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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连全身僵硬了下，马上就恢复了平静：“自然不会，碧连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呢。”
西刑嗔铘在他闪躲的目光中，已然断定了事实，不由得怒上心头，冷酷的不留人性的表情浮上俊美的面庞，声音冷笑着：“朕不得不提醒一下，如果皇后和你一起不见，那么凌儿就要终生在死牢里度过。”
看着碧连越发青白的脸色和气的发抖的唇，一阵快意涌上心头：“如果你愿意低头，乖乖告诉朕犯人是谁的话，或许会留你··”
碧连打断他的狂妄之词：“国主，如果你不是一个好国君，那么就请你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碧连告辞！”
“大胆，你给朕站住！”
西刑嗔铘气疯了般抓住已经出门的碧连，用了十成的功力握住碧连的手腕，一阵脆响，碧连咬紧了唇，痛得钻心的感觉直达全身。可在武功上，他无力反抗。
他强压下痛楚，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凝视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男子，不甘示弱的表情与坚持让西刑嗔铘更想将他彻底破坏。
“朕说过了，让你站住，听不见吗！”
碧连不屑道：“可是国主也说过让我滚，既然滚了，眼下国主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他瞄向紧抓着自己不放的铁腕。
他知道腕骨已经断了，再过不久，那里的血就会流得更急，不禁冷笑起来，眼里是遮不住的自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死在西刑嗔铘手里。不过也好，这样或许西刑嗔铘一见自己厌恶的东西消失不见，心情一好，就把凌儿流放宫外也说不定。
此刻，他只希望西刑嗔铘的手段可以再狠一些，直接将无才剑贯穿自己的心脏才好。
忽然被扯进屋内，再加上手上忽然没有了牵引，碧连重重地摔倒在青石地面，但却咬死了唇没让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门又被大力关上。
屋内寂静一片。
低哑冰冷的笑声却逐渐响起，笑声渐渐嘶哑，但却愈发狂妄，也愈发惨烈。
像是自嘲，又像是愤恨。
一日后的黄昏，这扇木门才被重新打开。西刑凌被人送了进来，一进门就搂住碧连放声大哭，濡湿了碧连早已沾满鲜血的衣袖。
“舅舅，父皇好凶，呜···呜···呜呜··”
碧连的心陡然一沉。
“凌儿问父皇··母后是不是出去不回来了··他就拔剑了··呜呜··凌儿··凌儿差点就被父皇杀了··”
碧连连连轻抚着西刑凌的背，将他温柔地拉进怀里，将已经流血到麻木的手臂藏在身后。心里怒海滔天：虎毒还不食子！西刑嗔铘，你果真是个畜生！
“凌儿不哭，凌儿是个男子汉，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哭，那样没出息。”泠然却又温柔的声音明显起到作用，西刑凌果真就停住不哭了，只是忽然停住哭泣，还在干咽着。
见到碧连看他，脸一红，悲伤也没有了，俨然变成一副小男子汉的样子，抬起小手一擦眼泪，这就笑起来：“凌儿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不能哭。”
看着幼稚却又透着坚毅的笑脸，碧连也温和地笑起来：“男子汉不是不能哭，而是不能哭得这么难看。”
“那什么才叫哭的好看？舅舅你会吗？”幼稚的小脸扬起，一脸认真的模样真让碧连哭笑不得。
碧连苦笑道：“抱歉了凌儿，舅舅也不知道，因为舅舅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哭过。”
“舅舅骗人！舅舅小时候很调皮的，经常挨骂，这是母后说的。所以你一定经常哭鼻子！”西刑凌义正言辞。不忍违背了西刑凌的坚持，只好装作承认：“哦，是了，我还经常被你外公打板子···”
想到这里，碧连一阵心酸。想想他从小到大都像是爹娘的珍宝一样被呵护备至，竟然连哭都不曾有过，每次闹得凶了也顶多是挨骂，而稍重一点的话也没说过。他真是庆幸自己降生在这样一个家中，有那样的爹娘那样的乡亲简直是前世修来的。
“凌儿，你愿意生活在宫里吗？”
西刑凌有些为难，“凌儿不喜欢宫里，也不喜欢其他的娘娘，还有几个皇兄皇姐，他们都陷害我。”
“但是父皇在这里，凌儿讨厌父皇害怕父皇，可是凌儿还是不能不要他，母后一定也很爱父皇··”
心像被针刺，噬骨般的难过，不由得悲叹：西刑嗔铘，你真是枉为人父！
这时门上一阵轻响，进来一个宫女和一个太医。
治好伤，太医叹息道：“碧公子，你再晚一点治疗，这只手就算废了，不是我老头说你，在国主面前不要处处和他对着干，这对你没好处，一时服个软也没什么，总好过无辜丢了性命。”
“老头子也在宫中混很多年了，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惹国主生气但还活着的人，老头子佩服你的耿直，但担心你这样的后果，老头人老了，死了倒没什么，可是你还这么年青，不值得啊···”
一番语重心长的谈话，碧连自始至终沉默，太医心知他听不进去，这边悲叹着离去。
西刑嗔铘终于踏进了这扇门，西刑凌连忙扑上去却被无情扯开。
西刑嗔铘望着瞪着他的男子，面无表情：“朕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这座宫殿。”
接着目光一转，扫了一眼站在碧连身后的西刑凌，又将目光移到碧连身上，“想必你已经知道犯人是谁，只要你抓到让朕脸上蒙羞的那个人，朕就对你既往不咎，当然，凌儿也依旧当他的太子，不过你要当他的太傅。怎么样？”
碧连抬头，直视他。西刑嗔铘，你狠！他拉住身旁的西刑凌，毫不容拒绝地道：“碧连答应国主的要求，但是有一个条件。”
西刑嗔铘脸色一沉，心中不快之极，气的肺都快爆炸，但面上还是耐心道：“你说。”
“太子要和我一道参加这次的任务。”
西刑嗔铘阴测测一笑，眼底看不清表情：“好，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你们就动身吧。”
碧连卸下心中的大石，正要松口气，那边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背叛朕，该要知道下场如何。太子的安全朕不能保证。”
说罢，人就离去，只留下兀自盘算的碧连满腔心事。
一旁的香炉静静散发着幽香，宫殿内灯火通明，却十分清冷寂寥。躺在床上的西刑凌，单纯清澈的双眼忽然暗沉起来，蒙上了一层冰霜。
32、第十二章 风云暗涌（下
“咚咚咚”。门上传来轻微的响声，就在外面骏马嘶鸣，人声吵嚷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子从门外挤进来。碧连看见人影，一时间心内杂然地像是打倒五味瓶。不知是悲是喜。
虽然心中惊讶，但还是不忍将自己的焦虑紧张情绪传达给几岁的小童。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小人儿，碧连尽量让自己的面上浮出笑意，“凌儿，你这时候来做什么，赶快回去。”
西刑凌小心翼翼地碧连的衣衫上轻蹭，言语是意外的坚定：“不回去，凌儿要跟着舅舅。”
“别撒娇了，凌儿，回去吧。”
“不！不！绝对不回去！”
“就算天塌下来凌儿也不回去！”西刑凌忽然狂叫起来，碧连吃惊地睁大双眼，看着西刑凌有些后怕但却坚决的眼神，一瞬间心里冷了半截。难道西刑嗔铘又半途反悔威胁了太子不成？！碧连看着小小的西刑凌，又考虑到那个男人平日所为，心里就不由得这样想。
碧连将西刑凌抱起来，认真地看着他，道：“怎么了，凌儿？”
这时，一直颤抖着身子的西刑凌抬起头来，不容拒绝地道：“凌儿要跟舅舅一起出宫去！”
就在碧连被这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心内动摇着的时候，西刑凌像是猜到他所想，没等他开口，就接着道：“如果舅舅丢下凌儿在宫中，那么凌儿一定活不过年头。”
西刑凌不知道这句话给予了碧连多么大的冲击。这无意识最好的不容人拒绝的理由。但同时也牵起了碧连心中对于宫廷中那些勾心斗角利欲熏心的不堪回忆。更重要的，就是在这个摇摇欲坠却又顽强支撑的昏暗统治下，人的生命果然是如此的微薄和脆弱。他对生命有着一样的尊重和信仰。
碧连对于西刑嗔铘的统治极为不满，过多的弊病和缺点，使得碧连内心仿若毒火灼烧般。
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这样的践踏性命？
为什么这样重要的天子之位竟然会落到这样的人手中？
为什么碧家的命运如此坎坷？
类似于这样的责问没有人可以回答，更没有人敢站出来回答。深知无力的碧连在心中深叹口气，一边悔恨自己的弱小，一边诅咒这暴戾黑暗的乱世。在此将心里翻上来的苦水压住，下定决心般，对着焦急地盯着自己的西刑凌道：“凌儿，你已经决定了吧？”
西刑凌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那好，我会为你准备好藏身的地方，到时再告诉你联络暗号。”
等到碧连出宫的时候，林子里忽然刮起了狂风，阵阵沙尘将人烟稀少的路途更加渲染的悲凉。
“碧连公子，我们要走哪一条路？”一位将领模样的人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指着前方的岔道问身为首领的碧连。
“左边那一条。”
那男子听后，毫不迟疑地朝身后的人一挥手道：“大家跟上，走右边那条道！”那些士兵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朝着男子所说的方向前进，完全不把身为首领的碧连的命令放在眼里。
对于这过于直白的抗命，任谁都会觉得耻辱。碧连不由得大怒道：“你做什么，杨统领！”
杨姓的统领只看了一眼，冷冷道：“这是国主的命令，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说着，就不管碧连的抗议，直接转过身子，大声催促道：“你们动作快点！国主说了，明早以前还拿不到人就人头落地！”
碧连瞪着说话的男子，将马转个方向，“既然你是真正的首领，那么也用不着其他人在弄斧，碧莲自去就是！”忽然马被人牵住，他恼怒地瞪着马前的两人，那两个兵士忽然没来由地一阵害怕身子哆嗦一下，放开了缰绳。
“混账东西！你们给我拉住了！难道你们要抗命不成！国主的话你们都没听到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