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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独归斜阳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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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陈将军前往淮南西路布防,亦是没有与真烈对峙的经验。况且苗将军执掌禁军数十年,譬如那次临安城内大火,殃及数坊,全靠苗将军调当得度,可见足当大用……”

这番说辞一出,皇帝脸色轻轻一沉。当日陈昀是皇帝一意要用的,吴伦以他为例,自己便无话可说了。

“谢大人,你无事吧?”同僚甚为关心的瞧了吏部侍郎一眼,低声道,“这几日太冷,是否伤风了?”

谢嘉明忙肃敛神色,将轻笑声转为了咳嗽,正色道:“无事。确实有些伤风了。”

他狭长的凤眼轻轻一挑,望向侃侃而谈的吴相,心底说不出是好笑还是愤怒。这朝廷之上,百官面前,这位吴相,当真是指鹿为马、肆无忌惮。

临安失火,且不说火因是何,这位苗贤大人率领着军队,不救官署、不救民宅,先奔着相府而去。最后大火险些将存着越朝大半重要书籍资料的秘书台烧了个精光。这些所作所为,如今在吴相说来,倒是天大的功劳一件了。至于苗贤,那也是妙人一个呐。丞相郊游,扮狗叫的,不就是这位老兄么?

谢嘉明又看看面色略带无奈的皇帝,抿了抿唇,连那丝叹息都逸去了。

朝议结束,苗贤不日前往利州府,旁人也均无异议。

午后,皇帝召谢嘉明至垂拱殿议事。

这一次谢嘉明并没有拿捏架子,道:“苗将军此去利州,臣颇有担忧。”

“川军为韩老将军一手操练数十年,乃我朝精锐之师。如今苗将军前去,京中禁军风气和边防驻军大不相同,臣怕诸将不服。另外,如今边境形势微妙,这些日子里常有真烈南侵之举,怕是借了南泉之道才能过来。臣怕……”

皇帝恨恨道:“秦凤本就是我大越国土,如今落在异性之手,有朝一日,朕定要亲手将此处夺回。”

谢嘉明也暗中一叹,道:“为长久计,眼下内外强敌环伺,万万不可急躁。”

皇帝双眉一轩,低叹道:“朕也知道。可是朝中无可派之人,便是有,只怕也派不出去。”

君臣无言。

窗外老鸦声响,嘎嘎声甚是刺耳。

许久,皇帝忽笑道:“垣西可记得幼时,你我一道随禁军拿着弹弓射鸦之事?”

越朝南迁之后,皇宫建在了凤凰山下,古树如荫,老鸦成群。嘎嘎声不绝于耳。据说当时朝议,先帝与诸臣之间,不得不大声呼喊,声音方不为鸟叫声掩去。于是侍卫们承接下的新任务,便是拿着弹弓驱鸟。只是并无甚效果。先帝后来一笑,便作罢了。那时皇帝还是润王,与谢大学士之子交好游玩,又因为两人年纪都小,有时也一起胡闹。

十数年过去,鸦声依然。而当日童子,如今一为君,一为臣,渐有隔阂,再不复当年之无忧无虑。

谢嘉明沿着长长的游廊走回自己卧房。此刻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芭蕉叶上,又汇成一道道的水痕,落在庭院大缸里,叮咚作响。

这……是至和十年第一场春雨么?

火鸢散尽,回到小庙之中,谢绿筱替袁思博重新上药。尽管她已经尽量的放轻了动作,可掀起布帛的时候,难免还是会牵动他的伤口。可这人真像是没有知觉的,便是如此,依然表情不变。

鲜血已经顺着袁思博的脊背留了下来,狰狞蜿蜒。她已经来不及擦去,就哗的一声,将整瓶的药粉倾倒了上去,可是很快又被血水冲散了。这是最后一瓶药了,谢绿筱心慌意乱的想,伸手按住他的伤口,掌心滚烫,而那些滚烫血水,涌将上来,竟是无休无止。

“谢姑娘,麻烦你去拾些草木灰来。”袁思博左手指了指那堆快燃尽的柴火,“替我敷在伤口上。”

谢绿筱伸手去撮起草木灰的时候,忽然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其实袁思博根本就不介意他的伤口,他指使自己做这些事,也不过是为了消弭自己心中的惧怕和不知所措罢了。

谢绿筱替他敷上草木灰,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他闭目养神的脸上。这是一张异常俊美的脸庞,薄唇修眉,鼻梁挺俊,不下兄长之俊美,只是少了些阴柔。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微卷的睫毛便显得愈发的黑长。 他……究竟是汉人,还是真烈人?

微一怔忡,谢绿筱有些惊喜的发现,厚厚一层草木灰倒上,血竟渐渐止了。她尽量不惊动他,轻手轻脚的替他缚好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谢绿筱在他身边坐下。惊惧紧张了一晚,此刻没人说话,难免有些昏昏欲睡。她双眼轻轻一阖,身子就往旁边一偏。因为坐得近,她的头恰好靠在他的肩上。许是这样一靠,轻轻触动了伤口,袁思博睁开眼睛,不为人知的皱了皱眉。

可他只侧头看了一眼,依然一动不动。

哔哔拨拨的柴火燃烧的声音,颈侧轻柔的呼吸声,同样是的极为危险的环境……这些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黝黑的双眸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柔软来。可是如今陪伴自己的人,陌生,又带了几分熟悉……

隔了片刻,袁思博忽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已有人踢门而入。那堆柴火差不多已然烧尽,明灭光线中,谢绿筱忙坐起来,握紧了短剑。

袁思博已经站起来,神色冷峻。谢绿筱心底一凉,从他的神色看,已知来人是敌非友。

袁思博踏上了半步,若有若无的拦着谢绿筱身前,望着那五人,轻笑道:“你们找来倒是很快。”

其中一人微微躬身道:“还得多亏大人发的火鸢。”一边说着话,目光却在往袁思博身侧打量,他看起来脸色如常,可是之前那人明明说他右肩受伤,却不知是真是假……

姑且动手一试吧。或许持的是一样的主意,五人同时亮出兵刃,黯淡光线下,雪白的反光几乎刺痛人的双眼。

袁思博侧身望着谢绿筱,嘴角挂起浅淡一抹笑意,改用汉语道:“姑娘可知真烈国民风?战败之人的亲眷,可被掳去为奴为婢。如今你被我拖累,一会儿若是我战败,他们可能会杀你,也可能会虏你。”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或许……还会遭□……”

谢绿筱此刻倒是没有惧意了。反正有死无生,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胡虏所辱。她咬牙轻道:“我宁死。”

他微微一笑,轻赞道:“勇敢的姑娘。”

他伸出左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背,又慢慢的举起来,将剑尖对准她的心口,低声道:“那么在我不敌之前,便自尽吧。”他又笑了笑,那丝笑意煦和而温暖,“别怕。”

他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擦而过,直至放下,终不复看她一眼。

真烈 (2)

那五人甚是谨慎,知道袁思博是劲敌,只围了半弧形,慢慢逼近。

袁思博左手持剑,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方道:“动手吧。”

嗤的一声,有箭矢倏然飞来,不偏不倚,钉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那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缓缓倒地。那四人惊疑不定,再不犹豫,挥刀就往前砍。

袁思博负手立着,并不曾格挡。

又是嗤嗤两声,其中两人中箭倒下,只余了一人,那一刀便砍不下去了。

眼见数名黑衣人进屋,拦挡在前,一炷香后,合力格断了那持刀人的手臂,将他擒拿在地。不用吩咐,他们自然知道应该留下活口,很快便将那人拖出去了。

屋外十数人皆左膝触地,双手合拢在胸前,低声道:“大人。”

其中一人又道:“属下救援来迟……”

袁思博站在屋内,淡淡触了一眼,便道:“没死,便不算迟。都起来吧。”

余人看上去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站起来,等候指示。

“杜言他们呢?”

“杜大人重伤。余者皆殉职。”

他的眸中滑过一道冷锋,微微勾动唇角:“先下山吧。”

屋外马蹄声、兵器声隐隐响起,火把的亮光不断晃动,谢绿筱手中握着的短剑却并没有松开,她看着袁思博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身上,起了微妙的变化。这种感觉,更是比之前强敌环伺更叫人不安。

“谢姑娘,先下山吧。”他转过身,温言道。

谢绿筱后退一步,声音因为有些紧张而显得略高:“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我不跟你走。”

袁思博尚未开口,一道黑影闪至谢绿筱身前,在她后颈处轻轻一拍,少女的身体便软软倒下了。

袁思博走出屋外,看着侍卫将谢绿筱抱起,又回头道:“她腿上有伤。”

“是。属下会小心。”

一群人纵马离开,而身后的小庙火光熊熊,映照满山绿意。

谢绿筱醒来的时候,犹有些昏昏沉沉。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这让她有些困惑,茫然不知身处何处。

有轻柔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又按在谢绿筱肩头道:“姑娘别乱动,你的腿刚刚包扎好。”

谢绿筱转头看着那个少女,低声问道:“你是谁?”

那少女眨了眨一双大眼睛,说的是官话,可是腔调有些别扭:“我是来服侍姑娘的。姑娘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和我说。”

谢绿筱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脸色变了:“我的腿……”

她摸到的是自己大腿内侧,好像被缠上了厚厚的棉布——是谁替她……

“姑娘腿上的擦伤,是骑马磨破的吧?奴婢替你上了药了,现在没有觉得不适吧?”少女眉眼弯弯的笑着,乌黑的发辫落在肩上,有一种爽朗的明丽。

“谢谢你。”谢绿筱松了一口气,心里存了一大堆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末了,道,“你叫什么?”

“姑娘可以叫我阿梭。”她麻利的在桌上倒了了杯水,送到谢绿筱唇边,“我们此去开封府,水路再换陆路,还要走上几日呢。姑娘正好将伤养好。”

谢绿筱大惊,失手之下几乎将那茶盅打破,又呛了口水道:“这……这是哪里?我躺了几日了?”

“姑娘睡了两日了。如今我们在淮水上,过了河,就是泗州了。”

“泗州!那不是真烈境内了么?”她挣扎着坐起来,望向窗外,“袁思博呢?我要见他!”

阿梭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袁思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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