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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沧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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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没权没势能硬过人家么?小丫头哭得死去活来,你又没有个信。到日子叫他硬死活拉地娶走啦。这事说起来也不怨你,都是小丫头的命不好。丫头走啦,剩下我们俩,还干啥买卖呀?对付活着吧!”

“可也行,您这姑爷是个署长,他将来能养活你们。”

“唉呀,指他养活?人家早就散出风啦,说‘招什么养老女婿,我爹我妈还没养活着呢!我这回让他当个养女婿的丈人。’你说这是人说的话么?”

“张爷,事已到了这地步,你就和他好好处吧。有为难啥的他能不管你吗!”

“我就是死了也不带登他家门的!”

第二天早上我告别了张爷家两口,临走的时候张爷拉着我的手说:“小子,亲事虽然没成,但咱爷俩处得不错,以后路过这儿,可想着到家串门。”

“好,一定!”

回到谭屯以后,晚上我一宿没睡着觉,这心里头总觉得不是个滋味。虽然我和张瑞芳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毕竟是相识一场,如果她找一个年岁相当的好人家,我这心里还好受些,可她找了一个和他爹年龄差不多的老头,我这心里总觉得酸酸的很内疚。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关系,再加上我顶风冒雨地奔走了上百里地,第二天早上我就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饭一口吃不下去,浑身酸痛,滚烫滚烫的。做饭的胡大婶着了急:“这孩子怎么出了两天门就造成这个样子?”她给我找大夫,又是给我做好吃的,闲着的时候坐在我身旁,顶把给我换凉手巾敷额头。学校的学生听说我生病了,都到宿舍来看我。很多孩子从家里给我拿来粘豆包。赵小宝的妈妈现借了一碗白面,做了一碗面汤,用棉衣服包着给我送到了学校。

在我有病的那几天,多亏了胡大婶的精心照料。同宿舍的郑老师见我天天发高烧,害怕我得的是霍乱,吓得跑到老乡家去住了。周校长也害怕是这事,很少到宿舍来,并且对胡大婶说:“如果再不见好,得把他隔离起来。”他的想法我倒理解,因为学校还有六十多个孩子。

过了三四天的时候,我的病好了起来。大夫说没啥大事,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感冒养几天就好了。

谭屯小学在我去的时候建校就有十来年了,校舍由于一直没有维修,有些破烂不堪。门窗七扭八挣,房上的青瓦也坏了不少。阴天下雨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风雪天,屋内冷风嗖嗖,雪花飘飘。一个用洋铁桶做成的炉子,因为没有烧柴也时常断火。看到孩子们冻得嘶嘶哈哈的样子,我跟周校长说:“咱们能不能和上边反映反映,拔点经费修修校舍。现在这个样子,孩子们上学多遭罪?”

“这事我和上边说过多少次啦,甚至县教育课我都去过三四次。人家说‘现在哪有钱修校舍,皇军在关内打得正紧,钱都被用作军费了,老师的工资都勉强维持’。”

“那咱能不能自个想想招。”

“咋想招,你挣几个钱?”

“咱倒都没钱,我寻思和有钱人家合计合计,叫他们每户少出几个,咱这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这招我也想过,可你没看,这些有钱人一个个抠得一个子掰成两半花,他们能出这个血吗,要不你试试看?”

第二天,我开始奔波在四外屯的有钱大户人家说明集资修校舍的好处。这些人家就像合计好了似的,异口同声地说:“修校舍我们倒乐意,看着孩子们上学遭罪我们这心也不好受,可这年头连饭都勉强吃上,我们哪有闲钱捐给学校啊?”跑了十多天的时间,我累没少挨,话没少说,结果一分钱没集着。周校长苦笑着说:“王老师,拉倒吧,别费那个劲啦,跑得再多咱也是白扯!”

一九四三年底,舒兰县教育课为了考核小学的日语教学水平,在全县分片召开小学日语抽调会。法特地区的周边小学都到法特中心校参加抽调比赛。参赛的那一天,我和周校长带着两个精心挑选出来的学生来到考场。

主考官是县教育课的两个日本课员。轮到谭屯小学的时候,我的两个学生就以纯正的口音和流利的对话惊动了在坐的老师。主考官连连点头说:“摇西,摇西。”然后问这两个学生是哪位老师教出来的,我站起来说:“是我的学生。”他们对中心校的赵校长说:“这个年轻老师很有水平,你要大大的提拔。”

在这场比赛中,我们谭屯小学夺得了第一名。

考试结束后,周校长可高了兴。说:“这风头,咱们学校还是第一次出,今天晌午我请你们三位功臣撮一顿。”这一次是老校长有生以来第一次请老师和学生吃饭,吃的是苞米面大煎饼,每人一碗豆腐脑外加一盘豆芽凉菜。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县教育课来了调令,调我到杨木林子小学做老师兼校长,谭屯的老乡听说我要走,不少人都到学校来看我。

临行的那一天,我拿出十元钱,叫胡大婶到集上买了些鸡、鱼、肉、蛋等。晚上由自称美食家的郑老师主灶,做了几样菜。我们学校四名教职员工,边吃边唠了起来。

周校长说:“我呀已过了花甲之年,不是卖老,从后清的时候到现在我已在教育界工作四十余年了,我寻思咱国家落后就落在这人们愚昧,书念得少,因此拼着命地教书育人。我敢说我的桃李满天下,可真正有出息的没有。什么原因?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常寻思,是年头不行!就拿咱们现在的满洲国来说吧,你书念得再好再有能力,有日本人压着,你能出息到哪?我也寻思好啦,再干个一两年我就告老还乡,买他几亩地过个安生日子就行了。”

郑老师说:“说句心里话,这教员我早当够了,你说现在这教员多难当,自己国家民族的事都不准讲,哪句话不对戗着日本人的肺管子就给你扣个反满抗日的罪名。王老师那回是运气好,换了我非得坐大牢。再说现在教的这个日语吧,你往好了教,老百姓骂你是日本人的狗腿子。不往好里教,上边不答应。像我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有什么出息?你看人家王老师敢说敢做,人缘还好,不到一年就提校长了,我可真是自叹不如啊!”

我说:“郑老师,你这话有点不妥,我寻思这日本人霸气挺可恶。但这日语它没啥毛病,这日语教得好不等于向着日本人。再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旗人,满族贵胄出身,我呀是穷人家的孩子,说句不怕各位笑话的话,我家祖祖辈辈都没文化,到我这辈只有我念了几年书,而且还当上了老师。这在有钱的人家可能不觉得咋地,可是对我这个家庭来讲,这可是破天荒光宗耀祖的大事。你说我能不好好干么?再说咱这旮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有多少啊!有钱人家的孩子有书不好好念,没钱人家的孩子想念念不起,日本人笑话咱们愚昧,咱们就不能争气吗?好好培养出几个人才,这也是民族的大事呀!”

胡大婶说:“俺是个大老粗,这大道理不懂。只觉得这孩子念点书是有好处的。俺这个睁眼瞎,一出门两眼一抹黑,一唠起嗑来,啥也不懂,真觉得不好意思。王老师来的这一段我看出来啦,他是真牵挂孩子呀。”

那天晚上我们天南海北东家长西家短地唠到后半夜,周校长喝得酪酊大醉。

第二天早上,学校的学生和屯里的老乡把我一直送到屯边。我恋恋不舍地离开谭屯,走向了新的工作岗位。

杨木林子屯在满洲国时是个不大的小屯,有四、五十户人家,位置在法特镇东北十余里。

这屯虽然不大,名声却很大。倒不是这里物产丰富人们生活富有而出名,而是因为本屯有一家姓范的大地主祖辈历代生活俭朴,用当地人的话讲是特别的抠而出名。关于他家当家人范老闷抠的故事就有很多。

范家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家有良田三百多顷。三合院的大院套,家中长工成帮,骡马成群。当家人范老闷冬天穿着一件补丁上补丁的破棉袍子,戴着一顶据说是他太爷留下的破棉帽,两个帽耳朵是换了又换,补了又补,皮子五颜六色。一双破乌拉鞋四处露着乌拉草。夏天一身分不出什么颜色的更生布裤挂,补丁落着补丁。据他讲这身衣服是他的传家宝。因为补丁太厚,天冷挡寒,天热晒不透,他曾立下遗嘱,死后不许换寿老衣服,就穿这身衣服走。

有一年的夏天,他穿着这身衣服去黑林子镇亲家去串门,却惹了一个大笑话。黑林子上有几个当地要饭的,看到范老闷来到镇上后,以为他也是要饭的,就让他入伙。他说:“我是来串门的。”他们说:“净瞎扯,串门哪有你这一身梢。”他怎么解释也不行,被这伙人强留了下来,在要饭花子房当伙夫。

过了三四天的时间,家里人见他还没回来,就找到黑林子镇亲家。亲家说:“没见他来呀?”范家人可着了急,以为是被胡子绑了票,撒开人四处寻找打探消息。

过了十多天的时间,才探听到他在花子房里当伙夫。当家里人找到他以后,挨他好顿埋怨,说:“我在这儿挺好的,天天吃珍珠翡翠白玉汤。”家里人问他:‘你咋不回家呀?”他说:“我寻思在这不是给家省点粮吗?”

东北人有句俗话叫“黄鼠狼子赶集里外一身皮”。当地人把这句话改了,叫“范老闷赶集里外一身皮”。这范老闷到法特镇赶集从来不换衣服,家里有车有马,也从来不坐。背上个破钱搭子,里边装满了钞票和中午打尖吃的窝头,徒步往返二十多里地去赶集。法特镇里的几家饭馆啥样,他都不知道。

伪满洲国的时候,杨木林子周边方圆几十里的人们只要一提杨木林子就要讲一段范老闷的故事。天长日久杨木林子的人也就懒着提屯子名,一问“你是哪的”,只要说范老闷那屯的,人们就知道是杨木林子屯的。

杨木林子小学在屯的中间,那时候只有两间正房是教室。三间厢房一间是学校的办公室兼宿舍,余下的两间是杨木林子的保公所,保公所一般没人办公,只有一个姓刘的跑腿老头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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