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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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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声,现在求饶,不会觉得太迟了。当然,我不会将她怎么样,禁足禁声这么点小惩罚还是有的。恰恰相反,她说得很对,我正是小鸡肠之人,倘若不惹我,如何折腾,我懒得理会,一旦惹了我,事情便不是那么好说了。

不知怎么地,见着堂上那女子懦弱的表情,皱皱眉头,忽然觉得十分无趣。

“你且移席罢!”本以为敢说我坏话的,定是个有些分量的,没想到,齐国来的,也不过如此,这宫里真真无聊的紧,本以为宋皋有了媵者,能乐上一乐的,没想到,全是些不中用的,也就陈来的妫姒似精挑细选过的,十分精滑。

我这话说完,对方身子颤了颤,跪着将膝下茵席移至最卑下位置,再小心翼翼跪了上去。

看看庭中天色,差不多到哺食,懒懒起身,不再理她该去接裌了。

裌此时仍在泮宫入学,刚走在宫外过道上,小家伙一身吉服梳着总角飞奔着出来了,扑抱着我。

“阿母!”一双眼亮亮的。

摸摸他的脑袋,我笑,“裌放学了?”好像今日似比平常早些的。

“嗯,师河道裌今日可先行离去。”

“请假了?”

“无,裌今日比之宴背书快些,师河奖励裌呢。”

捏捏得意洋洋地小家伙。

牵着他的小手一路向皋的宫室行去,皋虽有封地,但也只偶尔才去处理庶务,宋候除了他便只有二女,早己远嫁,皋是仅剩的能撑得起事的宋候血脉,自然而然成了主心骨,其余时间倒是留在宫内帮着宋候处理国务,所以在宋宫之中不仅有自己的宫室,还有藏室,少寝等。

娶妇之前,宋宫早己挪出一块大些的宫室与他作为燕居之所,也因此不管是我还是那些媵者,嫁宋之后,便具是独居的,如此多的居室,也只中间有道过廊将左右整齐对称的房间对半划分,我与背景较为好的媵者居右,姪娣小妾则居左。

或许接触不深,大家平时也很少窜门子,倒像是娇羞的新妇一般不敢出来见人,每人的宫室除了寺人宫妇来来往往,正主儿则很少见了。

不过,待皋出现之后,人便一下子全冒出来了,看着那堆莺莺燕燕,不知怎地我就想起茶壶与茶杯了。

“小君笑何?”

“无事,稚自顾忙活自己的便是,一会裌到了,便可摆放了。”

看着媵者佯装偶遇,而被人问安的男子我又是一笑,他的脸上,在见着那些女人们时,虽表情仍旧那般,不知怎地我却知道,他是隐隐有些不耐的。

自新婚后,宋皋白天冷得像冰渣,无人接近,他也不太接近别人。有初来的媵者见宋皋长相俊美,一眼便生了爱慕不时做些小东西送他,有吃的,穿的,反正能想到的,便都有的。宋皋没接受,也没拒绝,如此便每日都有东西送往他的少寝之内。

夜晚热情似火,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不过,他却似明白自己白天与黑夜不同,入夜即使精力旺盛,也很少踏出寝门。所以我成了他折腾的对象,有时谈着谈着便又去床上了,该享受的我都享受了,不过……不知为何做到最后,想起玑与阿嫂有身的样子,总会莫明地升起股子忧伤来……这情绪完全不该属于我的,皋倒似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更是用力,眼中隐隐闪过怒气。

如此,新婚以来,除了我的居室,别的女子的,他倒没进过,即使不在我这儿歇息也必在少寝之内。

对他那性子知根知底,如此生在冰火两重天的地方,我己够呛,实在懒得动作,稚在一旁急得跺脚。

“小君,如此让媵室得了宠幸可如何是好?”

淡笑着看她一眼,“稚可忘记宋皋曾说何话了?”

“副师说何?”徴正叠衣,听了一脸兴趣。

稚撇嘴,“自然知晓,难道时至今日副师竟还未忘情旧妇?”

徴顿了顿,“副师与小君如此道?”

“不假。”

徴想了想微微低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转了话头,这些主子们的事情,徴一向甚少评论。

“依小人看,副师定是欢喜小君的,否则也不至不入媵室。”

他哪是欢喜我,他那是怀揣小秘密罢啦,歪头想想,不过,说来奇怪,他既然如此会装,即便入了媵室也定不会漏了马脚为何不去呢?

难道真像徴说的,是欢喜我才不入媵室,嗤笑一下,怎么可能?周朝男子娶妇多半是为了以传后嗣,像娥那样能得夫君欢心而娶之的,少之又少罢。

就像齐纪一样。

想到这里,心上一痛,己经有多久没有在梦里出现过那双如泽清澈的黑眸了?或许我便是这样罢,因为齐纪看起来气质干净温润,内心也如水晶般清澈,与我所经历的那些灰暗东西比之起来,简直就像云与泥的区别。

或许,人便是这样,总是喜欢向往那些自己摸不到的东西。我又在想,现下我同样要与人共夫,为何当初不嫁与纪,虽然两人中间有别的人,便总归是守在了一起……但心中却又分外清明,我只怕自己嫉妒得会发狂,所以如此理智冷静而又干脆地断掉一切。

到现在,我仍旧有些不明白,为何就不能稍稍糊涂点呢?

“阿母为何流泪?”正出神,脸上一阵柔软,眼角有湿湿的东西被裌揩走。

吸口气,“哦,是吗?可能是进沙了。”

“那裌帮阿母吹吹。”说完,温热的风吹拂眼角。

微微眯了眯,我笑笑,“裌不用吹,阿母揉揉便好。”

正要抬袖去揉,便撞上宋皋黑黑沉沉的瞳子,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看这气场,再看看天色,这又变作黑夜之皋了罢……

手臂滞了滞,我开口询问,“皋何时到了?”

看看一旁仍旧跪着的,此时却一脸娇羞的女子,看来,来了一段时间了,否则那姜姒的白玉小脸也不至于如此酡红。

皋没有回我,倒似故意忽略我的问话,对着姜姒道,“你且起来罢。”

姜姒缩缩肩膀,娇声娇气地答了,“姬妾不敢。”

“有何不敢,让你起便起罢。”皋的语气有些不耐。

对方怔了怔,最后缓缓起身,怕是跪久了,脚己麻木,一个踉跄着向皋倒去。正如电视中所演那般,皋来了个美人在怀。

见此情景,我又是一笑。

倒是裌,狠狠瞪着姜姒,在我耳边低咕,“庶母坏!”声音刚好够我听到,看来他虽素来不喜庶母,倒也懂些小理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洒泼。

拍拍他僵僵的小背脊。

我对身后的稚道,“稚且去吩咐人摆饭罢,皋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吃饭罢。”

“痛!”正说着,一声娇呼插了进来。

淡淡看一眼仍旧抱作一团的两人,我想了想,扬扬眉毛,微微笑问,“皋可要送姜姒回去?”

难得的,一向颇多表情的皋,此时竟是面无表情,我还以为刚刚那些是幻觉呢,过了一会,这才答我,话语中,夹着淡淡怒气,微扫长袖,“不用摆我的饭了,我送吾子回去。”

吾子……

来回嚼着这二字。曾经,有人也道过这二字,虽然声音很小,我却是听到过的。

忽然心情不是太好,淡淡道了个嗯字,便不再理他,转身吩咐稚摆饭何处,取何食器。

又放下裌,牵着他去净手,由此至终未再看一眼宋皋。

“啊,夫君!”身后一身惊呼,接着声音渐渐远去。

徴不知何时从后头越来我身旁,有些担忧问我,“小君可是在恼姜姒,刚刚副师抱着姜姒离去,只怕今晚……”

微叹口气,压下心中复杂感觉,淡淡开口,“随他去吧,如此倒好。免得将来有人道我擅专,毕竟皋己歇在此处十余日。”

“如此。”

两人说完,便再没话说。裌歪头看我,一脸不解。

摸摸他的脑袋,我没有解释,这些事情他还太小,不会明白。

一时之间室内只剩搅水的声音。

反省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起来也觉神清气爽,没了皋的折腾我总算睡了个好觉。刚起身,稚便端着盘盥进来,寺姆徴上前挂起帐幔,收拾起床榻上的席褥,待得凉了便连席带被收进一旁的柜里,又拿出暖席垫上。

稚放下盘盥,犹豫一下,绞好湿帛与我。

我在帷帐后换下睡衣,拿了白色素纱里衣着上,又拣了较为素淡的深衣和长裙穿上,曲裾随风摇曳,不知何时寺姆徴己开了南窗,清晨凉风透进来,屋中的熏香暖气顿时随风散去,这季春的空气夹着泥土香味儿传进鼻端。

己是季春了啊……前段时间己庙见完毕,宋皋御下鸾车车厢,将从鲁国来的马送回鲁国,从此我正式成了他的妻子。

“小君。”看一眼站在室中央的稚,我轻轻嗯了一声应了。

“小君……”稚又唤了一声。

“何事如此犹豫?”

“稚,有何话直说便是,如此扰着小君做何?”徴的年纪比我和稚都大些,向来在稚面前,她都喜用教育口吻说教稚的;徴未出嫁,又与稚亲近,于是差不多拿稚当成自个女儿看待。

抬眸,看着稚圆润两颊,“徴说得对,何事如此吞吐?”

“稚听宫寺们说,昨儿半夜公子回了少寝,并未歇在姜庶君处。因此……小君不必伤怀,公子昨日只是送姜庶君回了媵室,并无别的。”

整理丝绦的手一顿,绦上刚连接上的佩玉轻响,“哦?”说完继续系好丝绦,心中却想,这孩子傻得纯得,这种事……不是歇不歇就能防的,如若皋真的上了姜姒的床,一个钟便可以下床了,这一个钟内也可能有子嗣了。

我轻轻笑笑,“摆早饭罢,一会要去给母亲见礼。”

稚疑惑看我一眼,随既兴高采烈跑去吩咐宫妇们备早饭。

望着她轻快的背影,我笑着摇头,道了句傻孩子。

寺姆徴听到了,却没立即说话。

过后边继续整理内室,边担忧对我道,“小君,匆要担忧。小人虽未出嫁,但自小便守在庶夫人处的,这些事情看得比稚明白,那日里,虽然不知小君为何落泪,还冷落公子,但小人想公子只怕是受了小君冷落,这才与小君置气呢,故意去姜姒处。小君尚且年轻,又是正妻,这往后日子还长,只要好好相处,公子自然疼爱你多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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