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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方面的事情呢?”
“问说,有没有听和泉小姐说过哥哥甚么……”
“妳是怎么回答的?”
“在公司里没听她说过,但我去她的住处玩的时候,曾听说和泉小姐家里只剩一个哥哥,在爱知县……”
“那刑警怎么说?”
“没说甚么,就点点头记下来。”
“刑警问的问题还真怪。也许是认为我和妹妹的自杀有关。”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对吧!”笹本明世说得很肯定。只有这句话显得特别积极,因此康正有些意外。
“但愿如此。”
“因为和泉小姐非常信任哥哥。我听她说起来都觉得好羡慕。”
“是吗?”
“和泉小姐不是还给了哥哥她住处的钥匙吗?这种事情,一般人甚至是对父母都不太做得到呢。”
“原来如此。”
“和泉小姐说,因为这样,害她只剩下一把钥匙,所以又打了两把备份钥匙。”
“打了两把?”客套的笑容从康正脸上消失了。“真的吗?”
“嗯。我也觉得如果只是自己要以防万一的备份钥匙,一把应该就够了。”笹本明世的说法意味深长。
康正认为很有可能。园子以前应该也和几个男人交往过才对,为了男友打备份钥匙,顺便也打一把自己备用,这是很有可能的。而其中一把备份钥匙最近应该是交给了佃润一。
两把备份钥匙中,一把在门后的信箱里,那么另一把在哪里?
康正本想问笹本明世是否知道园子把备份钥匙放哪,但又作罢。他不认为她会知道,问了也是令她起疑而已。
“请问您还想知道甚么吗?”笹本明世说,一脸希望能够尽早解脱。
“没有了。谢谢妳。”康正低头行了一礼。
离开公司后,他看着电车路线图搭电车。来到二子玉川园站时,是十二点半。从这里到他与弓场佳世子约好的餐厅大约有三百公尺。康正竖起大衣衣领,沿着大马路右侧走着,一路上大型卡车频繁来去。
弓场佳世子当然还没来,他选定靠窗的位子,点了咖哩饭和咖啡套餐,一边吃一边等她。过了一点,店内的人比较少了,但相隔一桌有一群看似刚上完健身房的中年主妇,以高分贝的谈笑声打乱了店内的气氛。
康正吃完咖哩饭时,弓场佳世子正好进来了。今天她的打扮风格与上次的黑色小洋装截然不同,是轻快的裤装,一手拿着太阳眼镜。她一走近,中年主妇们看到她,会话中断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始聊天。
佳世子打了招呼,康正也应了,请她坐下。穿短裙的女服务生拿来了好大一本菜单,她点了冰淇淋。康正则要求咖啡续杯。
“妳也要跑外勤吗?”康正想起她在保险公司工作,便这么问。
“没有,我不用跑外勤。”
“不过妳是为了工作来这附近的吧?”
“今天比较特别,有个住在这附近的朋友找我问保险的事……”
“哦,原来如此。”
“请问您找我有甚么事?”佳世子问,纤细的指尖抚着水杯。
康正端正姿势,朝那群主妇瞟了一眼。看来没有人在偷听。
“想请教妳园子男友的事。”
“关于这方面,我知道的上次都说了……”
“妳认识佃润一这个人吧?”
弓场佳世子的黑色大眼眸里映着康正的脸。
“妳认识吧?”康正又说了一次。
佳世子垂下长长的睫毛,没有回答,肯定是在推估康正对实际状况掌握了多少。
她终于抬起头来。“园子曾经向我介绍过。”
“她是怎么介绍的?”
“我忘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是碰巧遇到才介绍的。”
康正盯着她的脸。
“上次我问妳园子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妳只告诉我园子有一个好几年前分手的男朋友,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佃润一这个人。为甚么?”
“没有为甚么啊……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妳是说,妳当时脑袋里完全没有佃润一这个人?”
“是的。”
“哦。”康正喝了水,觉得口好渴。
正好在这时候,女服务生端来了冰淇淋和续杯的咖啡,但两人都没有碰。
“妳在说谎。”康正看着弓场佳世子雪白的额头说。那额头上立刻出现皱纹。康正看着那皱纹继续说:“妳现在正和佃润一交往。”
佳世子那体格虽小却异常丰满的胸部挺了起来,然后呼地吐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您在说甚么。”
“妳就别装了,我甚么都知道。”康正往椅子一靠,缩回下巴,观察眼前这名女子的反应。
弓场佳世子双手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就这样静止不动。那双眼睛望着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但她当然不是真的在看。康正本以为她会说些甚么话来辩解,但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我再问一次。”康正上身略向前靠。“妳和佃润一正在交往吧?”
弓场佳世子垂下的睫毛晃动了,但是这代表的意义,应当和守灵当时想起园子而晃动大不相同。
好一会儿,她才微微点头,说“对”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这回换康正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园子的男朋友佃润一现在和妳交往,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自然而然?园子都死了。”
“我认为这两件事没有关系。”
“是吗?”
“甚么意思?”佳世子望着康正猛眨眼。
“如果园子的死是自杀,动机就是被你们害的,妳不认为吗?”
“我们……”佳世子的脸虽然面向康正,但眼睛却看着斜下方。“我们是在园子和佃先生分手之后才开始交往的,所以我不相信园子是因为我们的事才自杀的。”
“和园子已经分手,是佃个人的说法而已。”
佳世子听到康正这句话,睁大了眼睛。
“你见过他了?”
康正心想糟了,但已经太迟了。
“我要告诉妳一件事。”康正说。
康正打算向佳世子道出她的说法与他目前的调查发现之间的差异。
“甚么事?”
“我不认为园子是自杀的。”
彷彿被康正的气势所迫,佳世子的身体稍微往后退。
“我认为园子是被杀的。不,我相信,因为我有证据。”
她的眼中虽然略有怯意,仍摇头说:“您弄错了。”
“很抱歉,”康正动了动嘴角说,“我不相信妳的话。”
“您怀疑我是吧?”
“是这样没错。我顺便再问一下,上上个星期五晚上,妳人在哪里?做些甚么?”
佳世子将手放在自己的右颊后,侧着头,耳垂上挂的金色饰品因而摇晃。连这种不经意的动作也散发了一股明星味。
“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就还不能证明妳的清白了。”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甚么事?”
“您为甚么不告诉警方?”
“我的目的,”康正说,凝视着佳世子,接着故意笑了笑,“不是逮捕凶手。”
弓场佳世子并不迟钝,她立刻领悟康正话中的涵义,从她那张因紧张害怕而僵硬的脸颊就可看得出来。
附近的那群主妇一边喧闹一边起身离开。其中有一人盯着康正他们一直看。
“妳是甚么时候剪短头发的?”康正问。
佳世子“咦”了一声,看着他。
“妳的头发掉在园子的房间里。这该怎么解释呢?”
佳世子挤出僵硬的笑容。
“您怎么确定那是我的头发?”
“要反驳,就先把妳那头漂亮的头发给我几根吧!好拿来做更详细的调查。”
她皱起的眉毛露出不悦之色。想必是料到守灵当晚自己的头发已经偷偷被采样了。
“星期三,”她说,“我和园子见过面。就在园子那里,和园子两个人。”
“妳是说,头发是那时候掉的?”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星期三见过面的事,之前为甚么不说?”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为甚么?”
“因为我觉得和园子的死无关,是无谓的事。”
“妳们碰面是为了甚么?”
“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打电话来说很久没见面,想见个面,我下班就过去坐了一下。”
“我看园子已经知道妳和佃润一在交往了。那她怎么还会想见妳?”
“我不知道。她没有提起我们的事,我想她并不知道。”
“妳想知道我的想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