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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一种男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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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使很大的力气,握着钞票的拳头只是砸在他的胸口。丁仁诚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钞票被我揉成团砸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鸡头首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笑开了。打架流血我们不怕,但是这种窝囊架让大家都不舒服。可能是碍于我跟修鬼的交情,其他人只能忍着。现在看到我动手了,他们心里堵着的石头都化开了,也许这种笑就是发泄。

不远处的张科长明显愣住了,不过没有走过来掺合,丁仁诚爬起来要抡拳头,修鬼很熟练把他按在一边。

“放了他吧,看那副倒霉样我就烦了。”我支开修鬼对丁仁诚说:“你那位张科长能叫来交通大队的人,就让他多说两句话,把这事都平掉。我们都是混子,遇见警察不会说话。你自己悠着点,我们走了,别送。”

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丁仁诚还没有胆量把我们诬陷进去。大摇大摆走的时候和尚偷偷把那一百块钱又捡了回来,“操,不要白不要。”坐在车上的时候和尚提议去唱歌,我猜这小子身体某部分又痒痒了,笑着催司机调头直接去了KTV。

这群小子都一个德行,能疯能玩的时候从来不会记得自己还受着伤。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搂着小姐的模样,我觉得特可爱。由于和蓝眼睛的关系越来越远,我没有假惺惺装清高,自己挑了一个长的不错的小姐。

其实当时我很尴尬,看着包房门口站着一排女人,像上架的货物一样被我们一遍一遍的挑,很尴尬,就这样。鸡头与和尚都习以为常,随手指着自己想点的小姐,而我却很不自然。换过来想一想,如果是我站在那里,对面的陌生人带着虚伪的笑和厌恶的烦在挑选我,我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想法。最重要的是,她们永远都在被别人挑选,自己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选的小姐叫冰冰,小姐的名字都这样子,冰冰、文文、铃铃,主要是方便妓头叫人,就像货物的标签一样。俗是俗,不过很好记,也很好上口。

选她的时候我本来已经抬起了手指,不过突然觉得这样很不礼貌。都是人,我又没比她强到哪里,犹豫了一阵,我借口去厕所走到了门口,“你坐过去吧。”我拍着她的肩膀说。

可能我的动作太礼貌,礼貌的有些假,礼貌的有些嫩,当时旁边几个没选上出台的小姐都笑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脸很烫,真他妈丢人。

几个家伙围在点歌机前面与和尚抢麦,我不知道应该与冰冰说些什么,打开啤酒问:“你多大了?”

冰冰属于那种很妩媚的美,妆不浓,但是色彩突兀,紫色、红色、灰色在她脸上恰倒好处的融在一起,让人很有践踏的欲望。大概男人遇见这种高傲神秘的女人都想践踏,本能吧。

“二十。”冰冰的回答很干脆,声音有些沙哑,顺手她拿起了我放在茶几上的烟。

“别扯了,二十?没到三十就不错了。”鸡头在旁边吃吃的笑着,似乎在提醒我。

我瞪了鸡头一眼,灯光很暗,我从侧脸看不清楚冰冰的表情,也许她对这种话已经没有了感觉,依然平静的在抽烟。周围的小姐已经开始放浪,说着“老公,我陪你喝酒。”之类的话,老公这词对小姐来说,跟朋友应该是一个意思。

我什么都不是 第三十九章 哑巴
(更新时间:2007…1…13 20:48:00  本章字数:3410)

气氛一直很僵,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也没有任何与我搭茬的意思,表情麻木的像隔夜的啤酒,昏黄死沉。大约不到半个小时,老板走到门口把冰冰叫了出去。
“那边有个熟客,我得去照顾一下。你先玩,有空我再回来。”冰冰走的时候从昆包里拿出一盒骆驼丢在我身边。

“操,第一次碰见抽骆驼的女人。”鸡头眼睛很尖,也不怪他,成天与我在家抽三块钱一盒的杂烟,舌头都有些麻木了。

骆驼不算贵,但是很辣,抽着它让我感觉冰冰性格很古怪。“忙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起床空肚子抽一根骆驼,应该整个脑袋都会发晕。”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这种想法。

玩到七点多钟,东子第一个嚷嚷起来,拖住我要去吃饭。和尚还依依不舍的靠在沙发上纠缠,鸡头踹了他一脚,让他去把包房费付了——那一百块正好派上用场。修鬼主动去付小姐的台费,临走时我又掏出五十块悄悄塞给老板娘,“冰冰的。”我大方的回答了老板娘的疑惑。

按道理说,小姐窜台是不合规矩的。当然,我可以选择不给钱。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觉得她丢下一包烟很有味道。

有一点更奇怪,在KTV里喝酒的时候酒量往往都会特别大。报纸上说酒量与什么光线环境有关,我搞不懂那些名词,不过确有其事。街风扫过,每个人都冻的发颤,周刚在后面嘀咕了一阵,跑过来拉住我说:“峰哥,咱去吃火锅吧。我认识一家新开的清水锅店,正好醒醒酒。”

“哎,你先打住。”鸡头抓住周刚说:“你家是地税还是城管啊?怎么总认识什么新开的店?”

周刚嬉皮笑脸的说:“我姨夫是城管。”

“牛逼。”鸡头搂着他说:“有这么一个亲戚,比认识市长还有用。不过你小心点,别哪天人家去揍他的时候把你一起埋了。”

我家楼下就是市场,后来旁边建了一座封闭市场,老市场就被禁止了。有些农民不愿意付市场管理费,早晨或者傍晚会拉车蹲在老市场卖些便宜的蔬菜水果。当然,勤劳的城管总是每天坐在车上用大喇叭不停的骂,偶尔还会拖走他们的货。以前有个卖水果的哥们第一天出来干就被城管抓到了,他求了半天,结果自己的车和秤还是被没收了。这小子一时想不开,拎刀把城管副所长捅漏了。副所长这辈子唯一光荣的事情可能就是这个了,上报纸、上电视,还被追评为什么楷模英雄。

卖水果的哥们被判死刑,不过市场的人说起他的时候全挑大拇指。其实城管也有很多好人,只不过人们的眼睛只盯在破坏自己利益的事情上,那些帮助过自己的,反而被忽略。

“把二郎也叫出来吧。”我扭头问修鬼:“挺长时间没见这小子,有点想他。”

修鬼也很想聚一聚,不过从知道我们是混子以后,二郎的父母根本不让我们进他的家门。在街上偶遇时他们也把脸拉的很长,用鸡头的话说:“一夜也摸不到下巴。”人得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和修鬼从不主动给二郎打电话。

修鬼给二郎打了传呼,隔了好久他才回电话:“妈的,在哪玩呢?等我,马上就到。”

二郎性格很豪爽,在酒桌上侃了一会就跟其他人打成一片。其实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无非就是吹吹牛逼或者说些荤段子。略微有点深度的东西让我们的脑子太累,反而这种生活更舒坦。

“最近死哪去了?怎么也不来我家玩?”我搂着二郎问。

二郎一直没喝酒,他是借口找同学研究问题才跑出来的,“别提了,最近厂子不是分房子吗?我爸成天往家里领人,房产科、人事科,那些人天天来,我也不好意思跑出来疯啊。”

分房子可是大事,老百姓这一辈子就是为了那几十平米活着了。

“对了,给你们讲个新鲜事。”二郎突然笑起来说:“住在市场门口的那个刘哑巴都认识吧?”

我点点头,刘哑巴命不好,老婆跟别人跑了以后他气的染上病,结果成了哑巴。不过这老头很热心,每天帮着打扫市场,谁家有什么力气活他都去。刘哑巴有两个儿子,学习都不错。不过他供完大儿子就没有钱供二儿子读书,可能因为这个吵了起来,二儿子发了疯,用开水把刘哑巴的胳膊全烫伤了。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多赚钱孝敬父母?有这种孩子真是作孽。大家都可怜刘哑巴,谁家过节做点好吃的东西都送给他。

“前两天刘哑巴开口说话了!”二郎神秘兮兮的说。

我耸肩回答:“病好了?罪遭够了,也该享福了。”

二郎撇嘴反驳:“操,他根本就没有病。当初他老婆嫌弃他太穷买不起房子才跟别人跑的。这老头一狠心,装了四年哑巴。就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前几天单位照顾他是残疾人,分了一套房子给他。房照到手以后他才开口说话的。”

我听完很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什么转折,而是惊讶于刘哑巴的毅力。

“我靠,四年!”鸡头佩服着叹息说:“哪怕让我三天不说话,我都得憋死。这老头真凶,一下憋了四年,就为了一套房子。”

“不错了,知足吧。”修鬼含着烟不满的说:“遭四年罪弄套房子,要是他不装哑巴,这辈子还得住在市场的棚子里。真的,我家的鸡笼子都比他那里暖和。”

鸡头眨着眼寻思一会,抬头问我:“阿峰,换成你,能遭那种罪吗?”

我愣了一下,四年,那么长的时间强迫自己不说出任何心里的想法,可以哭可以笑,但是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竟然不可以叫一声“儿子”。因为他是哑巴,市场里人总拿他开玩笑,打他骂他的时候我只见过他呜咽的叫几声,现在想想我居然没有一点点责怪他虚伪的念头,这都是被逼出来的,被那三四十平米的水泥地逼出来的。

“这社会啊,还是穷点好。”我把烟头塞进了酒瓶子,“咱父母那时候都穷,但是也没听说谁因为没房子去装哑巴,还他妈装了四年。大不了喝粥的时候多灌点水,起码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等以后我混不下去,我直接找根绳子去市政府门口上吊,怎么滴咱也混一个国葬,棺材钱他们总得给我出吧?”

“你别说废话了。”二郎戳着我的脑袋说:“前阵子天天有老头老太太去市政府门口站岗闹意见,说退休太早,现在开的工资吃饭都吃不起。但是你看过有谁站出来替他们说话了吗?那群逼干部在位的时候大吃大喝,退休每个月还是几千块,咱以前那些朋友天天蹲在锅炉房里倒班,一个月不也就四百五百吗?你要是去那上吊,没等死透,人家就把你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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