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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只“蜈蚣”比她在教会地窖里见过的那种大太多了，蜈蚣那泛着红光的眼睛比她整个人都要大上好几倍。林秋差点一口老血涌上喉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歌斯娅指的蜈蚣是麦卡丽丝。伟大的圣女大人只是抬了抬手，就让漫天的陨石停在了半空，正当他刚要对这个只会卖萌的萝莉产生改观时，她就被麦卡丽丝吓得不敢动弹了。
“你说谁是大蜈蚣？我可是爬虫女皇！”麦卡丽丝显然对歌斯娅的称呼有所不满，人类叫她麦卡丽丝也就算了，那好歹是个人类的名字。而『大蜈蚣』根本无法表现出她身为女皇的威严。
就算圣女也不行！
“原来是你啊。”麦卡丽丝一说话，歌斯娅反而没那么害怕了。这声音她并不陌生，阿卡兰度覆灭前夕，她与所有魔物的首领展开了长达几年暗无天日的厮杀，虽然她忘记了大多魔物的长相，但一部分比较棘手的魔物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麦卡丽丝就属于其中之一，论毒性，还没几只魔物能比过爬虫女皇。
林秋眼前一花，歌斯娅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的食指在林秋胳膊上轻轻一点，他四肢的麻痹感就开始迅速地消退：“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去圣池才行。不过这足够支撑你解决完接下来的问题了。”
说着，歌斯娅斜睨不远处漂浮着的宝玉一眼，后者便仿佛一个听话的孩子般朝她飘了过来——“你想要这颗宝玉么？”
“啥？”
林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该不会白白送给我这么个宝贝吧？”
“当然，相信你也知道这颗宝玉对于这个空间的重要性，如果你带走它这个王国就会灭亡。”歌斯娅似乎并没有把斯培坦恩的存亡放在心上，她轻松地说道：“这算是你这几天辛苦的回报，我本以为你能更简单地解决这件事，但没想到那个工匠竟然发现了操纵这颗宝玉的方法，更没想到……”
歌斯娅抬起头，对上了林秋充满怀疑的视线。她只能吐了吐舌头，承认道：“好吧，我早想到了，在你和西斯交手后，我有必要对你目前的实力进行更加精确的评估……至于评估的结果大致让我满意，所以这个宝玉作为附赠品，就交给你处置了……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
一位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圣女说自己什么都没想到，这本来就有问题。林秋可不是理查德，他精明着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当初还要帮亨利五世创造这里呢？”
“战争的胜利能改变很多事。”
歌斯娅回答道：“这个空间本是作为战争失败的避难所，而战争胜利，也让这里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阿尔伯特把斯培坦恩变得面目全非了。既然大半地区都被毁了，重建要耗费的心血要比毁了这里的巨大太多了。”
斯培坦恩尽是阿尔伯特的势力，毁了这里马福亚、奥古斯丁家族也一定会元气大伤，这对理查德王子争权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想到这之中的利害关系。
面对一本正经的歌斯娅，林秋略微有些不习惯。这种感觉并非来自语气的转变，而她在做出毁灭这个王国的时候，眼中既没看出惋惜与怜悯，同样没有憎恶与愠怒。没必的存在将它剔除，歌斯娅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仿佛只是在做一道纯粹的算术题。
但如果深究下去，林秋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简单。贵族和平民们还好，但如果斯培坦恩习惯了杀戮的选手们回到『地上』，恐怕会引起一系列新的问题。更不用说，如今的帝都是否有足够的空间容下这些人。
凯莉与黑烟男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们当然不希望斯培坦恩毁灭，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熟悉的，他们已经早就不习惯『地上』刺眼的阳光了。但在他们效忠的人是奥顿…马福亚，而后者的是阿尔伯特王子手下首屈一指的大贵族，在立场上，他们是截然对立的，要不是突然出现了布鲁诺这个想要毁了斯培坦恩的疯子，他们恐怕永远不可能并肩作战。
以敌人的立场劝说敌人做出偏向他们利益的决定，这有些不现实。
而堂堂贺露提雅联盟唯一的圣女，应该不会听取他们这些“底层人民”的心声。
“在这之前，我得先问清楚，你打算如何处理这里的人？……哦，还有那只『大蜈蚣』？”
“唔……”
歌斯娅皱了皱眉头，故作苦恼地反问林秋：“是为了救一个好人放过一百个坏人，还是为了消灭一个坏人牺牲一个好人……你会怎么选呢，提尔？”
第三百一十九章 祸从口出
不选，滚。
虽然林秋很想这么回答，但他知道这么说了歌斯娅一定会跳起来打他膝盖。大家都觉得吉祥物圣女早就威严尽失了，除了她自己。林秋不认为这个问题是歌斯娅随口问问的，一旦这些陨石失去了控制，砸死的恐怕远不止一两百人这么简单。
林秋长这么大还从没做过这么重大的决定。
这次就连艾丽莎都不发表意见了，钟楼顶层一片寂静，林秋顿时觉得亚历山大。
“事先说好，就算你选择保留这里，我最多帮你把天空的缺口给补上。至于重建钟楼这些小事就别来烦我了！”歌斯娅嘟哝着，圣女在任何时候都是中立，她既没有特别想保护这个地下王国，也没有特别想毁了这里。
“既然如此，就先谢过您了，圣女大人。”不等林秋回答，海莲娜和莉莉丝便匆匆忙忙地从阶梯处跑了上来：“重建这里就交给元老院吧。”
海莲娜这么焦急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布鲁诺已经被干掉了，南部的大权空了出来，大王子掌控王国的三大产业顿时缺失了一块，而眼下正是理查德王子异军突起之时——只要掌控了南部，再与东部的艾迪斯联盟，只要稍加利用奥古斯丁与马福亚家族的间隙，打下斯培坦恩的半壁江山也是迟早之事。无论理查德与阿尔伯特谁登上了王位，在海莲娜看来都不影响大局，但理查德登上王位能让提尔…赛琉斯开心，他开心了，后续的合作无疑就能更好地运作了。
另一个更加更为直接的原因，是她搞砸了。谁也想不到没人看好的布鲁诺竟然破解了宝玉的秘密，还把整个地下王国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圣女和艾丽莎及时出现，元老院也要颜面扫地了。
“我一定会把这里改头换面！”海莲娜向林秋等人保证，要是斯培坦恩毁了，元老院那些同僚们保不准要对她吹吹胡子瞪眼呢。
莉莉丝则瞅准了机会，算计了海莲娜一道：“没错，她能操纵物质的变化，要不了几天她就能把损毁的地方修复完毕，眼下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侃侃而谈！”
率先吹胡子瞪眼的人反而成了林秋，虽然他现在并没有胡子。海莲娜和莉莉丝出现的时机实在有些微妙——布鲁诺被艾丽莎干掉了，歌斯娅挥了挥手挡住了陨石雨，而她们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突然跳了出来。
一个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个项链，口口声声说整个第五王国都是他的后盾，然后她人就没了；另一个在她入学的第一天就把他拉进了理查德王子的阵营，坚定不移地要帮这位废柴王子改头换面登上王位，然后她人也没了。
这是人干的是吗？
这直接导致在关键时刻连赞恩、莱恩这种级别的选手都能称得上大将了。
试想一下，如果当时他们团队里有了海莲娜，他躺着都能赢到顶层。
“提尔……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艾丽莎皱了皱眉头小声在林秋耳边问道，她和元老院并不熟悉，也只和海莲娜有过几面之缘。但她的师父影曾经说，元老院的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百年战争』末期，元老院也曾向影抛出过橄榄枝，只不过由于和『百风』的关系，影毅然拒绝了。
“哦，这是个碰瓷的。”林秋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到斯培坦恩时的经历，神秘兮兮地回答艾丽莎。他与海莲娜对视一眼，后者一脸祈求状。
“你的建议听上去可行……不过还需要一个附加条件。”
事实上林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让这个王国走向覆灭，与其如此简单粗暴地打击阿尔伯特的势力，倒不如从根本上动摇他的根基——众所周知，赌场、人口贩卖以及大竞技场是他旗下的三大势力，众多贵族牵扯于三者之中，贵族手中掌握了超过八成的骑士团，这让他的政权空前巩固。
海莲娜问道：“什么条件？”
“奥顿…马福亚要把『新猎犬』两个部门的控制权让渡出来。”
事实上林秋在这和『把马福亚家族从斯培坦恩踢出去』之间犹豫了许久，才最终做出了决定。他考虑到理查德王子虽然对魔物有着某种天然的亲和力，但身边却连个像样的保镖都没有，黑烟男等人的行事风格恰恰适合进行这方面的工作。他可不想到时候理查德这货好不容易掌握了与阿尔伯特叫板的势力，最后却死于刺杀。
而且他对奥顿…马福亚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可以想象他为了建立这个部门耗费了多少心血，如果直接把『新猎犬』从他的手里抢过来，足以让他做梦都被气醒。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娜妮…法兰——理查德初恋所在的组织！
“没问题。”海莲娜果断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这对元老院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听见没，我现在是你们老大了！”林秋趾高气昂地对凯莉与黑烟男说道。
这家伙超气人！
凯莉和黑烟男同仇敌忾，不过能保住斯培坦恩已经足够让他们惊喜了。
“这还真符合你的风格……不过这世上可没后悔药，你到时候要是反悔了可不要哭着来找我！”歌斯娅嘀咕一声，与此同时，漫天的陨石缓缓向上浮去，它们整齐地填向了一道道裂缝，不一会儿，撕裂的天空便恢复了之前星罗棋布的模样。
“不过那个叫多伦的人要交给教会处理。”
歌斯娅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