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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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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运来,迟早会有大量的工匠进驻。

在基建队全力建房的时候,欧八马并未闲着,他领着几个地理师四处转悠,寻找各种不同的石头、泥土、砂子,将之分类标后,然后带回淡水初等学堂。利用自郁樟山庄运来的各种设配,他尽可能地分析这些东西的成份。以他如今地知识和条件,百种之中也只能认出一二种来,不过认出一二种已经让他极是欢喜。除此之外,他还对淡水的地貌、溪流等做了查看,在他的努力之下,淡水第一份资源分布图在一个月之后终于拟出了。

与此同时。欧老根也没闲着,他和基建队的窑工在一起,每日里都忙得不易乐乎。基建队为他们专门挖了口窑。也不知是要烧些什么,过了些日子,他又领着铁场的工匠开始铸造一个大家伙。方有财转了几回。却不明白他要铸的是什么。看起来象是个大炉子,可又与他此前见过地铁匠炉子不同。

欧老根要建的是高炉(注1),这种石墨坩锅的高炉,可以将炉温提高到前所未有地地步,对于冶炼钢铁,乃至凡穿越者必备的发家利器玻璃都有极高的意义。

方有财只对欧老根父子好奇了两天,便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投到淡水地改制之上来。无论对他们来说,还是对淡水移民,这改制都是件新鲜事,而且随着改制推进。渐渐也产生了些意想不到地问题。赵与莒虽然考虑得已经够全面,倒意外之事总有发生,这些都得方有财去伤脑筋。

阿茅敏感地发觉,这些日子淡水有些不一样,不仅因为来了许多新人的缘故,而且人们嘴中总是反复地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也有些与他相熟地移民少年问他,这些少年原本就憨厚爽快,故此很少有瞧不起他地,他每次被问。便瞠目结舌,不知做如何回答。

“我属于哪个单位,人人都有单位,敖萨洋进了铁场,陈子诚是在初等学堂,我属于哪个单位?”

有这般念头的不只他一个,与他一起在宋人这边干活地土人。几乎个个如此。因为他与方有财最亲近的缘故。这些土人纷纷找得他来,托他去问问方有财他们土人所属。

“个你们所属单位?”方有财愕然相对。他全然不曾想到土人会来问这个问题,在他意识之中,这些土人自然是属于他们部族,他们到淡水来,纯是佣工罢了。

“我们也要单位!”阿茅有些气鼓鼓地道。

“自然,自然,你们自然也会有单位……”方有财有些伤脑筋,赵与莒寄的信中可未曾说这些土人应当如何安置。这怪不得赵与莒思虑不够周全,而是因为他太久未曾到流求来,自是不知道如今土人与淡水关系。

虽然被赵与莒任命为淡水镇公所大管家,但是方有财知道,此事他一人做不得主,当即他寻来陈任李邺等人商议。

“此有何难,于镇公所下再设一归化局,所有愿意到淡水来的土人,尽数安置于归于局。”听得方有财将事情说了之后,陈任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在义学一期之中算是最出色者之一,这几年来已经养成自信,临事时从不畏缩退避。

“大郎未曾说要设这一归化局,咱们擅自做主……”方有财有些担忧,他想到被赵与莒发配到基隆地赵子曰,虽然衣食物资尽数由淡水运起,可方有财总觉得对曾经掌握悬岛大权的赵子曰而言,派去基隆便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大郎常对我们说道,立心当固守本志,不可朝三暮四;临事当权宜变通,不可拘泥食古。”陈任昂然道:“土人若是安置不当,必会生事,乃至争端频生,有违大郎本意。若是能安置得当,则既增加淡水人口,又便于咱们拓垦。”

“陈任之语有理。”李云睿年纪虽说在这几人中最小,为人却正是机智,思考事情或有不周全之处,却往往能独树一帜,他笑道:“土人虽有些顽冥,却不象胡人那般凶蛮,他们人数有限,这流求却疆域广大,咱们眼光不可只拘于淡水。古人有千金市骨之举,咱们要善待这左近土人,让他们心中仰慕,主动来投。”

“以诚使之信,以仁使之爱,以礼使之慕,以文使之化。诱之以利,镇之以威,抚之以仁,化之以道。”李邺插进来说道:“大郎当初说如何对待土人时,曾说过这一句,设归化局,正合大郎之意。”

见义学少年都赞成陈任之策,方有财只能随了大流,但具体如何操作之时,双方又起了争执。

“既然是要千金市骨,少不得重赏厚赐,如今岛上所用,都是公中所出,咱们得定个章程出来,方不致于乱用。”这是陈子诚的意见。

方有财却认为,这意见实际上是针对他来的,他如今是镇公所管家,故此凡是淡水有的,他几乎都能先享受上,即便是饮食,也真做到了食不厌精。闻言冷笑道:“你们说得轻巧,这许大一个镇子,一针一线若都要计较,如何能办得事成?比如说要来暴雨了,晒场急着寻木板遮雨,还得按章程来办,待得木板领出之后,雨都要停了。”

“事前不论,事后追究。”陈任轻轻敲着桌子:“你们还计得咱们庄子里外出采买么,采买之前先做预算,预算得从紧,到帐房领钱,领钱须从宽,外出购物,购好回来销帐,销帐又从紧。按着这方子行事便可,每季得有一次预算。”

“阿任说得有理,这帐目之事,不能乱了,大郎远在千里之外,我等皆深受信重,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保不住今后有人循私贪腐,这帐目制度,得按着家中规矩定下来!”李云睿见方有财神色明显不好看,笑着说道:“大郎说过,若是咱们跟着他步子向前跑,到达目的之后自然有吃有喝,若是有人中途落下,或者走了岔路,那便只有饿肚子了。”

这事情当初在庄上方有财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听到此他心中悚然,再看看这几个义学少年,发觉他们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心中一凛,知道这几人必是事先通了声气,恐怕是看着自己近来大权在握有些骄奢而不惯,故此来敲打自己了。他原本就有几分小聪明,想明白之后哪里还敢坚持:“此事便依你们吧,我也早觉着有时帐目上极乱,咱们在这虽然要钱财无用,可难保有多吃多占之事……我家小子不知何时才能来淡水,他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还是交回公所吧。”

见他识趣,义学少年也不为己甚,大郎放着方有财这样一个人在淡水,自然有其用意,一昧究追猛打,反倒误了大郎之事了。便是这般,在一次完全不相干的谈话之中,淡水建立起了预算与审计制度,虽说此时这制度还是漏洞百出,但对于这个时代,却是个大进步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七十九、今日小鬼见阎王

李锐靠着墙,剧烈地喘息着。

方才五百丈的晨跑,让他气喘如牛,他抹着汗,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然而因为跑得太快的缘故,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定下神,看清楚凑到自己面前的脸。

“阿锐,你还好吧?”

在他面前的同样是张少年的脸,宽额粗眉厚唇,额头有几道深纹,是再憨实不过的模样。见他要来扶自己,李锐把他推开:“没……没事,俺还好,俺就不相信了,练了这么些年的枪棒,竟然跑步都跑不过那厮!”

“阿锐,他比你要大……”

“也大不了几岁,俺在义军之中,象他这般年纪的怕过谁来着?”李锐活动活动手脚,又酸又痛的肌肉如今象是不再依附于骨头上一般:“老竹,你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老竹的少年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两眼,见没有其余人靠近,他凑来说道:“阿锐,今夜咱们翻墙出去耍子?”

“这可不成,有校规在那儿,若是给李阎罗捉住了,不死也得脱成皮!”李锐摇了摇头:“老竹,你来得迟,是不知道那李阎罗的厉害,莫看他整日介笑嘻嘻的,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哼,俺于竹怕过谁来着,在山东东路,便是鞑子的脑袋也只作球踢!”于竹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与他面容完全不相对的狡黠。瞥了李锐一眼,又说道:“阿锐,当初在义军中时。你我联手,什么事未曾做过,怎么离了你叔叔,你便畏首畏尾起来!”

李锐横着眼睛瞧他,阴阴着半晌未说话,于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咋了,俺说得不是?”

“老竹,你又想唆使俺了,闯了祸好处你得。黑锅俺背,是也不是?”李锐慢慢地说道。

于竹一惊,他原本是山东东路地流浪儿,在江湖上混惯了的,红袄军起事之后为了混口饭吃,便跟在义军之中。想方设法寻了李锐做靠山。李锐人傲气。被他连吹带捧地抬出来做了幌子,后来李锐第一批送到流求,他却因为不愿渡海的缘故留在义军之中。上回孟希声率船北上接人,李全将军中异己尽数打发走,象他这般没有什么战斗力地,也在打发之列,他这才不得不跟着船来到流求。

最初之时,他还只道此处定是蛮荒之所,来了之后才发觉,此处日子过得比义军中更好。自然,那些严厉的规矩管束除外。他初来乍到,不敢折腾,便又来寻当初的老伴当。可是没有想到,当初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李锐,如今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用心来。

李锐比他早来半年有余,在初等学堂里学算识字。平日里最爱听的便是义学少年…………如今被称为学堂先生…………说那些典故。什么破釜沉舟借刀杀人,起初只是当故事听。后来在学堂先生启发之下慢慢思忖,渐渐知道昨日之非。越是想起当初事情,他便越是厌恶眼前这于竹,当下冷哼了一声:“老竹,俺最后一次当你是朋友,故此再警告你一句,这淡水初等学堂,却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俺知道俺知道,你如今可是学堂少年自治会副会长呢,跟俺们义军中千夫长可是一个级别的……”于竹举起手来,嘿嘿笑道:“俺自然不会撒野,不过是说笑罢了。”

李锐懒得理他,他的榜样是学堂先生,每每早晨看着他们出操之时,李锐便心生羡慕,这大半年来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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