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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志异-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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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善愣了一下,便脸色铁青地唤来自己的管家,厉声吩咐了几句。

其他的王爷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那几下震动确实厉害,几个胆子小的甚至几乎钻进了桌子底下,尽管出来得也快,但还是出了大洋相,因此恼羞成怒的不在少数。风无痕虽然被徐春书等几个侍卫护在了当中,但仍不忘目视周围的各色人等,希望能找出一点端倪。

一场闹剧几乎搅了一个时辰,这才无奈地不了了之。尽管特古被盘问了多次,但他却只是耸肩声称自己只是依直觉行事,显然是不欲透露此举用心。他是准噶尔大将,诸王也不好勉强,更别说刚才就是他救了众人性命,因此只得怏怏作罢。但是,那个意图不轨的人已经随着爆炸化作了一堆碎肉,因此根本无法弄清他的真实身份。

这段插曲使得射箭大赛的冠军变得难以决定,虽然特古放弃了最后一箭,但正是他的“突发其想”救了其他人,若是让那个汉子混上高台,还不知要捅出什么漏子来。不过,索图亲王鄂里却一再坚持特古败了,显然是一心要取这个男人的性命。风无痕也是在展容的解释下方才得知,伦肃部被杀的富尔答亲王是鄂里的表弟,平时两人关系甚佳,鄂里的此举无疑是公报私仇。

“各位,不过是区区小赛而已,何必如此较真?”风无痕只得站起来打圆场道,“今日大家已是失了兴头,不若明日再比就是。这次的那达慕比以往的规模大多了,今日的赛马和摔跤都未分出胜负,就留在明日再来一次好了。”

风无痕既然发了话,鄂里也就不再坚持,只是狠狠地瞪了特古一眼。不过,不少依附于库尔腾的小部族趁着那达慕的机会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进贡,因此虽然赛事暂时告一段落,各色玩物特产却是如同流水般送了上来。

赖善的注意力已经全被那匹浑身没有一点杂色的白马吸引了去,他本就是爱马之人,马厩中的稀世珍品足足有十几匹,但下头的那匹神骏却仍然让他大喜过望。

“父王,这匹骏马是我无意中从一群彪悍的野马中捕获的,经过半年的驯养才勉强服帖了一些,不过仍然是桀骜非凡。”克尔泰起身介绍道,眉宇间得意万分,显然是准备了许久,“也只有父王这样的勇士才配得上神骏,因此今次我特地命人送来以供父皇试骑。”

冥绝的眼中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寒光,他已是觉得有些不对,刚才那阵混乱的时候,克尔泰并不在高台之上,而是趁着人们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溜回了位子。不仅如此,那个布托也显得鬼鬼祟祟,老是和下头人群中的一些人眉来眼去的,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勾当。曾经浸淫于生死多年的他注意力最为敏锐,因此已是提起了全部的精神,甚至还向徐春书等几人发出了警示。

风无痕直觉地感到了身边几人的异样,心神也不由紧张起来。不过,人家儿子向父亲献马,他总不可能在一旁说什么,因此只得默默地观察动态。赖善旁边的布托也一反常态地建议父亲去试试,甚至还不着痕迹地拍了几句马屁,这种奇怪的举动让风无痕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此时几个侍卫中只有石宗仍在下面,风无痕立刻朝他作了一个隐蔽的手势,指指那匹马,显然是让他多留心。

赖善跃上马背,先是持着缰绳慢慢小跑了几步,见那骏马并无暴躁之举,心中不由大喜。第一等的神骏都是倨傲的货色,他即便是喜欢也拿它们没法子,只有这等磨去了大多数野性的骏马,凭着他的骑术和阅历自可轻松驾驭。许久未曾恣意的他立刻迫不及待地策马驰骋,一干亲卫紧紧护持在他身后,因此石宗只是远远看着。不过,一众人回程时,马力优劣就显得清清楚楚,全力飞驰的赖善奔在了最前头,足足领先后面的亲卫五丈的距离。然而,这个时候,他身下原来还颇为驯服的骏马突然一阵长嘶,猛地撩起了前面的两支马蹄。

开始还提防着的赖善没想到会在最后出了岔子,因此猝不及防地被掀了下来。虽然他一手紧紧抓住了缰绳,脚也还挂在马镫上,但却是不可避免地被那匹白马拖着向前驰去。尽管四周冲出了不少亲兵,但那骏马的气力极大,连着将几个上前救主的人踢飞了出去,因此一时之间无人敢再上前。

赖善正在努力维系着身子平衡,希望能撑到最后,突然感觉马背上多了一个人。他还来不及细看,就听那人大喝一声,便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拽住,腾云驾雾般朝后方飞去。待到落地的时候,他才发现出现在自己马上的是那个射艺超群的石宗,却没觉察到自己已经安然落地,连皮也没有蹭破一处。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心惊肉跳,因此随即便昏厥了过去。

· 第八卷 新君 ·

~第二十二章 骤变~

石宗虽然救得赖善,但对于一个已经年过五十的老者,刚才那几下实在够呛。一众亲兵忙不迭地下马扶起主子时,骇然发觉赖善竟是昏厥了过去。下头发生的这一幕自然是被高台上的众人看在眼里,几个心急的王爷已是冲了下去,赖善的两个儿子也在其中,神色中虽然显露出焦急之态,细看之下却极为诡异。

这一天的那达慕自然就只能草草收场,然而,待众人安顿了赖善,又请来医生诊治之后,布托当先向其长兄发难。

“大哥,你不是声称那匹马已经驯服了么?”布托怒道,“若非父王信了你的说辞,怎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父王卧病,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吧?”他环视四周的一众王公,愤然道,“各位王爷,请你们评一个道理,此事究竟是意外还是存心,请你们还我父王一个公道!”

虽然这是库尔腾部的家务,但眼前正值会盟的时候,赖善又是东主,乍出如此事变,任是这些王爷再不想管闲事,此时也不得不有所决断。索图亲王鄂里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克尔泰,这才开口道:“虽然事情的缘由还没有结果,但克尔泰,今日的事情你最好能解释清楚,否则就是太子殿下这儿你也交待不过去!”他沉吟半晌,又建议道,“不如将那几个照看驯养马匹的奴隶一并召来,说不定是有人买通了他们谋害王爷。“克尔泰的正妻就是这位索图亲王的侄女,因此他知道对方这是指点自己一条明路,顿时如蒙大赦。他正想开口示意属下将那些人全都带来审问。就听得一个阴恻恻地声音:“各位王爷,那些马夫之类的不过是小角色,大刑之下胡言乱语都是可能的。赖善亲王身份贵重。再者刚才试马之时你们也看得清清楚楚,是最后快抵达时才出地事故。显然是有人摸准了王爷的脾性。恕我说一句题外话,刚才特古一箭射死那个心怀叵测男人地时候,克尔泰王子似乎并不在高台之上。”

说话的正是客图策零,他的言语虽然不中听,但后面一句话却让众人心中大凛。包括索图亲王鄂里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克尔泰身上。那次小小的爆炸只是因为箭头和炸药地摩擦起火而致,倘若在高台之上发生,怕是不知要殃及多少人。饶是鄂里心中怀疑,此时也不敢再出言帮腔。

诡异,这是风无痕此时唯一的感觉。虽然冥绝也曾经对他说过那时克尔泰不知所踪,但他的疑虑仍然集中在客图策零和布托身上,这两人一唱一和显然是心有所图。“诸位王爷,此时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赖善王爷只是受了惊,论理应该不会有大变。孤倒是怀疑有人栽赃嫁祸。先前特古将军的那一箭未必太巧了一些,怕是现在不能再以直觉二字糊弄过去了吧?”

“太子殿下,卑臣不过是得了随从密报。窥见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别有所图,这才起了杀心。须知卑臣的主子孤身在险地,所以不得不预作防范。见他的样子不过是寻常牧民。他并非贵族,却能出没于那高台底下,实在是可疑。卑臣不过是想除去一个碍事的家伙,最多不过赔赖善王爷几头牛羊而已,他的命总比不上我家主子贵重吧?”

赖善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一套说辞讲得万分恳切,倒是让其他人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地地方。

众人还想说话,只见帐帘一掀,刚才那个为赖善诊治的大夫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躬身朝诸位王公一礼道:“启禀各位王爷,赖善王爷似乎受惊过度,竟是有中风痰涌的迹象,怕是这一会没法醒过来,情况凶险得很。”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尽管表情近乎相同,但众人心底地情绪却大相径庭。克尔泰是惊骇,布托则是狂喜,其他王公也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盘。风无痕却朝那个大夫多看了两眼,他决计不信,一次小小的坠马未遂能让身体康健的赖善落到这般地步,事情地玄机怕是万般复杂。

“孤此次前来草原,也有太医随行,不如让他去诊治试试。赖善王爷一向壮硕,一次受惊居然能导致中风痰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风无痕一边说一边示意徐春书带人去看看情形,虽然这次他没有带陈令诚前来,但随行的从人中,还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太医院中人。若是真有蹊跷,这些蒙古汉子的手段应该瞒不过去。

这次就轮到布托大惊失色了,他正想出言阻止,大喜过望的克尔泰就赶忙上前一揖道:“多谢太子殿下,父王刚才的受惊不过是引子,一定有人趁机谋害。来人,将这个大夫拿下审问!”他大喝一声,帐中顿时冲进来数十个亲卫,为首的一把揪住了那个大夫。

情势的混乱顿时让一众王公手足无措,赖善的生死还未有最终结果,他的两个儿子就针尖对麦芒地冲突起来,显然两人事先就有所准备。就连客图策零也感到心中一沉,刚才特古轻声对他禀报了库尔腾部亲王直属卫队的异动,因此他不得不打起警惕。若是利用不成被反噬一口,那他丢的脸就大了。

“大哥,你欺人太甚,自己犯下了弑父大罪,这时居然还来诬赖我!”布托毫不相让地斥道,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阴狠,“别以为你身为世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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