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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叶凌烟比司徒易更了解柳叶飞，她说了一句：“道士养鬼虽然是常有的事，局外人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没看到，但玩火**也是常有的事，小心砸了自己的招牌。”柳叶飞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望着副驾驶位上的叶凌烟。
柳叶飞首先想到的不是她跟苏晴之间那点恩怨，而是程晓失去的那条右臂，因为程晓把那笔糊涂账算在他的头上。那个操蛋的误会，把程晓伤得像只刺猬一样，将全身上的利箭都竖了起来，最终导致了报复性的海难事件。
“你知道什么叫玩火**就好！”柳叶飞轻描淡写地警告她一句，管她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又一次闭上眼睛养神。
到达武卫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杨卫国已经在那等了一天，一照面就把柳叶飞请进会议里，拿出一本老黄历说：“我请精通《周易》的专家看过，后天就是黄道吉日，错过那个日子要等三个月。”
柳叶飞笑道：“杨大人，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信这个。”
“我以前是个无神论，那现在站在我前面的你算什么？”杨卫国道：“那个大师说了，上次之所以发生海难，人为因素是有，但气运因素也不可回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选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再办大事总是没错的。”
“行。”柳叶飞拿着老黄历随便翻了翻，也看不懂，扔一边说：“那就后天吧，这一次，我亲自护航。”
“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杨卫国这么急着叫柳叶飞回来揭牌，其实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他两天前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信上只写一句话：“关于你未来的归宿，你喜欢楠木打造的还是檀香木打造的？”
他把信拿给柳叶飞，忐忑地问：“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指棺材？”
柳叶飞看完后，淡然一笑：“应该是吧。”一缕无明净火从指间冒出，将信纸焚灭，又道：“前段时间，我家收到一副莫名其妙的大礼，就是棺材。不过我妈说选材和质量都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拿去当传送门了。”
杨卫国抹了把虚汗，道：“你是神，我是人，这个事没法跟你比。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是谁干的？”
“除了真魔族的那个逗逼之外，谁会这么无聊。”
“真魔族，果然是真魔族。”
杨卫国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许多，他已经接近七十的岁数了，这个时代，活到这个年纪，算不上是什么高寿，但死了也没多少遗憾。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孙女，八岁的时候就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父母，现在刚上大一。
沉默好一阵。
杨卫国拿出了孙女的照片放到桌上，推递到柳叶飞面前，沉重地说：“这是我唯一的孙女，叫杨慕青，帮我看看，她有修练的天赋吗？”
柳叶飞拿起照片一看，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子。
“杨大人，天赋那事要用天赋碑测试，这样哪能看出来。”看着眉头紧锁的杨卫国，柳叶飞心知他在担心些什么，安慰道：“放心吧，后天让她跟我们一起去蓬壶岛，到时我第一个帮她测试天赋。”
“万一……”
杨卫国欲言又止。
柳叶飞道：“如果她没有图腾天赋，我再送她去永恒世界的魂系学院，看有没有融合魂器的天赋，两条通天大路任她选，这样你总该妥了吧？”
杨卫国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又从兜里拿出一块小小的芯片，道：“如果哪天我真的……有个什么意外，麻烦你帮我把这块芯片交给青青。以后，青青就拜托你了，我不求她能成神成仙，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
第531章 大树
这位将近七十岁的老人，用近乎恳求的目光望着柳叶飞，希望自己哪天不幸长辞之后，他能帮忙照顾一下孙女杨慕青。
见柳叶飞沉默着不把芯片接过去，他失落地把手缩了回来。
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一路走到今天这个高位，他有过太多的风光。
曾经，他跟那些怀揣着梦想的小卒子一样，天真地以为只要拥有了权力便可以蔑视一切挑战。直到今天他忽然感觉，生活中的悲欢与离合、命运中的苦厄与灾劫，以及那割舍不下的亲情，上苍早有安排。
这一瞬间，杨卫国眉头的皱纹又深了许多，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收到了真魔族的绝命信，杨卫国打死也不信自己还可以继续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他也知道死亡分很多种，而最残酷的那一种叫做灰飞烟灭，到了那一步，连轮回都没有，更别提重生。
等到自己灰飞烟灭的那一刻，膝下唯一的孙女杨慕青，将再无半点依靠。
就算测试出了天赋又能怎么样？
成长需要一个过程，那是一个与时间赛跑的过程，与劲敌斗智斗勇的过程，如果没有人庇佑，真魔族能让她悄无声息地崛起？只怕是斩草除根的可能性占了一大半，不会给人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想到这些，杨卫国又一次伸出了颤抖的手。
他重新将手上那块芯片递到柳叶飞面前，道：“柳院长，我知道凭白无辜地让你帮忙照顾青青，这事提得有点唐突，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僵尸的强大，我们都心知肚明，武卫局的力量根本就保护不了她。”
见柳叶飞点烟，还是沉默着不吱声。
杨卫国破天荒地放了下自己的尊严，想要给他下跪。
这一幕，把旁边的司徒易和叶凌烟都看得心酸不己，这样一个老人，强大的权力曾给他无限自信，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存在。从武卫局成立的那天起，大概是他恶梦的开始，接连发生那么多大案要案，令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派人抓僵尸吧，又力不从心，逼迫柳叶飞出手吧，又得罪人。
直到这一刻，他终究还是要跪下。
或许，这一刻他抛开了肩上的公职身份，只是以一个心系小孙女的老人身份下跪，为了仅存的那一脉血缘亲情，他可以放下一切尊严。
柳叶飞也同样被这种举动震惊了一把。
没等杨大人的膝盖跪到地面上，柳叶飞匆匆伸手把他抬了起来，道：“杨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照顾她，只是……”顿言片刻，柳叶飞坦承地说：“不怕实话告诉你，对付真魔族的赢祖，我也没有什么把握，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有负你的重托，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赢祖一直没对你下手，相信他跟你一样，同样心存顾虑。”司徒易道。
杨卫国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青青有没有修练的天赋，那个事暂且不提，我只是希望他能跟在你身边，哪怕当个丫头，给你端茶递水也行，那样最少在安全上有个保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叶飞再也找不出推辞的理由。
他无奈地苦笑着：“杨大人，你这可是赶鸭子上架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是你自己太敏感了，不过是一封恐吓信而已……”
杨卫国罢手道：“柳院长，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是武卫局的头，除僵尸的事跟我脱不了干系，他们要动我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好吧，我答应你，如果哪天你真的……那什么，我替你照顾她。”
柳叶飞硬着头皮做出这个承诺。
当天晚上，在杨卫国的安排下，柳叶飞在武卫局休息了晚。第二天清早，杨卫国派司徒易和叶凌烟去学校把杨慕青接了过来，跟柳叶飞认个脸熟。
之前从照片上看，柳叶飞也没觉得这女人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照面，发现这女人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骄纵，不知道那些官二代是不是都这样，从小就被宠出一堆的坏毛病。
她穿着白色的平底鞋，黑色的瞳孔像两颗明亮的宝石一样，不含半点杂质，长发却松散地垂在肩上，修长而白晳的脖子侧歪着，用这样一种好奇的姿势打量着柳叶飞，嘴角翘起一丝轻佻的笑容。
看起来很小清新，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娇邪。
“你就是柳叶飞？真人也不是那么帅嘛。”她用批评的口气开始对柳叶飞品头论足：“你这发型也够鸟巢的，早上起来没有梳头的习惯吗？还有你的人品问题，在女生面前抽烟是很没品的一种行为……”
她后面说了一大堆。
被她批评完之后，柳叶飞只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专业拖社会主义后腿的九流货色，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极需修补的漏洞，不修补不足以立世、不足以做人，更别提做一个纯爷们。
但是，尽管漏洞这么多，这并不妨碍柳叶飞悠然自得地吞吐烟圈。
已经变成三代小僵尸的那个刘艺佳也是一个官二代，曾听刘立诚讲过，他那个女儿也是叛逆派的代表人物，娇纵功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相比之下，柳叶飞觉得刘艺佳跟杨慕青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刘艺佳的叛逆与骄纵只表现在自家人面前，在外面她还是一个“很社会”的女性，懂得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不可以惹。
但杨慕青不同。
杨慕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屁妞，或许是还没走出校门、没被人折磨过的原因，天真地以为自己背靠着一棵参天大树，那全世界都是她的绿叶，要无条件为她遮风挡雨，却不知道背后那棵参天大树其实早已经耗尽一生春晖。
柳叶飞笑问：“批评完了？”
“暂时就这么多。”杨慕青把柳叶飞嘴上那根烟拔了，掐灭在烟灰缸里，又道：“既然是大神，就要有大神的样子，神会抽烟吗？”
“神抽不抽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想抽你！”柳叶飞随手挥出一道紫色魂气，化为一只有形无质的巨掌，像捏玩具一样将杨慕青捏到半空中，问：“你爷爷让你来这，是让你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