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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睿似是心情不错,笑着解释,“这事,我自有计较。毕竟我第一次领兵出征,若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仗还怎么打?”
“《孙子·谋攻》有云‘知彼知己者,百战不殆。’,我若不至前线,如何知那些下属,是否阳奉阴违?是否戍边有方?况且……”
武睿张开双臂,面朝苍茫雪原。
片片鹅毛雪,皑皑神州地,天地辽阔尽在怀中。
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脸上满是陶醉,“若非见了这北塞风光,如何知道孤的江山,如此壮丽!”
他骤然握紧双拳,将雪花捏在掌心,“这里的一分一毫,那些狄狗都别想夺去!”
前方检查完毕,轮到武睿。
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守门士兵,便将他们挥手拦下,“正月起,携带兵刃者,不得入城。”
武睿有心试探,朝一少年点头。
那少年微微额首,从怀中偷摸出一块银子,塞到那人手中。
那人皱紧眉头,又将车队从头至尾扫视一遍,挥了挥手,“放行。”
放行?
武睿微微皱眉,方才那些好感,瞬间全无。
他记下队长面孔,等见到太守,这般人等一个都不放过!
那队长尚未察觉武睿目光,正在和身侧士卒说着什么。
队伍向内走了不远,那队长又凑上前来。
武睿眉头紧皱,怎么,是嫌贿赂不够?
那队长先是鞠了一躬,嬉笑说道:“这位先生,稍等片刻。”
武睿冷眼看他,不知他耍什么花招。
“在下刘勇,是城门守卫。也算个小头头。”刘勇扯着嘴角,似是有些得意,“这位先生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可有个道理,我得和先生说道说道。”
也不管武睿是否沉默,那人接着说道:“入门一道坎,出门一道坎,先生可懂这个规矩?”
武睿心中怒极,果然是贪得无厌。他正想开口呵斥,却被卞夏护到身后,“无论你想做什么,劝你现在收手。”
发生了什么?
武睿听到喧闹声响,望向城门,惊讶发现,入口处百姓正被驱逐。
刘勇见势不妙,突然放声吼道:“动手!”
四面八方,涌出百来官兵,弓弩铁箭,将武睿一行团团围住。
领头之人,正是方才与刘勇耳语小兵。
变化迅猛,武睿一瞬失神,周遭贵胄少年,拔剑出鞘。
城门轰然关闭。
直到这时,武睿才回过神来。
那刘勇掏出怀中银两,往地上一掷,恨恨说道:“这般时刻,你们还想蒙混入城?真当我雁门兵卒,和那些王城废物一样?”
“我告诉你!”刘勇拔刀在手,“保家卫国!北塞男儿,各个顶天立地!”
武睿心中五味杂陈。既震撼又哭笑不得。
他为燕国,有这样的士兵感到骄傲。
但也为自己这堂堂燕王,被自家人瓮中捉鳖,而哭笑不得。
剑拔弩张,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就此暴露身份?
他叹了口气,与卞夏耳语几句。
卞夏微微额首,便从怀中掏出一支令箭,随手一掷,落在刘勇跟前,“你将此物交予张太守,他自会明白。”
刘勇满脸狐疑,却没去拾那支令箭,“拖延时间?”
武睿无奈苦笑,对周遭少年吩咐道:“丢下兵刃,我们……”
“束手就擒。”
众少年最终丢弃兵刃,刘勇一声令下,将武睿一行绑了,这才取了那支令箭,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马蹄声飞奔而来。
张太守看到武睿被麻绳绑着,吓得差点晕厥。
幸好他原是武官出身,生生挺了过来,亲自给武睿松绑。
武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暴露孤的身份。”
张太守连连点头,同样轻声回应,“大王,那个冒犯你的士卒,我已把他绑了,这就……”
武睿摇了摇头,“刘勇尽忠职守,理应嘉奖。”
张太守慌忙应下。
武睿满意一笑,“走,带孤去看看,孤的军队!”
君臣同行而去。
城门复启,人群进出。
一个时辰后。
狄军大帐。
一棉衣百姓,双膝跪地。
另一梳辫武将,腰挎弯刀,沉声说道:“此事当真?”
那棉衣百姓声音似是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回道:“小人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那梳辫武将,皱眉思索。棉衣百姓,小声说道:“大,大人……小人的……赏金……”
梳辫武将瞪他一眼,“你们燕人就是骨头软,为了这点金银就出卖国家。”
那百姓似是怕极,浑身战栗,五体投地,“小人不敢,小人……”
“滚吧!”梳辫武将将一布袋,丢在地上,“我大狄从不失言,拿着这袋金子,滚出我们营帐。”
百姓诚惶诚恐地捏住钱袋,一溜烟地跑了没影。
梳辫武将冷哼一声,回转身去,单手握拳置于胸前,对帐中主座躬身说道:“经过百姓确认,看来我们那位燕国朋友,没有说谎。”
“燕王就在雁门!”
主座之上,一个魁梧汉子正在下棋,他缓缓抬起眼来。
目光炯炯,嘴唇薄锐,更有个鹰钩鼻子,让人倍感刻薄桀骜。
此人,正是狄国大将。
三王子,孛儿只斤·布罗!
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将手中棋子,往桌上一抛。
“出兵!雁门!”
声声令下,狄军大营活转过来。
却有另一道身影,站在大营不远坡上。
棉衣百姓单膝跪他身后,毕恭毕敬,中气十足,“将军,消息已经捎到。这些狄狗还送了我袋金子。”
“拿着吧。”那人的声音十分年轻,“战争,要开始了。”
那人回过头来,竟然是!
独孤孝!
第083章 谁晓燕王愁
月黑风高,北风咆哮,城头上火光摇曳,战旗猎猎。
人影在墙上徘徊,哆哆嗦嗦。
立在城墙边上,兵卒不时探头张望,不说远处,城下地面也是模糊不清。
三三两两围着火堆,咒骂寒夜冷风。
“是个好天气。”三人拾级而来,话音出自为首那人,大燕之王,武睿。
张太守落后他半步,应声说道:“大王乃是天子,自然有天保佑。”
干瘪卞夏站在两人身后,虽是微微弓身,却仿佛能洞察周遭一切。
三人步上城头,兵卒识得太守,赶紧站起身子行礼。
武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你们各司其职,今夜漫漫可不好过。”
兵卒微微一愣,却不听令,转而望向张太守。
张太守面上一青,赶紧挥手,“都坐下,坐下!好好休息,才能与狄狗厮杀!”
兵卒这才应下,披甲坐到火边。
冬日冰寒,太守却觉背脊冒汗。
武睿见他脸色有异,立即明白过来,温声道:“爱卿治兵有方,孤来日必当重用。”
张太守这才缓了口气,引着武睿继续向前,“微臣再带大王看看,今日午后说好的布置。”
武睿点了点头,背起双手,跟在张太守身后。
两人沿着城墙,向右绕行。
一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一国之君倒是与太守聊了不少家长里短。
慢慢的,两人行至并肩,在南城停下身来。武睿转头眺望远方黑幕,若无其事地说道:“此次与狄国开战,将士们可有怨言?”
张太守赶紧摆手,“不曾有怨言。”
武睿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张太守,沉声说道:“张德开,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张太守额上冒汗,差点跪下,却被武睿一把扶住臂膀,“实话实说,孤恕你无罪。”
张德开咽了口唾沫,眼神略显游移,最终咬紧牙关,“若要说实话,我们这些边关百姓,早就对狄狗恨之入骨。大王此次御驾亲征,实乃大快人心!”
“哦?”武睿嘴角露出笑意,“他们就不怪我,毁了边境和平?打仗可是要死人,让家中男儿上阵杀敌,骨肉分离,他们也愿意?”
既然已经打开话匣,张德开也就不再顾忌,“若这仗不打,边境就有和平可言?家中男儿就不会被杀?那些狄狗每年秋收掠边,他们心中就有‘和平’二字?所到之处,男儿尽皆杀死,女子如同家畜掳走。那才是真正的天怒人怨!”
他的声音越发激动,“柳凤泊一事,若大王置之不理,狄狗报复,百姓必定怨声载道。但您既然决定要打!那北塞上下,没有孬种!”
武睿哈哈大笑,拍着太守肩膀,目光眺望远方,“大燕从北地起兵,孤也流着北地血脉。世人皆说我大燕四百余年,软了骨头。今日到要让天下看看,什么是燕人血性!”
“大王!”张德开浑身战栗,似是大受鼓舞,“北地等了太多年,就为了今天一雪前耻!让雪原之下的列祖列宗看看,我燕国子弟,四百年来从未改变!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别说这丧气话。”武睿收回手掌背在身后,“这一仗,只有胜,绝无败!”
黑夜之中,城墙之下,突然传来“嗖”的声响。
卞夏骤然向前一步,伸手一握。
一直铁杆箭羽,被他捏在手中,他将箭羽反掷回去,城下传来一声惨嚎。
四面城墙同时响起警锣!
狄军夜袭!
卞夏将武睿护在身后,轻声说道:“大王,请移步。”
“果然是个好天气。”武睿微微一笑,却不急着离开,反而询问道:“张爱卿,西门可是守兵最少之处?”
张德开点头称是。
武睿这才移步,“我们就去西城。”
就像武睿所说。
今天是个好天气。
月无光,星隐没。
最是适合夜袭偷城。
况且三王子布罗已经到了消息。燕王就在雁门城内,他又怎会错过机会。
荣耀高于一切。
哪有比一个王的头颅,更高的荣耀?
武睿知道,他必定会来。这阳谋,便是人熊进献的计策。
半月前,他得到消息,九大家族余孽,尚未死绝,一支为九霄,另一支为九婴。
九霄多年安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