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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世-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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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见,只能感觉到生的气息慢慢地流逝去了,眼前如浮云般飘过无数张没有表情的面孔,最后凝成一片桃红色的血雾……
血雾之中,有一双明亮的眼。
永远是那么明亮。
不论它见到过多少的黑暗痛苦,它都那样无知无畏地亮着——他经常会猜疑,不知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太愚蠢,还是太勇敢?
她肆无忌惮,她美丽夺目。
她从来不隐藏自己的美丽,从来都是那样坦然地将她的美丽展现在这片嘈杂脏乱的人世间,如一把温暖的焚身的火,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他还是忍不住去靠近。
对不起……小苏。
他慢慢地合上了双眸,那一滴将落未落的泪,便也掩藏在了心底。
你以那样的美丽,投身于这荒唐的世道上。而我却……我却没能护你到最后。
失去了心跳的梦里,有一片灿烂的红影,如三月桃花,如九天彤云,她悄声问他:
“阎摩罗……你爱过人么?”
天光已亮。
孤竹君看了看地上已气绝的阎摩罗,又抬起头,看向院中挺立的黑衣男子。
“他被……”孤竹君斟酌着措辞,“用过刑?”
沈梦觉站在流水之侧,浑身都已绷紧,右手握剑,双目如炬,凝在孤竹君的脸上,冷冷地道:“与君侯无关。”
孤竹君笑了。
他摊开双手。
两袖空空,他的剑还在阎摩罗身上,此刻的他身无兵刃,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唯有他衣角那一星血渍,暴露出些许乖戾的气息。
他笑道:“何必如此客气?孤早已认识你了,你叫沈梦觉,是柳公子手下排行第一的密探,也是全天下排行第一的密探。”顿了顿,又道,“只可惜,你的情报刺探功夫虽是一流,拳脚兵刃功夫却十分差劲,不知孤说的确否?”
沈梦觉没有回答。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五指微张,洒下了一把金粉。
孤竹君宁定地注视着他,“孤有一个问题,还请沈君慷慨解惑。柳公子以强悍冷漠之术驭下,为何他的下属们却还是如此忠心耿耿?”
沈梦觉的目光微微飘动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说话。
“孤想,大约是因为,柳公子与你们一样——”孤竹君将话音放得缓了,一字字地道,“可、悲。”
余音未落,他反手拔剑!
阎摩罗的血飞溅上天,沈梦觉微微怔忡,待要躲避,青碧的剑锋已迫至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护摩,焚烧之义。

☆、天涯常病意

萧遗回到朝露寺时,已是满身疲惫。
他不想进那地窖,便在后园菜圃里停了步。月色已隐去,天边一轮红日跃跃欲出,朦胧的清光映照着庭中那一株亭亭玉立的丁香树,花朵如飞雪堆满枝头,幽香袭来,几乎令他趔趄。
再抬眸,那树下仿佛出现了经久的幻影,生动活泼地笑闹着,双剑如游龙飞凤,眼角眉梢都是不能自抑的欢喜。
——“你——你耍赖皮!”
——“贫僧何处耍赖,还请姑娘明示。”
——“你占我便宜,不然的话,哪那么容易赢我。”
——“那让你赢回来好了。”
世界身心,一切圆净。寂灭安隐,得无量乐。
谁说爱欲的欢喜,比不上觉悟的欢喜?谁说爱欲不是大欢喜?
他倚着一树如雪,闭上双眼。
哪怕,他们之间所有的只是这一段回忆……也足够他豁出性命了。
更何况……
仿佛上天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睁开眼,便见到萧弃抬起头来,声音软糯糯的,仿佛沾了晨露的润意:“我,我要我娘。”
昨晚闹了一夜,今晨他却不再闹了,脸色是很严肃又紧张,牙齿咬着下唇,几乎要掉下泪来,又拼命忍住了。
这神态,跟采萧真是……太像了。
萧遗微微叹息,低下身子将他抱起来,“她会来的。”
萧弃睁大眼睛,“真的吗?娘会来找我吗?”
萧遗点了点头,孩童的身躯很温暖,温暖得令他留恋,他揉了揉萧弃的发,又忍不住刮了刮他那与自己肖似的高挺鼻梁,“你会算时辰吗?”
萧弃皱眉,“子丑寅……卯……辰……”往后便憋红了脸,再也凑不出了。
萧遗不禁失笑。苏寂当真是个不懂事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教教孩子;他却不想苏寂生就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孩子纵是蠢,那也不是继承苏寂,而是……
他握住萧弃肉团团的小手,一根根与他掰着手指,“你看,现在快到卯时了。而后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大约亥时,你娘就会回来了。”
萧弃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叔叔的手指冰凉,下意识地把手缩回了袖子里。萧遗一怔,心头竟有些酸楚,再望向萧弃,然而那副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稚嫩眉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陌生与疏离……
这是他的儿子。
他纵不负天下人,也终究辜负了他,他的儿子。
萧遗眼睫微颤,眼帘轻合,半晌,方慢慢地道:“你叫萧弃,对不对?”
萧弃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又连忙捂住了嘴。
萧遗微微一笑,“你这个名字很难听,你知不知道?”
萧弃立刻来气了,“你才难听,你全家都难听!”
萧遗却不以为忤,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温言道:“你如果见到你娘,记得告诉她,你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她……也不是。”
萧弃显然没有听明白。他眨巴着一双清亮的眼,没头没脑地问道:“那你呢?你会跟我去见娘亲吗?”
萧遗一怔,片刻后,又笑了。
这一笑极是好看,带得胸腔震动,天边的日光仿佛都被他双眸统摄了进去,而泛出灿烂的光华来。
“我会永远陪着你们。”他轻轻呢喃,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再也不离开。”
“萧遗!”赵无谋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手中提了一柄长剑,声音冷而尖锐,“你可见到君侯?”
“君侯?”萧遗蹙眉,“不曾。”
赵无谋突然抢上前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满目急切,“萧遗,来不及了!”
他将孩子放下,才压抑着声音道:“什么来不及了?”
赵无谋低声,“孤竹君并不曾相信我们任何人——他已自己去了沧海宫!”
萧遗震惊抬头——他没有想到,孤竹君竟也孤注一掷到了这样的地步!
赵无谋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便愈加地红,红得如血一般,“我要立刻过去,萧遗,你千万小心从事。”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萧遗没有拦他,也没有与他告别。
他只是在一庭空幽的丁香花雾中静立了短暂的一刻,便抬足欲行。
“喂。”幼稚童声突然在他身后颇不礼貌地喊了出来,“你要去很久吗?”
萧遗顿住步伐,没有回头看他,“你好好在这里等着你娘,知道吗?”
萧弃张望四周,怯怯地点了点头,“噢。——你要去很久吗?”
这孩子的执着有时显得愚笨。萧遗心头浮起几分不耐,他却并不知道这不耐是因为他对孩子的问题根本无可奈何。
“不会很久的。”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这一日的早晨,空气有些闷热,顾怀幽来到长秋苑时,陡然闻见一连串无休无止的咳嗽。她连忙奔进房中,柳拂衣只着一件里衣,半倚着床,以手抵唇不断咳嗽,一旁侍女手捧银盆毛巾,盆中清水里裂开一道道血丝,如大理石的纹路,渗透飘摇。
顾怀幽自侍女手中接过银盆,便让她退下了。她拿过毛巾,静静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末了执起他的手,打开他掌心,又去擦拭他掌心交融的血汗。
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长发未经梳理,散乱地披落在丝绸里衣上,泛出如珍珠般精致而脆弱的美感。他的眼睛,便藏在那墨发之后,沉默地端详着她的表情。
很多人都奉承他,说他这双眼睛能看穿世事万物。其实他知道,不能的。这世上至少有两个人他看不透,一个是萧遗,一个是她。
“幽儿,”他说,“五大门派的名册呢?”
她的手顿了顿,慢慢收了回去,将毛巾在水里浸了浸,又拧干,方抬起头道:“幽儿以为公子不需要看,所以替公子收起来了。”
“我确实不需要看。”柳拂衣令她意外地点了点头,神态是从容的,“他们有一百七十五人,以神仙谷和宋门为主力,今天傍晚酉时进攻。”
顾怀幽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只是嘴唇白了。
他轻轻叹息,仿佛是响在她的心上,“幽儿,你为何要这样聪明?”
她努力挤出一个惊怆的笑,“难道公子喜欢与愚笨的人为伍?”
柳拂衣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了别处,“下属固然还是聪明的好。可是沧海宫中,聪明的人已太多了……无谋,梦觉,小苏,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所以当我回到房间里时……我会希望,能有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
她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嘲讽了。
他仍在疲倦地继续,拭净的嘴唇淡得没有了血色,“江湖刀光血影,可是我总不愿意在卧室里还需披挂着所有的防备……然而你,”他的话音顿了顿,“你,幽儿,却是我卧榻边最危险的一个角落。”
她轻声地道:“公子如不相信幽儿,尽可派人去查幽儿的底细——”
“你以为我没有查过?”他低低地笑了,“幽儿,我知道你不是什么眼线或死间,我知道你的背景很单纯。我说你危险,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他微微侧过头,“你的感情。”
她不说话了。
“幽儿,你爱我。”他叹息着道。
她浑身一颤。
“幽儿,你如果不是那么聪明……也许一切,就会简单许多了。”他望向她,那目光却好似穿透了她的身体,直直地望向了更远的地方,她不能到达的地方,“我要么娶了你,要么杀了你,都很简单。可是你却……”
却如何呢?他毕竟没有娶她,也毕竟没有杀她,这是他的慈悲,还是他的残忍?
她很想知道,可是他终究没有再说出口。他只是安静地望着她,安静地道:“幽儿,你可否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她心弦一颤,却仍要维持着一副一触即碎的静默面容,“公子请说。”
柳拂衣道:“我要见一个人。”
她默了默,道:“苏姑娘么?”
他看着她,许久,笑了。
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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