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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一个有前科的人，偷东西没偷成，多年以后再见，她突然向你提及那样偷盗未遂的东西，你会不会警惕！再有，就算对方再宽宏大量仁慈大度，常规来说，当事人也该自觉避嫌才是，想一下也是觊觎宝物厚颜无耻。其不仅不躲以示心惭愧疚，还明目张胆敢再旧事重提，不是颜厚就是贼心不死！菩提属于第三种，无可奈何，心甘情愿。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些都是她当年的行径所留下的后遗症，归根还是她自己的原因，无关旁人，别人不过事实说话而已！
四时净水撒泼人间，大屠仙界……这些都是她永远的愧疚和恶梦！然而，为了他，那个她最依赖，她最爱的人，刀山火海，千刀万剐她都要去的，何况只是让别人说两句，少不了肉的！
菩提时刻铭记着，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自己该受的！
而后她毅然抬头对上羌帝道“是”。简短一个字，说出后竟有着些许松了口气的感觉，仿佛淤积心口多年的旧疾突然被舒缓了，有一丝神清气明，如释重负。
能如此直白坦言她此次前来的目的，羌帝有些惊呀。当年那件事情其实并不光彩，换做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伤口谁会去翻开看，何况，化脓又丑！掩盖都来不及！她倒是也诚实，也算敢作敢当！是也，羌帝对她探究多余防备！
“你该知道混元珠是幻蛊遗物，从不轻借。而你当年……”她怎敢再提混元珠！
“我知道…”羌帝话还没说完菩提便截断。她明白羌帝后面的话是什么。
“菩提自知罪不可赎，如今能完完整整跪在这儿，已是天地的慈悲，五帝的慈悲，可是…可是菩提真的必须要求取到混元珠，不然……”不然他会没命。
看见她萧索沉痛的面色，羌帝略一沉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初盗取混元珠一事，你可后悔？”
“后悔”她的干脆利落，羌帝愣了一下。
“我后悔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因我而枉送性命……”她确实悔不当初。
最初的愿望是偷取混元珠生出仙骨不再连累别人，没想到这个想法演变成的实际行动反而害了很多的人，这与她当初所想完全是背道而驰的，并非她所愿。
如果一开始能预测到这些结果的话，而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即便拿命去换，她也是愿意的，那么一切都不会像今天这样。
只是，后悔又如何，已于事无补！
“如今你上天宫又是为求混元珠，难道你忘记了当年因你而死的那些无辜生命了吗？”羌帝突然沉了威容，语气有些迫人。
她不但不避嫌，还敢旧事从提再次求取混元珠，不得不让人觉得其不知悔改，任谁都会发怒吧。
菩提静静跪在下面，不言一语。
羌帝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对于有前科的人，难道人们不该多一丝防备吗！即便她自己两次前来求取混元珠的目的有所不同，但都是为混元珠而来，只要扯到混元珠，这就没什么两样啊！
不管她的目的是何，从一开始，从开口提出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得不让人防备心起，甚至反感！
只是，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为了她最亲的人，她必须拿到那东西。菩提知道，有个人还在地狱里面等自己回去！
“千错万错都是菩提的错，菩提不该假书偷取混元珠。只是，这一次，真的很需要混元珠。如果可以，哪怕让菩提再上斩妖台，受尽天下所有刑罚，菩提也愿意，只是恳请帝君一定帮菩提，菩提真的很需要混元珠，求帝君成全！”她五体投地，一遍又一遍在磕着头，虔诚之心，力度之大，不一会儿额头便是隐隐血迹，羌帝皱了眉，示意她停下。
羌帝探究帝望着下面的人，高深莫测道“此次上天求取混元珠，是为了舞倾凰吧”
菩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帝君怎么……”
“本君怎么知道，呵”
“他犯的的可是杀业，琉璃地狱的业火，此时此刻只怕将他烧的离魂飞魄散也差不多了吧！”
“还请帝君慈悲，混元珠用完之后，菩提定当完璧归赵，绝不拖延一丝一毫，请帝君慈悲…”说完她又猛劲向上面的人磕头，情真意切着实让人动容。
羌帝起身向下面的人走去，菩提眼神一眨不眨尾随着这个高高在上她满付希望的人，好像看见一根救命的稻草，心弦绷得老紧。
久久，羌帝开口言道“你随本君来”语气中终究是多了一丝遗憾叹息的味道。菩提顾不其他，心里一喜，小心翼翼尾随后面，无措踉跄的脚步藏不住的激动和希望。
第一百零六章 混元珠2
这是菩提第二次进云英宫。距离上次，已经九十有余年。与那一次不同，这回，她是尾随羌帝进来的，正大光明，却也有中往事不堪回首的落寞感！
云英宫里还是原来的样子，空旷冷清得紧，纵然常有仙婢洒扫，又哪里有点人的气息！
“本君已经很多年不曾来这里了！”似是感叹，菩提从羌帝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悲凉，她不解，望着前面宽厚深沉的背，菩提心沉顿了。这个三界主宰也会有如此深沉的背影，与她所见的任何一次，任何一回都不同的感觉。那是逝者已逝的伤痛以及岁月稍逝的莫奈。
“上一次你假书来这里的那回，本君便已经十年不曾来过这里了，转眼几十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羌帝顿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菩提，神情有些许恍惚，似在回忆往事，却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收回了神思，只盯盯地看着菩提，眼神清明，有些似看故人的风和日丽，却又分明穿透力强，菩提有些心虚。
说实话，她确实是愧疚的，因为盗取幻蛊遗物，无数生命因她而亡，她的哥哥因此下了琉璃地狱……
她撇开头，转了转眼睛，将盈框的温热倒回去。那是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
羌帝状似未觉，踏步继续往前走，只微不可闻叹了一息。她和她虽是两个人，可他怎么就那么觉得相似呢！连不忍心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内殿的时候，菩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黄铜梅花三角架托起的鸟巢，里面的珠子忽闪忽明，绯红照人。梅花铜架旁边的守兽看见来人，眼睛雪亮放光，却因为那个威慑三界的人而不敢造次。
羌帝走到梅花铜架旁，手指抚上里面绯红的珠子，愧色埋怨，情到真处，诉说衷肠。
“新人变成老人，老人变成故人，故人已逝，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这么多年了，你从来都没有来见过我，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所以，连梦里都不曾来过！”羌帝抚摸着混元珠独自言语。
“你呀，从来就傻，当初若是听我的话，又哪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我从来都晓得你的脾气，却不想你把他看的如此重要，我们才是最亲的人啊！哦，对了，我忘记了，我是你的至亲，他是你的挚爱…”
“你真傻，傻得爱上一个人，就以命托付，他真那么那么让你放不下吗，舍了我也要随他而去！”
“你把你的宝贝留给我纪念你，你知不知道我最宝贝的其实是你！你知道，你从来都知道的，就是我把你宠坏掉了，所以你也不顾得我会伤心难过，一样要跟他去！打不得你，又骂不得你，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就是喜欢用刀戳我的心窝窝……”话到此处，羌帝留下泪来。
他用手一遍又一遍抚着混元珠，仿佛那不是一个死物，而是透过一件物体，看到那个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放下的人，仿佛他这样的睹物自诉能让那人亲耳听到似的。菩提说不出内心是何感受。若说之前在羌帝身上看到的是沉重苍凉，此时此刻，确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悲恸伤心无处诉者，这真的是羌帝吗？那个三界至尊，五帝之一？菩提看的酸涩。
据说，幻蛊是灰飞烟灭的，魂魄并未留世间寸缕。与一般死亡区别，没有魂魄的人并无投胎转世可言！人死，不过是换幅皮囊从头再来罢了！只是幻蛊这个情况有点特殊。谁都知道，她是真真切切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安慰之所以叫安慰是还有希望所在，现在这情况，菩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没有希望才是这世间最大的绝望和悲哀，如是悲剧！
菩提突然有一种透彻大悟的感觉，只是，这种透彻让她悲观，心底哀凉一片，悲伤泛滥成灾！她蹲下身子，任由无助将自己吞噬。在命运的轮回里，她一直都是随波逐流的，确切来说，谁都是不能为力的！生命本就是一种慈悲！可是，悲剧是以生命为原点，也是以其为终点的！
手背一阵潦动，然后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在手背。菩提看过去，不知何时守兽貔貅竟也低了身子挨蹲在她旁边，用头蹭着她的手，眼泪水顺着眼眶淌了她整个手背。
“我倒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难怪当年你能拿走混元珠而无知无觉！这其实怪不得它，何况你和她体质一模一样！”羌帝望了望菩提又望着貔貅叹息道。
羌帝手心抚过面前两个拳头大小的珠身，珠子瞬间光芒乍现，久远的画面次第而出……
第一百零七章 混元珠之远古洪荒
最初的时候，天地未开，宇宙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后来，盘古一把斧头劈下去，自此，天地形成，宇宙中的灵气相继成形生命，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存于天地之间。
那时候，三界还没有明显的界限和分划，不仅仙，魔，神族神通广大，就连人族也是可以在天地间自由来去而不受阻的，那是天地灵气的聚集，宇宙的恩赐。然而，力量的强大可以创造太平盛世，却也可以让纷乱不休不止！
尘烟黄土，浴血焰火，不足以形容上古的战乱。这杀伐动荡的局面在各界各族中从未终止，且越演越烈！
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