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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7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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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舒定定地,一眼不眨地,没有动。
  傅令元与她四目相对,陪着她安静。
  顷刻,他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唇上吻着,轻轻地笑:“怎么了?呆呆的,不认识我了?”
  阮舒这才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用被他捉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再摸了摸他的脸颊,最后摸到他的嘴上。
  停两秒,她清浅的唇启开:“三哥。”
  “嗯,是我。”傅令元重新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紧紧地,“我在这儿。”
  “好……”阮舒的神情间泛出一抹安心,简单地一个字应完后,阖上了眼睛,像要继续睡。
  不过两秒,她又睁开,盯着他不放。
  “怎么了?”傅令元摸摸她的额头——其实她还在低烧,但庄爻告知,医生说目前没发现伤口感染,低烧是药物在起作用,毋需担心。
  “没什么。”阮舒的嗓音轻轻的,低低的,平平静静地,“就是想确认,你会不会消失。”
  傅令元黑眸深深,眸底是浓烈的情绪在翻滚。
  他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就势轻轻咬一下她的手指:“不会消失。你赶我,我都不消失。”
  “嗯……”阮舒缓缓舒一口气,眉心蓦然微微蹙起。
  “疼?”傅令元盯向她的右边肩膀。
  “嗯。”阮舒点头的幅度特别小——一直在疼,虽然她在被闻野带上车后没多久,意识就不太清醒,但萦绕在这不清醒的意识里的,全都是疼痛,也只有疼痛。
  绵长的,不间断的。细细碎碎的,钻进骨子里的。从肩膀蔓延到身体。
  “抱歉。”傅令元的神情和语气全是浓浓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没具体说“抱歉”什么,“对不起”什么。
  这两个词,已成为他的习惯。
  即便今日她中枪,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也将责任揽到他的身、上。
  即便他讲过的次数那么多,甚至一度和他的关系最冷漠最僵持的时候。她也没有真的认为从他口中出来的这两个词不值钱。
  因为她听得出来,无论他说多少次,都和他第一次说时一样发自内心,挟裹着她真实的感情。
  阮舒默一瞬,眼神平静而平定:“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
  “嗯,我知道。”傅令元讲她的手贴在他的唇上,“我记得,你说过,你怕死。”
  阮舒怔怔的——她发现,在这次枪伤之前,她对枪的恐惧,都太虚了,毕竟看到的全是它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亲身经历之后,完全另外一番感受。
  “阮阮,”傅令元在这时唤她,“离开庄家吧。”
  阮舒钝钝转眸看他。
  傅令元严肃而认真:“不用靠庄家,我们会有另外的办法藏住你作为陈玺私生女的身份。不用靠庄家,你用陈家的下属和我里应外合,我尽力邦你救出黄金荣。陆家终有一天我会解决的,你不用为了陈青洲强出头。”
  他伏低身子,更近距离看进她的瞳仁深处:“我不想再看到你和那样的一群危险人物呆在一起,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完全可以带着荣一,到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等我,等我把陆家解决了。我就去找你。”
  阮舒不作声,眼神有数秒的蒙蒙,仿若在认真思考,基于他的这个美好的提议的思考。
  须臾,她眼神里的焦聚拢回,恢复清明,却是喃喃:“你为什么要杀陈青洲……你手下留情了多好……”
  乍听之下,牛头不对马嘴。但实际上,她在说的是一切问题的根源症结所在。
  傅令元眸色一深。
  阮舒在这种情况下,仍旧理智非常:“现在我已经没有办法说离开庄家就离开庄家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掉,然后无债一身轻。”
  “我也不是为了陈青洲强出头,我是要为陈青洲报仇。你灭你的陆家,我报我的仇,我们在这件事上可以合作,但不可能让我放下,更不可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只等你来找我。”
  “等你来找我做什么?如果陆家解决,你不是该进一步开拓你‘海上霸主’的雄心?我也该拿你,去给陈青洲偿命。”
  一条条,全是针对他方才的话的反驳,条理清晰。
  只不过,她不再是眉眼凌厉的。而是温和地提醒他,提醒他面对现实,不要再讲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大概因为她的平和,或许因为看在她此时有伤在身,抑或,他已接受陈青洲的死亘在他们之间,傅令元听言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平静而认真地回答她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让你等,等我去找你,然后你拿走我的命,偿给陈青洲。”
  阮舒眼波微微闪动,沉默片刻,揭过沉重不再提,反手捏住他的手掌:“在这里陪我,不要走……”
  她其实根本使不上力。
  傅令元邦她使力,亦故作轻松地勾唇:“嗯。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陪着你。”
  阮舒添了添干干的唇。使唤他:“我想喝水。”
  “马上来。”傅令元转头便朝病床柜的保温杯伸手。
  本都已经打开盖了,却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又作罢不给她直接喝。
  “等一等,水凉了,我给你重新倒。”说着他起身,p颠p颠去饮水机重新装。
  阮舒疲倦地闭阖双眸。
  没多久听到傅令元走回来的动静:“可以喝了!”
  “好。”阮舒重新睁眼。
  却睁眼便是傅令元凑上来的脸。
  未及阮舒反应,他的唇已率先贴上她的唇,迅速地把他嘴里的水渡过去给她,还强迫她咽下去,离开她的唇之前,不忘绞了一下她的舌。
  阮舒:“……”
  傅令元的大拇指沿着她的唇边轻轻擦拭残留的水渍:“这样喝水的效率最高。”
  “还要喝么?”他眉眼含笑着问。
  阮舒唇角微微牵起:“嗯。”
  傅令元即刻又含了水,低头贴上她的唇。
  喂完水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傅令元也从床边的椅子,换到狭窄的病床上,侧着身体,占据一小块的位置,搂着她。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头发。
  随着麻醉剂的彻底消褪,肩膀疼得比先前要厉害。阮舒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蹙着眉心,冒着汗,思绪于肩上的疼痛和耳中他的心跳的交杂间浮浮沉沉。
  “三哥……”
  “嗯……?”
  “肩膀是不是又要留疤了……”
  “没关系。黄桑一定会有办法的。”傅令元笑着,摸向她的手腕,“要不也弄个漂亮的纹身图案?”
  阮舒安静半秒。说:“我想把后背的疤全部去掉……”
  傅令元顿了顿,低头吻她的发顶:“好……”
  …………
  傅丞自然是在休息的。
  褚翘主要和傅夫人聊了会儿家常。
  一聊家常,在所难免要牵扯上婚嫁的话题。
  而谈论起婚嫁,傅夫人格外地感慨:“清辞以前如果没有和陈家的人有牵绊,早早和谈笑看对眼,现在一定孩子都能小学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和家里断了关系……”
  “还有老三……”话到一半,傅夫人欲言又止。
  傅清梨却是接了腔:“三哥和三嫂如果没离婚,现在孩子也该生了,我也能当姑姑了!”
  傅夫人看了她一眼。
  傅清梨明白她这记眼神的意思,吐了吐舌头,嘀咕:“爸在里面睡觉又听不见……”
  褚翘笑着缓和气氛:“清梨,你该谈个男朋友让你妈妈有个盼头。”
  “褚翘姐,不带你这样的。”傅清梨苦巴下脸,“我还只是个孩子。”
  傅夫人嗔了她一眼:“你年纪也不小了。正事没干几件,每天只会在我面前撒娇卖乖。”
  “妈……”傅清梨挽上傅夫人的臂弯。
  傅夫人未理会她的撒娇,扭头看回褚翘,略微踌躇:“翘翘,听说你家里前两天才刚给你安排过一门相亲,情况怎样?”
  “没怎样。就是当朋友随便聊聊。”褚翘说。
  傅夫人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说:“今年我们家老二被我们强行命令要从部队里回家来过年,翘翘你看看。过两天抽个空,上我们家坐坐?小时候你和我们家老二也见过面的,你应该有印象。”
  这摆明了就是想给他们牵红线……褚翘干干地咳了两声,只当作自己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去拂她的面子,笑着暂且应承下:“我本来每年都要去你们家拜年的。”
  道别的时候,外面的天蒙蒙亮。
  褚翘是由傅清梨送出门的。
  原本都要走了,傅清梨却是不知受到了什么启发。突然一惊一乍地拉住她的袖子:“褚翘姐,我记起来了,那个男人!”
  “什么?”褚翘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刚在电梯门口讲话的那个男人。”傅清梨歪着脑袋,目露疑虑,问她确认,“褚翘姐,你说他是你的朋友……?”
  褚翘不承认也不否认:“怎么了?”
  “我记起来了,前两天在陵园里见到过他的。”傅清梨的眉心蹙成小疙瘩。犹豫着,最终压低音量,“那个男人,和我三嫂是认识的才对。我在陵园里碰到我三嫂了,那个男人和我三嫂是一起的。我三嫂最近好像也在荣城。”
  褚翘眼皮一跳。
  傅清梨马上追加道:“褚翘姐,因为你是会保密的人,所以我才告诉你的。我三嫂不让我对别人透露我见过她的事情。但她的情况让我有点担心身边跟着一批奇奇怪怪的人。褚翘姐你怎么认识那个男人的?”
  褚翘卡在那儿,回应不过来了——难道要告诉她,她心心念念记挂的三嫂,现在也在这家医院。
  不知她三嫂,还有她的三哥……
  …………
  回到阮舒的病房所在的楼层,褚翘在外面的过道上看到林璞一人独立的身影,有所猜测地瞥了眼病房门口,然后走上前,准备拍林璞的肩膀。
  未及碰上,林璞却是率先转回身。
  褚翘的手停在半空,眼睛极轻地眯一下,状似玩笑地调侃:“林家小弟,我以为你只是个拿你老爸的钱在外面胡吃海喝混日子的二世祖,原来警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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