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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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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让我敬臧夫人一杯酒。”蒙爷举杯一饮而尽。

“咱们也敬臧夫人一杯。”一干人赶紧举杯效法。

臧彧炎冷眼瞅着一干人像是疯了般地举杯敬酒,突觉自个儿完全被冷落了,就连伴在一旁的花娘也全都成了空气。打从她出现之后,他们的眼里好似只瞧得见她。

天底下竟有这种道理?今日的文叙会,究竟是在搞什么?难不成他们都忘了她是他的妻子?无论如何,总得要看在他几分薄面以礼相待。如今他们这副色迷迷的嘴脸,敢情是将她看作花娘般调戏不成?

臧彧炎敛眼思忖着,一道灵光闪过脑门,不由得教他一愣--难不成,他们真是冲着她来的?而他竟然笨得着了道?

这怎么成!

“若阴。”他沉下脸,轻唤了声。

“小的在。”贾若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将夫人送回府去。”

原本只是想要引荐她同友人相识,但是照今日的情况看来,可是一点儿都不恰当。

与其放任她在这儿教他生闷气,倒不如将她送回府。

再瞥了一眼被众星拱月的傅珏凰,熊熊妒火再度燃烧。

可恶!难道她不知道自个儿的穿著有多惹火吗?还在那儿搔首弄姿,她简直、简直……是个放浪之辈,她……根本是故意的吧!

惹得他恼火,她便觉得快活了?

他偏不如她的意!

正思忖着该要如何请夫人回府的贾若阴,见主子朝他点头示意,于是无声无息地绕回他身后。

他要不动声色,绝对不动声色,绝对不能着了她的道。

臧彧炎左手拉了个花娘往怀里一塞,别开眼,学她漠视的神色。

第五章

臧府西苑

喜房里头,在床榻边上有一面屏风,屏风后头搁着一只浴桶,不时从里头飘出淡淡的雾气,还有拍水声,只见一头流泻似云瀑的长发悬在桶外,里头的人正舒服地浸泡其中。

夜半暑意渐消,傅珏凰好不快活地泡在逐渐半凉的水中。

今儿个在蓬芦耗上大半天,同那一群浑身铜臭却又故作风雅的商贾闲聊攀谈,搞得她浑身乏力。

她可真是佩服大姐,居然能游走在这等商贾之中。

她不成,光是今儿个耗上大半天,便觉得耗去了大半体力,那群男子说起话来非但食而无味,形同嚼蜡,灼灼的目光更是在她胸前徘徊流连,逼得她不得不提早回府,省得她一气之下,骂得他们狗血淋头。

他们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怎么也得罪不起,只是往后甭想叫她再参加那种聚会。

轻拨了一下水,顺便拿起手巾轻拭,傅珏凰嘴角微漾着笑意。

不过……倘若名单里头有那位玉商蒙爷,她倒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允参加。

那位蒙爷虽是个商人,但感觉上有文采,举止潇洒落拓,谈吐桀骛不羁,却不教她生厌,反而让她心里升起些许好感。

相对的,那家伙……哼,真不是个东西。

简直无耻得教人心寒。

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和数名俗不可耐的花娘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他的眼光差劲到教人匪夷所思,举止更是教人忍遏不住地唾弃。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文叙会?打一开始便没见他吟出半句联子。哼,不是他无暇分心,就是他找了那么多花娘便是为了掩饰自个儿的才疏学浅,当然,他贪恋美色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个下流胚子。

尽管身上背负官职,他的行径却比一般百姓还下流。

罢了!她才不想浪费心神在那下流胚子身上,她得多想想纺织厂的生意,除了弄点新鲜小玩意儿,她还能再弄点什么?

嗯,帔子、手绢、束带、丝绳、系线、锦荷……能装扮在姑娘家身上的小玩意儿到底还有哪些?

她歙眼思忖着,纤掌在水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玩着。

突地,她听见外头的开门声,微微抬眼;尽管眼前有一扇屏风挡住视线,她依旧能凭借架在屏风前烛火的透映,看出入房之人的身影。

哼,这儿是喜房,除了他,还有谁能进来?

“傅珏凰?”

嗓门虽不大,却是怨气十足,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有事?”她戒备地拿起手巾遮住胸口。

真不知道这下流胚子又打着什么借口想要唐突她,倘若她不加以防范,岂不是又要教他给耍弄一回?

“妳在哪儿啊?”刚踏进房里的臧彧炎带着几分醉意地吼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快说,少在那里装疯卖傻!”听着他有些含糊的奇+shu网收集整理口音,她便猜着他肯定是醉了。

哼,教美人儿给喂醉了?

既是那般快活惬意,他就该要继续待在蓬芦,不应收兵回府。

真是失策,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府,原以为他会腻在蓬芦,甚至不回府的。啐,这感觉活似教他摆了一道。

“妳……”臧彧炎半醉的桃花眼费力地半掀着,突然瞅见屏风上,烛火投映出的身影,他大剌剌地走到屏风旁。“既然人在这儿,妳招呼一声不就得了,说什么我装疯卖傻来着?”

哼,她在外头不是得体得很?怎么一回到府里又变成个冷言冷语的夜叉了?

蓦地,傅珏凰不着声色地将身子更往浴桶里沉,咬了咬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混蛋,他分明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在屏风后沐浴,他非但不回避,还大剌剌地走到她面前。怎么,他打算趁她未着寸缕,好生调戏她一番不成?

“妳问我到底想说什么?”打了个酒嗝,又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距离浴桶不到三步远,他却没有止步的打算。“我还想问妳到底是怎么着。”

“我又怎么了?”她嫌恶地开口,下巴抵在水面上。

混蛋!他要是再走过来,若是真走过来……

就在两人仅距一步远时,臧彧炎蓦地停住脚,敛了下眼,神情相当正经,看不出有半点醉意。

“你瞧什么?”她咬牙切齿地低咆。

可恶,要不是她现在未着寸缕又手无寸铁,她绝对不会放任他这般放肆地盯着她瞧。

“我不怕妳了。”他低嗄地道。

“嗄?”

“我告诉妳,我现下不怕妳了,别以为妳能够再命令我!”哼,原来多喝了点酒,便能够消除那根深蒂固的恐惧。早知道这般简单,三百年前他就该把自个儿灌醉。

哈哈,他明白了。

原来成亲那一夜,他之所以会那般大胆放纵是因为酒精作祟,当然,酒里大抵也教人下了药吧。眼前的景象瞧来有些迷蒙,却仍可清楚地瞧见她羞红的粉颜……

嗯,原来喝了酒之后再瞧她,她变得这般迷人……

再仔细瞧瞧她,她确实是长得不俗,尤其是那一双细长的美眸、厚薄适中的粉唇,他曾经是那般怜惜却又情难自遏地咬囓舔吮数回……

他蓦地一愣,不禁怀疑--自己该不会又被下药了吧?

傅珏凰不由得拧紧柳眉,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真是醉疯了不成,直说什么怕不怕她的话,他怕她作啥?她又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他哪里怕她来着?瞧瞧,他那双桃花眼底下藏着多少下流思想……这混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该不会又要对她伸出魔掌吧?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靠过来……”她咬牙低咆着。

然而他却毫无顾忌地直朝她逼近,最后整个人倚在浴桶边缘上。

这下流胚子!

“啊!”

傅珏凰火冒三丈地瞪着他,“你清醒一点了没?”

“妳……”他甩了甩脸,微凉的湿意从头顶缓缓地淌下……她,居然泼他水!

“无耻之徒!”她发火地怒骂。

“我?”他眨了眨眼,双眼瞪向她,龇牙咧嘴地吼道:“妳说的人到底是谁?妳该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他是她的相公耶,居然说他是无耻之徒!

“我岂会不知道你是谁?”她撇嘴冷哂,眸底尽是嘲讽。“专门收贿贪污,以官职之便图谋钱财,与胞兄狼狈为奸、内外夹应,从西方引渡不少违禁品人土,甚至还私下喊价买卖!”

臧彧炎听得一愣一愣,缓缓地玻鹧邸!皧吥囊恢谎劬η萍沂栈撸质悄囊恢谎劬η萍矣氚掷潜肺椋俊

“我不需要亲眼瞧见,也知晓是这么一回事。”这事儿在杭州一带无人不知,就唯独他自个儿不知道,根本是在装胡涂。

“哼,听妳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一件事。”他嘲谑地道。

傅珏凰抬眼睇着他,不解他怎会突然转了话题。

“听说,傅记车坊和傅记丝造厂的大老板,为人尖酸刻薄,行事跋扈专制,待人更是残酷无情,说一不二,搞得厂子里头的工人怨声载道。”臧彧炎瞧见她的脸色渐渐刷白,不禁咧嘴笑着,扬高眉稍饱含挑衅意味。

今儿个在蓬芦,他还有多笔帐没同她清算呢,她倒是撒野撒到他头上来了,难不成真是瞧他心软,硬是吃定他了?

天底下岂有这等事,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非给她一点下马威,教她搞清楚他已经是她的相公,而不是以前那个任她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邻家哥哥。

“你懂什么,那叫作规矩!家有家规,厂子里头也有厂规啊,倘若每个人都不依规定行事,岂不是全要造反了。”

好歹她也是清白经营,可没与人同流合污,更不可能在交易中收取任何好处,她问心无愧得很,岂会像他。

“可不是,厂子都有厂规了,难道这国就没有国法了?”他跟着她的语气回话。“妳以为市舶司衙是能由着我玩的地方?妳真以为我能够一手遮天?就算能,我也不屑为之!”

她能不能别将他瞧得那般低下卑劣。

傅珏凰不由得一愣……哼,这只会动手的莽夫倒也会打蛇随棍上了。

看来,这几年没见面,他确实是有所长进了,不似以往只会动武不动脑。但口说无凭,外头众说纷纭,倘若他真没做过那些事,大伙儿怎会无中生有?

“再者,大哥的牙行,早在几年前便经营在手,而我当上市舶司使是这两年的事,两者怎能混为一谈?”乏力地一叹,他顺手捞水抹了抹脸,疲惫地倚在浴桶旁,突地发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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