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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干两边的活儿,我不会给你开双份工资的。”阮舒浅笑。
“阮总你说哪里的话?”苗佳也笑了,颇有戏谑的意味,“以前阮总身边只有我一个助理,加起来的事情可比三个人做的还要多,照样只发我一份工资,我不也照样在公司呆到今天?”
阮舒勾唇:“我听出来了,你在跟我算旧账。”
“不敢不敢。”苗佳摇头摆手,“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高压,才令我迅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迅速成长为合格的助理。”
阮舒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行吧。那张助理不在的这些时间,你就暂时接替她的工作。”
注意到时间的限定和“暂时接替”,苗佳轻闪一下目光,面色无虞地表达感激:“谢谢阮总。”
“出去找林璞吧。”阮舒略略点头。
“好的,阮总。”苗佳应承着,离开办公室。
阮舒目送她的背影,神色微凝——如果焦洋知道苗佳现在重新受到她的启用,既是傅令元的助手,又是她的助理。会认为苗佳涨值了吧……
下午四点多,阮舒又一次接到来自戒毒所的电话——林翰强烈要求见她。
这一回,她没有直接拒绝,只让工作人员告知林翰,等过两天她空下来之后会前往探视。
挂掉电话,转椅转向窗外,她定定盯住外面被雨水的雾气所模糊了样子的城市,凤眸冷冷地眯起。
少顷,办公室的门叩响。阮舒收敛神思,转回向桌前,神色恢复如常:“进来吧。”
林璞送来两份新文件给她签字。
阮舒浏览过后,指出两个问题驳回,让林璞拿回去给递文件上来的员工修改,林璞却是没有马上走:“姐,你让苗助理调回来了?”
阮舒抿抿唇:“准确点来讲,不是让她调回来,而是从副总那里暂时借用。补张助理的缺。”
林璞欲言又止数秒,踌躇着道:“姐,我从公司的其他同事嘴里,听到过一些关于苗助理的不太好的风闻。”
见阮舒未吭气,他兀自继续道:“进来公司晚,后来才从同事们嘴里得知,原来姐最早的助理是苗佳。他们都说苗佳的野心太大,原先以为调到姐夫身边,能顺势攀上三鑫集团。结果姐夫很少来公司,她的助理之位等于是空职。说姐你因此认清苗佳,所以不再重用她,却也不辞掉她,让她在林氏里外不是人地慢慢熬。”
“没想到苗佳的脸皮很厚,竟然一直赖着没走。现在姐你等于给她‘官复原职’,就方才的一会儿工夫,她在公司里走路姿势都比前段时间抬头挺胸了。苗佳或许确实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但是听大家提起她的时候,基本一致认为她行事有些狐假虎威。”
阮舒掀掀眼皮子:“你倒是挺八卦的。”
“不是八卦,只是和同事处关系。”林璞解释完,费解道,“姐,我虽不敢说自己特别了解你,但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也自认为能琢磨到一些你的喜好。照理来讲,你当初既然将自己一手提拔的苗佳从身边调离,肯定是苗佳出了什么问题。你应该不会轻易原谅才对。现在怎么……”
稍一迟疑,他猜测:“姐难道是另外有目的?”
阮舒心头微顿,不动声色地眯了眯凤眸:“林璞,我对职员做任何的调配,需要向你解释?”
虽然语气清清淡淡,但这句话本身已充分表露出她此刻的不悦。
林璞默了默:“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近我给你的态度太好了,又令你得意忘形,不自觉地做超出你职能范围的事。”阮舒拧眉。
林璞凝定她:“我现在不是你的助理,而是身为弟弟,关心姐姐。”
“你一直都把两种身份混淆在了一起。”阮舒漠漠,低头,不欲再搭理他似的,“没有其他事情,就快点把刚刚的那两份文件送出去。”
林璞安静了两秒,恢复正常助理的状态似的:“还有一件事。”
“说。”阮舒头也不抬。
“明天在江城的保健品展览会,林总说他不去了。”
“随便他。”阮舒见怪不怪——自打王毓芬怀孕,林承志不仅在公司的出席率下降。连以往派遣给他的出差事宜,他都能避就避。
“那需要另外替换人?”林璞问。
略一忖,阮舒交待道:“给我订机票,我去。”
江城的展览会每年都会举办,主要目的就是行业交流,虽说全国各地很多保健品企业都会参展,但挺杂挺乱的。阮舒只接手公司的头两年为了熟悉人脉亲自前往过,随后都交给林承志去处理。今年林氏被三鑫集团收购了,在行业汇报会议上。林氏极大有可能会成为众多演讲人稿上的案例,她想听一听。
另外一点是,华兴作为今年最新强势闯入保健品行业的新势力,不晓得又会得到怎样的评价。
林璞约莫也是了解她一向极少自己出远差,稍显意外,意外之后也只是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他的声音略微沉闷,显然是情绪受了方才的影响。应承完便默默退出去她的总裁办,背影也透出一股子的落寞。
阮舒有点失笑——情绪易受波动这一点。和他外表的大男孩形象,亦是契合的。
转而她又凝眉——林璞身上,还真是暂时找不出什么特别可疑之处。
距离下班时间尚余半个小时的时候,素来在林氏以潜水状态存在的九思竟是破天荒地来敲她总裁办的门,提醒:“阮总,你该去马医生的心理咨询室了。”
阮舒乍一听有点懵,很快模模糊糊记起来,昨天晚上在和傅令元做的过程中,确实答应过今天要去见马以。
他这是担心她忘记,才特意交代九思的……?
这感觉就像他前段时间盯紧她喝中药一样。阮舒扶扶额,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先给马医生打电话预约。”
否则一会儿他下班,她就扑空了。
却听九思道:“阮总,傅先生已经帮你向马医生预约过了。”
阮舒:“……”
雨势已然不如中午瓢泼了,淅淅沥沥地,浇灌马路两侧的树木,洗刷干净的枝干上,新生的叶子绿意湛湛。
中途二筒拐进加油站去加油。
九思下车去加油站的便利店帮阮舒买水。
阮舒坐在车后座,正刷着某明星离婚狗血撕逼大战,忽而便听有人与她打招呼:“阮小姐,真巧。”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开场白。
阮舒应声扭头望向车窗外,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另一辆车子里的陈青洲。
还真是在哪儿都能和他碰上……阮舒客客气气回之以微笑:“是真巧啊,陈先生。”
“阮小姐也来加油?”
“来加油站,除了加油,还能干什么?”阮舒暗暗嘀咕他这是在没话找话。
陈青洲淡淡一笑,竟是接她的话回答:“也能上便利店,或者借用洗手间。”
说着,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黄金荣从加油站的洗手间往回来走。
第161、找丈夫以外的男人
透过后视镜,陈青洲看到?金荣从加油站的洗手间往回来走。
这边小奔的油已加好,九思也从便利店回来了,阮舒出声道别:“陈先生,那我先走一步。”
陈青洲看回她,儒雅地颔首:“好。阮小姐请便。”
二筒得到示意,重新启动车子,顺着弧形的车道开出去。
金荣走回来,正瞅见小奔的车后座车窗缓缓摇上,惊鸿一瞥车内女人的侧脸线条。他蓦然一愣,八字眉因拧起而有点倒竖的趋势,连忙眨了眨眼睛,车窗却已经完全闭合。
见他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陈青洲探头询问:“荣叔,怎么了?”
“奶奶个熊……”?金荣揉了揉太阳穴,嘀咕着上车,“没事。我好像酒还没醒……”
路况不太好,比预期的要晚十五分钟才抵达马以的心理咨询室。
前台的妹子已经下班,没有人了。
二筒和九思照例在外面等。阮舒一个人进诊疗室。
今天诊疗室的门没有关,好像特意为了迎接她而敞开似的。
马以一如既往白衣大褂地坐在房门正对的那张诊疗桌前,专心致志地不知在写什么。
阮舒的印象里,他很少用电脑打字,无论是记录病人的病历卡,还是打报告,似乎都习惯于用他手中的那只笔埋头“唰唰唰”。
因为始终见他用的是同一支笔,她曾经好奇地询问过他,这支笔对他是不是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他的冰山脸立即写上“你们这些愚蠢而无知的人类”,然后打开某个柜子,向她展示满满的一箱与他手中所拿的一模一样的笔。
她当时只觉马以的强迫症已病入膏肓。
神思一晃重新定回来时,便见马以不知何时已经抬头。正像看傻子似的盯着她看。
阮舒并未直接进去,而是遵循以往的礼貌,先抬手叩了叩门,然后问候:“马医生。”
他一向很在意这些细节。
“请进。”马以不咸不淡的。
阮舒这才迈步,维持着笑意一直走到与他面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
马以双手置于桌上,十指交叉,镜片后的眼睛像聚着光似的盯着她的脸,数秒后语调平缓道:“气色很好。”
阮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勾了勾唇:“谢谢。”
却听马以道:“我没有在夸你。”
“我知道。”阮舒从容应对,“我的‘谢谢’只是很普通的寒暄用语。”
她以为马以会继续反击,然而他给她的回应是低头在她的病历卡上写了两笔。
阮舒不禁好奇:“就刚刚那两句对话,难道也能体现我的病情?”
马以停笔。重新抬头注视她,不理会她的困惑,兀自发问:“那晚催眠之后,到今天是第三天,做过没有?”
“做了。”阮舒点头。
“几次?”马以问
阮舒心里?数一遍,回答:“三次。”
“间隔时间。”
“第一次是当天晚上,第二次是隔天凌晨,第三次是昨天晚上。”阮舒一一道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