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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格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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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赫连那山有些哭笑不得,他怜惜地将一无所知又莫名其妙被自己“占便宜”的妻子拥在怀里,哑着声音说:“小傻瓜!我现在教你。”他怜爱地堵上她嘟起的小嘴,用行动教她、爱她,一面在她耳际呢喃着情话。

纱帐外,一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室内忽地暗下来,远处的东方出现一丝晨光,天似乎要亮了!

当赫连那山终于离开名月起身时,已经是五更天,虽然不舍,但为人臣子岂可因儿女私情而贻误公事?他已经整整齐齐穿戴好官服上早朝去,留下睡得正香甜的名月。

清晨的凉风吹在他脸上,不知为何,一夜无眠他却更感到精神抖搂,是因为她吗?想到此,他满足的笑了,他纵身上马,赶往养心殿去面圣。

一下朝,归心似箭的赫连那山却让皇上给留了下来。不得已,他只好陪着皇上到南海子打猎,直到接近晌午时分才回到将军府。

一进门,他便让堵在门口那块不知打哪儿来的嶙峋怪石给吓一大跳,等到踏进大厅,眼前的景象又教他瞠目结舌,这还是他所熟悉、所居住的将军府吗?

从大厅的窗子望出去,只见原本栽种的苍柏不知被移往何处,偌大的庭院中人来人往,有人挖土,有人挑瓦,有人搬石,整个将军府只能以闹烘烘来形容。

“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人又是打哪儿来的?”赫连那山大声问道,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讶外,还有一丝愤怒。

正忙着干活的众人听到这如洪钟般的声音全都停下了动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他再以厉声问道。

家丁们个个吓得噤若寒蝉,平时他们都十分畏惧赫连那山,现在见他动了气,哪里有人敢说话?

赫连那山见无人答话,心中的怒火更盛,他大步向前,正准备找管家来询问时,名月惊喜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回来啦!”跟着,一条翠绿色的人影跑进大厅,跃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颈子,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名月娇声问道。

“月儿,现在是大白天……”赫连那山带着几许腼腆,不知所措地说着,怒气瞬间消失到九霄云外去。他知道她是个热情的小东西,却不习惯她在下人面前如此公开地示爱,况且向来纵横沙场的他,又哪经历过这种状况?

“我不管,以后不许你再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她姣好的脸庞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甜甜的笑意盈满嘴角。

“月儿,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了掩饰略微尴尬的情绪,赫连那山又将话转回正题上。

“他们啊!都是我找来的!”

“为什么?”他原本已经舒展开的眉头一下又全皱在一起了。

名月拉着他的手走到窗户边。“这园子没山没水的,看起来好奇怪、好荒凉,所以我从家里找人搬来一些东西,并准备在连着大厅的这块地挖一个水池,放几块太湖石,至于挖出来的土就在水池边弄一座假山,你说可好?”

“那块挡在门后面的怪石是从鄂王府搬来的?”

“是啊!那个叫太湖石,通常都是拿来作假山,或是当作屏障,免得一进门就让人家全看光了,古人说柳暗花明又一村,指的就是这个呢!”名月说得头头是道,全然没有注意到他阴沉的脸色。

“阿玛同意你这么做吗?”

“他有点生气,可是也没有办法,谁教他疼我,咦?你怎么啦?”她终于注意到丈夫那阴晴不定的神色。

赫连那山一语不发松开拥着妻子的双臂,他走到庭院,对着一干工作的人说:“你们统统回去,这里不需要你们。”

“等等,我好不容易从鄂王府找来他们,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他们回去呢?而且事情还没做完呢!”名月急急忙忙拦住他们,不解地望着赫连那山。

“这里是将军府,鄂王府的人当然得回去!”他一挥手,所有属于鄂王府的人都不吭一声,默默垂手站到一边。

“可是他们走了,谁来整治这个庭园?”

“我有说要整治庭园吗?”

“你……你说什么?”

“这里是将军府,不是鄂王府,你现在是我赫连那山的妻子,不再是鄂王府的月格格,而且房子只是拿来居住的,可以挡风遮雨就成,何必讲究什么造景园林的?再说你现在花费的可都是皇上所给的俸禄、百姓的民脂民膏,一分一毫理当珍惜,怎么可以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赫连那山说教似的讲一大串,听得名月头都快昏了。“你说我做这些事情叫无意义、浪费民脂民膏?”

“难道不是?”他转头对一旁不知该如何应对的管家说:“管家,叫人把前门那块石头搬回鄂王府,改天我再登门向鄂亲王道歉,知道吗?”

“不许你去!”名月挡在管家面前,抬起头怒视着。“那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搬来的,阿玛也同意当作嫁妆送给我,既然是我的,我就有理由把它留下来!”

“月儿,不要任性,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不是鄂王府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月格格!”

“我任性?我只不过想改善一下我们周围的环境,这也叫任性?”

赫连那山不理会她地转过身,喝令所有的人各回工作岗位,并要他们将挖出的泥土回填,移走的柏树迁回,一切回复原状。

“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们随便动家里的一草一木!”说完,他回头转身便欲走回大厅。

这让名月气得柳眉倒竖,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看着他。

“我是你的妻子对不对?”

赫连那山一怔,微微点头。

“那我有没有权指挥家里的仆人做事?治理这个家?”

“有,但不是像现在这样乱来!”

“你……”名月顿时说不出话来。她想都不想就奔出大厅,委屈的泪水滑下脸庞,“死大山、臭大山,我讨厌你,讨厌你!”

赫连那山一咬牙,不过并没有追上去。他告诉自己,他做得没有错,如果不约束她那骄奢成性的脾气,日后恐怕还会有更麻烦的事发生,没有错!他做得没有错!

第三章

匆匆一天过去,夜晚又降临,前一天才办过喜事的平西将军府理当还是喜气洋洋,可是不知为何,今天的将军府一点喜气也没有,因为才过门一天的将军夫人和将军拌嘴吵架了!

名月赌气了大半天,直到了用晚膳时仍不见其人影。独自坐在易牙轩的赫连那山皱起眉头,望着空无一人的对座,“月儿呢?”

他开口询问正要踏进门、名叫绿萼的陪嫁丫鬟,显然她是衔命来禀报的。

老实说,绿萼实在有些畏惧赫连那山的威严,虽然将军长得很好看,但他那冰冷而没有笑容的脸孔老是让她望而生惧,难怪金川人一听见他的威名都吓得不战而降,不知道格格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和他吵架,甚至骂他?

绿萼战战兢兢地开口,仿佛赫连那山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她似的。“格格说人不舒服,今天吃不下东西。”

人不舒服?这小东西连掉进湖里、喝了好几口水被他救起来后都还可以活蹦乱跳,现在居然会生病?赫连那山压根儿就不相信。

他推开碗筷站起身,大步走向两人居住的院落--傲云轩。

果不其然,他一进门就看见名月趴在桌子前,低着头好象正在专心地画什么东西。他无声无息地凑近一瞧,赫然发现那是一张工事图,上面画有房舍院落、廊庑飞檐以及石头池山,连树木也都一棵一棵标示得很清楚。从图中的轮廓来判断,他几乎可以确定所画的就是自己这座将军府,一丝由衷的赞叹之意溢上心怀;原以为这丫头只是一时好玩,想不到除了满脑子鬼灵精怪的想法外,她竟还有这种才能,看来自己得重新看待她了!

“这是谁教你的?”他忍不住开口问。

名月一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卷好工事图,以赌气的口吻说:“我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既不会替国家社稷出力,又只会浪费民脂民膏,谁会教我什么?”

赫连那山抿着唇,知道她仍在为中午的事生气着,不禁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他长期征战沙场,对物质生活向来不是那么注重,只要兵士饱,他也就吃饱;兵士暖,他也就穿暖。心中所希求的,不外是国泰民安、百姓和乐,因此像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很满足了,根本没有想到妻子自幼生长在一个富裕安逸的环境,对这种环境也许会有些不习惯,而且从刚刚那张图看来,她并不如自己所预料般孩子气的乱弄一通。

“月儿,你还在生气吗?”

“不敢,你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个任性的格格。”名月故意侧身背对着他。

“月儿……”他转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整治“我们”的庭园?”他特别强调“我们”两个字。

一抹欣喜之色悄悄地爬上名月的俏脸。“你想听吗?”

“说说看!”他以温柔的眼神鼓励着她。

名月重新打开图,指着上面的房舍院落以及池山一一解释着。

原来她打算挖开大厅右翼的空地,从西墙引进水源,再用太湖石圈成一个池山;而挖出的泥土则以黄石另外塑成一座假山,所以才会出现中午把柏树移走的那一幕。

至于后院那一大片空地,则打算命人清除杂草后分区种植花草蔬果,甚而挪出一小块地来植桑养蚕,如此一来,府里的花卉便毋须向外购买,所收成的蔬果也可以自己食用,更可以命手巧的丫鬟、嬷嬷取丝织布,所得一半留给府里的人自用,一半可以拿到街上卖,作为府里的开支,如此一来既开源又节流,更可以让大批无事可干的佣人有事做,可说是一举数得。

赫连那山听完后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如此心细,该做的、该改的,理当增加减少的都一一设想周到。得妻如此,他又有何遗憾?他忽地将名月拥入怀中,喃喃地诉说自己的歉意:“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我先听你解释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吗?”名月小心翼翼地问,深怕自己又听到否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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