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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1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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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都僵硬得不好使了。
  却本能地没忘记要赶紧接起。
  听筒贴耳朵,马传来那边的人简洁快速的问话:“阮小姐……?”
  阮舒认得,是老k。
  心的预感因此而愈发强烈,强烈得令她的心脏都快从胸腔跳出来。
  她连嗓子都差点卡住:“对。”
  “你等一等。”老k说。
  然后是窸窣的动静。
  下一瞬,阮舒的呼吸滞住,周围孩子们庆祝生日的欢呼声如同被摁下了静音键。
  她的世界里只剩电话那头虽然非常嘶哑但她依旧辨认得出的嗓音,每一个字敲在她的心间,是明朗的春风拂过,解冻万里冰河——
  “阮阮……我活着回来了……”


第尾声+彩蛋(终)

  我回国之前,正巧赶小舅舅和小姑姑的忌日。
  他们两个人的墓,在那会儿他们分别出国之前在国内已经有了。
  不过,那两个墓与我的小舅舅和小姑姑并无关——一个只是祸害社会的毒枭,一个只是声名狼藉的林二小姐。
  我和晏嘉在澳洲另外给他们修了墓。
  墓碑,我和晏嘉对他们的称呼是“父亲和母亲”。
  在澳洲,在所有认识我的同学、朋友或者邻居里,他们俩是我和晏嘉的爸爸妈妈。
  只是,我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小舅舅和小姑姑,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四个人于意外的车祸离世了。
  那天是六一儿童节,本来应该是一家六口欢欢喜喜过节……
  “哥,有长杂草的地方,我都拔干净了。你不要发呆啊,也抓紧时间。你瞧漆都滴下来了,小心一会儿把字描坏了。”
  晏嘉的提醒拉回我的思绪。
  我转过头。
  晏嘉的表情些许清冷。
  见状我不禁笑了笑:“以前只觉得三分神似,这几年小姑姑不在,怎么你越来像她的脾气了?”
  “像小姑姑不好么?”晏嘉反问。
  我前揉了揉她的脑袋:“好,越像越好。”
  晏嘉却避开我,幽幽嫌弃:“哥,你是故意要把油漆抹我身、嘛……”
  我一瞧,毛笔头滴下来的油漆确实差点落到她白色的鞋子,自行闪开她些,也反过来皱眉不满她:“明知道今天来扫墓,你怎么还穿这么容易脏的颜色?”
  “可我是特意穿来给小姑姑和小舅舅看的。”晏嘉抬脚示意,“这小白鞋是软糖寄来的,姐妹款,她要我也在今天穿,和她一起。”
  “噢。”我恍然点头,揶揄,“我以为以你应该和软蛋一样,会觉得这幼稚。这点来讲,还是软蛋更像小姑姑。”
  晏嘉抓着我的把柄:“等会儿回去我告状,说你又喊他软蛋。”
  我哈哈大笑开来。
  小舅舅当年失踪了差不多五个月,好不容易赶在小姑姑临盆前来了澳洲,才临时得知,除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还附赠了一个男孩,遂随口取的。
  声明,“附赠”这个词,可不是我说的,我转述的是小舅舅的原话,当时我也在场,亲耳听到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用词,小姑姑还生了小舅舅一通气。
  当然,我们谁都清楚,小舅舅只是嘴嫌弃。那可是他和小姑姑的孩子,算两个都是男孩子,没圆成他的女儿梦,他还是打心眼里欢喜的。
  同样的,小姑姑的生气,也只是她和小舅舅之间的……咳,所谓情、趣。
  我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一开始以为小姑姑是被小舅舅欺负了,邦着小姑姑一起把小舅舅给欺负回去。
  后来小姑姑三天两头和小舅舅闹情绪,我很困惑,感觉自从小舅舅回来之后,小姑姑变得以前娇弱了,偶尔我甚至还觉得,貌似是小姑姑小题大做了。
  小舅舅倒是没有一次回嘴,凡事都让着小姑姑,且分明乐在其。直至现在,我的生活圈子扩大,认识越来越多的人,小舅舅依旧是我所见过的,最有耐性的男人。
  由于小姑姑和小舅舅的相处模式和我对我自己爸爸妈妈相处模式的印象并不一样,于是越发糊涂,搞不明白,小舅舅不在的时候,小姑姑不是天天想他?怎么两人在一处了,反而好像总有摩擦?
  时间久了,我才渐渐悟出来,这是小姑姑和小舅舅他们两人的甜蜜和浪漫。
  褚阿姨后来有一次也点拨过我,小舅舅欠小姑姑太多了,他的后半辈子是用来还债的。如果换作其他女人陷在小姑姑当初那样的处境里,怕是早得抑郁症了。
  其他我或许似懂非懂,但提及小姑姑带着我和晏嘉来澳洲后苦等小舅舅的那段日子,我确实非常清楚小姑姑有多么地坚强。
  褚阿姨偶尔有点不正经,除此之外还点拨过我……家里小孩子多,我又是最大的,得邦忙照顾晏嘉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让小姑姑和小舅舅“打架”的时候能没有后顾之忧,尽情享受,不被我们几个小孩子打扰……
  咳,不说了不说了,这是后话,也是题外话。
  谈回小舅舅当年的归来。
  我的十二岁生日,小姑姑在大家热热闹闹的时候,突然抱着手机哭,把全部的人都吓坏了,一问才知,是小舅舅终于有消息了。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小舅舅打电话那会儿,刚得救不到半个小时,得救后的第一件事是要给小姑姑打电话报平安,和小姑姑讲完那通电话后,他才安心地昏迷。
  正如我在前面说过的,小舅舅直到小姑姑临盆前才来的澳洲。所以小姑姑的整个孕期,小舅舅确确实实没能陪伴,成了他的终身遗憾,也加重了他对小姑姑的歉疚。
  但不是小舅舅不想来,而是小舅舅的伤太严重了,根本没办法离开治疗,也禁不起跨洋的奔波,且他在国内还有事情缠身,无法立刻说走走。
  所幸,在小舅舅的努力下,小舅舅赶了软糖和软蛋的出生。
  时隔近一年,重新见小舅舅,我完全认不出来。
  太面目全非了。
  身体的骨架分明还在那儿,骨架外包裹的却仿佛没有血肉,只有缩水干枯的皮,头发也全都没有了,戴了一顶帽子作为遮挡。按照小姑姑后来调侃小舅舅的话,是,小舅舅真成了“糟老头子”。
  而我一生也忘不了那个画面——
  小姑姑忍着眼泪颤抖着身体一步步走到小舅舅跟前,抱住小舅舅,极度哽咽:“活着回来好……”
  小舅舅则一句话也没有回应,那么坐在轮椅里,将脸埋进小姑姑的怀,亲吻在小姑姑圆滚滚隆起的小腹。
  没有那时那刻能更准确地形容,何为“无声胜过千言万语”。
  之后,小舅舅转在澳洲这边的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小舅舅的真正的身份,我小时候似懂非懂,随着渐渐长大,也有自己的猜测,直至我十八那年小舅舅和小姑姑的车祸前一阵子,才得到确认,并完完全全明白。
  那几个月小舅舅的失联,是因为小舅舅作为陆振华的儿子的那层身份——陆振华和瑙爷先后被警方抓捕,瑙爷在泰国的那个死对头虽然霸占了泰国的市场,但并没有达到黑吃黑的目的,主意才打到了小舅舅的头,囚禁了小舅舅,企图b问出陆振华甚至瑙爷手里的东西。
  外人即便能想象,也可能不及真实情况的万分之一。只有置身龙潭虎穴之的当事人小舅舅,才最清楚那凶险,才最清楚死里逃生,是多么地不容易。
  他不仅没能如述的那般陪伴小姑姑度过孕期,也陂了一条腿,失去三根手指头,以及右手臂几乎废掉无法正常使用。
  最严重的是,小舅舅曾被注射过量的杜冷丁,并且成瘾。
  长大后我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东西。
  所以小舅舅接受的治疗,不仅仅有身体的伤……
  一年后,小舅舅才真正回来家里住,且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舅舅搁置了和小姑姑再生小妹妹的想法。
  当然,小舅舅的复健成效很不错,手指头安了假肢,右手不便利,他养成左手做事的习惯。
  陂的那只脚,刚恢复行走的那阵子,他最喜欢在小姑姑面前走来走去,问小姑姑他看起来是不是和健全的人没有差太多。
  小姑姑想逗他的时候,会故意说要去外面包、养小鲜肉和小狼狗,小舅舅会抱软糖寻死觅活。
  由于小姑姑私底下和我打过招呼,为了不伤及小舅舅的脸面,我总要很辛苦地憋着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和晏嘉还有软蛋小表弟玩得很开心。
  结果小舅舅压根不需要脸,当着我们几个孩子的面,肆无忌惮地去亲小姑姑,搞得小姑姑反而不好意思,揪他的耳朵把他往屋里拖,却又正小舅舅下怀。
  …………
  扫完墓,我和晏嘉回到家。
  快递员果然已经来过了,按我们的叮嘱,邦我们把快件放在酒窖外的一只酒桶后。
  我和晏嘉虽然还在澳洲,但小舅舅和小姑姑他们去世后,按他们的安排,从原来的地方搬走了。
  如今我在澳洲也算小有名气的酿酒师,基本每天关在酒窖里酿酒。或许受小时候的影响,即便我如今确实扩大与外界的交流,结识了不少朋友,但本质依旧偏好安静,偏好一个人的独处。
  那是我最舒、服的状态。
  只可惜,科科和阿针、阿树和阿,寿命不如人长。
  它们接二连三过世后,我也没再继续养小动物了,包括他们的后代。
  或许是不想再承受失去朋友的难受。
  如我失去的第一个朋友,是格格……
  敛回思绪,我看到晏嘉已经迫不及待去酒桶后面拿快件。
  一如既往是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也一如既往是风景照。
  地点更是和回不一样,换成了泰国。
  这些年寄来的明信片的地址汇总起来,差不多要将世界都走遍。
  “哥,你说下一次,该是南极了吧?”晏嘉问。
  “或许吧。”我笑着,凑去和晏嘉一起细看明信片。
  照片是满目的罂粟花,盛开得格外灿烂。
  我不禁微眯眼。
  越美丽,越罪恶,是形容它的。
  归根究底,我的爷爷、我的父亲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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