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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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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样子的。”
  紫玉认真的想了很久,肯定道:“您说得对,换成是谁都有可能,可若是肃亲王,那绝对不可能。”
  她脑中一团浆糊,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
  “算了,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吧。”
  两人在屋内静坐了片刻,书辞让紫玉提起灯笼,随她往外走。
  后门还虚掩着,四下空空荡荡的,沈怿想必早已离开,唯有台阶上的面具人姿势依旧,口中的鲜血顺着青石板蜿蜒成了小河。
  书辞五味杂陈,俯身蹲在那人身边,伸出手去,轻轻摘下了对方所带的银制面具。
  月光之下是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眉眼在夜色里平平无奇。
  书辞指尖轻抚上去,看着看着,忽然一阵难过。
  因为她心里明白,不管此人是谁,真相是什么,那个无名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这人怎么办?”紫玉举着灯笼问她。
  “明天找人来抬走吧。”
  街口吹过微风,矮墙边槐树下似有个人影,静静而立,然而等风停下时又什么也没有。
  没有请仵作,也没有验尸。
  第二日,书辞拿了些钱雇人帮忙来给“无名”下葬。
  由于不知道他家中的状况,只得在郊外挑了个风水好的地方匆匆埋了,彼时黄表纸漫天纷飞,人家刻墓碑的问她上头怎么写,书辞想了想,说:“义士无名之墓。”
  于是,这个单薄的新坟就这般出现在了城郊的小山丘上,四周有杨柳依依,绿草如茵。
  王府内,沈怿手撑着额头,疲惫的坐着。
  高远见他整宿未睡,不吃不喝,终于忍不住宽慰:“王爷,或许事情没那么糟呢?您得给言姑娘一点时间接受才是啊。”
  沈怿听着,说不出是自嘲还是什么,只轻轻一哂:“她连坟都给我立上了,还能不糟?我看她,根本就没信。”
  这种事,搁谁身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人没疯都不错了。
  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老瞒着人家么?
  高远暗自腹诽。
  沈怿也不知他口中的这“一点时间”是多久,却感觉到事情的进展并不那么顺利,自打那天起,书辞似乎在刻意避着他。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后院的门上了锁,连绣庄也不常去了。
  偶有几次,沈怿在店里等到她,两个人相隔不远的站着,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自己也发现,没有面具的遮掩,许多的感情都只能压抑在心里,那些无名能做的,能说的,沈怿却无法办到。
  在亲王这个身份下,他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然后冷言冷语,不苟言笑。
  夜深人静时,沈怿会对着那张面具出神。
  他在想,自己遇到书辞之前每日是怎样过的。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难受……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沈怿觉得自己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命人备了匹马,往北边避暑山庄的方向赶去。


  第五二章
  日夜兼程; 赶到镇上的客栈时,天还在下雨,大批亲卫潮水般涌进去; 立刻将厅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提茶壶的小二一脸茫然; 只见沈怿颦着眉,负手环顾四周; 冷冷甩下一个字:“找!”
  一声令下后,亲卫立刻四散开来; 楼上楼下; 里里外外的搜; 这阵势堪比抄家。
  距离上次来此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他也拿不准还能不能找到那个药囊,或许这东西被其他人捡去了; 或许扔了……但无论如何,自己要再试试,才肯死心。
  八月的京城愈渐凉爽。
  即将迎来中秋,街上店铺门面的彩楼皆装饰一新; 夜市通宵不禁。
  书辞已经在房里关了快七天了。
  每日什么也不做,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一副像中邪了的样子。
  陈氏朝屋内看了一眼; 把言则拽到一边:“你闺女可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指不定饿出病来。”
  “那也是你闺女。”他更正完,又道,“你怎么不劝劝?”
  “我哪儿劝得动她。”
  “你每天都在家; 就不知是什么缘故?”
  她叹气:“我要知道还用得着来问你?”
  无言以对,两人只好大眼瞪小眼。
  陈氏放不下面子找她谈话,只悄悄地吩咐了言莫。
  中秋这天夜里,书辞坐在石桌上仍托腮沉思,言莫在院内心不在焉地练剑,他时不时看她两眼,最后开口:“姐,听见外面的丝竹声没有?”
  她闷闷道:“听见了。”
  言莫把剑丢了,“咱们出去玩吧,街上有很多好吃的。”
  书辞没什么精神地摇头。
  “你想去,方才怎么不和娘一块儿?”
  “我不喜欢跟着她们。”他倒是说得直白,跑过来拉她,“走吧,我们俩去,娘给零花我了,我请你吃东西。”
  “我不想去……”
  尽管无精打采,却架不住言莫死缠烂打。
  书辞没办法,半推半就,最后叫上了紫玉。
  长街两旁挂着纸竹扎的花灯,虽不及上元那般繁华,放眼望去也很是漂亮。
  言莫有任务在身,今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喂饱,所以一路上不停的买零嘴,好在书辞即便兴致不高,多多少少也吃了些。
  河边一大群人围着放天灯,挤得毫无缝隙,里三层外三层,他和紫玉倒是锲而不舍,拼了命地往里钻。书辞站在边上等他们,顺便逛起一旁的摊子来。
  临近有个卖玉石的小铺,光润细致的玉坠在灯下格外可爱,她弯腰打算捡一个来看,正巧对面也有人伸出手,恰好碰到她指尖。
  双方同时一怔,将手收了回去。
  书辞抬起头,一片柔和的光芒下,是晏寻沉静的眉目。
  她有些意外:“晏大人。”
  晏寻又诧异又欣喜:“你也逛夜市?”
  书辞淡笑着嗯了声,“陪我弟弟出来的。”
  他颔了颔首,目光落在那块玉坠上,问她:“你来买玉?”
  她摇头说不是,“我就随便看看的,你不用在意。”
  晏寻闻言微笑:“我也随便看看。”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两人沿着岸边的小径慢悠悠的走,人潮里不断有孔明灯升入天空,书辞在找言莫的身影,目光也在那些灯上流连,心头难得平静。
  见她似乎清减了不少,晏寻猜到或许是当天肖云和用那人做了什么,忍不住问:“你心情不好?”
  书辞垂首看着脚尖,忽然停下。
  “晏大人。”
  “嗯?”
  她认真地问:“你被人骗过么?”
  晏寻当下觉出她话中之意:“谁骗了你?”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想了想,如实道:“骗过。”
  书辞好奇:“什么感觉?”
  “很气。”
  短短两个字,她听了却有种同是天涯的安慰感,瞬间忍俊不禁。
  晏寻看着她的笑颜,在心里松了口气,“所以,你是被人骗了,才因此气得吃不下饭?”
  在锦衣卫里待了那么多年,她不提也能猜到发生了何事。甚至早在避暑山庄的时候,他
  就已经知晓那个无名的真实身份。
  书辞倦于开口:“这些日子有很多事,来得太突然了,光是想想便胸闷气短,没有胃口。”
  “身体要紧,怎么也要吃一些。”晏寻伸手轻轻扣住她脉门把了一会儿,“脉象虚浮……气血有亏,你这样不行的。”
  饶是不喜欢沈怿,可也不愿书辞因此事劳心劳神,“我带你去看大夫,开些补药。”
  “还是算了,我连饭都吃不下,别说喝药了。”
  “正是这样才更要看大夫。”他坚持道。
  书辞由他拉着朝街上走没两步,迎面便瞧见沈怿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他眼神很冷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身风尘仆仆,满脸憔悴,虽疲惫至极,但目光与她交汇时依然平缓温和。
  沈怿面无表情地迈开步子向这边走来,想起那日扇他的一巴掌,书辞不自觉往后退,他目不斜视,经过她身边时,一手拽住她胳膊,愣是从晏寻手中拎了过来。
  力道很大,却又不至于伤到她。
  “王爷你……”
  行至河畔僻静处,沈怿才放开她。
  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书辞显得很迟疑,神色躲闪地去瞧他身后的杨柳。
  突然间,沈怿将她的手拿起,摊开,把一个物件轻轻放了上去。
  触感细腻,带着微热的体温。
  掌心里是她最熟悉不过的药囊,只可惜已毁得面目全非,哪怕被洗得再干净,也不是从前的样子。
  头顶上传来低哑的嗓音,沈怿轻声说道:“我找到它了。”
  他寻了一天一夜,不承想竟是在郊外捡到的。
  “三七粉,白芨,茜草,你一开始放进去的,就是这三味药,对不对?”
  从西北的小镇快马加鞭跑了一个来回,他此时眼中布满了血丝。
  书辞本想说话,抬眼时又莫名一怔,复低下头,紧紧握住那个残缺的药囊,眉头深锁。
  “你证明了自己是他又如何。”晏寻双手环胸,靠在树上,不知几时到此的,“骗了她那么久,看着她替你东奔西跑,为你着急,很有趣是么?”
  他冷声说:“你只是认为这样逗弄她好玩罢了,能有几分真心?”就像肖云和一样,果然,他们二人都是一路货色。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沈怿强压住杀意,“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我是外人,那你就是内人了?”
  他笑得冷意森森:“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晏寻握紧拳头:“厚颜无耻!你分明……”正还要往下说,书辞实在是忍无可忍,“行了,够了!”
  若是在平时,见他们俩这般争吵她必然会打圆场,可现下心乱如麻,连劝的力气也没有。
  “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别再提了。”她垂下头,低沉道,“无名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埋的。”
  沈怿微微一愣,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刚欲上前,晏寻却侧身挡在对面。
  “让开。”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去。
  晏寻眉峰微拧,手摁在刀鞘上,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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