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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大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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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阳明的天才,故失去孔子之真精神。他们也有认为阳明起脚于道士的养生,格竹子路子就不对,尔后也没往对里走,在龙场悟得的也是他的老主意,以后就以“格物在致知”来对抗朱子的“致知在格物”;就算是格物在致知,也应该在致善,而不该滑到无善无恶上去,一旦以无善无恶为教,就势必导致天理灭绝,只变成了养神。再说王学末流的讨厌程度与东林末流的讨厌程度都出后人的意料。明代人的气质是很有共性的,有人称之为戾气,庶几近之矣。在粗枝大叶的外国人看来,什么理学、心学;东林、阉党都是东方学。

阳明获得官方的最后、最高的认可,到了万历十二年,由毫无心学气质的古板宰相申时行提议将两路心学大师陈献章、王阳明入祀孔庙。起因在于万历皇帝觉得阳明学与朱子学“将毋同”--“王守仁学术原与宋儒朱熹互相发明,何尝因此废彼。”老申的论证很简明,先排除说他们是伪学、伯术的胡说--“原未知守仁,不足申辩”,再说立门户,他说宋儒主敬主仁也都是立门户,阳明的致知出于《大学》,良知出于《孟子》,不能单责备阳明立门户。第三是所谓心学是禅宗的问题,他说必外伦理、遗世务才是禅,而气节如守仁,文章如守仁,功业如守仁,而谓之禅,可乎?再说怕崇王则废朱也是不对的,朱子学当年不因陆九渊而废,今天会因王而废了吗?他以上的论证都是相当常识而平庸的,最后他说出了崇王的必要性:“大抵近世儒臣,褒衣博带以为容,而究其实用,往往病于拘曲而无所建树;博览洽闻而以为学,而究其实得,往往狃于见闻而无所体验。习俗之沉痼,久矣!”让阳明入祀孔庙,就可以让世人明白儒学之有用,实学之自得,大大有功于圣化。还是因为推崇王学有实用价值。这也从一个侧面看出王学的确是能满足时代需要的好东西。因为老申没有为王门竖旗杆的义务。他倒有点我大明入祀孔庙的只有一个薛 ,不足以显示文运之盛,这样虚荣心。--至少是在利用皇帝的虚荣心。

万历皇帝曰“可”。于是,阳明从形式上也成为他一向为之奋斗的圣人。入祀了孔庙就算正式的圣人了。

《春明梦余录》卷21讲将王、陈,还有胡居仁从祀孔庙时,回顾了当初朝野对阳明的审查、批判。当时有人觉得赏阳明个伯爵只是一时之典,但让他入孔庙是万世之典,断断使不得。重温了当年嘉靖对阳明的严厉申饬:放言自肆,号召门徒,虚声附和,用诈任情,坏人心术,近年士子传习邪说,皆其倡导……都察院榜谕天下,敢有踵袭邪说、果于非圣者,重治不饶。然后,又点明为什么当时严厉申饬,今日「即申提议时」入祀,却无一人言及,因为良知之说盛行了也。这也是申时行说王学有用的缘由。

自然入祀之后还是可以再踢出来的。这种人工的纪念碑不如心头的纪念碑长久。

3.巨星陨落

阳明不知道身后的这些时毁时荣的麻烦事了。人都只能活在现实的感觉中,活着时的小事也是大事,死后大事也成了小事。

他给皇帝上了乞骸骨的奏疏之后,就慢慢地往老家走,他还想在韶关一带等待皇帝的命令,但他在南宁就添了水泄,日夜不停,两脚因长疮而不能站立,致命的是肺病,他年轻时脸色就是绿的,思田之行,虽不费心却费力,关键是水土气候成了催命鬼。后人研究他可能是肺癌。

他坐船沿水路往回绕。还是不断地回信,解答学生的修练心学的疑难,帮他们找那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微妙之处。如聂豹问怎样才算勿忘勿助?因为一着意便是助,一不着意便是忘。阳明的办法是先破后立。问,你忘是忘个什么,助是助个什么?然后说我这里只说个必有事焉,而不说勿呜勿助。若不去必有事上用功,只悬空守着一个勿忘勿助,只做得个沉守空寂,学成一个痴呆汉。事来,便不知所措。这是最可怕的学术误人。

他在离开山阴之前,与周冲很深入的阐述了“致良知便是择乎中庸的工夫,倏忽之间有过不及,即是不致良知。”关键看立心有差否,必须“正感正应”。有些意思只要晓得便了,不能张皇说出来。生铜开镜,乃是用私知凿出。心法之要,就是执中。而且讲得圆活周遍,到那耳顺处,才能触处洞然,周流无滞。不然则恐固执太早,未免有滞心。“以有滞之心而欲应无穷之变,能事皆当理乎?”工夫若不精明,就难免夹杂、支离,自己把自己搅糊涂。再好的意思一旦耽着,就僵化,就有病。如邵康节、陈献章耽着于静观,卒成隐逸。向里之学,亦须资于外。「吴昌硕保留的阳明与周冲的讲学答问书,是阳明晚年化境的体现」。

几乎可以说,后学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他都预料到了,也想对治之。但他象任何圣人一样不是万能的。现在他的大限已到,他坐船在漓江上航行,路过孤峰独秀的伏波山时,对素有“伏波胜境”之称的美境无大感受,他只勉力进伏波庙去朝拜了一番,因为他十五岁时曾作梦梦见过这位对付少数民族而立功的西汉马援将军,他觉得这预示着他必定得来这蛮荒之地平定变乱,以了结这段宿命故事。他和他的学生都是很信命的。此时,他觉得眼前所见与四十年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他还题诗两首,说自己不能社会危机非常惭愧。而且“胜算从来归廊庙”,不要谈自己的贡献;不用杀伐建立起的权威才是真正的权威,上古的感化原则才令人向往呢。

路过广东增城时,他硬到湛甘泉的老家去瞻仰了一番。想念了十来年了,终于了结一桩心事,“落落千百载,人生几知音!”这个人就是这么重情。

最后的活动就是到在增城他的五世祖王纲的庙里去祭祀了一场。王纲来平苗族的变乱,却死于此地,而朝廷待之甚薄,他儿子把他的尸体背回,发誓不再为皇家卖命。现在阳明没死在战场,却同样死于战事,朝廷待之更薄,成功不赏,反而一撸到底。诚如徐渭所说,就算他的心学是伪学,也不能因此而不赏他的战功呀。随时利用各种借口达到自己的目的,是狼吃羊的通用逻辑。不计大功单盯着小过,是老板们的习惯。湛甘泉说这是阳明子命该如此。其实命不命的就是有人盯着你没有!明代的流氓皇帝个个翻脸不认人,张居正还被抄了家呢。王阳明若有钱也可能被抄家的。

他一来弱体难支,二来确实是在等待圣命下来。所以不管坐船也好,坐车也好,他都日行五十里。多亏走到哪里,都有学生前来伺候。走到梅岭,他呼吸愈发困难,他对学生、广东布政使王大用说:“你知道孔明托付姜维的故事吧?”

王大用含泪点头,不敢深说细问,他立即找木匠来做棺材,早已准备好了棺材板,只是觉得不吉祥不敢做。他领着亲兵日夜护卫。棺材做好,皇命还没下来。

阳明硬撑着,坐上轿,踏上驿道。王大用他们前后护拥着、扶持着,边走边歇的到了梅关城楼。走入这座小石头城,王大用长长舒了口气,心想先生能翻过这座山,到了江西那边就好办了。阳明用当年格竹子那种眼神打量着“梅关”这两个显示着帝国气象的巨字。心想:人生是一关过后一关拦。朝廷现在也在过关。财政危机、边患民变、河南赤地千里,淮河水患又逼出大量流民,南京地震频繁...这都是上天在示警呀。朝纲不振,天人感应,天人感应...

他既没有拿破仑问阿尔卑斯山高还是我高的狂傲心态,也没孔明再也不能临阵讨贼的悲怆心意。他只想过了这“南粤雄关”赶紧回到阳明洞天中去。

他们终于慢慢地沿着驿道下来了。改乘舟船,沿章水而下。到了南安地面,南安推官周积、赣州兵备道张思聪闻讯赶来迎候老师。

他们进船来给老师请安。阳明勉强坐起,已咳嗽成一团。这一趟过梅岭,他身体大亏。岭南瘴气重,岭北寒气侵。常说雪花不过梅岭关,现在偏偏降下中雪,气压降低,这师生心头的阴霾更重。

阳明见所有的学生突出一个主题:“近来进学如何?”两位门生简略回答,赶紧问老师道体如何?阳明苦笑着说:“病势危亟,所未死者,元气而已。”

阳明想起过梅岭前给钱德洪、王畿写的信中还乐观地展望:“吾道之昌,真有火燃泉涌之机矣,喜幸当何如哉!”当时还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与他们见面了。如今,如今,他闭上眼睛,悲从中来,缓缓地说:“平生学问方才见得数分,未能与吾党同志共成之,为可恨耳!”

学生们缓缓退出。王大用对张说,上好的材,就差裱糊了。张说,你放心,我一定用锡纸里外都裱糊了。周则赶紧找大夫找药。荒江野渡的地方哪里有能使阳明起死回生的医生?

船还得慢慢地往前行。这只夜行船快走到不能再走的地步了。夜幕降临,他问停泊在了哪里?答:青龙埔。这个码头离梅关只有五十多里,属大庾县。

嘉靖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时,公历1529年1月9日8时许,阳明让家童叫周积进船舱来。周积躬身侍立,阳明闭目追思这一生:大禹陵前的少年壮志,兰亭下的文学梦想,贵州的文明书院,我的学生,我的儿子...我的学生会教好我的儿子。佛说一切众生皆是我子。...薪尽火传...我该走了...

他徐徐睁开眼睛,说“吾去矣”。周积泣不成声:“老师,有何遗言?”

阳明微微一笑:“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张思聪等人在南野驿站的中堂装殓了阳明。

十二月三日,张思聪与官属师生设祭祀礼仪,将阳明入棺。

四日,棺材上船,奔南昌。士民远近遮道哭送,哭声振地,如丧考妣。路过南赣,官府迎祭,百姓挡着棺船、拦着路哭,是阳明给了他们安居乐业的日子。到了南昌,官府人提议等明年再走,于是来祭典的天天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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