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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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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他大好大恶,说不定,也有些人认为他大忠大义呢。』但巳旺反唇相讥:'那么,天下岂不是黑白混淆,无曲直可言了。'梁大中正色道:『大是大非的骨节上,仍然要分得一清二楚的。这是看人的要害。'「不是要害,而是要命!」但已旺耸了耸肩说,'大是大非却最易众说纷纭、各执一辞的。」梁大中笑笑:「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天理.'他显然不欲与但巴旺争辩下去,转而向小刀道:'所以,八九婆婆怕连令尊都要迫她搬迁,所以便对你千依百顺丁,'小刀叹息:因此,我看八九婆婆,确是治不好,不是不想冶。'梁大中道:'虫二大师也是如此?』'要子师早年风流,据娘亲告诉我,虫二大师爱风流,后来害了场病,什么药都治不好。我那时还笑著跟娘说: 
  「虫二因爱得病,所以得的是爱之病,岂不真的病也风流么?」娘却戚然的说:「你小孩子不憧~以为爱之病真的那么好玩的吗?况且,虫二风流自赏,到处拈花惹草,这也不叫爱。可是,虫二得病以后,他用尽「老字号」解毒之法,求遍了「老字号」解毒高手,用了两百五十二种解毒之法,都治不好,后给「活字号」第一高手温暖三以毒攻毒之法暂时制住了。可是,虫二在这十年间,一共害了一千五百四十一场小病,把他病得忍无可忍,于是性情大变,性格古怪,从爱之病,终于成了恨之病。'「原来如此。他的病既然是从欢场得来的,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的病的解救之法,很有可能也来自风月场所了。』梁大中恍然道,「难怪刚才姑娘告诉他:「老天爷」何小河有解救之法,虫二大师马上就动容了。』但巴旺不提到重二大师犹可,一提臣二的名字他就暴跳如雷:'他那副尊容还有容可动?!简直像涂上一层白垩一样………'小骨忽道:'不是简直,而是根本就是涂上一层白坭。』但巴旺一怔,失声问:'什么?'「他得了病,五官都腐了七七八八,不涂上一层白坭,不把你吓疯了才怪呢。'小骨说,「我们小的时候,他还五官俊朗,后来逐部抹上白坭,现在,只剩下了一对眼,样子都看不见了。'但巳旺一时没话可说。 
  他嘴巴杀气腾腾,心地却轻,一听虫二大师病得如许之重,未免可怜,狠话就说不下去了。 
  梁大中喟息的说:'要是这样,虫二大师因也有所求,要是能救,早就出手相救了。'小刀秀眉微蹙:'八九婆婆和虫二大师,毕竟都不是「活字号」解毒一宗的高手。'梁大中道:'现在只有靠‘酒房山’的「三缸公子」了?』小刀很有点担心的说:'要是温约杠不肯医,或者治不好,那就麻烦了。』由于她穿看鹅黄色的衣,所以连忧邑的时候,都有鹅黄色的亮丽。这时,他们已离开'暗房山',进入了'酒房山』,原来的天昏地暗,已转成了天亮云开,黄昏美景。 
  ‘酒房山’的山颠,远看去只像一只大馒头,走到近处,才发现有好几个大缝隙,组合起来,像一只有九只趾头的猪脚一般。 
  小刀笑道:'酒房山原名‘九房山’,后来因为「三缸公子」温约红来了,这儿才成了‘酒房山’。』她轻轻笑的时候,也有重重的愁。伤的人与她非亲非故,她还是放在心头;说笑是因为要减轻众人心头的沉重,可是还挥不去遮不掉轻轻的愁。 
  忽然,只听‘呸’的一声。 
  众人四顾,谁也没发出那一声‘呸’。 
  ………谁都不会去‘呸’连哀愁都亮亮丽丽的小刀。 
  众人的眼光,又落在冷血的‘伤口’上。 
  ‘伤口’都不见了。 
  冷血的肚子隆起,像怀了孕一般,又像充了气一样。 
  ………毒,都跑到冷血体内去了。 
  '要弄倒一个人真容易,要把他重新救活却很难;'梁大中叹道,'要杀害一个精英,枪一溯就了事了。但要培植一个精英,十年、百年,都可遇不可求。'这世间的热心人、热血人, 
  因曾受过挫、受通伤, 
  是以,就算在帮人、 
  助人、爱人之际, 
  也依然是冷冷漠漠, 
  装得冷冷淡淡: 
  不是只动心不动情, 
  就是只动情不动c; 
  就算动心动情, 
  也得要不动声色。 
  伤口怎么不见了?! 
  他们到了第三座山: 
  酒房山。 
  在三大缸上好陈年醇酒之前,他们找到了温约红。 
  自从'唐方一战'、'蜀中唐门'之役后的温约红一晃眼又是许多岁月过去了,佳人渺矣,念兹在兹,颠狂刹那,怅惘一生。与其泪向愁人滴,雨向愁云依,他仍选择了酒,恩山义海,不如一醉;百年千古,不如一睡。 
  他俊俏依然,风流样子,不减当年,只突著渐明显肚皮,像在腰间挂了一口水桶。 
  见著众人,他也不理,只咕哝道:『又是叫我医人吧? 
  这人恰好了,也不过是下山伤人,伤人不死,又给我医,我自己尚自医不及,那能医那么多的人!'这回是小骨率先说话:『温三叔,你忍心见死不救么?'温约杠索性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小骨忿然道:'闭上眼睛,就算看不见?捂著耳朵,就算听不见?那么,我放火烧了酒房,你也一无所闻?』温约红马上像批准了一件小事似的点了头,『好好好,你去烧吧。天大地大,其实一生何求?何必何苦,我本一无所有.'小刀上前一步,说:『如果我砸了你的缸呢?'温约红忙揽住了瓷缸:'不行不行,这是好酒,今夕何夕,千般冷落,都要靠它消乏了。』但巴旺见出温约杠的弱点,立即威吓道:'你若是不洽他的病,我就砸了你的酒缸l」谁料温约杠也不怕威胁,反而坦然的道:'好,你砸吧。你若用手砸,我就毒断你五指;你若用腿砸,我就把你毒成瘸子! 
  梁大中生怕但巴旺真的硬干,连忙劝阻:自己一行人毕竟是来求医的,而不是来结仇的,要是对方不服气,纵然仍肯允可治病,只怕也不会尽心尽力。所以一面扯住但巴旺,一面做好做歹的说: 
  '温公子,你要什么条件才跟人治病?''好,看在小刀小骨份上,」温约红斜睨著眼,说:'谁能一个儿一口气喝完我的「胭脂泪」、「金莲奴」和「追君命」三大缸酒而不醉,我就试治治看。'梁大中脸有难色。 
  ……谁都知道温约红的酒量。 
  ………他划出的'道儿',谁敢真的对著乾! 
  小骨却道:'为什么要喝酒才治病?喝酒是喝酒,治病是治病,这分明是两回事。'温约红翻著自眼反问:'为什么要我冶他的病?他是他,我是我,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小骨倒也伶牙俐齿:'你是人,他也是人,人若有事,理当帮人。酒不是人,人也不是酒,为了喝酒不救人,这还算人吗?'掌声。 
  但巴旺为小骨鼓掌。 
  ………他越来越喜欢这小老弟了。 
  温约红也面不改容:'我不喜欢没有豪情的人。人无豪气,生不如死。敢喝酒的人比较真诚、不防范、不造伪。我爱跟真诚的人交友。你们若不敢喝我的酒,就是没诚意,而且不够豪清。既没诚意,就不是我的朋友;既无豪清,谈不上是一个完整的人,那我又为什么要为你们冶病?」温约红侃侃而谈,但巴旺停止了拍掌,梁大中也一楞一楞,不知怎么回答。 
  ………偏是在场的,没有一人是善饮的,叫他们上天钻地、刀山火侮,他们恐怕眉儿都不蹙一下,但叫他们喝酒,那比叫他们喝尿还苦。 
  小骨却毫不犹豫的道:'酒不过是人造的,人要靠喝了它才有豪清,那么,这种豪情,也虚假得很。有本事,有本色,就是滴酒不沾也够豪够真,那才是好汉所为!'然后他还说:'真不明白,为何历来总把能喝酒的和好汉子摆一道:一道是竹笋,一道是人参,八辈子也扯不到一块.喝酒歪种混蛋,多的是;不会喝酒的英雄,难道变成狗熊?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腐迂?'大家一时都静了下来。 
  ………将老虎逼上山,将乌鸦逼上树,这种事,聪明人是不会做的。 
  ………要一个人老脸拉不下来,实在不是件聪明的事。 
  小骨显然不聪明。 
  他很直。 
  但巳旺忍不住悄悄走过去,悄悄的拍了拍小骨的肩,向他的鼻子伸出了只大拇指:'没想到你像我一样爽快。'梁大中忍不住道:「爽快的弊病是容易得罪人。'但巴旺登时恶容相向:'你别欺他小个子,他说的可是合情合理。'粱大中道:'这世上多半的事儿,没有合不合理,只有人家理不理你。'这时,那个拉长了脸,正黑曰黑脸的温约红忽然没好气的道: 
  '病人呢?'小刀、小骨、梁大中、但巴旺喜出望外,七手八脚的把冷血抬到温约杠面前。 
  他们扒开冷血的衣服。 
  他们一时给眼前的情形震呆住了: 
  没有伤口。 
  ………伤口竟然不见了。 
  伤口怎么不见了?! 
  ………伤口去了哪里? 
  ………难道要在城楼下贴一张寻人告示:伤口,你在那里? 
  温约红一看,眉皱得紧紧的,像要在印堂纠结了几个十字。 
  小骨、小刀、粱大中、但巳旺怕温约杠误会:以为他们耍他,连忙七嘴八舌的解释。 
  温约红却摇手示意:'我明白。他中的是黑血和红鳞素两种毒物。'他还用手指了指冷血的手背:「他第一个伤口是在这里。'不由得小骨、小刀、但巴旺、梁大中不由衷佩服。 
  '可是……我不能医。』温约杠显得很为难也很难过的样子。 
  '为什么?!'四个人一齐叫了起来。 
  '要医的话,首先要放毒换血。''那就换血。』'去掉毒血,要换上新血。''我们四人有得是热血。』'问题有两个:一是放血时,只放毒血,否则血流尽了,人也完,二是换虚不能过多,别人的血,不定能在病人体内适应,可是,如果要尽去毒血,就一定得要一口气更换大量新鲜的血。』『那岂不是……没希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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