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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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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月楼?不知这琴师如何称呼?”水溶看着有些失望的冷玉堂,心中的猜测钢架坚定了一层,拍手叫了水安进来,吩咐道:“你拿我的名帖出去办件事。”说着便扭头看着云轻庐。

“啊,叫泠月。你去找一个叫泠月的琴师即可。”

“嗯,把人带来,若是寻常办法不行,就用非常手段。”水溶的意思水安自然明白,花银子情人不行,就拿官府的拘捕令呗。反正此时王爷手中要把的公务都是要紧的,到青楼拿个琴师皇上和朝臣自然不会多问。

冷玉堂的心情复杂起来,这个叫泠月的琴师到底是谁?为何云轻庐会说自己跟她有几分相似?

“来,咱们再干一杯。”水溶这会儿才高兴起来,隐约感觉到,事情或许就在今夜有一个大的转机。

“好,来,干!”云轻庐淡笑,今日才见到泠月一面,想不到今晚便可以再听她的琴声了。倒也是一件幸事。

冷玉堂急于见这个传说中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子,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举杯,把青铜古厥中的琼浆玉液仰首喝尽。

黛玉用了半碗粥,正在听小丫头在一边回话,当听到水溶吩咐大管家去搅月楼带人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婶婶!婶婶!”子詹匆忙赶来,跑到黛玉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兴奋的说道:“婶婶,俺们去前院吧,听说——”

“听说什么?小孩子家不学好,皮痒了吗?”黛玉心中正烦闷呢,被子詹这么一闹,忍不住发火。

“婶婶,难道你不知道,云轻庐说,那个琴师和冷玉堂长得有几分相像呢。”子詹趴在黛玉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自己躲在外书房的屏风后头悄悄听来的。想来婶婶派去的小丫头是听不到这些的吧?

“哦?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啊。”黛玉一愣,思绪飞快的旋转,似乎猜到了水溶的目的。

“深深,去不去,子詹好想听听那位叫泠月的琴师弹奏的曲子呢。”子詹晃了晃黛玉的手臂。

“走,去瞧瞧。”黛玉终于下了决心,从凉榻上起来,拉着子詹的手往前院走去。

水安办事向来利索,当黛玉慢慢悠悠散步似的走到前院大书房的时候,泠月已经随水安进了书房的门口。

冷玉堂盯着一身青衣不施脂粉怀抱瑶琴的泠月,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已经汗湿。

“泠月姑娘。”云轻庐已经转身,对着泠月拱手抱拳。

“云公子不愧是御前红人呢,用这种方式把奴家唤来,倒也不失新意。”泠月淡笑,冷漠的目光瞥了冷玉堂一眼,心中暗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有些似成相识的感觉?是不是曾经也是搅月楼的恩客?

“泠月姑娘莫生气,是咱们王爷急于听姑娘一曲天音,便记着用这种方式把姑娘请来,云轻庐这厢先给姑娘赔礼了。”云轻庐说着话,便站起身来,对着泠月躬身作揖。

“泠月不敢当。”泠月怀抱瑶琴,对着云轻庐轻轻一福,然后转身,对着水溶也轻轻一福,“奴家泠月,给王爷请安。”

她的声音虽然已经改为京腔,但话音还带着一丝吴侬软语的韵味,冷玉堂一声不响的听着,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儿。若不是多年来养成的冷静孤僻的性格,他恐怕已经冲上前去,握着泠月的手,叫她一声:姐姐。

血浓于水。在泠月一进屋的那一刻,冷玉堂便认定此人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二姐。

邢珏的二姐邢彩霞,从小喜欢旭日东升,最不喜欢冷清的月色。只是一朝风云变,最不喜欢月色的她却给自己换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泠月。若是叫的不清晰,该是“囹圄”二字吧?她在提醒自己什么?

“泠月姑娘免礼。”水溶看着一边紧张的冷玉堂,心中暗暗得意,心想这件事情回头说给玉儿,一定会被她赞赏一番。

而此时在水溶的得意被后门躲在“渔樵耕读”四扇屏风之后的黛玉看在眼里,便成了对泠月的一种暧昧不清。

子詹抬头看了看黛玉,见她轻轻地咬着嘴唇,便知道这下王叔可麻烦了,心中偷偷一乐,忙抬手捂住嘴巴。

既然是招人家来弹琴的,自然是要听一曲。水溶吩咐丫头在香炉焚了香,泠月便在大书房的一角摆了琴,丫头捧了铜盆来,泠月净了手,坐在瑶琴前,轻轻弹奏了一首旧曲。

这是他小时候听母亲弹过的一首曲子,母亲教她的《采莲曲》。琴声悠扬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尖倾泻而出。

仿佛间,人已置身碧波清水间,朵朵莲花正绽开花瓣,嫩嫩初蕊递送缕缕幽香,田田莲叶随风向你微微摆舞,翩翩彩蝶绕花而飞,清风拂过,衣袂飞扬,正意畅神怡间,忽见小舟,有美人伊,宛若青莲,飘然流雪,矫然游龙,惊鸿踏水,笑语嫣嫣,可亲可怜,意请情动,且携素手,同醉莲中……

弹到忘情时,泠月情不自禁的吟唱出来:

莲花沾清泉,涟漪叠心间,

若有典故孕其中菩提心本安。

夕阳唱霞染,风动枫叶乱,

无色揭缔空本然,透空薄雾间。

一夜风雪过枝尖,落花三两半,

若将落花拾一蓝,还葬藏花邺间

……

泠月的歌声比琴声还要好,宛转悠扬,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怪不得云轻庐对姑娘大加赞扬,原来姑娘的琴声却是如此好。”水溶先从琴声中醒来,微微颌首,眼睛却瞧着冷玉堂。

而此时的冷玉堂,却早就变了颜色,只见他面色苍白,眼角中带着泪水,放在酒杯旁的手紧紧地握住,手指的关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王爷过奖了,泠月失态,还请诸位海涵。”泠月说着,抬手擦拭着腮边的清泪。十年来无论面对怎样的屈辱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她,今天竟然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是因为那个似曾相识的男子的缘故?还是自己思念亲人太深,产生了幻觉?

“泠月姑娘,恕本王冒昧,问一句你的私事,不过本网希望你能说实话,因为这会牵扯到一多年前的案件,那位朝廷命官的冤狱能不能昭雪,或许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水溶轻笑,缓慢的说道。

“王爷的话奴家不敢当,在客人面前,泠月没有私事,王爷尽管问。”泠月态度谦卑,却目光寒冷,没有一丝温度。

“请问泠月姑娘沦落风尘之前的名字,是不是叫邢彩霞?”水溶平静的看着泠月,看着她冷月一般的脸庞慢慢的苍白,渐渐地落入无尽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而他的嘴角却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姐姐!”冷玉堂再也坐不住,猛然间离席冲动泠月身边,半跪了身子,握住泠月的那双纤细苍白的手。

“你……”

“我是珏儿。”冷玉堂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悲伤,但因悲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被泪水淹没。

“你真的是……珏儿?”泠月在瞬间失去了思维,直到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把自己拥抱入怀,在自己耳边一声声的叫:姐姐,姐姐……

黛玉看着外边姐弟相认的情景,心中也涌起阵阵悲伤。于是转身退出,不再看下去。

子詹见黛玉从后门出去,也忙回身跟上,待走到后院里,方拉住黛玉的手,奇怪的问道:“婶婶,你怎么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亲人久别重逢,叫我在那里白白的陪什么眼泪?”黛玉笑笑,抬头看着夜空中稀稀落落的星辰。心中有些感慨,果然是人间何处不相逢。

“婶婶,你说那个冷玉堂此次找到了他的亲人,会不会同王叔合作?”

“不知道。这要看他姐姐的态度了。”黛玉对此事不再关心,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已经帮水溶到这个地步,看了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黛玉从后院慢慢往回走,路过子詹住的小院时让子詹回房,子詹却说要陪着婶婶一起回云水居,然后再让婆子送自己回来。

黛玉想想自己出来时没带丫头,所以便点点头,同意子詹和自己一起走回去。

盛夏的花院子里,浓荫遮月,凉风习习。黛玉甚至有些享受着夜晚的散步。

子詹牵着黛玉的手,不停地问这问那,问道黛玉不耐烦,说了一句:“子詹,身为男孩子不要这么多话好不好?凡事都要用心去看,用心去领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心中所感所想都说出来。”

子詹立刻闭嘴,反复思索黛玉的话。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总是很少说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沉默再三,然后再说话的原因。而也正是黛玉这句话,成就了天朝一代圣君在以后的政治生涯中,一直保持严谨严肃的态度,处置朝中大小事务,总是三思而后行,从无冲动之举。

二人无语而行,甬路两边偶尔几声蛐蛐儿的叫声,让园子里更加宁静。

黛玉突然止步,握着子詹的手蓦然一紧。子詹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儿,随后听见前面的花丛里,有轻轻地哽咽声。

子詹抬起头,看看一脸凝重的黛玉,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但子詹却握着黛玉的手,率先迈步,并挡在黛玉的前面。脚上的鹿皮小靴踩在青石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在那里?”黛玉想把子詹往自己身后扯,无奈子詹不答应,硬是挡在她的面前。

哭声突然止住,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树叶处传来,浓荫里边闪出一个丫头模样的身影,低着头,怯生生的对着黛玉福了一福。

“宝琴?”子詹认出了面前这个弓着身子缩着肩膀的女子,惊讶的叫了一声,“你躲在这里哭什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等宝琴回答,黛玉也闻到了难闻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转身,对着路边的花丛呕吐起来。

子詹便把那布包扔回宝琴的怀里,连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还不快说?”

“是……是……”宝琴便又哭起来,那布包里是一根手指。血迹斑斑的,是刚刚太后派人给自己送来的东西。

“你……你给我跪下!”子詹听见黛玉在后边不停地呕吐,又气又急,对着宝琴吼完,忙转身去黛玉身边,将自己袖子里的帕子拿出来,给黛玉擦拭着嘴角,一边踮着脚尖去拍黛玉的后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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