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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跪宫门,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自古以来,只要不是昏君,无论如何都要一见的。
十二皇子算盘打得好,现在宫里不论是谁做主,也必然要安排一见,否则便会被人看出异常。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时辰,便有个宫人出来直斥道:“陛下凤体有恙,尔等为何喧哗?!”
立时就有官员上前陈情,言语讽刺:“陛下一月未曾早朝,我等下臣,忧心社稷,疑心奸人当道!定要面圣!”
双方一番争论,那宫人又入了宫去讨旨意。过得半晌出来道:“尔等关心陛下和社稷,原是好事,只陛□弱,实不能受扰,尔等一堆人,只怕吵得陛下病情还要加重几分。便只宣一人见驾,见了,也就安心了。”
说罢目光转了一圈,落到王慕翎身上:“就安阳侯吧。”
这便正是十二皇子要的结果。莫家人,莫贵君为了避嫌,必不会挑。其余各人,莫贵君又嫌碍事。只王慕翎,原本手上又没有实务,与莫贵君还有些没摆在台面上的交情,她必是适当人选。王慕翎起身弹了弹裙摆,凝着脸,实在笑不出来,随着宫人入进去了。
她随着宫人直上宫阶,入了天乾宫,穿过一重一重的宫室和帷幕,只闻得浓郁的药味。
最后到了陛下的寝室外,光洁的地面上,跪了一群太医。个个浑身发抖,面无人色。
王慕翎进得寝室内去。
就见得室内点了数盏宫灯,空气闷热,女皇陛下睡在凤榻上,人事不知。
皇正君,莫贵君,太女,六皇女均围在榻旁。颜喻林却立在榻的另一侧,为女皇施针。
王慕翎看见颜喻林,却是目光一滞。
颜喻林平日里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现在却是满面憔悴。
颜喻林一抬眼看到她,仍是淡淡一笑,又低下头去施针。
皇正君见了王慕翎,道:“安阳侯来了。”
王慕翎这才回了过神,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微臣王慕翎,参见女皇陛下,参见皇正君殿下,莫贵君殿下,太女殿下,六皇女殿下。。。。。。”
莫贵君转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皇正君也道:“起吧。陛下。。。。。。还没醒。”
王慕翎起了身,垂手立在一旁。
莫贵君道:“陛下凤体有恙,多日未醒,本宫等时刻守于榻前,已是心忧。你们这些臣子,怎么还不让人省心?”
王慕翎道:“是,微臣有罪,只愿陛下凤体安康,微臣万死不辞。”
她也不辩白,直接认罪。倒是叫人不好跟她计较。皇正君没心思放在她身上,莫贵君也不想和她为难,便都不再提及。
莫贵君刚想叫她看过了就走,正好一个小公公端了碗药上来。
莫贵君让人拿银针一探,针尖乌黑。
他便冷了面色:“颜神医,怎的还是有毒?!”
颜喻林答得不亢不卑:“陛下病势凶猛,唯有以毒攻毒,方能缓解一二。莫贵君让草民煎多少次药,也都有毒。”
莫贵君冷笑:“不成,本贵君信不过你!验明有毒之物,绝不能往陛下口中送!”
颜喻林道:“虽是有毒,但绝不至死,只会让人晕眩,殿下可唤人试药。”
莫贵君道:“不成,谁知道那些试药的小公公,不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说罢看了一眼皇正君和太女,意有所指:“这药,还是倒掉。。。。。。颜神医重新开方煎药吧。。。”
颜喻林神情淡然。皇正君也是面无表情,只太女隐见愤色,六皇女却是暗笑。
王慕翎一看,便知道这把戏莫贵君已经玩了不止一次,八成一直这样反复,令颜喻林下方煎药,又不让陛下服用,活活拖死了陛下,责任却全在颜喻林身上,换言之,就是在皇正君和太女身上。
王慕翎只叹,莫贵君今非昔比啊,十年磨一剑,端的狠毒。
莫贵君却是一眼看向女皇,心中也是暗叹:陛下啊陛下。。。。。。你虽是宠我,却从未信我,也未曾与我留一条后路,我便只有对不起你,只有为我莫家打算了。
那小公公端着药碗,又要出去倒掉。颜喻林眼望着他,轻蹙眉头,憔悴之外,又隐隐露出一丝无助。他数日来,不分昼夜的施针,但只施针,不服药,女皇终究也保不住啊。。。。。。
王慕翎一眼瞥见,心中一揪,思及他多次相助,怎么能让他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死路。。。。。。暗自一咬牙,下了决定:“且慢。”
瞬时一屋人都转过脸来看她。
王慕翎定了定神,道:“若此药真如颜神医所说,是以毒攻毒的好方子,这样试也未试便倒掉,岂不误了陛下的凤体?”
莫贵君一眼颇有深意的看过来,他素来以为王慕翎明哲保身,又与自己有几分交情,却没料到她此刻横插一杆,顿时目光中就含了警告,他并不想动她。
王慕翎收到这目光,心中发虚,仍是坚持,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微臣愿意以身试药!”
颜喻林盯着王慕翎的目光一紧,心中一暖,多日来的困苦,仿佛一下就化解了。
皇正君微微一笑:“贵君,百官跪宫门,偏你选了安阳侯见驾,她,总不该是我们安排好的吧?”
莫贵君无奈,他以种种理由和借口,困住了皇正君和太女,但对女皇的反意,始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他驱动手下将士,嘴上说的全是冠冕堂皇的道理。如今门外的侍卫都听着呢,若是他自打嘴巴,传了出去,只怕军心不稳。
只微眯了眼,盯了王慕翎。王慕翎觉着头上都快冒烟了。终是听得莫贵君冷言道:“好,王慕翎,你便一试。。。。。。”
王慕翎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口服下。过得片刻,便脸色有些发白,微微头晕。颜喻林一把扶住她:“可好?会有些难受,应该过一会就好。”
王慕翎摇了摇头:“还好,不要紧。”
再过得片刻,王慕翎又恢复常态:“下臣,好了。”
皇正君站了起来:“贵君,药已经试过了,并无问题,现在必须给陛下服用,出了任何问题,本宫一力承担!”声音有力而沉稳,光明磊落。不顾莫贵君反对,亲自从小公公手上接过药碗,扶起陛下,给她灌药。
莫贵君却不能自他手上去抢药碗,只得眼见着皇正君把一碗药都灌了下去。
然后一殿人便都静静等候,只颜喻林抓紧时机,随着药效漫延,飞速施针。
莫贵君在一边抿着嘴,脸色阴晴不定。
颜喻林拼尽全力,挥汗如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全身虚脱的住了手。
王慕翎担忧的看过去,正好和他目光对上,颜喻林却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正被莫贵君看到,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
再过得片刻,女皇居然幽幽转醒。轻轻嗯了一声。
皇正君和太女面露喜色,莫贵君和六皇女却是面色一灰。
女皇醒来,也不说话,这时颜喻林唤人煎的第二遍药已经送了上来。她默然的服下第二剂,再歇了片刻,终于发得了声。
低低声的对着皇正君吩咐了一句。皇正君便道:“宣宫内侍卫统领晋见!”
侍卫统领正在门外侯着。他一向归莫贵君管辖,此次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是听命行事。
这时入得门来,看见女皇已经半坐起了身子。
立马跪了下来:“陛下醒了!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岁岁!”
女皇沉着脸,养了半晌神,才勉强低声吩咐:“罗付全。。。。。。传朕的旨意。。。。。。非常时期。。。。。。宫中各处,皆听皇正君旨意。再命十二皇子调动左右卫城兵马护卫国都,若有各地兵马意欲入城。。。。。。不论来者是谁,一律格杀!”
这一番话,她说得费力,却坚定。
莫贵君脸色大变,他本以为,就算女皇醒来,未清楚情况,也不会向他发难。但他没有料到,女皇虽是昏迷,但却有意识,身边来来去去的对话,她都听进了五分。如何还能不明白莫贵君的反意。
罗付全也是一凛,抬眼看去,莫贵君正死盯着他。莫贵君虽未明言,但早许了他高官厚禄。
又一转眼看向皇正君,他嘴角带着淡笑,莫测高深,一副有后招的模样。
罗付全心中挣扎,荣华富贵。。。。。。真需险中求啊。。。。。。
王慕翎叹气,看出他的挣扎,她自己都走到这半道上了,要是让莫贵君再成了事,只怕没她好果子吃。
只得上前一步,装作傻呼呼的抢话道:“陛下。。。。。。,临入宫前,十二皇子便说,已经调动兵马,只待陛下旨意,罗统领这一去,定会与十二皇子遇上。”
罗付全一下挣扎全消,伏地道:“属下见陛下醒来,一时激动,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莫贵君知大势已去,面如死灰。
六皇女也是心中仓惶,女皇却是恨铁不钢的盯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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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风波一月以后已是尘埃落定,莫贵君及莫氏家族,均已惨遭血洗,六皇女已被软禁。
女皇趁着还清醒,让位于太女。太女登基之日,大赦天下。但于太女登基的第二天,前女皇却殡天了。
新女皇忙着接手政务,洗刷余孽。后宫朝堂,忙成一团。唯独王慕翎,万事挂起,躲在家中。反正她也没有实务在身,再加上立了大功,些许怠慢,也没人会找她理论。
但她的日子却实在称不上好过。
这时大秋小秋都已经回了家,一大家子人,除开不懂事的女儿,个个把她恨得牙痒痒。
秋路隐第一百零一次唠叨:“王慕翎,你就算被逼着上了贼船,就不会做个锯嘴葫芦?你还敢去喝药,万一真的有毒,死了怎么办?万一那端药的小公公被莫贵君收买,真往药里下点鹤顶红,你怎么办?叫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