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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有点低，曹嘉树双手撑着沙发，俯下身子去看，几乎是把女孩虚虚抱在怀里，当女孩转过身来，细密的呼吸刚好扑在他的脖子上，曹嘉树只觉得好像过电一般，身体几乎起了反应，暗暗咬紧了牙，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等女孩重新转回去，才把这口气长长的呼了出来。“论文的架构有几处不太合适，要改一下。”过了一会，他对女孩说。
“您能教教我吗？我第一次写，不太会。”女孩重又转过头，眼睛里亮闪闪的期盼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
“当然。”他回应的笑了笑，转到沙发前，紧靠着女孩坐了下来。年轻温热的身体青春逼人，散发出清甜的体香，那是只有女孩子才能够拥有的娇媚可爱。他一边忍着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一边还要在脑袋里搜索出几年没有用过的论文技巧，只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让女孩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惜这只能是个愿望，等他把所有能够记起来的内容都讲给女孩后，就不得不站起来，让她自己开始写。有点失望的走回办公桌前，他觉得今天自己可能都没法好好看报表了。这样想着，他干脆上网找起了相关的论文，打算一会帮她再看一看。
男人今天和颜悦色的举动让肖展眉感到很是奇怪，不过她现在全身心投入到赶论文中，没空细想，只觉得今天他的脾气格外好，不那么吓人了。中午曹嘉树体贴的点了外卖，两个人在楼下吃了饭，又都不约而同的上楼各忙各的。阳光洒进房间，在木地板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偶尔街道上有车声传进房间，更显得屋子格外宁静。
☆、曹嘉树番外（二）——日夜思君
肖展眉的母亲前几年已经去世，她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曹嘉树托护士打了水、买了一套新衣服，自己帮她清理身体。身体一路上已经慢慢凉透了，摸下去是一片让人寒到骨子里的凉，他却没有感觉一样一点点擦拭着她的身体，然而货车几乎是从正面撞上了她，女孩单薄纤细的身体已经是血肉模糊，怎么擦也擦不净。他并不着急，一次一次的换过水，直到皮肤展露出原本的白。
他的手指一寸寸拂过女孩苍白冰冷的肌肤，从额头、眼睛、嘴唇、再到胸口、小臂、指尖。好在女孩的下半身是完好的，他轻轻蹲在女孩脚边，她穿了一双藏蓝色的帆布鞋，有点旧了，被刷洗的泛了白，白色的鞋带系的整整齐齐，像极了两只小小的蝴蝶落在她脚面，曹嘉树轻轻解开鞋带，松了几次才捏着脚跟把鞋脱了下来，灰色的袜子被他塞在鞋里，放在一边。
他低头吻上女孩苍白的脚面，莹白的小脚被他握在手里，让他觉得精致又美丽。他帮女孩换好衣服，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恍惚觉得她还没有死，只是在那里睡着了，等着她的王子打败巫婆，将她吻醒。俯身含住那两片无数次开开合合，带个他几十个日夜中希望和安慰的嘴唇，他微笑着等女孩再一次笑起来，叽叽喳喳的提醒他要好好吃饭，一次又一次，他吻上去，期待着，再吻上去，不断的失望中，他狠狠的吮吸着女孩薄薄的唇瓣，直到感觉大脑缺氧，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终于，曹嘉树放弃了尝试，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双手捂着脸，在静的可怕的房间中，无声的大笑。
女孩最后被葬在一片漂亮的白桦林里，风吹动树叶沙沙响动，初冬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的墓地边投下深深浅浅的光点，曹嘉树总是找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看她，就像以前一样，女孩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下一秒却又似乎离得很远。
曹嘉树卖掉了原先公司的股份，拜访了相熟的朋友，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之前的背叛让他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原来觉得自己是享受商场上勾心斗角、刀光剑影的日子的，如今每日推杯换盏却让他无比厌烦，他开始频繁的从噩梦中惊醒，刺耳的刹车声中，女孩的身体重重落在地面。惊恐的坐起，他只觉冷汗浸透了睡衣，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之后，巨大的空虚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动用一切手段收集她的消息，反反复复摩挲着女孩少有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扬着明媚的笑脸，微微歪着头，看向镜头方向，他最喜欢这一张，女孩笑起来最是漂亮。
后来他开始经常的头疼，大把的止痛药被他倒进嘴里，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整个人却变得暴躁易怒，只有在想起女孩的时候才会柔软下来。他几乎经常的想起和女孩相处的片段，他们相遇的时间只有五个月，真正面对面的时间甚至不过二十七天，然而她带给他的回忆却那么多、那么好，足够他用一生的时间慢慢回味。
曹嘉树人生的前三十二年是天之骄子，他是老师和家长的骄傲、是同学的榜样、是人人交口称赞的人才，然后他经历了背叛、入狱，孤立无援、自暴自弃，再然后，他遇到了那个让他用余生怀念的女孩。
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她在你心里点上一盏灯，哪怕前路再艰险、未来再迷茫，只要想起她，只要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那盏灯就会轻轻亮起来，恒久的燃烧下去，所有的寒冷和黑暗就都会被驱散了。
他一笔一笔把那个女孩刻在心口，直到冰冷空洞的心口重新暖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双手交握在胸口，闭上眼睛，女孩的黑眸带着盈盈的笑意望向他，耳边又响起女孩的声音。
“您好，我是肖展眉，我想当您的代理律师。”
“我曾经受过您的恩，我一定会帮您洗脱罪名的。”
“今天外面阳光很好哦，公园里的枫叶飘落的时候，让人感觉秋天到了。”
“您太瘦了吧，等有机会我来做冬瓜排骨汤，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喝的。”
“最近天气冷了，最适合喝鸭汤了，要是能带进来就好了。”
“今天是您的生日诶，看，我去挑了件灰色的羊毛衫，您喜欢吗？”
“好消息哦，明天就能够取保候审了，等我来接您！”
展眉，展眉……男人低低的念出声，像是感觉到阳光洒进来，他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一道带着暖意的目光望着他，他微微笑起来，沉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肖展眉整个周末紧赶慢赶把论文写了出来，期间经过了曹嘉树的三次指导，一次修改，不得不说，曹嘉树不愧在学校流传至今的“大神”名号，肖展眉选的题目是“孔子与铸刑鼎的法律思想比较”，她开始觉得无从下手，啃了几本大部头的春秋史，才勉强把各国关系理顺。曹嘉树却信手画了张各国关系图，把其中关节讲的清清楚楚，接着他看了几篇相关的论文，就开始对她推敲了半天的提纲进行修改，肖展眉开始还想着把这个计算机系出身的理科生赶到一边，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思路更有新意。
晚饭时曹嘉树问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有点偏的题目，至少对非历史专业的本科生而言，春秋时期除了让人想起各国纷争，就只有百家争鸣了，实在不是一段容易弄清楚的历史。
对面的女孩当时正对着一盘鸡翅吃的不亦乐乎，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含含糊糊的说“中国法制史吗，当然是中国古代史比较好写，中国古代第一个当然能想到孔子，孔子是春秋人，春秋时期最有名的跟法律有关的就是铸刑鼎，所以啊，孔子与铸刑鼎，这不是很明显吗！”她挑起眉毛，显然对自己在某个方面能比曹嘉树知道的多很是高兴。
对面的女孩吃饭的姿势说不上优雅，她一手抓着鸡翅，嘴角还沾着酱汁，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贪吃的小松鼠，曹嘉树忽然意识到，随着接触时间的增长，女孩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自然。换做以前，她定不会在自己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这个发现愉悦了他，没有对女孩乱七八糟的联想发表评价，他继续专心的看着女孩两三口一个，骨头在手边堆了一小堆。
“你不吃吗？”对面男人极富侵略性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她看着男人面前没怎么动过的菜“不好吃吗？”，不过再看了一眼，她就有点尴尬的眨了眨眼睛。这两天她埋头写论文，两个人都没出门买饭，等她大功告成准备做饭的时候，却发现冰箱里就只有冻好的鸡翅和几个西红柿了，有点心虚的没有告诉还在帮她检查错字的曹嘉树，她凑付着做了一道可乐鸡翅，一道西红柿炒鸡蛋，现在看来，他不太喜欢西红柿啊……想到这里，她对着帮自己改了两天论文的男人讨好的笑了笑，默默地把盛着鸡翅的盘子推到男人面前。
曹嘉树好笑的看着女孩不舍的神情，顺手拿起一个，对面女孩撇着嘴的表情生动又俏皮，这样的行为只代表一点：自己已经被纳入到女孩的亲密范围之内了。计划的进行意料之中的很是顺利，他在心里计划表上的一项打了个钩，顺手抽纸巾，擦去女孩嘴角的污迹。
有时候肖展眉会觉得，抛开最开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交易，他们现在的相处越来越向亲密的恋人靠去，男人会体贴的帮她拿包，陪她看剧，送她一些精巧又不太贵的小礼物，她经常想起他，有的时候是想到了周末可以做他喜欢的冬瓜排骨汤，有的时候是看到了书桌上他送的木头笔筒，还有的时候是走在上课的路上，听到旁边的女孩和同伴谈起他们上周刚刚看过的美剧。他们的相处也自然起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男人总喜欢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女孩靠在他身边看书，他手把手教她怎么磨咖啡，带她早上出门跑步，陪她学怎么用烤箱做他们下午茶的小饼干。她的世界开始处处充满了男人的痕迹，不动声色之间，男人深深进入了她的生活。
就像现在，原来她可不敢想象男人会做这么体贴的动作，当然，要是换了几周之前，她也不会觉得这是体贴，而会马上避开这种轻佻的行为。不过现在，她回了男人一个甜甜的笑，低头继续和手里的鸡翅奋斗。
肖展眉并没有觉得自己进入到了温水煮青蛙之中，她发现自己对男人开始的看法并不妥当，甚至，被这样无微不至的体贴弄得有点，怎么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