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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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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下此毒手,你到底把我放到哪里?”芮葭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既然你们要动武力,我们就手上见吧,你既无意我也无情!”

景欢听着芮葭与荀涯一句句地对话,眼眶渐红,她一直知道芮葭是个古道热肠的江湖女子,却不料她如此重情,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剖心关爱,可是自己却一再拒绝她,冷绝了自己的心不让她靠近。景欢一手抓住芮葭手臂,手指向下,芮葭手臂吃痛,手里的长剑跌落,景欢脚一抬就挑起长剑,剑入手中,往前一步,将芮葭拉开,“姐姐,我自己的事我来处理。”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荀涯,再无一丝留恋,“荀大哥,我一直想与你较量较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音落剑起,剑舞寒光,似月华笼罩大地,轻柔中却有丝般的缠绕,荀涯退步,躲开景欢剑风,手里长剑拔出,从侧击向景欢右手,景欢向左跃起,荀涯趁机闪到芮葭面前,抓住芮葭,“芮葭,走!”

芮葭被她抓住手臂,却挣扎反抗,反手一掌击向荀涯胸膛,荀涯却不避,生生受了一掌,掌落砰然之声,随即荀涯便闷哼一声,一口鲜血扑到芮葭身上。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景欢躲开之际,剑风又起,却怕误伤芮葭,收了回去,眨眼间便听芮葭大喊了一声,“荀大哥!”

声音凄厉,惊慌关怀骤现,景欢默默收剑,荀涯的眼眸一紧,景欢暗道不好,却见他飞速点了惊慌的芮葭穴道,嘴角的冷笑更甚,“芮葭,对不住了!”长身抱起怒目圆瞪却芮葭翻窗而出。

景欢丝毫不敢迟疑,追着荀涯衣角翻身而出,不过几步,她便被生生逼退,院子四周已悄无声息地布满弓箭手,一支支箭尖逼着景欢。荀涯早已抱着芮葭离开包围圈,站到箭手之后,脸上有痛苦之色。

芮葭地脸对着景欢,只见她杏眼圆瞪,几滴清泪顺着眼角而下,景欢不看那些箭手却对着芮葭轻轻地摇了摇头。却见芮葭嘴角突然渗出一丝鲜血,白羽翻飞,已从荀涯怀中翻身而起,身形如电蹿到景欢身边。

景欢瞳仁放大。一把扶住了倒到她面前地芮葭,“芮葭”“姐姐”两声呼喊同时叫起,景欢一把抓住芮葭脉门,“你……你怎么可以逆行气血冲开穴道?”

芮葭勉强稳住身形,对那边要冲过来的荀涯说道:“你要放箭就连我一起杀了算了!”这才对景欢说道:“我爹说,他欠大伯的一生都还不了。要我有机会一定替他还,你是大伯最放不下的孩子,我怎么都不可以让你有事,而且是当着我的面!”

景欢点头,“你不要说话,我会没事的!”说话间她地目光落在芮葭洁白的衫裙上,大片大片地血迹似桃花瓣渲染成一堆。“姐姐,你……你怎么了?”

芮葭低头,脸色骤变,身子哆嗦着,望向几步远地荀涯。

“不!”荀涯大叫一声,扑了过来。“芮葭,你的身子,才两个月地孩子!你怎么这么傻?”芮葭反手推开荀涯,“你不要过来!”

这一幕已完全让景欢呆了,渲染地血在她脑子中掀起滔天巨浪,芮葭眼角那滴泪针般刺入她的心,那些箭手被这突然的情况弄得有些懵了,景欢心底明白,此时不是叙旧哭喊的时候。负责这件事的绝对不止荀涯一个。她能从荀涯眼底的痛苦看出。他杀自己定然是有人所托,那么院子外肯定还站了一个权利更大的人。她将芮葭往荀涯怀里一推,“姐姐,不要傻了,快跟荀大哥去找大夫!”说话间剑横狂扫,身影鬼魅一般钻到那些箭手身边,剑起血飞,瞬间割破几个士兵地脖颈。

杀人并不难。第一次杀人或许恶心难受。第一次见到大片的血会觉得自己残忍,会做噩梦。可是在血淋淋的战场呆过一年的人,绝对不会再害怕死亡害怕鲜血!

“射!”院外一个字很轻地响起,那些密麻的箭已苍蝇般围向景欢,景欢跃到一棵大树后,呼啸一声,赵一和卫于,你们真的是庆王府红衣卫中最优秀地二十名侍卫之一吗?

飞天密麻的箭并没有想象中蜂般涌起,而是凌乱地射出几丈便跌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片的身子倒地之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如此。

朝廷的争斗总是如此。风月与二哥明王风清,四哥成王风华,十弟寿郡王风舞,守在紫绶宫外的灵棚中,烤着一盆炭火,四人都蓬头垢面,多天未剃发剃须,神色极为疲惫,这些日子哭也哭够了,悲戚也悲戚过了,日日如此,到今日已经麻木了。炭火够旺,室内很温暖,却没有人愿意说话。直到庆王府的管家赵起送来寒衣,唠叨了几句家常,才打破了宁静。

风月的眸子光华骤现,勾唇冷笑一声,“真真可笑,真敢做出这等子事来!”

“八哥,小心隔墙有耳。”风舞微胖,眼睛不大却格外精明。

风月闲闲横了他一眼,“不过说句家常,难不成老子死了,家里小妾打架我还不能骂几句?”

“老八,你怎么说话呢?”明王风清是最年长的皇子,呵斥了风月一句,“你心里憋屈兄弟们都知道,回家多少气撒不得,非要在这等地方撒泼撒赖?”

风月知道风清的意思,便不言声,只闭目眼神。心中却是另外想法,这些兄弟,自己在京受到父皇重视时,他们哪个不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去西征,回来一定会将自己推到锦绣江山,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们谁不是都做了缩头乌龟?心里想跟三哥对着干,却又不肯撕破脸,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难道他就是傻子,不知道他们那日是撺掇他闹灵堂地?三哥那人心思太深,如果他闹灵堂到合了他平时性子,直剌剌一个刺头!如果他不闹,他今日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替父皇守灵吗?

风月地太阳穴突突直跳,却硬生生压了下去自己的愤怒。蜀城之事,果然是那个所谓被囚禁的瑞王风起干的好事,他居然派人杀人灭口?哼,风起,别以为你做了三哥的走狗,就能一步登天!风月想到此,嘴角的笑容又勾出几分,忽然听见紫绶宫又传出几声大哭,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坐了起来,弹了弹衣角,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说道:“到时候了。”

几个王爷都站了起来,以明王为首,陆续走向紫绶宫灵堂。

二十五、再见净画

景欢静静地看着那些箭手身后的利箭,箭羽凌乱沾满了鲜血,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个温馨的院落很快便成了一个修罗战场。她不过看了一眼,便奔向芮葭,荀涯已经抱起芮葭,焦急地向外而去,不过两步他又慢慢后退了下来。

已经死寂的院落外,黑色的箭头黑洞一般向屋内的人招手,景欢握住芮葭的手,冰冷彻骨,她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在青石的地板上,绚成一片黑青之色,“姐姐,你怎么样?”

芮葭勉强摇摇头,唇色苍白,“你快走,我没事。”

景欢捏着芮葭的手,目光与荀涯相撞,景欢毫不犹豫,“你走吧,照顾好我姐姐。”景欢当先而出,推开紧闭的大门,门外赵一和卫于冷冷地站在门外,景欢说道:“放他们走。”

赵一和卫于一声不吭,手一挥,那些人便瞬间消失,就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快捷,荀涯抱着芮葭从景欢身边而过,芮葭的手从景欢脸上划过,她甚至对她笑了一下。

不知何时,身边依旧只有赵一和卫于,他们衣衫干净,就连景欢慌张之间一滴血都未溅到身上,他们依旧在街上闲逛。景欢动看看西摸摸,似乎刚才那一场就是一场梦,梦醒才发现根本就没发生过。

夕阳的余晖洒在街上,落在前面那高大府衙的门楣上,几个墨光大字在夕阳下有一种天然王者之气,“明王府”三个字落在景欢眼中,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西城转到北城。

一个单薄衣衫的素衣女子拿着水桶拖把蹲着身子擦拭着大门外沾了些污浊脚印污渍的白玉台阶,北风吹过,吹散她略凌乱的发,落在脸庞上。她起身,用袖子将头发往边上捋了捋。景欢正准备离开,却又霎那间停下了脚步,那半边侧脸,有一种不自然的白,小巧的鼻梁有一种天然风姿。眨动几下的眼睛耷拉下去掩去了光华。

景欢地脸也跟着白了,“……她是谁?”

“玉画儿。”赵一望着继续蹲下擦地的女子,“雀仙楼的玉画儿,在瑞王爷出事之后,不知怎么就被明王爷带入府中,王爷如今在宫中守孝,王妃也日日入宫祭灵。不想她在府中被人如此糟蹋。”

玉画儿,如画似描,如玉似画。

玉画儿似乎感应到有人注视,猛然回过头来,景欢一个侧步就得到了赵一身后,淡淡道:“走吧。”玉画儿看了几眼赵一和卫于。并不认识,又淡淡地垂下头继续擦地去了。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太监,骂了她几句,又哼哧着关门去了。玉画儿淡淡一笑,干脆提了裙子,用脚踩着抹布大力擦起地来,样子极为随意,甚至有些粗鲁。可因为她柔弱纤细的身姿。怎么看都如风中摆柳,怎么都有一种天然风韵。即使她在干最脏最乱的活,却掩饰不住她身上特有的光华,甚至是高贵。

玉画儿,原来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地美人。

景欢转身离开了明王府,原来芮葭对自己最后留的那个口型,果真是“明王府”,她是知道玉画儿的身份而在提醒自己?还是她们之间有某种默契?玉画儿。她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地步?一切真的如传说中那样简单吗?刺杀先帝。又被无端释放,最后无缘无故又进了明王府被当作粗使丫鬟。一切又是何种关系?

景欢的头很疼。所以她叫赵起给自己去城外的念佛寺给自己求来几本佛经。

佛能静心,自己的十年都是在静静地佛音中渡过的,所以她念着那基本经书很快安神静气。院外某处,赵起问晓寒,“都检查过那佛经,没什么异样吧?”

“总管大人放心,奴婢一个个字都看了,就是金刚经和法华经,没有一个字异样。而且她也很安静,一直在念经,没有任何不对劲。”

“那就好,看好了她。”赵起点头,“王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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