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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此事人满为患,太子成亲自然是各方朝贺,可是今日又有些不同,人群不是规整地排列两行,而是乱哄哄地挤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那最上方空缺的席位上已经坐了两个人,龙袍加身的东晋皇,白衣飘飘的琉云笙,二人此时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的喧闹。
“你说,这这怎么可能?公主不是公主却是郡主,真是天大的笑话”
“是啊,明明长得都一样,怎么就不是呢?”
“不会弄错了吧,太子殿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不知道啊,国家大事也太过儿戏了”
沐长情面无表情地立于人群之中,一袭鲜红的衣袍,衿带束发,若那漫山荆花致命罂粟,叫人神往却又不得已止步,因为,危险至极。
“妙谷公主到——”
大厅外一声刺耳的高呼,素娘扶着琉玉一步步走进来,一身刺目的红,与沐长情那一身红裳相得益彰。
“是与不是,只要揭开那盖头便知真假”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立即有人附和,“对,没错,揭了盖头就知道”
沐长情脸色瞬间阴沉,垂在两边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使不得,使不得,新娘还没拜堂就掀盖头可是大大的不吉利”那位头戴大红花的喜娘又咋咋呼呼地惊叫。
“那有何不可,若是证明盖头下的人真的不是妙谷公主,这堂也不用拜了”有人叫嚣道。
琉玉勾起唇角,好戏开始了!
“世子,你认为如何?”东晋皇偏头看向琉云笙,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眼无一处不透着病重之气。
琉云笙手撑着下巴,眼神落在琉玉那一身大红嫁衣上,“揭开盖头也不能证明什么,本世子倒是知道贵国有一位奇人精通易容之术,何不请他出来见证?”
“世子指的是?”
“情相思,舞倾城”琉云笙缓缓吐出几个字,周围一阵抽气的声音。
情相思的花魁一舞倾城,那可是名动邺城的绝色人物,一手易容术被传得神乎其神,她的每次出场几乎都是不一样的脸,有时娇媚有时清纯,但无一意外的每一张脸都美的惊心动魄,舞倾城虽是风尘女子却经常受邀在各大场合表演,当然请得起她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对此东晋皇并没有异议,相较于南阳严禁风月场所东晋可算要开放得多,对于风尘女子也没有过多的轻视。
“就依世子之言,去请倾城姑娘”
一波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太子府,一炷香后又浩浩荡荡地回来。
“陛下,倾城姑娘来了”太监总管引着一人进殿,缥缈的白纱长裙,臂挽柳叶青纱,头坠满堂金玉,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唇,杏花眼,眉目如画身弱飘柳,绝色之姿。
琉玉纵使看不见也能听见周围惊艳的低呼声,她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仙姿!
“倾城,见过陛下”舞倾城盈盈福身,声若黄鹂鸣翠字字袅娜。
“免礼”东晋皇温和道,“今日事出突然,不得已劳烦倾城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倾城不敢,陛下传召乃倾城之幸”舞倾城眸中含笑,句句轻盈有礼。
闻言,东晋皇点了点头道,“素闻倾城姑娘精通易容之术,烦请姑娘验一验妙谷公主的脸”
舞倾城点头,视线扫过一屋子的人,“敢问哪位是妙谷公主?”
闻言,素娘扶着琉玉走上前,“这位便是妙谷公主”
“劳烦揭下盖头”舞倾城又道,语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但总归还是有礼的。
素娘伸手要去掀开琉玉的红盖头,却又一只手极快地挡了下来。
素娘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沐长情面无表情地拉过琉玉护在身后,“她现在是孤的妻”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他没有人有资格掀下那盖头。
“长情太子请慎言,她究竟是妙谷公主还是本世子的王妹尤未可知,若她的确是郡主而非公主,那么长情太子就是在辱人清誉”琉云笙站起身,身若孤松,苍劲挺拔,淡漠的语气冰凉入骨,一瞬间便强势占据主导吸引所有视线。
琉云笙走到沐长情面前,目光却看向他身后的琉玉,沐长情不动声色地移了两步阻绝琉玉的视线,“既然入了我太子府的门就是我沐长情的妻,不论她是公主还是郡主都是孤的妻”
琉云笙有些凉薄的目光一瞬间划过冷意,“本世子可从来没答应要将王妹嫁与你!”
沐长情不避不退地对上,“世子同意与否有何关系,如今她人既站在了这里便是愿意,她愿意孤便不允许任何人反对,包括南琉世子你”
“喔,长情太子的意思是,承认了偷龙转凤将妙谷公主换成了本世子的王妹?”琉云笙淡淡挑眉。
沐长情噎了噎,“孤没有”
“既然没有,殿下何不让开,由倾城姑娘验一验,是龙是凤自有定论,若她是妙谷公主,本世子绝不干涉,但她要是郡主,本世子可就要带她走了!”
沐长情手上一紧,想要去拉琉玉的手,她却快一步退开,然后一挥手。
红绸滑落,流苏摇曳,凤冠坠地,青丝四散。
凤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嘡’一声,流苏上的珍珠发出噼里啪啦地滚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现场之人有些懵,就连沐长情都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直到,琉玉迈步走到舞倾城面前,礼貌地颔首,“劳烦姑娘了”
舞倾城呐呐地回过神来,点了两下头,然后伸手在她脸上一阵摸索。
周围的人都屏息以待,到底是公主还是郡主,就等着舞倾城一句话。
片刻后,舞倾城转向东晋皇道,“陛下,公主脸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此人正是公主无疑”
此话一出,众人惊诧,脸色速变,尤其是方才对此极为不满说了些难听话的人脸色顿如猪肝红白交替。
“倾城姑娘何出此言?”东晋皇也隐隐有些激动,但他还是按捺住淡定地问出声。
“易容之术并非真正改变人的容貌,只是在被易容之人脸上贴上提前画好的人皮面具,在进行粘合,但无论多么精湛的易容术都会有接缝口子,哪怕用肉眼看不出来它也确实存在,倾城方才检查了公主的脸部和颈部但并没有发现面具的接口,所以此人必是公主无疑”舞倾城道。
沐长情的手一瞬间紧握成拳,绝对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是淳于谷,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凭琉玉和淳于谷的感情在他堵住所有后路的情况下,她一定会选择代嫁,那么是易容的人手法太过巧妙,还是舞倾城说了谎?
“原来是误会一场”东晋皇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长情会做出那样的事,若真那样可就向南阳交代了。
“我看未必”琉云笙再度出声,所有人沉默着看向他。
“舞倾城是世子要求请来的,如今证实妙谷公主就是妙谷公主而非世子的王妹,世子还有何疑问?”东晋皇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不善的面孔,从琉云笙进入邺城开始,他就处处忍让,他是看中他的不世之材但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放任他三番五次的发难。
“倾城姑娘看不出来不代表长情太子就没有偷龙转凤,云笙可以证明她绝对是本世子的王妹无疑”琉云笙面色不改,丝毫没有因为东晋皇不善的语气而感到畏惧,他一步步走向琉玉,每走一步,都似有冰莲绽放,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蹙眉一个勾唇似乎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站定在琉玉面前,然后抬手落在她如玉的脖颈处,众人只看见一片白袖拂过,一张人皮面具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众人震惊不已,视线落在琉玉脸上,呼吸骤停,难以置信。
“这,这”
拢烟眉,含情目,冰肌玉骨,与妙谷公主全然不同的五官,不同的气韵,她的一眉一眼皆似艺术家一笔一笔勾勒而成,一颦一笑都嵌着不羁的张狂,那是传言中南阳玉华郡主,敢殴打诚安王殿下,掌掴昌平长公主,敢当众顶撞南阳皇的嚣张人物,那是与妙谷公主的谨小慎微完完全全不同的一个人。
但是,怎么可能?
站在琉玉旁边的舞倾城一瞬间惊呆,这,怎么可能,她刚刚明明检查过了,绝对没有易容的痕迹,可是现在就实实在在变了一个人,还是这么一个眉眼间都带着张狂不羁,风韵妩媚的人!
沐长情定定地看着琉玉,果然是她!
“这,这不可能?”周围有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不可能?”琉云笙淡淡反问。
“绝对不可能,方才倾城姑娘明明检查过了,没有易容的”一名大臣的儿子不服气道,他可是倾城姑娘的追求者,决不允许有人质疑她。
“是吗?”琉云笙举起手上那张人皮面具,“那这是什么?”
那人顿时无言。
琉云笙将人皮面具扔给一旁候着的素娘,然后看向沐长情,“其实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诸位知道一件事”他的目光转向舞倾城,“据云笙所知,这情相思的背后一直有一位神秘人,而这神秘人正是长情太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比知道琉玉不是妙谷公主是还要惊讶。
情相思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他们的太子殿下,这怎么可能?
但是如琉云笙所说,若长情太子真的是情相思的大东家,那舞倾城帮他隐瞒似乎就说得通了。
“倾城姑娘其实是受了长情太子的指示才不敢说实话”琉云笙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只对紧咬着下唇不说话的舞倾城道,“倾城姑娘,我说的可对?”
后者身子微微一哆嗦,“倾,倾城不知世子在说什么,并没有人指示倾城,倾城也不知道情相思的大东家是谁”
“是吗?”琉云笙似笑非笑,“那么,就是倾城姑娘技艺不精,竟连这般拙劣的易容术都看不出来?!”他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我,我……”舞倾城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驳,说她受了太子殿下的指示,那么她今日别想活着回到情相思,说她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