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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那个孙皓皓，你真的不需要我拨个电话联络你的家人？”他看了一下表，已经十点半了。
“嗯！我吃饱了就闪人，很快的。”洁白的贝齿用力咬下一块花枝。
“你的家人应该会担心吧！”他试探地问著，怀疑她是离家出走的少女，结果倒楣地遇上一群小太妹。
陈毅见孙皓皓的身子明显地顿了一下。
“老实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有家人，我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咕哝声伴随著呼噜噜的吸面声响起。
“孤儿院！？”陈毅一愣，这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是啊！是好远好远的，连火车都到不了的乡下孤儿院喔！”埋首苦吃的孙皓皓耸耸肩，筷子一搁，转而大口大口地喝起汤来。
“你是说真的吗？”他剑眉一蹙，对于她的话抱持著怀疑的态度
“真的，我是千里迢迢北上来找工作的。”孙皓皓搁下碗，打了个饱嗝，露出终于满足的甜笑。
“不信？给你瞧个东西……”她从一旁自己换下的衣物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一脸狐疑的他。
“我待会就要去这里应征。”
五月花！？瞧见那耸动的一行大字，陈毅的剑眉不觉缓缓拧成小山，“小鬼，这里恐怕不收未成年的少女吧！”
“谁说我未成年？我今天刚满十八岁。”她郑重的声明。
“咦？”陈毅诧异的目光越过打火机望向她：
“又不信？你别看我个头小，又生了一张娃娃脸——告诉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我可一样也没长少！”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她刻意挺直腰杆，让还算有料的胸部挺了出来，
“你……你不是国中生？”这实在是太令人诧异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俏丽的短发、大大的眼睛、挺巧的俏鼻、玲珑饱满的樱桃小口……撇去她脸上的伤不看，他发誓这位瞧起来像搪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家伙，根本不像她所说的那么大。
“谁是国中生了？听你小鬼、小鬼的叫，就知道你误会大了！款，你也别一副打击甚重的样子，这种情形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你可别太受伤喔！”
可怜哟！竟然整个人都呆掉了。笑得一脸好甜好甜的她，聊表心意地横身拍了拍陈毅的肩膀以示安慰。
“陈毅，你是个好人，我会记住你的。好了，小的叨扰甚久，也该离开了，从此千山我独行，不必再会，至于你的衣服，我就借走了！拜——”
正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她，一脸不解地回首望著突然拎住她衣领的人。
“嘿！干嘛又抓住我？你知不知这样的戏码一晚来上两次，可是会教人想入非非的喔！”他不会是要她以身相许来报答他吧！
“小鬼，你脑袋就净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相较于孙皓皓那甚是暧昧的表情，陈毅俊秀的面孔仿若庭上的法官大人，显得格外正经且严肃。
“这地方你不能也不该去。”今晚她那条小命可说是被他捡回来的，现在他又怎能任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傻傻地往另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眺。
“咦！？”孙皓皓眨著眼，一时间无法意会。
“既然你已经叨扰了，我也不介意让你叨扰个彻底。”下意识地，他又揉起太阳穴来。“如果你今晚真的没地方去，就在这住一晚吧！至于工作的事……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啊……是……吗……”老实说，孙皓皓惊讶得差点阖下上嘴。“呵！我就说嘛！你这家伙一定是那种常在半路捡阿猫阿狗回家照料的善心人士，对吧？”
他没回话，不过微赧的不自在表情倒是给了她答案。
呵，真可爱！孙皓皓不觉绽放出甜笑——一种真正发自于内心的甜美笑容。
斜睨著这样的他，她突然很好奇……不，是非常非常好奇，这个滥好人，他到底是从事哪一行的啊？竟然……这么不理智啊！
第二章
椭圆形的会议桌上，陈毅正低头和学长讨论明天上午要打的一件棘手案子。
片刻后，达成共识的两人结束讨论，各自端起咖啡，轻松地聊起家常。
邱胜凯夸张的描述他家那对双胞眙简直像是孙悟空投胎，一刻也静不下来……诸如此类的家庭琐事。
陈毅未婚，没有宝贝儿子可现宝，不过他倒是想起自己最近的一段“奇遇”。
“咦！不会吧！你是律师耶！”邱胜凯惊呼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我知道。”
“那你怎能这么不理智？”邱胜凯哇啦哇啦地跳起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瞪著他。
“呃……可能是那晚酒多喝了些……嘿！学长，你干嘛这样看我？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没那么严重吧！”陈毅解释到一半，突然觉得邱胜凯的表情很侮辱人。
“你这小子，你不知道你是我们‘联合’当红的活招牌吗？怎么能随随便便莽撞行事，要是对方是冲著你来，刻意制造机会想抓你把柄的，到时，不只你麻烦上身，就连咱们联合法律事务所也得跟著遭殃。”邱胜凯激动地挥舞著手臂，一副恨不得要摇醒他的模样。
陈毅瞧得目瞪口呆，想笑嘛！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瞧见严谨的学长会有这么失控的一面，可他又不敢笑，因为他怕被误会是那种不知轻重、不顾大局的人。
“呃，那个……我想……应该……”他支支吾吾地试图让学长宽心。
“什么我想、应该？我的好学弟啊！碰上这种事，本来就该让警方去处理才对，要命……你以后千万千万别再感情用事，了解吗？”邱胜凯义正辞严地谆谆教诲。
“呃，没问题。”陈毅很快的颔首，否则他担心学长那双猝然拍上他两肩的大掌会改而掐上他的脖子。
“好，现在告诉我，那晚你有没有损失什么？”
“这个嘛……呃，只有一件衬衫和一条短裤。”
隔天一太早，那两件衣物随著不告而别的她一道消失无踪。好笑的是，当他打开客房，瞧见里头空荡荡的刹那，还以为自己只是作了场梦呢！
邱胜凯闻言，又是一副快要昏倒的惊骇样；“证物！老天，你这小子竟然让对方手中握有了‘证物’！完蛋了、完蛋了，咱们事务所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老天……”一旁的陈毅终于忍不住发出轻笑。“学长，我觉得你当律师太可惜了，你应该去当演员的。”呵！表情实在太丰富了。
“你这小子竟然还能笑得这么轻松？你——”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邱胜凯的歇斯底里。
“陈律师，你的快递。”助理小弟拿著包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这马上又惹得邱胜凯一脸的不爽。“沉稳点！”叩！他手上的卷宗还毫不留情地K了下去。“这里可是律师事务所。”
呜……小弟哀怨的退场。
“谁寄的？”邱胜凯好奇地凑上前。“啧，包得这么精致，还附上蝴蝶结和纸花呢！女朋友啊？”
“不知道，没写名字，只贴了一张我的名片。”陈毅狐疑地拆开包装，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是薰衣草的香味。
看清内容物后，陈毅讶异地一怔，纸盒内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正是他七天前被“借走”的衣物。
老天，再继续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掉！
“小倩，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一定要救救我……”
老旧的沙发上，病殃殃的人儿探出一只颤抖的小手，像溺水之人攀上浮木般，牢牢地抓住好友的手臂，表情狰狞得像是对方若不答应，自己便会死不瞑目似的。
“皓皓，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在救你了吗？”坐在地板上的朱小倩马上安慰地拍了拍孙皓皓的手背。
“呜……小倩，我的好小倩，我就知道你是全天下唯一一个还没有泯灭人性的人。”病殃殃的她感激涕零。“那就快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吧！”
“呃？”朱小倩一愣，感到十分为难。“这个……不行啦！皓皓，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再忍忍啦！”
“不忍了、不忍了！呜……小倩啊小倩，你说说，为什么你吃的是汉堡、可乐，而我却只有一碗清粥？”更过分的是，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连续过了好几天耶！孙皓皓受不了地仰天长啸。
“款，谁教你硬要把那碗味道怪怪的面给塞进肚子里。”朱小倩一点儿也不同情自讨苦吃的她。
“喂！朱小倩，你知不知道糟蹋食物是要下地狱的？”病殃殃的人儿义正辞严的教训著不知人间疾苦的朱小倩。
被教训的人儿有点为难地看著孙皓皓。“是没错啦……不过瞧你，现在弄得吃坏肚子也得不偿失啊！”
“臭小倩，你那表情是幸灾乐祸吗？”天啊！她怎么会误交了这么一号没良心的损友啊！
“天地良心哪！我那是深表同情。”朱小倩连忙摇手解释道。
“那好，把你手上的劲辣鸡腿堡给我，因为同情可不是用嘴巴说说而已，还得要付诸实际行动。”孙皓皓正大光明地索讨“实证”。
朱小倩掩著睑，打算眼不见为净。“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半夜背著你上急诊室求诊，两次我就已经觉得够丢脸了。”
“好小倩，你真的要见死下救？”眨巴著一对大眼，孙皓皓努力地想挤出闪烁的泪光。
“不，我是不想助纣为虐，结果报应在自己身上。”朱小倩这回是铁了心了。
“朱小倩，你、你……你如此铁石心肠，我……我要跟你切八断！”哀兵政策不成，立刻改成威胁。
可惜，人家压根儿不吃她那套。“大门在那边，你要是还有力气的话，就自己爬出去吧！”
“你你你……呜……我纯真善良的小小倩到哪里去了？呜……坐在我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到底是谁啊？呜……”孙皓皓悲愤地控诉著。
朱小倩翻了个白眼。“哼！我上次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替自己找罪受，这次你休想故技重施，乖乖的把这碗粥喝了吧！”
自觉被残酷虐待的孙皓皓红了眼眶，“小倩……”她瞪著塞进自己手里的清粥，再含泪望著狠狠咬了汉堡一口的好友。“你今天好绝情喔……该不会又和你那个花心萝卜吵架了吧！”
呜……竟然在她面前做出这种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