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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决定停止演练,于最后一式收招之际,一时好奇心起,真力微凝,透剑而出,但听得“嗤”地一声,剑尖冒起尺余长的精芒,将墙壁的砧石刺了一道缺口,他惊喜地伸伸舌头,自己做了一个鬼脸,跟着,一丝梦样地迷惘神情掠过他的俊脸,他呆住了。
是为他未来的辉煌事业在计划呢?还是为了今宵这两个时辰之内所发生的奇迹而迷惑?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笃、笃、笃、笃、当、当、当、当!谯楼已起四更。
裘克心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忽然若有所忆地取出那一张记载密宗心法和剑法的秘籍,从头到尾重新看过一遍之后,将它重行盛入玉匣之中,然后审慎地妥藏怀中。
他满意地笑了笑,重行上床,盘膝坐好,准备再做一下但正当气纳丹田,神归紫府之际,陡地,远处有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其进行速度之快,显见功力决非庸手。
意念才动,立将功力散去,扬手虚空一点,案头烛火应手而灭,但他却依然跌坐不动,伪装成在运功调息的模样,静以待变。
他这些动作剐刚完成,那衣袂破空的轻微声息已于他的窗外。
裘克心屏息凝神,垂眉合掌,一如入定的老僧,法相庄严已极。
少顷之后,窗门无风自启,现出一个巨大的人体上身,两道炯炯目光向室中端详了一会之后,自语道:“嗯!蛮像回事哩!”
裘克心仍然端坐不语,那巨大人影似已不耐,沉声说道:“娃娃!别装蒜了奇Qīsuū。сom书!你是要老夫动手?还是乖乖地自动受缚?”
随着话声,巨大身形穿窗而入,巨灵之掌暴伸,五指箕张,竟向裘克心兜头抓下。
一声冷嗤,随着一声闷哼过处,再看那巨大人影已从原路暴射而出,显然他已经吃了大亏。
窗外响起娇媚而清脆的语声道:“谁叫你那么冒失!活该!”
语气一顿。又道:“记得总监察的吩咐吗?教主要的是活人,方才你那么全力一抓,如果对方功力差一点,还有命在?岂不连带我也要受处分?”
裘克心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方才那巨大的人影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那娇媚的语声道:“苗堂主,你伤的很重吗?”答复她的还是呻吟。
娇媚的语声道:“你走得动吗?”
“……”
“好!你先走,这娃儿由我来对付!蔷薮蟮摹懊缣弥鳌滨珲堑刈吡恕4翱谙殖龈鱿饲傻娜擞埃螋每诵拿纳档溃骸靶⌒值堋濒每诵囊簧暹常蚨纤幕暗溃骸八悄愕男⌒值埽俊?
那纤巧人影幽幽地一声轻叹道:“干啥那么凶呀?我们来此对你并无恶意,不过是奉教主之命请你去,问一件事情而已!”
裘克心冷冷地道:“你们教主在哪儿?”
“这得问班总监察。”
“班致中在哪儿?”
“此去向南三里外的枫林中。”
“好!你先走,我立刻就来。”
“你可不能溜啊?”
“哼……”枫林中,静悄悄地,连个人影也无,但风吹草动,却又似魔影重重。
裘克心安详地抬目四扫,缓缓地说道:“后面的可是班总监察?不知另外两位又是谁?”
一个冷冷的语声起自他的身后道:“娃娃!昨夜今宵之间,你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了!”
裘克心缓缓转身,一面向对方打量着,一面说道:“好说,好说,班总监察谬赞啦!”
夜色苍茫中,在他面前两丈距离处,像鬼魅似地站着三条高大的人影,当中是“大别飞狐”班致中,两边分立着两个面容阴惨,身材瘦长的怪人,两人都是腰际鼓起,不知藏的什么东西。
就当裘克心冷眼向对方打量之际,蓦然,“咯”地一声鼓响发自那两个瘦长怪人的身上,鼓声虽不高,但却入耳心惊,饶是裘克心此刻已功力超绝,但在事出意外的情况之下.亦不由心悸神摇,微感不适,因为他根本未见对方挪动手脚,这奇异的鼓声何由发出呢?但他忖想未毕,一旁的两株高大枫树之上,突地如殒星下泻似地坠下两条人影,“叭叭”两声,跌得四仰八叉,形状奇惨。
裘克心见状之后,心头一动,一声冷哼道:“出人不意,以真气击鼓伤人,算不了什么!
瘦鬼!报上名来!”
那两个瘦长怪人微微一怔,同声说道:“能受得住老夫兄弟七成真力的鼓声一击,果然有点门道,娃娃,再接一记!”
那两个瘦长怪人的话声未落,“大别飞狐”班致中双手连摇道:“两位护法不可造次,请别忘了教主要的是活口!”
裘克心嘴唇一撇,漫不经意地徐伸右掌,食中二指成V字形指着那两个瘦长怪人膨胀的腰间,目光却注视着班致中微微一哂遭:“老狐狸!少为本少侠操心,你尽可让这两个瘦鬼再行全力一击!”
那两个瘦长怪人同时冷哼,但继之而来的却不是那能杀人无形的鼓声,而是一阵牙床“格格”地磨擦声与轻微的战抖。显然,成名多年的兵刃,已一下子被毁去了。
这口气叫两个怪物如何消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
时已黎明,晨光曦微中,但见两怪,断眉掀动,鼠目怒睁,一步步地向裘克心逼进。
那本来惨白狰狞的丑脸,此刻,更是白里透青,煞像是一对急欲择人而噬的恶魔,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裘克心这初生之犊,新练密宗武学,雄心万丈,跃跃欲试,但他临敌经验太差,一见眼前这情景,亦不禁心中发毛。
他警惕之下,真力默提,银虹宝剑随之出鞘。
一旁的“大别飞狐”班致中却也暗中惊懔,两天之前。在万柳庄中,他曾轻而易举地将这娃儿与“赤面陶朱”百里诚擒获,而此时,这娃儿竟能以罡气挫敌无形,纵然他这两天之中有了特殊的际遇,也不可能精进得这么快呀……”“大别飞狐”班致中忖想未毕。
裘克心已目注发须怒张,双目圆睁的两个瘦长怪人沉声叱道:“站住!”
两个瘦长怪人恍若未闻似地依然一步步地向他迫近,一面阴恻恻地同声说道:“小狗,有本事暗中击毁老夫兄弟的神鼓,就没胆量跟老夫多周旋几招?”
裘克心嘴唇一撇道:“丑鬼!先通下名来!本侠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两个瘦长怪人停步于裘克心丈远处,一声狞笑道:“小狗!你站稳了!老夫兄弟乃普渡教主座前八大护法之一,‘神鼓双凶’尉迟瑜、尉迟亮!’’这三个人对话时,一旁的“大别飞狐”班致中暗中思忖:“这小子如不趁其羽毛尚未完全丰满之时加以铲除,则稍假时日,必成为本教中的一大劲敌,很可能届时自己也没法制住他了哩!”
他念动立即继之以行动,凝功缓步而前,与“神鼓双凶”尉迟兄弟成犄角之势将裘克心围在当中。
裘克心冷冷地向“大别飞狐”班致中瞟了一眼,微微一哂道:“来来来!不论是扁毛的畜牲,或者是戴角的飞禽,这附近还有多少,索性叫他们一起上吧!”
大别飞狐班致中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阴笑。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狞视着裘克心,鼠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裘克心心念电转,“神鼓双凶”尉迟兄弟的功力方才已经见识过,自己以一敌二,虽不一定会胜,自保却绝无问题,如今“大别飞狐”班致中不顾身份地也准备联手对付自己,则情况就不能乐观了!
他,心中虽然有点嘀咕不安,但暗中却将功力提聚到十二成,准备一试刚刚练到的密宗绝艺“菩提三式”剑法的威力,而表面上却更是神态安祥地微微一笑道:“亮家伙呀!”
语声一顿,星目溜转,嘴唇微披道:“怎么?不好意思以众凌寡?”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跨前一步,全身骨节一阵爆响,双掌也立即涨大一倍,血红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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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鼓破碎
“大别飞狐”班致中虽然未见他提劲作势,却是阴恻恻地一笑道:“小狗!不论你嘴皮子如何犀利,今天你是死定了!不过——超渡你这小子,似乎还用不着老夫动手,退一步说,纵然老夫们联手毙了你,谁又能证明我们以众凌寡?纵然有人证明,谁又能替你伸冤?”
这一声蓦地传来的“哈嘻”,刚好接在“大别飞狐”班致中的话声之后。
这一来,不但斗场中的四人齐都一愣,连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火爆情势,也立转驰缓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抬首,只见就在他们左边五尺远处一株高大的枫树上,跨枝倚干,坐着一个灰衣人。
他,面容腊黄,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双手的皮肤也异常白嫩,看这情形很显然地,他脸上是带了人皮面具。
他,故意揉了揉眼睛,然后,一个欠伸,跟着“呀”地一声,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由七八丈高的枫树枝上笔直地掉了下来。
照他这种下堕的形势,纵然脑袋不开花,也得跌他个发昏章第十一才对。可是,事情也真邪门,他跌下地面之后,不但一点没受伤害,竞立刻拔足向方才被“神鼓双凶”尉迟兄弟以真气击鼓所毙的两个劲装大汉的尸体旁跑去。
场中的四个行家,竞不曾看出这神秘的灰衣人是以一种什么身法着地的。
那灰衣人跑近两个尸体之旁,顿足大嚷道:“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跟班的,据他们自己说,还是什么普渡教的什么主,如今糊里糊涂地被人谋杀了,将来普渡教找我老人家要起人来,该如何是好?唉!我老人家好命苦啊!”
话声一顿,转头看到了“大别飞狐”班致中等四人,不由全身一颤,连忙朝这边打躬作揖,期期艾艾地说道:“原来三位山大王正在作买卖,小老儿该死,该死,不知者不罪,请大王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他口中尽管在说着原谅,但脚底下却一步步地向四人对峙的地方逼近。
“大别飞狐”班致中一声沉叱道:“站住!”
灰衣人闻声一个哆嗦,果然站在丈远处不敢前进了,但他口中却唠唠叨叨地说道:“别那么凶好不好?虽然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