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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落泪，她原以为他们不过就是NPC，可他们同时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纵使她是过客，也不该这么害别人。若是当初她没有收这个徒弟，她便不会跟着她受苦受累。
千古只觉脖子背后一片冰凉，他暗念道：你是对不起我，你是该愧疚于我，所以：“师傅，你不要抛弃我，就算少了一根手指我也很厉害，我也可以保护你。”
被丢弃在地上的刀上泛着冷光，血液附着上面，上面有千古之血，两练家子和胡莱之血。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抛弃你，这辈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抛弃你。千古，以后我在那儿你在哪儿，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伤害。”千古的那番话实在是让莫音太心疼了，他因她受了伤，第一反应不是怪她反而是担心她会嫌弃他，这样敏感脆弱的孩子她怎么会嫌弃。她只恨她以前对千古不够用心，他才是个九岁的孩子就那么早感受到世事的恶意，而这恶意还是她带给他的。日后她只有加倍的疼爱，弥补才能抵消她内心对于他的愧疚。
是的，她的的确确是亏欠这孩子，若是以往她只是因他性格讨喜才宠爱他，如今他也是值得她放在心里的。这样的孩子太让她心疼了，他受伤至今从未责怪过她，只是一味承受：“我会护着你的，以后一直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我发誓。”
地上的刀森意冷然，刀面反射出千古一张扭曲阴暗的脸庞，却是莫音看不到的。这场闹剧以这样收尾最好不过，他看到刀面里他嘴角上扬，这是胜利的微笑。他获得了想要的不是么？莫音承诺这辈子不再将他舍弃，她越是对他心存愧疚，就会对他百般爱护，而他求得就是这个。
是他找的胡莱，他知晓胡莱一直痴迷于他师傅，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而他知道师傅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那就是师傅的功力居然与她那柄剑息息相关，没了剑师傅就仅仅是个普通女子。他在胡莱面前强调师傅对他的看重程度，费了一番力气才与他达成同盟。建议胡莱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也是他，只要师傅拿不起剑就是个弱女子。本来商量好是砍他左手来给师傅造成震撼，使之屈服。未料混江湖的胡莱竟是个胆小的人，只对他的小指下了手，他还担心了下是否带给师傅的冲击力不够，但好在效果依旧很好。用一根手指换来师傅内心抹不去的愧疚，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难道不是么？
如今师傅疼爱宠爱他不过是因为他年幼性格招她欢心，尽管他有自信敢保证自己的阴暗面能一直隐藏不被发现。可是内心的不安感总是日益增加，总会有师傅随时弃他而去的错觉产生。他现在还太弱，无法生存，他厌恶依附他人活命，他想要独立的生活在这个世上，不再看他人脸色。
一年的时间相处他太清楚师傅的品行，他越强师傅就会觉得他一个人可以生活，只有表现的越弱，师傅才会放心不下他，才会处处照顾他。可是这样还不够，还是少了点什么。说到底师傅是女子，到底是受感情的支配，所以他千想万想决定从愧疚之情出发，以一点破千万，最后证明他成功了不是吗？
至少这愧疚之情能存在很久不是吗？听着她依旧在呜咽，这断指说不定能成为师傅心中的刺，永远拔不掉的刺。
这样很好，相当好，再给他五六年，等他长大，那么他有把握完全吃透师傅，使之彻底屈服于他，为他所用。
第17章 月下谈心
因着千古的指伤，莫音又留在了同志酒坊个把月，但任务总是要完成的，易离尘是万万不能见半夏的，但是把千古一人放置在酒坊于情于理她都心里不安。每每瞧见千古包扎的左手，她内心的愧疚感只会增不会减。
思考很久，她最终决定带着千古前往沛城，说到底她是他师傅，护他二十年安稳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看什么呢？”马车内，千古坐在莫音对面，捧着本封面啥字都没有的书看了好一会儿，严重无视她这个师傅的存在，原先那个一直粘着她师傅长师傅短的小天使在哪里？还给她！现在勤奋刻苦的小天使一点都不可爱好不好！
“是蛇莓叔叔们给的。”
莫音内心咬手绢暗自落泪，又是蛇莓的老坏蛋们，老是跟她抢千古的注意力。先前蛇莓一员竟然胆敢当着她的面收千古为徒，当然是被她眼神瞪回去了。开玩笑千古的师傅有她一人足矣，要那么多师傅干嘛。但是她这师傅又是个不管事儿的，不教东西的，所以她允许蛇莓私下里教导，但是不能称呼他们为师傅。
当初她让千古称呼蛇莓那四人为叔叔时，千古还一脸不解，她估摸着估计古时候也没叔叔这个称号，于是瞎编说叔叔也是师傅的一种，不过程度比师傅弱一些，小天使分分钟就信任她了。
突然马车车身剧烈颤抖了一下，莫音心道，出状况？仇杀？遇到剧情人物？终于要遇到传说中的大侠？
却只听车夫喊道：“马受惊了，记得跳车阿。”
“阿”一声，车夫没影儿了，应当是进行紧急处理跳车了，莫音内心草泥马奔腾，卧槽不是车夫么，受惊的马儿你不会儿安抚一下这么撇下顾客独自逃生真的好吗？留下她这一老一小的随机应变阿。
莫音当即掀起帘子，看见马冲进树林里各种狂奔，不要命了四只腿死命的蹦跶。拿出剑砍断缰绳，但注意到前方有树，撞上树不死也得残，反身搂住千古跳下车去，完美着地。
那一树的马车残骸，消失的疯马，不知踪迹的车夫，莫音想要骂街，卧槽出门不利这会儿她怎么去沛城阿，难道要用所谓的十一路么，她的腿绝对会废掉的好吗好吗好吗好吗！
怀里的小天使挣扎了下，莫音默默放下他，看到他左手的断指，心下一痛：“不要怕，我们在这儿守株待兔总会逮到路过的马车。”
呵呵呵哒，绿林好汉即将上场，终于明白一文钱逼死一个好汉的意思了，她现在为了交通工具分分钟可以“杀人越货”，是生活阿，将她一个玛丽苏圣母逼成了个三观不正的少女，她可容忍不了小天使受苦受难。
可是阿这人要衰起来连喝口水都会被呛到，莫音此人乃是衰神在人世间的代表人物。直至月亮挂上树梢他们这片树林都毫无人烟，那柴是徒弟捡的，火是徒弟起的，伙食是徒弟解决的，就连她身上的毯子都是徒弟从马车残骸里掏出来的。
“千古，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啥都做不好。”莫音蜷缩在毯子里内心有点气馁，以前是吴良照顾她，吴良大她三岁照顾她是正常的。如今是千古照顾她，可千古小她太多，这会不会有点颠倒了，更何况她成天里都说着照顾千古，可是她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在受千古的照顾。
千古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师傅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话儿听着着实顺耳，她招了招千古，把千古拉进毯子里，搂住他身子，让他坐在自己身前，两人身子贴着身子，更加暖和了点。
“还冷么？”
千古摇了摇头，这种姿势，很热。
莫音靠着身后的树看着天上那半轮月亮，都说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空气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她与吴良却身处不同的世界，他有想过她么。于他而言，也许只是过去了一会会时间吧，可是在她这儿已经过去了一年，她已经有一年未听到他的声音，未见过他的人，连梦都未曾梦见过他。
“师傅，你在想谁？”
莫音一笑：“是你师傅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师傅大概十岁左右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刚搬过来，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样子，那个年纪的小女孩对这样的男孩子最没抵抗了。一来二去就上了心，可是他，大概总是把你师傅当成小妹妹样子疼着。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着别人，可是我还是想努力争一争，说不定就争到了呢。你说，日后你长大了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可她心里的人不是你，你待如何？”
千古歪着头想了想，终转过头看着师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会帮她。”
“哇，你这是大爱无疆阿，这么伟大。帮着你喜欢的姑娘追别的男孩纸阿，这么有勇气。可以可以，师傅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这样你自己很委屈难道不是吗，就这么放弃喜欢的女孩纸你难道甘心吗？唉算了，你还没喜欢过别人，你不知道，等你真正喜欢上了别人你就知道放手不是那么容易的的事儿。但是你这心思还是好的，师傅那么疼你果然没错。”
千古没吱声，他反手握住师傅的手，靠在师傅的胸前，好似能听到她有规律的心跳声。他说了个师傅最心满意足的答案不是吗？让师傅觉得他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乖徒弟就好？至于他到底会怎么做无关紧要不是吗？可是他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师傅所说的喜欢上别人，若是他喜欢上别人，就是甘愿为那人付出，甚至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这样的人若是心里的人还不是他，该多麻烦。
那么他会帮她这个答案也是理所当然，他会让她认清所谓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哪怕是她心里的人。只有他是最适合她的，因为他所有的劣根性她都不会看见。
“师傅，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呢？”
“吴良。口天吴，良人的良。虽然这两个字合在一块念起来是不太对劲，但是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和他认识了十几年了，看着他从当年的小痞子一步一步成长成一个很可靠的人。虽然有时候他嘴巴还是很坏，可是我知道他疼我是真的，除了不把我当个女人看，他身上真没啥缺点了。”
千古看着莫音，很熟悉的神色，这是痴迷于别人的样子。
“若是他在这儿，你搞不好还可以喊他声师公打趣一下，可惜他不在了。”莫音有点难过，这一年里她真的很抑制住自己想吴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