,赶走了刺客,也发现她身上中了一种慢药——寒潭鹤影。她身上已积了十六年的毒力。这也就是讲,在她出生之时就已被人下了慢药。离箫子为她驱了毒,并让她留在君山治疗,自己继续云游。赵桢回宫隐去毒发一节,只说是君蓉被高士收为弟子。赵恒初时震怒,但听到后面反而转为冷淡,竟不闻不问了。 
冷淡,她自嘲,这是她的命吗?她周围的人待她冷淡,她也应以冷淡回报周围的人吧—— 
“想什么呢?”赵桢抚上她的肩,柔和的望着她,“我的楚国公主何时有心事了?” 
楚国公主是她回来第一天父皇给她的封诰。说来也奇了,她自以为行踪莫测的返回了京,不料赵桢前脚走进太子府,后脚六宫都太监陈琳就来宣旨了。“封皇三女赵滢为楚国公主,赐住瑶光宫,同一品宰辅之禄,出行形制同皇妃。”这是父皇的恩赐吗? 
她去谢恩,但又被恭敬的请回,理由很简单:父皇在斋戒,公主请自己安置。她去拜见母后,依然冷冰冰的,讲些规矩,说些礼数,如是而已。又过了几日,有旨意让她负责《文苑英华》的修订,于是她率领一批翰林开始冗杂细致的修订工作,回来后三个多月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了。 
眼波一转,她雅然卓绝的向赵桢一笑:“我想小时候四哥带我捉蝴蝶,蝴蝶飞过了水塘,我偏要追,结果——” 
“结果你掉进了水里,我救你,却也掉进了水里!”赵桢极爽朗的一笑。但眼睛一暗,似有遗憾的说:“有些事是不能挽回的。毕竟,我们都长大了,你明白吗?”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讲:“你为什么又愿意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查出那件事的真相?君蓉,其实有些事糊涂比明白好,糊涂了尚可以自欺,但明白了反而伤心。而且,有些事并非如你看到的那样。这里是泥淖,是虎穴,不是说书,更不是游戏,这里面有血、泪和性命的教训。出了事,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救的。” 


“我明白四哥说得都对,但我并非为那件事才回来。”她语气异常坚定,“在这个世上,并非每个人都是为保命,保前途而活。性命固然重要,固然是成大事业的本钱,但是当一个人有了自己的追求,有了自己的目标之后,性命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两利相权取其重,如果一件事情可以值得以性命的付出来完成的话,我情愿放弃性命。”幽幽长叹,“我很傻是不是?可是我能做的,要做的只能这样。这是我生来注定的命运。” 
“不,你很执着,而且很有主见。”赵桢望着她,“也很了不起。这世上的人多半以保命保禄位为唯一的目标,而你却不同。” 
“因为我有责任。”长叹一声,“我是大宋的公主,四哥你莫忘了。其实有些事情我们是防不了的,即使无欲,也未必无虞。但我们有责任,这些年来,我看到许多,也听到了许多。现在内忧外患——国库积贫、入不敷出;外有强虏、虎视眈眈;宗室争夺、盘根错节、水火不容。父皇难啊,但百姓更苦,况且朝中真正能为大宋着想的人,又有几个呢?” 
赵桢眉头一皱,这些话仿佛听人说过,他冷冷道:“你想参政?” 
“我不想,但我也不想当局外人,不想故作悠闲,避于林泉之下。如果有什么危难,我虽不能做什么,但是我愿意与大宋、与子民、与父皇、与四哥一起承受这些危难,这也是我回来的目的。” 
“知其不可而为之?” 
轻摇螓首,缓缓走到琴边,手指轻轮,细弦微摇,一曲《箜篌引》清响卓绝。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她娓娓道来,“我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但是我会对我做的事负责。如果真的有了值得倾力而为的事业,我会毕我终生,殚精竭虑,无悔无怨!这世上,还是要有这样的傻瓜在的。”轻露贝齿,莞尔一粲。 
赵桢微微颔首:“你不傻,这朝中少的就是这样的人。一切以保命为前提,貌似在为更大的事业保留最大的本钱,但骨子里透着的却是自私与冷漠。不过,还是要当心一点。”他望着她,眼中的关怀与担心不加任何掩饰的流露出来。她亦颔首。他又道:“今儿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务,先告辞了。我让鸣筝准备了一些你最爱吃的,明天过午可否赏脸啊?” 
她略一施礼:“谢过四哥了,明日君蓉必至。 
赵桢转身欲走,刚到门口突然停下:“君蓉,你是怎么改变的?”眼中竟有几分狡黠。 
“改变?”她幽幽凝望窗外的翠竹,竹虽碧绿,但却少了那点点血泪。 
湘妃竹?是翔凤吗?眼前迷蒙起来—— 
那个秋日,那个青衫男子,那番谈话,改变,是为他吗? 

太子府书斋澹宁居。 
已是初秋,天高云淡,归雁数行。君蓉正在看一幅画儿:“鸣筝,这幅《韩熙载夜宴图》是父皇赏四哥的?果然曲意刻划,形神兼备。”鸣筝是太子的侍女,从小侍奉太子,二人之间情丝缠绵。君蓉明白,将来鸣筝一定会成为四哥的侍妾,甚至是皇妃。她自己也颇喜欢鸣筝的伶俐活泼,更重要得是,鸣筝也是唯一一个称她小姐的人。 
“君蓉小姐,这是前几日立秋上面打赏下来的礼物。一幅画儿,一部《太平广记》,还有一些个玩意儿。”鸣筝一一报来。 
“玩意儿?”君蓉牵过她的手,白皙的腕上系着的一块血红的赤血玉晶莹剔透。“四哥给的?这好像是前朝的遗物呢?听说这块玉是块宝玉,当时还是被人广为争夺的,没想到到了我的嫂嫂这儿。” 
有些不好意思,鸣筝垂下了头,低低地道:“小姐,我再取几本新书你瞧瞧。”忙跑去拿。 
“鸣筝,我喜欢听你叫我小姐,多自在。可惜,宫里宫外人人都公主长,公主短的,烦死了。” 
“那鸣筝以后就多叫几声小姐。他说,小姐是自己人,在这就是回家了。我想,既然这样,就像一家人一样,称小姐岂不既亲切,又方便?” 
君蓉接过她送的几本《太平广记》,一边翻看,一边打趣:“他是谁?谁是他?” 
鸣筝双颊一红,转身跑了,边跑边道:“小姐可真坏,我泡茶去了!” 
君蓉一笑,细细地看书。书印得很精致,素色绸面,版式齐整,字体劲挺,笔画清晰。她暗想,这样的书如果能多印一些,广为流传,岂不更好?正在这时,门帘打起,一个人走了进来。她没有抬头:“鸣筝,是不是我的莲叶桂花羹来了?你放着吧,让下面人做就行了!” 
来人不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她抬头,待要发问,竟自先痴了。 
那是一个着便服的青年男子,儒服博带,潇洒自在。但眉宇间总露出一种凝然,冷漠,镇静与凌厉。她痴痴地望着他,他也紧紧的盯着她,他眼中的神情很复杂,让她迷惑,让她诧异。 
“杜公子——”她轻唤,语气一如当日湖边岛上。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忙收住目光,身子一躬,竟跪了下来:“臣枢密使杜寰参见皇三女楚国公主。适才多有冒犯,请公主治罪。臣受太子殿下之邀,来澹宁居议政,太子一向只让人领臣到澹宁居门口,臣自己进来。不想却惊了公主,请公主裁处。”他的头一直没有抬起,语气坚决而且冷谈。 
“杜大人,请起吧!是赵滢自作主张来这里的,与你无关。”她平静的说,但是心已在抖了。 
他没起身,仍垂首道:“臣谢公主恩典,也谢公主提携之恩。臣必当尽心辅佐皇上,报答大宋对臣的养育之恩。” 

“杜大人,您的礼赵滢收受不起!”她缓缓起身,“我也不敢对大人有什么提携之恩。大人乃世之精华,国之栋梁,自然会为国尽忠,为民尽力。这一点,赵滢深信不疑。”他抬头,眸子对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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