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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细细？”
她侧身伏在他怀里，又呼声大作，因为鼻子不通气，呼声跟拉风箱似的。
“细细，再喝点水吧……再喝一杯……”
他松手，可是，她死死将他的手拉住，生怕他离开了似的。
他苦笑一声，侧身用另一只手将她抱住，自言自语：不喝就算了。
心里，忽然非常喜悦，这一刻，这个女人才慢慢地变得像颜细细了——也只有当她软弱无依的时候，才会彻底卸下心中防备。
又是新的一天了。
四份精致小菜，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
颜细细睁开眼睛时，简直不敢置信。
有人从厨房里出来，满脸笑容：“洗漱一下就可以吃饭了。感冒了就要多喝粥，傻妞儿，几大碗热粥下去，百病去除，你不信你就试一试……”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傻傻地看着他。
仿佛直到此刻才回到了现实生活——神游归位。
很久以前，她生病了，他也是这么照顾她，精心服侍，做了许多好吃的菜。
她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生平除了父亲，从未有任何男人在这种琐碎小事上不厌其烦地给予照顾。
他除外。
依稀记得，第一次流产时，他是这样伺候她；有一次她生病了，他也是这样伺候她；一如今天，他笑容满面：“细细，早上我们随便吃点，中午我做大餐给你吃……不对，这次不能吃烤羊排，我做别的给你……”
“……”
她隐隐心碎。
我们是需要生离死别的高大上英雄情怀，还是需要琐碎平凡里的相濡以沫？
普通人这一辈子，生离死别的时候少；油盐酱醋却伴随一生。
“傻妞儿，傻不拉几地盯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
“……”
她长嘘一口气：“抠脚大汉……你不去上班吗？你一直那么忙……”
“……”
“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琐事上，值得吗？”
他白她一眼，哈哈大笑：“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挤兑我？时间嘛，就像那啥沟，挤一挤，总是有的……”
“能挤一辈子吗？”
他忽然除掉围裙，走过来：“小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1194章 珍惜眼前人1
他忽然除掉围裙，走过来：“小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她傻傻地看着他，心想，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因为病了，略憔悴，嘴唇有点干，眼神很是凄清。每一次生病都是这样，哪怕平常强硬得刀枪不入，可一旦病了，想到这世界上就剩下你自己——也不知怎地，怎么也强悍不了。
就是这凄清的神情，令汪东林更是心猿意马。
喉头，不由得一阵一阵的干涩。
每一个男人都这样，最喜欢女人软弱无依的样子——尤其是她装了那么长时间的强悍之后，忽然露出这种小动物般的无辜神情，就更加激发了某人身体里的兽性。
她被他的这种眼神吓住了。
可是，他却毫不在意，上前一步，将她圈住，似笑非笑：“小姐……”
她叫起来：“喂，你说的真话呢？”
“我们先说假话好不好？”
“……”
“假话就是无论你怎么作，无论你怎么折腾，我都会坚忍不拔地让着你，纵容你，宠着你……”
“……”
“真话呢？”
他满不在乎：“真话就是，要是你不嫁给我，不成为我老婆，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
“……”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他漫不经意地看一下餐桌上的各种小菜，粥点，声音温柔得出奇：“小妞儿，你看清楚了，哥还有许多好手艺，生平呢，也基本上算只伺候过你一个女人……你以为我做这么多事情，真的是我闲得没事干吗？我疯了要进军五星级大厨吗？”
“……”
“其实，我就只是想拐你跟我结婚。只要结婚了，时间真的是挤一挤就会有的。我可以为你做饭，陪你玩，逗你开心，也会照顾你，关心你……可是呢，要是你不和我结婚，以后又嫁给了别的男人，我这么费心费力，是犯贱吗？”
你真的不敢置信，如此温柔的语气，温和的笑容，可是，内容却如此残酷。
他笑得更加温柔可亲：“小宝贝，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赶紧起来洗漱吃饭。乖一点，晚上还有的吃。要是再拿轿，你看看，谁还会再理睬你？叫你喝西北风去……”
颜细细气急败坏：“我不吃了。我不想吃。你走，汪东林，你马上走。”
“……”
“对不起，你的饭我吃不起。我也没请你做我的男厨娘。你可别给我下什么最后通牒，我不吃你这一套……”
“……”
“出去！”
她指着他的鼻尖的手指忽然被捉住，他一把将她拎起来，反手就捉到了沙发上，狠狠地一巴掌下去。
她惨呼一声。
不敢置信，这个男人居然第二次动手打人。
“颜细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矫情做作，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马上给我起来吃饭，别以为你病好了一点，有精神了，不需要人服侍了，就可以一脚把我给踢开……”
“我呸，是你死缠着我……我根本不需要你服侍……”
又是一巴掌下去。
她几乎跳起来。
第1195章 珍惜眼前人2
可是，被人这么死死压着，屁股火辣辣疼痛，根本无法动弹，嗓子一哑，呜呜呜地就哭起来。
“哭什么哭？你以为这样假哭几声我就会饶恕你？”
他恶狠狠的，声音狰狞到了极点：“我看你还要怎么犯浑……颜细细，你说……有什么招数，你都给我使出来……你以前不是老怕我揍你，找人打你，或者拿硫酸泼你吗？我告诉你，哥不可能做这么没档次的事情，可是呢，收拾一下你还是不在话下……而且，哥很早就想揍你一顿了……”
“……”
他的手高高举起来：“你要我揍哪里？再哭试一试？”
某人为了屁股免于遭殃，再也不敢吭声了。
真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男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我呸，你这个暴力狂……我要去告你……”
他哈哈大笑：“我就不信，你好意思拍你自己的屁股照片去找法官告我……我哪里都不揍，光揍这里，我看你怎么告我……哈哈哈……”
啪啪啪，又是一通猛揍，只是这一次，力气分明小了许多许多。终究，还是不忍心在她生病的时候这么揍她。到后来，已经成了轻微的爱抚。
“滚开……放开我……不要脸的男人……”
“颜细细，要不要我帮你？我去拿相机帮你拍……”
“……”
他作势放开她：“你等着，我马上去拿相机给你拍……”
颜细细哪敢让他拍？惊跳起来，距离他三四米远，“抠脚大汉，你真是不要脸……”
他满不在乎：“我这不是帮你吗？我帮你拍照留罪证，还是我的错了？小姐，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哈哈哈……”
忽然，又一瞪眼：“赶紧来吃饭。五分钟内没出现在饭桌上，小心屁股开花。”
颜细细再也不敢磨蹭，立即去洗手洗脸，赶紧到了饭桌上，但见一大碗热腾腾的南瓜粥已经摆好，清粥小菜恰到好处。
她也不客气，捧起碗筷就大吃大喝。一连吃了三大碗，满头都是汗水，果然好多了。
汪东林但见她脸色立即变得红润，人也精神起来，暗暗松一口气，奔波了这么久，终于闲下心静一静了。
阳光灿烂，她猫咪一般坐在沙发上，然后，又躺下去，非常惬意闭着眼睛。
吃饱喝足，瞌睡就总是不请自来。
他学她的样子，挨着她一起躺着。
“傻妞……”
不答应。
“傻妞儿……”
还是不答应。
他也不以为意，“你想不想到哪里玩一玩？我们出去玩一趟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怕坐飞机。”
“……”
两次飞行都几乎出了事故，人这一生，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每每想起来，心有余悸。
她嘟嘟囔囔：“我再也不坐飞机了。”
“一辈子也不去哪里了？”
“嗯，我就呆在这个城市。老死为止。”
他哑然失笑：“这可真不像哈佛毕业的精英所说的话呀。”
她反驳：“哈佛精英就不怕死吗？”
第1196章 珍惜眼前人3
“可是，老呆在同一个地方，思维会僵化的。”
“胡扯，牛顿生平从未做过什么长途远行，可他照样有牛顿三大定律。许多人走南闯北，周游列国，却没见做出任何成绩。”
汪东林呵呵笑起来，这一次，声音是真的温柔得出奇：“傻妞儿，不可因噎废食。以后，无论去哪里，坐家里私人飞机去就行了，你放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那是你家的私人飞机，又不是我的。”
“我的可不就是你的？”
她冷哼一声。
他合身将她抱住，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细细，我们不要斗气了，好不好？”
“……”
“你想想看……我们分开那么长时间了，又蹉跎了许多时光，如果再这么敷衍下去，这可怎么得了？你想想看，嫁给我，是有许多好处的……”
“？？”
“第一大好处，有人永远替你付账，对吧？丈夫，付账，不是吗？第二大好处，你不高兴了就可以做脸色，吵闹，拿我发气，让我不得安宁，趁机报复，这不好吗？第三大好处，我们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想想，多好玩……”
她兴趣缺缺：“如果孩子跟着我姓，那也许很好玩……否则，我辛辛苦苦生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
他哈哈大笑：“如果你肯生七八个孩子，我可以同意某个孩子自愿跟着你姓……”
她翻翻白眼。
也不知怎地，在这样的春日里，在这样的静谧时光，在生病软弱的时候……忽然那些厚厚的防御都去掉了。
有个声音小小的在心底告诉自己：随他吧，随他吧。
人生如此短暂，拘泥于某一些执着又能怎样？
那是本市最著名的高校大礼堂的一个演讲。
主讲人滔滔不绝，妙语连珠，而台下更是座无虚席，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