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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天王之风流-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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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的“足下”不是尊称。
  而真的是“脚下”的意思。
  ——“脚下”到底有什么意思?
  任劳立即“留意”自己的脚下:
  这一留心,可大有“意思”!
  他们立足于霜田:仍铺着一层残冰的废田。
  这层冰不算薄:人踏上去本无失陷之虞。
  这层冰亦不算厚,至少可心透过冰看见田上龟裂的泥块和调苔。
  可是,任劳一旦留意起“足下”来,才发觉他们立足之处,冰已“开始”龟裂。
  而且还在迅速“蔓延”,很快就会四分五裂。
  至于任怨那儿,他独足轻站、迎风微立。所站之处,冰面亦稍有裂纹——但绝对没胡任劳那儿那般严重罢了!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们脚下的冰层已开始碎裂,但只离开十余步之遥孙青霞所蹲之处,却见冰层完整,全无裂痕。
  可是他们立足之处,却裂行无声无息,只要一使劲,再用力,就可能全往下塌,人也失足陷了进去。
  ——若有这样的情形,又如何跟孙青霞这样的对手为敌!
  敌人原来一早已发动了攻击!
  ——原来孙青霞早在蹲身抚琴、手搭包袱之际,已把内力透地弦的震动,把任劳任怨处身之地的冰层割裂,只要对手一有异动运劲,就失去了立足之地;任劳突然觉得牙痛。
  他每次一旦感应棘手问题,难以解决之时就会觉得牙龈很痛。
  ——他剩下不到二十六只牙,但只有七只算是尚称完好的。
  其它的都腐了。
  烘了。
  甚至松了、摇了、危危乎保不住了。
  人老的牙就是这样子的!
  他知道自己牙痛的原故:
  ——他一向知道也听闻孙青霞这淫魔精通剑法,以及另有精娴的绝招,但从来不知道、甚至没想像过居然也有那么精强的内力!
  而且精宏得竟到了这个地步、无声无息蕴布在他们立足之地,你一个又一个的地雷!
  他现在才明白任怨一直不肯出手的原故!
  所以他牙痛。
  他牙痛的时候任怨就头痛。
  他看见任怨皱着眉,眉上飘浮着青气,就像青霜刚凝结在他眉峰上。
  这一点,他知道比他年轻三十岁的任怨跟他是相通的、是通的。
  ——他们的心灵出奇的契合,所以才练成了许多合壁的奇招,联手的绝技,尽管任怨常嫌他老、笑他钝、一直都看不起,可是这些相通的特点,就是使得当年“四分半坛”陈氏昆仲决心收容他们入门的重要原因。
  任怨头痛,就像给斧锁砍劈一样。
  他很想眼药。
  他怀里有药。
  但他不能,也不敢服。
  因为大敌当前。
  这时候,他既不能示弱,更不能分神,甚至完全不可以有一丝松懈。
  他头痛的时候也知道他面对的人有种“痛苦”是干真万确、十分肯定的。
  一,任劳必然也在牙痛。
  二,孙青霞颊上、脸上和背上的伤,也一定在痛。
  问题是,谁比较能忍痛?
  他俩师兄弟的痛是惯了的,但孙青霞的病是伤。
  他明白孙青霞是故意拖延时间运气,一方面以为这样便能压制住“冰镖”之毒,一方面也正利用这僵持的时间把内力收聚于他们脚下,一触即发,也一触即杀!
  他知道这一点,也觉察到内力源源自地上伏。
  但他仍下放贸然出手。
  因为他没有把握,同时他也在拖宕时间。
  他虽然发现孙青霞中镖的情形,不知道“冰”毒攒入对方的准确时间:所以当孙青霞脸上露出痛苦气色时,他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忍痛,还是佯痛?是真的毒发,还是引他出手?
  而这只是错不得的。
  万万错不得的。
  因为对手也是个狠脚色。
  目下,他们是狠对狠。
  他们虽未出手,但其实已在交手了。
  他们在比:
  狠!
  ——到底准狠?
  任劳终于发了狠,用“密语音波功”狠狠的问他的师兄:
  “他以内力救裂了我们脚下的冰,不见得就能打倒我们;他虽保持沉腰蹲膝,但不见得就完全不支;他全身都是破绽,不见得那就不真是他的罩门要窖!——我们别给他唬住了!”
  任怨(以“密语传音”)道:“你凭什么以为他只是吓唬人?龙舌兰先前还与他是敌非友,而今他在四面楚歌之际,还敢背这黑锅,为她卖命——他若无余力,全没把握,他敢扛这猛鬼庙在背上走!?若非自身可保之后,就色胆包天,欲火中烧,又何必再跟咱们结这梁子!?”
  任劳(仍以“密语”)反拮:“他要是真有实力,就不必拖时间,一下来即出手对付咱们了!他又何必一再故意延搁?”
  任怨(仍不会意,只好说破)道:“其实主要不是他在拖宕时间,咱们也在拖时间!”
  任劳(不解)道:“我们也拖……!?”
  任怨(以密语):“我是想拖到叫天王或一笑神捕那些人赶来——”
  说到这里,他开始冷笑(笑声是无法用“密语”的),脸色很有点不忿:
  “我算错了。”他说,“那些人也一样精似鬼,一直迟迟不出现,无非是想我们和这大煞星先拼上一场,就算两败俱伤,他们也照样渔人得利……嘿!”
  八、狼对狼
  ——为什么还不打?
  龙舌兰一弓五矢,本来瞄准了霜田上对峙的任怨的任劳。
  现在她又多瞄准了一个人:
  孙青霞。
  她看他们在下面好像相交莫逆,聊天说地起来,心底里不禁又狐疑了起来。
  (莫非三人都有阴谋?)
  (莫不是那淫魔要出卖她!?)
  不知怎的,她对孙青霞总不能完全信任,她本来刚刚为了误划了人脸上一剑而生了内疚之意,又为他肯为她出头对付任怨而生感谢之情,但而今一见此人居然跟那姓任的两个王八有说有笑,她就怒火中烧!
  甚至觉得给人出卖了!
  所以她在瞄准的目标,又多了一个孙青霞!
  她要射的人再多几个也不在乎!
  反正,她使的正是“分心箭法”:
  ——她不怕分心,她本业就是在不专心中练成这种箭法的!
  就在心中怀疑之,却听那小姑娘小颜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你们练武的人,是不是在交手之前,都得要装老虎狮子扮猿猴螳螂还是蟑螂的张牙舞爪一番,来吓唬对方的呢?”
  龙舌兰给她问得一怔:
  ——这小女孩真不懂事!
  可是,回心一想:她问得忒地真有点道理。
  所以,她只好答:“也许是吧。他们杀人要动手前,没有把握打倒对方,只好比手划脚一番,让对手行怯了,他才好出手打杀,这是所谓心战犹在交战之先吧!”
  那小女孩依然迷茫,喃喃地说:“怎么就不能创出一种武功,不好看但实用、没巧饰但实际、没诸多繁枝节叶但干净俐落的招式来呢!”
  龙舌兰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家说出来的话。
  ——果然是个村姑;长得再好看,毕竟是个野地里的姑娘,说话也泌刺刺的,像个野汉子!
  幸好她不谙武功!
  山腰上,龙舌兰一弓五箭,瞄准霜田上对峙还是对话的三个男人,眼神狠得像一头小母狼。
  ——如果她也算是头狼的话,她身伴的小姑娘就像只小狐狸了。
  霜田上那三个男人,仍在以不同的姿态在对峙:
  就像三头狼。
  ——一老一中一少,谁的爪子、尖齿先咬死了对方,谁就是最狠的狼。
  人恒常如是:驯的受凶的欺侮,凶的是大坏蛋,但最凶的却又成了大英雄、大人物、甚至是伟大的民族救星、国家领袖。
  否则那也只不过是一只狼。
  一只较狠的狼。
  而已。
  任劳仍狠,斗志仍盛:“就我们二人,也未必斗他不过,他们不来,这功正好让我俩独占!”
  任怨仍以密语传声,“你忘了一件事。”
  任劳道:“龙舌兰?我注意到了。她是用箭瞄着我们,但她那种‘分心箭法’,还分不了三师哥您的神!”
  任怨道:“不是这个——你忘了他的包袱!”
  任劳盯住地上那一口长形的包袱,好一会才道,“可惜我不能过去舔一舔——我只要用舌头舔一下便知道里头有的是啥了!”
  任怨继续以密语道:“也许仇小街就是一眼洞透了里边藏的是什么厉害的秘密武器,所以这才迟迟不敢动手。”
  任劳仍不以为然:“他许在里边啥也没有,只这厮在虚张声势。”
  任怨以传音反问:“——要是万一真的有呢:你别忘了,至少,这姓孙的有一把长达七尺三才连剑锷也尖锐夺人的‘朝天一剑’,到现在,还未见他亮出来。”
  这下任劳可有点泄气了。
  江湖传说里,真有这么一把剑。
  ——那是武林中一把魔剑,听说是从不肯斩杀女人。但男人遇着了,不饮血是决不空回的。
  传闻里使此剑得须剑剑向天开式,不然也得朝天收势,总共三十三式,剑身用以爱抚女人,剑锋则杀尽好流,故白道上怒斥之为“淫魔剑”,黑道上窃虐之为“淫情剑”,孙青霞则称为“朝天剑”,其招式为“纵剑三十二”。
  的确,而今只见他系刀携琴,却未见他身上有剑。
  ——他为何仍未拔剑?
  甚至连剑也不亮!
  ——莫非这才是他的秘密武器,必杀招式!?
  这不到任劳不防、不畏、不生惧。
  所以他也真的有点气沮。
  偏在这时、却听孙青霞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你们商量好由谁先出手未?省得我冰镖之毒已发作了二十一次,你们还在这里唇动声灭的谈个不休!”
  任劳只好望向任怨。
  任怨笑了。
  他拍拍手。
  收势。
  缓缓的,他徐徐地把吊起的一足放落在冰层上,小心翼翼的,温文仔细(似生怕走了一只苍蝇)地向孙青霞供手爽快地道。
  “好。你狠,你强,不管你看得小弟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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